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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自作多情(4)
猎过狐只觉得满头雾水,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正色道:“大娘,你弄错了,我不姓李。”
老妇似这回才听清猎过狐唤她大娘,忽凄笑道:“你怎么也叫我大娘,你忘了吗?我年轻时美绝天下,别人都说我们是天成一双,地配一对,你忘了吗?我现在才四十一岁。”
猎过狐惶恐道:“我真的不认识你,你不要再说了,我宁愿再回到坑里去。”
说着纵身又往坑里跳去,整个身子才要落尽时,忽觉肩上一紧,接着自己似被人往上挑起,落回地面。猎过狐回头去望,却是老妪出手用剑刺破他的衣襟把他挑回地面,而老妇手中的剑,却正是李玉楠的那柄白玉龙剑。
老妇满脸怒色道:“你说你不姓李,你总不会说这柄剑不是白玉龙剑吧?”
猎过狐道:“这剑好像是叫白玉龙剑,不过不是我的,是喃喃的哥哥李玉楠的。”
老妇逼近道:“你真不姓李?”
猎过狐道:“我平生从不说谎,我不姓李,姓李的在下面。”
老妇用手抚剑,摇头道:“不可能,不可能这么巧,不可能。”
忽然双目如电逼视猎过狐:“我再问你,你要说实话,若有半句谎话,我立刻杀死你。”
猎过狐道:“你问吧,只要我知道,我自会告诉你。”
老妇厉声道:“你可认识李逸山?”
说着双目逼视猎过狐。
猎过狐只觉老妇双目中有股魔力,令自己不能去想太多的事,而是不自觉地把知道的事情说出来:“我不认识李逸山,他是喃喃的大伯,他说这柄白玉龙剑也是他大伯的佩剑。”
老妇又道:“你说的李喃喃可是下面的人?”
猎过狐点头道:“不错,还有一个是他哥哥。”
老妇道:“他父亲可是李逸川?”
猎过狐点点头,老妇盯着猎过狐又看了好一会,忽悠悠道:“你再告诉我最后一件事,李逸山现在在哪?”
猎过狐不假思索道:“听喃喃说,他大伯二十年前便被人杀死了。”
老妇惨叫一声:“天!李郎!”
说完,整个人已笔直倒在地上,不再动弹。
猎过狐的双目一离开老妇的双目,便清醒过来,看见老妇听得李逸山的死讯便昏倒在地,不知是什么缘由,呆呆地不知所措。
老妇这一昏迷竟是好久不曾醒来。
猎过狐不敢去碰她,却拾起地上的绳子,垂下陷坑里去,唤道:“喃喃,喃喃。”
下面立刻传来李喃喃兴高采烈的声音:“我在这,怎么,猎过狐,你杀了那人?”
猎过狐道:“不要浪费力气说话,我现在没气力把你拉上来,你先把你的玉绿丸拿上来,我待会再来救你。”
喃喃道:“你不救我都无妨,千万去弄点吃的东西来,否则你吊上去的也不过是个饿死鬼了,快去寻吃的来。”
猎过狐道:“噢,你把玉绿丸系好了吗?”
喃喃道:“这就好了,你拿上去吧。”
猎过狐收绳上去,见绳的末端果系着玉绿丸,取下玉绿丸,倒出一粒,灌进老妪口里,不一会老妪便悠悠醒来。
睁开眼看见猎过狐,跃起,抓剑要去削猎过狐的脑袋:“谁叫你杀死李郎的?”
猎过狐大骇,脚下灵蛇幻步早不由施出,口里喊道:“李逸山又不是我杀死的,你杀我干什么,我一生下来就没见过李逸山,你苦苦追杀我干啥?”边说边闪躲。
这灵蛇幻步果然精妙,纵是猎过狐三天未进米粒踩出,也是奥妙无比。老妪手中之剑,竟一剑也未刺中猎过狐。
老妪忽不再出剑,恨恨地将剑掷在地上,却发现猎过狐放在地上的玉绿丸,愕道:“小子,刚才是你给我喂了玉绿丸?”
猎过狐点点头:“我看你好久不醒,特意讨了喃喃家传的妙药让你服下。”
老妪捡起绿瓶,痴痴凝望,竟在不知不觉中涌出几滴热泪,落在玉瓶上,嚅嚅道:“李郎,你真狠心,这么快就去了,也不告诉我一声,让我一个人孤零零地守着这鬼洞二十年。李郎,你怎么这样狠心舍得抛下我?”
说着号啕大哭起来,猎过狐一旁听了也不由暗暗伤心,叹道:“谁说你是自作多情之人,你实在是至情至烈的真女子!”
老妪闻得此语,抬起头来,举手拭泪道:“难得二十年来,别人皆视我为自作多情、杀人如麻的疯怪,唯有你才知我是个真正的情痴。真是天可怜见,二十年前让我遇着李逸山,二十年后却又叫我遇上你这个猎过狐,都知我心我性我情,我这一生也没算白过,别人一生怕也未见过一个知心,我却遇上了两个。”
说着哈哈大笑,笑毕又是号啕大哭。如此笑来哭去哭来笑去数十回,直弄得猎过狐在一旁看得不是滋味,也不好出声,任老妪哭笑不已。
如是许久,老妪不再哭笑,抬起头来,猎过狐不由骇,原来老妪这一番哭来笑去,面上肌肉竟全部耷拉下来,双眼突出,唇齿凹凸,直如传说中的毒夜叉一般。
老妪看见猎过狐惊异的神色,嘶声道:“我是不是又丑了,又变成丑八怪了,是不是?”
猎过狐点点头。
他本以为老妪听了又会痛哭一番,不想老妪却哈哈苦笑:“宝剑赠英雄,鲜花赠美女,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悦己者已去,我再打扮若天仙般美丽又有何用?”
第十九章 自作多情(5)
猎过狐心中感动,出声劝道:“你不必太过痴情,人死不能复生,你要节哀,以免伤了身体。”
老妪却未曾把猎过狐说的话听进,只自言自语道:“我们说过要同生共死,白头到老的,你怎么能先我而去?李郎,你等等我,你怎么不等我一起去死?”
说着又是号啕大哭。
猎过狐已习惯她这哭哭笑笑的性情,不再去惊她,等她哭完,才缓缓道:“请问前辈,李逸山究竟是你什么人,他的死令你这种心痛,不如把他的侄子叫上来,询问一下他的事情,好吗?”
老妪摇头道:“他既死了,何必再去问他闲事。少年人,你随我来,我有话与你说。”
猎过狐不知老妪有何话要对他说,依言随她前去。
老妪在林中七折八转,不一会已走到一座小茅屋前。
猎过狐道:“前辈,这路怎么如此难行,能否告诉我怎样出去?”
老妪道:“这多情阵是我祖传绝阵,你只须左一右二前三后四,如此行走,便可出阵,进阵反而行之。”
猎过狐未想到这么繁杂的阵法却是这么简单的破法,不由发笑。
老妪看出他心意道:“这阵法出入看似简单,你若陷在其中,没人指点,纵走上十年也甭想踏出一步。想当年李逸山走进我的多情阵时,他纵英雄一世,却也未踏出这阵一步,不过却深深踏进了我的少女芳心。”
猎过狐道:“我知道了,你和李大侠便是在这树阵中认识的,是不是?”
老妪眼中露出幸福的光芒:“他那次偶然踏进我家传的这座多情阵法中,走了四天,始终未出一步,在那奄奄一息。我本来从不管阵中闲事,因为我们家中摆下这座多情阵便是不愿与世人相见,过这桃源般的生活。那次也是缘分,我路过那,看见了奄奄一息的李郎。”
猎过狐道:“你救了他是不?”
老妪道:“嗯,我把他背进了这座小屋,替他医疗了三个月,让他答应娶我才放他出阵的。他答应我一个月后来娶我,我便在这苦苦等了一个月。”
老妪眼中露出痛苦之色。
猎过狐急问:“他来了吗?”
老妪摇摇头:“他没来。”
猎过狐道:“他真不守信诺,像他这样的人怎佩得上称一代名侠。”
老妪瞪他一眼:“不要乱说,他是天下最守信诺的一个男子,他虽没来,却派了他的好友飞天玄士徐归宿带着一包东西交给我,让我终生替他保管,他等事完立即来娶我,又问我讨了多情阵图。”
猎过狐问:“你给了他吗?”
老妪道:“我连我的心都给了他,我还会在乎一张图纸吗?何况我父母早去,我一个人孤零零地在这树阵中也不是滋味,早想出去,又怕把祖传阵法给毁了。这下有了传人,我自是高兴。”
猎过狐道:“后来李逸山便一直没来过了?”
老妪道:“还来了一次,不过也是派徐归宿来的,他再次叮嘱我替他保管他留下的东西,终生勿出树阵一步,他一定会来娶我的。可是这一去却再无音讯。”
猎过狐道:“真难为你,仅凭一句誓语便孤零零守了二十多年,你真是情中之圣。”
老妪淡淡道:“我们从小便学过,说话定要算数。只是现在的人太丑陋了,他们已失去了做人最起码的尊严。”
猎过狐无语。
的确,守信用,本是做人最起码的原则,可是太多太多的人放弃做人最简单的要求,失言违诺,背信弃义,还窃以为得了便宜,沾沾自喜,真是恬不知耻。偏偏这种人越来越多,甚至已经认为这是很正常的事。真不知,这算不算是人类的一种悲哀?
老妪又道:“我今年才四十一岁,不过,我的心也已死了,我现在只是一个行尸而已。”
猎过狐道:“前辈,你……”
老妪打断他的话道:“你不要劝我了。我看得出,你是个好心人,所以我才会带你来,我还想求你替我做一件事。”
猎过狐道:“什么事?”
老妪道:“你一定要答应我。”
猎过狐犹豫一下道:“我没什么本事,但只要我做得到,我一定会替你办到。”
老妪道:“好,你只要替我保管一样东西就够了。”
猎过狐问:“什么东西?”
老妪道:“我从未看过,你要看就去看,但千万不要让它落到别人手中。我只信得过你,连和你一起来的人也不能告诉,你能做到吗?”
猎过狐道:“喃喃是我最好的朋友,他如问我,我怎能不告诉他?”
老妪道:“你这么重义?”
忽又叹道:“其实你问我也是多此一举,你真要告诉别人,我也勉强不了你,你好自为之吧,我相信自己的眼睛。”
说到这,再没有声音。
猎过狐仍在低头洗耳恭听,过了一会,忽觉不对,抬头,骇声道:“前辈……”
老妪已靠在树上,一动不动。
猎过狐伸手去摸她鼻息,已无半丝热气,老妪竟已追随她的李郎去了。
猎过狐深深被他折服,进了茅屋,发现里面只有一张桌子,一张床,摆设简单,桌上放着一物,用木匣装着。猎过狐猜这便是李逸山之物,却不动它,只取了许多食物出去,丢给喃喃吃,自己也吃了些就把老妪葬了。
第十九章 自作多情(6)
恢复力气,去把李喃喃和李玉楠扯出,李玉楠这会竟也醒了,直道那多情瘴实是厉害。
猎过狐缄口不语刚才遇老妪之事,李喃喃问林中之人,猎过狐道:“她不愿见我们,叫我们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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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黑蛇老七(1)
说着把李喃喃和李玉楠带出林子,往来时的方向赶去,遇着一路人,问明蜀中去向,果然让青衫人骗了,恰是背道而驰。
李喃喃咬牙道:“这厮好狠毒,我们再看见他定要撕他的皮,抽他的筋。”
李玉楠更是气愤:“他害我吸了许多情瘴,还险些送命,我遇见他自不会饶他。”
李喃喃道:“五哥,猎过狐说他是我们的熟人而不是我们的仇人,却不知是谁?”
李玉楠点头道:“不错,他的确只可能是我们李家的熟人,莫非他是……”
李玉楠似猜着一人。
李喃喃问:“谁?”
李玉楠叹道:“不说也罢,到蜀中,我们自还可看得他的,那时再和他算帐不迟。”
往前走数十里,行人渐多,再走数里,看见一座树林,正夹着大道。
李玉楠道:“这一路也累了,不如到林子中去歇上一会。”
李喃喃自是求之不得,立刻到林中择了一块干净处坐下,猎过狐取出林中剩下的食物,分食了些,准备歇一会再走。
猎过狐忽道:“他在这干什么?”
李玉楠问:“谁?”
猎过狐道:“上次在庐山顶上救我的那个绿衣老者,他在前面槐树下也等了不少时候,似在等个人似的,我去和他打个招呼。”
李玉楠才要唤他,猎过狐自己不走了。
李喃喃道:“咋了?”
猎过狐摇头道:“那黑蛇老七也来了。”
果然,前面大路上数匹烈马疾奔,挟起一团团尘土,奔到林中。黑蛇老七看见立在树下的绿袍老者,马上一按,人已一式白鹤飞天跃起,斜斜落在老者面前。
李喃喃道:“我看这厮功夫并不怎么高明,这胖老头却好怕他似的。”
猎过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