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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梅满一下跳了起来,不满的嚷嚷道:“师父,为什么赶我走,我不走,这个时候我更要陪着你才对。”
“梅满,你先别着急。我昨晚和今天,坐在那山脚下,很安静,一个人就想明白很多事。我很幸运,一下山就遇到了若若,她迷糊又心软,我没遇到什么挫折就能跟她在一起了,我得了这六年的幸福时光,这些年来,我们连拌嘴吵架的次数都寥寥可数,我真的太幸运了。这人啊,不能什么都顺,所以老天总要给些考验,现在就是我跟若若的考验,我们一定能撑过去的。所以你们不必担心了。”
“你们俩啊,年纪比我大,这情路却比我走得慢多了。”凌越山笑笑,接着道:“在苏州,还有人在等你们呢,你们不回去,还在这里做什么?陪着我一起熬又有什么意思?若若过了今日的生死大关,不知后头还会如何,之前只是鬼蚕毒就说了起码要治一年,如今再加上千金印,就算救回条命也不知要在山上耗上多久。难道你们也陪着耗,你们愿意耗,苏州等着你们的人,难道也跟着耗?”
水仲楚是尝过突然发现心头之人变作他妇的痛苦,凌越山这话是让他深有感触,可他在苏州有人等,是说梁弦歌?那丫头现在心野的很,总想着自食其力,哪有在等他,再说了,他跟她,也不是那么回事。可为何他想着想着,也觉得心头惶然起来。
凌越山又道:“童天策这个人,我们不是第一次打交道了,对付他,可不是一天两天,十天半月的事,要从长计议。我们该办的办了,该安排的安排了。那么,各自接着做各自紧要的事吧。我呢,就在这守着若若,我已经挺过来了,这边要有什么事,我能处理的。你们呢,都回家去,赶紧把媳妇娶了,看好生意,尽早生个娃娃,一家和和乐乐的,多好。”
梅满听了,大脸又红,欲言又止。
“我知道,你摆不平你媳妇嘛。”凌越山一脸看他不上的样:“若若来这之前跟阿芙说了好些话,她跟我说了,你只要开口,阿芙一定能答应的。你回去,就说是若若说的,等她治好病下山了,想看你俩的大胖小子,让你俩赶紧成亲赶紧生。”
梅满羞了脸低着头,喃喃道:“有这么容易嘛。”把水仲楚也惹笑了,拍了他一下。
“大哥,”凌越山甚少这样正式的叫水仲楚大哥,这会子正经说话了,反倒让水仲楚不太自在了:“你这边呢,我跟那桃花不熟,但旁观者清,你俩肯定有戏。你比梅满聪明多了,就自己处理吧,别让梅满领了先,到时又后悔了可没人帮你。过去的事,就放下吧。”
水仲楚想了想,点点头。梅满倒不乐意了:“我哪有比楚哥笨,我也是立过不少大功的,这事说不得我就领先了呢,我肯定先生个大胖小子,让师娘开心。”
“去,去,去!”水仲楚一脚把他踹一边去,这有什么好比的,傻大个欠揍!
凌越山挥挥手,道:“好了,好了,你俩慢慢比吧,散了散了,我要吃饭洗澡然后抱儿子睡觉。反正过几天都安排好了,你俩就快回去。我这你们就放心吧,还有陈总管照顾呢,要有什么我就给你们递消息去。你们快把你们的事都解决好,喜酒宴我跟若若就不参加了,别为了我们耽误了大事,回头等若若好了,补喝顿喜酒就好。”
他一个人想了这一天一晚,好象突然顿悟了道理,幸福在时要珍惜,幸福经受考验时要坚强,这么困难的一天一夜,他的若若都熬过来了,虽然没有任何消息,但他知道她一定是熬过来了,她真是了不起,他也绝不能软弱。
夫妻重聚
凌越山说要抱着儿子睡觉,其实哪里睡得着,他盯着床帐顶,想着自己那个娇娇柔柔的媳妇儿,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有没有意识,会不会感觉到痛,会不会太难熬,不知云雾老人那有多少人手照顾她,给她灌药时会不会粗手粗脚,她躺的床会不会太硬,被子够不够厚,会不会冷?
他想着,睡不着,就下了床溜到小床边看看儿子,分散分散注意力。若是儿子醒了,哭闹了,他就特别开心,因为有事可做了,一有事做他就没这么多心思想些乱七八糟的。
煎熬是个什么滋味,凌越山在等待的过程中是彻彻底底的体会到了。他每天行尸走肉般的一直等一直等,等了十多天山上还是一点消息都没有传下来,凌越山觉得自己快要坚持不住了,他日益暴躁,整日整日的在云雾山下不回来,梅满和水仲楚已经回苏州去了,剩下几个常年跟着他的随护是深知他的脾气,也不敢劝,只得小心翼翼战战兢兢的伺候着。
陈总管看他一天黑似一天的脸,也急得不行,可就算是他派人去山上打听,也探不回什么消息来。只知道反正是没死,还在治,但连个消息都没有递下来,陈总管心里明白怕是这性命之忧仍在。
凌越山每日在这云雾山脚下,坐在别离亭里看着那郁郁葱葱的大山,要不就是在石碑路口那左右徘徊,总盼着山上下来一个人能透露点什么消息,可是这么些日子,连只鸟影子都没见着。
于是凌越山全靠着回忆和祈盼来支撑着这磨人的时日。他内心里始终存着念想,相信这个劫难一定会渡过,他就守在这个地方,守着若若,定会有团聚之日。所以梅满走时他也吩咐了,再调些人手和银两过来,他要在这里安个家。
也许是凌越山的诚心祈祷终于感动上天,也许是水若云的顽强连阎罗王都没办法,水若云上山的第五十七日,云雾山上终于给聂府递来了飞鸽传书,只有两个字:未死。
这简单的两个字让凌越山激动的热泪盈眶,耐不住的策马狂奔再到云雾山下大叫着水若云的名字。那晚,他整夜没睡,对着小凌睿不停的说着话,可惜小家伙有听没有懂,困了眼一闭直接就睡去了。凌越山干脆磨了墨,给水若云写信,写了他的思念,写了他的憧憬,写他的鼓励和安慰。
信写完了,天也蒙蒙亮了,凌越山又骑着马来到了云雾山,这信他本就不打算送到山上去,反正若若也看不到,他只是想好好发泄一下心情,写了一遍,脑子里全记住了,他对着大山坐着,把那些心情自己对着大山说了又说,若若在山上,一定也能体会得到。
有了这第一封传书,凌越山的日子好过多了,他开始在百桥城里寻宅子,打算等若若下了山,有个家让她能好生安养着。梅满果然不负他所托,给他派来了些人手还有颇丰的银两,够他在这百桥城里安十个家的。陈管事也卖力的帮忙,他对凌夫人在聂府内受袭,一直有着深深的歉意。
梅满还捎来了信,他说他这次是相当的争气,已经让年心芙点头同意成亲了,水家这边很用心帮忙,已然着手开始给他们筹备婚礼的事。梅满自己也已经没有亲人了,只在老家有个老管事,替他守着祖宅,他已经派人去把老管事请来参加婚礼,他也很希望师父师娘能来。
凌越山明白,梅满当然不会天真到以为水若云这么快就活蹦乱跳的去参加婚礼,他这样说,只是把水若云病好下山假设为事实,在安慰自己呢。凌越山于是把云雾山递下的消息在回信里写了,让他们在苏州都不要担心,又祝梅满和年心芙要幸福美满,那个铺子就当成是他这做师父的贺礼送给他们了。而他跟若若,这几年估计都是回不去的,让梅满放心大胆的成亲,不要有顾忌。到时等若若好了,大家见了面,再补喝一杯喜酒。
不过梅满在信里也说了,水仲楚与梁弦歌并不顺利,他也闹不清怎么回事,梁弦歌要离开苏州,就连年心芙也劝不住她,只好帮她打点安排。梅满说看不出来水仲楚有什么打算,问他他也不说。在惋惜之余,梅满也不忘把自己夸上一夸,果然是他把楚哥给赢了。
凌越山看了这段有些失笑,这个梅满什么时候都能让人欢喜。水仲楚这个事,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就不予置评了。可他总觉得,水仲楚这么精明的人,一定用不着替他担心了,若这梁弦歌真是他心里好,他一定有自己的办法,若两人真是无缘,那他们这些局外人也不好瞎起哄。
在水若云上山后的第一百零三天,凌越山终于相中了一个大宅子,有三个大院落,16间房,还有一个大园子,后面带着个小空场子。宅子的大小凌越山是满意的,虽比不得苏州的云山居,但也足够他买些新仆,训练人手,照顾好若若了。
与陈总管一起看好了房子下了订,回到聂府里,居然收到了第二封山上的传书,也是二个字:活着。
凌越山欣喜若狂,天知道这一百多天他是怎么熬的。这次他没有再跑到云雾山喊叫了,一百多天,让凌越山又沉淀了多少,他只是抱着儿子去了新宅,前前后后的转了一圈,跟他说这间房打算爹跟娘住的,你住在旁边的这间。这个屋子可以整理出来贮存草药,娘身子不好,一定还得吃好多药,你要听话要乖,让娘开开心心的,这样娘的身子就好得快了。又说这个空地要支个大秋千,你跟娘都可以玩,不过你不可以跟娘抢知不知道?
还不到一岁的凌睿哪里听得懂,不过他乖巧的应和着爹爹,吚吚哑哑的也跟着说,小手也跟着比划来比划去的。又凑着凌越山的面颊上,口水吧嗒的蹭着。凌越山摸摸他的头:“好儿子,爹爹给你亲,不过等娘回来了,不可以乱亲娘,娘是爹爹的,知道不?”
凌越山还是每天都会去云雾山脚下徘徊,他如今已是相当的忙碌,新宅要翻修,人手要训练,各种药材和方子他也要收集整理,他还要学习些医理医术,这满城的大夫和药铺正好求教起来相当方便。然后再加上月影那边不停歇的在探童天策及相关的动向事宜,不断都有情况上报。各地分堂重要的事项,有些钟启波和梅满处理不了的,还是会递到百桥城这边来。
凌越山如今每日都少见笑容,消瘦、黝黑、严肃,原本他只在若若面前耍无赖和闹腾,如今佳人不在,他完全没了别的心思,已然变了个人似的。
可无论再忙再累,去云雾山脚下的这个行程是绝不可少的,有时时间充裕,他会带上凌睿,指着大山告诉他娘就在山上。有时是忙碌一日,他自己夜里骑着马独自过来,喝喝酒自言自语,假装他的若若就在身边。
第二百三十五日,凌越山收到了对他来说,人生中重要转折的两个字:苏醒。
他的若若醒过来了!
这两个字让凌越山恍若重生,他傻傻的坐着,把这两个字看了一遍又一遍,若之前所做的一切都是他为了支撑幻想中的美好愿景而下意识为之,那么如今他是真正的有了动力,那些美好的愿景是真实存在的,是触手可及的。
他开始更积极更认真的亲自监督新宅的翻整,招募的每一个新仆他都要亲自考核。对百桥城凌府的仆众来说,有一个技能是他们必须具备的,就是医理常识。每一个新仆都知道,他们最重要的工作,就是在将来,要照顾好他们病重的夫人。
这主子爷是个不多话的人,严肃威武,要求颇多,但凌府给的月银颇丰,所以愿意入府为仆的还是不少的。凌越山之前已经将一名叫叶齐的随卫提做新宅的管事,让他跟着陈总管已经学习磨练了一段时日,这会子正好以事练手,新仆的岗位分工,杂务安排,宅内各屋各院该采买的该布置的,该种的花草,该收集的药品补品,真真是琐事繁多。
第三百二十八日,凌越山收到了云雾山上递下来的“说话”二字。收到这信后的第十天,他带着凌睿搬进了新宅。
第四百零六日,云雾山再次递信下来,这次是“下床”二字。凌越山在山下踱着步子,走了一圈又一圈,能够下床了,是否病体无碍了?那把她接回自己身边,可不可以?他挣扎又挣扎,最终还是没有给云雾山写信,倒是安排了人手,去苏州将水青贤夫妻接到百桥城来,他想,若是若若能够下山了,也一定很牵挂父母吧,让他们见见面,一起住一段,也是好的。
可这人啊,一旦知道自己心心念念的愿望即将实现,那里还能按捺得住。凌越山知道水若云已然能够动弹,真恨不得插了翅膀,飞到山上去,一下把她搂怀里带回家来。可他也担心这病没治利落,要不山上应该会通知他,然后把若若送下来。但他那颗心呀,越想越难受,他真的好想好想若若啊。
第四百三十六天,他终于再也按捺不住,给云雾山写了一封信,要求接妻子下山。只等了三天,云雾山便回信了,这次是整整八页满篇的字,详细写了病情及调养的要求,这里面需要用到的药材,服药的方法,泡浴针灸等医治的条件和方式等等,内容繁多,要求严苛,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