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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老王之蹀血鄱阳湖(1)
河南布政使衙门,这些日子以来,让过往的老百姓感到有些异样。
宽厚的朱漆大门,象往常那样常常紧闭着,只是旁边的小门常开着。大门两旁的石狮子仍是那样威武,而且似乎更加威武了。大门两旁排班的衙役们也还是那些衙役,只是表现的更加一丝不苟。往日热闹的衙门,只是似乎显得清静了些,来往的官员比以前好像少了些。仅此而已。一切似乎都按照固有的规律运转着。也许只有衙门两旁的垂柳显得更加郁郁青青?但那是季节的原因啊?因为盛夏已经快要到了。树上的鸣蝉倒是没受到多大的影响,每日仍是不知疲倦的喊着,叫着。
到底是什么地方不一样呢?也许只是衙门口少了一些肃杀,多了几分祥和?人们只是感觉着,在心底里嘀咕着,依然没有多少行人敢于停下来仔细端详。
住在衙门附近的居民更有这种感觉。
从新任大人到任的当天,他们就感觉有些不一样。这些日子以来,他们一直在不由自主的用眼去观察,用心去感受。终于,有些大胆的人已经发现了是什么不一样。
首先发现这个不一样的是一位卖瓜子的小贩。
外地来的卖瓜子的小贩王记,以前是不敢带着瓜子从衙门口经过的。因为他曾有过这样两次经历。
一次,他带着瓜子从衙门口经过,众衙役们的眼光像看贼一样看着他。
王记本是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人物。他凑上前去,嘴里哟喝着:“瓜子!卖瓜子!大人们,吃瓜子吗?来来来!每人一捧,不要钱,算是我的孝敬。”一面说着,一面就把瓜子往衙役们手里塞。谁知其中一个衙役走上前来,二话不说,伸手打翻了他的袋子。一面骂到:“滚开,想贿赂老爷们吗?滚!”王记一面收拾被打翻的瓜子,一面翻眼看了看他。他又对着王记屁股给了一脚:“滚,看什么看!想找打吗?”
而另一次,王记做生意回家从衙门口经过,再也不敢去招惹那些衙役,却又有一个衙役走上前来,主动问王记:“小子,买卖做得怎么样?都卖完了吗?”
王记说:“今天生意不好做,还剩不少呢。”
“那给爷们拿些来,收了班回家喝酒嗑着玩。”
王记说:“那不行。上次主动给你们吃,你们不但不吃,还打了我。这回要也不给了。”一面说着,一面撒腿就要跑。谁知立刻有好几个人围了上来。二话不说,开始往兜里装瓜子。不一会功夫,半袋瓜子就见底了。王记刚又要开口说话,竟有几人围上又要动手。
每当跟人说起这两件事,他的第一句话就是“呸!这些官老爷,真难伺候!”
王记是汤阴人,是岳爷爷的同乡。这是他走到哪里都要首先给人家说个遍的。更值得他反复说的是,他竟然有与岳爷爷相似的经历。
王记自小就是个孤儿。
母亲在生下王记后,隔了好几年再也不生育。把他父亲急得不行。他爷爷更急。从他爷爷那辈开始,就是单传。到他爸爸,又是单传。小村镇的日子,单传的人家更是难过。幸亏爷爷年轻的时候,曾遇高人指点,学得一身真功夫,才无人敢于明着欺负他家。
老王年轻的时候,曾在陈友谅的军队里呆过。由于一身的好功夫,又加上做战勇敢,曾一度做过水军的小头目。陈友谅刚得势时,也曾一度礼贤下士,并靠着自己的聪明才智,势力迅速扩张。但随着势力越来越大,渐渐骄横起来,军心就慢慢不稳了。王记的爷爷慢慢也产生了退意。但陈友谅严酷的军法,使他不敢轻易当逃兵。
这时候,太祖朱元璋的势力成长了起来。两军为了争夺地盘,发生了几次战斗,互有胜负。
老王本来也没多想,只知道当兵吃粮,就得各为其主在疆场上拼命。每当军队面临困境时,他总是冲锋在前,靠着他超强的武功、一往无前的拼劲对周围士兵的带动和他一手调教出来的战斗力,竟然也有几次扭转了颓势。
终于有一天,他遭遇了一生也不会忘记的惨事。
朱陈两军都渐渐迫近了鄱阳湖。大战一触即发。一日向晚时分,老王奉命带领四十名士卒,驾五艘小船去哨探朱军的动静。
朱军也正派出巡逻队一方面哨探陈军的军情,一方面寻找合适的战场。老王一行就在中途遭遇了朱军的巡逻队。
朱军巡逻队驾一大八小九条船,人数约有二百人。老王发现他们时已落入了包围之中。老王眼见冲是冲不出去了,率领手下情急拼命。老王的手下都经他亲自训练,并授以功夫,虽不能说以一当十,但一人对付两三个还能应付。但对方人数超过了他五倍,又有一艘大船做依托,老王他们逐渐落入了下风。老王一面身先士卒拼命厮杀,一面四处观察,指望能夺路冲出。但面对过于优势的敌人,打着打着,老王发现弟兄们渐渐抵挡不住了。
老王见势头不妙,遂指挥弟兄们一面厮杀,一面拼命抢夺大船。
关键时刻,老王一身功夫和勇气完全迸发出来。他一面向敌人猛力进攻,一面督率弟兄们拼命靠近大船。在他神出鬼没的长枪之下,不断有朱军士兵惨叫着落入水中。
老王不唯功夫超群,也颇有战术指挥才能。他指挥士兵驾船冲入敌军的船队。一面可借敌人的掩护使大船上的敌人因为怕误伤而不敢放箭支援小船,一面又可首先清除小船上的敌军,使他们无法与大船上的敌人相会形成合力。
八艘小船上的朱军终于伤亡殆尽的时候,老王的十几位弟兄也抓住大船上的朱军士气稍却的时机攀上大船,但随即被大船上的朱军围了起来。
大船上约有朱军士兵一百多人,十几名士兵上船立刻陷入了重重包围。虽然他们拼死苦战,但船上敌人力量过于强大。耳听的惨叫声次第传来,老王迅速望了一眼,身边的弟兄已经不多了,如果不能迅速登上大船去支援船上的弟兄并夺得大船,恐怕就要全被消灭在这里了
第一章 老王之蹀血鄱阳湖(2)
老王仰视大船,船弦离水面有近丈高。如果是平地,他完全能蹿上去。但他现在是在摇摆不定的小船上,而且还要躲避大船上不断射下的羽箭。要想飞身直上,几乎是不可能。
好老王,一身功夫在此生死关头终于完全被激发了出来。只见他用枪纂在小船上一点,飞身而起,凌空中又用枪尖在船帮上一点,借力飞上船头,空中还飞腿踢飞了射向他的三枝雕翎箭。
老王在船头还未立稳,已经有五个敌人围了上来。三人使刀,一人用剑,一人抖枪,上中下三路一齐向他进攻,意欲立即把老王毙于船头。
老王在一瞬间已看清船上的局势。
大船上还有老王的五个弟兄正苦苦支撑。其中三个背靠背互为犄角,形成一个防御的圈子。周围虽有十多个敌人正在围攻,暂时还不致有大的危险。另一名使刀的士兵已被逼到船头,但那正是全队水性最好的张小顺。实在不行,他还可以翻身跳入水中。其实张小顺早就有机会跳水,但他不愿撇下大船上的另外几名弟兄独自逃命。张小顺几次想奋力前冲,与另一位落了单的兄弟会合,但朱军既已将他们分割包围,自是绝不允许他冲出去。所以虽然在张小顺的拼命劈杀下,已有四名朱军士兵倒在船上,余下数人仍是奋勇上前堵住。
而第五人的处境可就极为凶险了。只见他一只手按在小腹上,鲜血正丝丝从他的指缝里渗出、滴下,右手钢刀还在拼命向敌人进攻。但见他双目圆睁,嘴角狰狞,面对周围敌人的进攻,丝毫不怯。
就在老王跃上船头的一瞬间,他看到老王,显然一下子面露喜色,就在这一疏神之间,敌人的一枝长枪从后刺来。他猛然惊觉,上身极力扭转,同时手中钢刀猛力劈向敌人的枪头。眼见钢刀将要碰到枪尖时,那枪却突然一沉,向他左腿横扫。他左手无兵刃,又加腹部受伤后身体已不灵活,只得勉强后移,枪尖终于划过他的左大腿,他应声而倒。而那杆枪又猛的回转,朝向他的胸部刺去。
这只不过是转瞬之间的事。老王有心相救,敌人五件兵器已将要及身。紧急关头,只听恰似半空响过一个霹雳,老王大喝一声,枪尖在船头一撑,飞身而起,来不及杀敌,先扑向受伤的兄弟。
向老王进攻的五个人但见人影一闪,老王已飞身而过,急回身之间,老王已扑了过去。只见老王左手起处,隔开敌人的长枪,然后,连看也不看,右手枪尖已送入对方的胸膛。
“老大,后边!”
倒在船上的士兵*惶急,一面喊,一面伸手去拾跌落在甲板上的钢刀。
老王更不回身,右手枪向后划过半圈,隔开正欲砍过来的三刀一剑,一侧身,避过长枪,左手顺势抓住敌人枪杆,同时右腿飞起,使枪的敌人未来得及哼出声来就应声跌落船弦。
这时,地上使刀的弟兄已拾起钢刀,顺手一挥,切断了使剑敌人的一条腿,那人惨叫着倒了下去。
“照顾好自己!”
老王朝那弟兄喊了一声,同时右手枪虽来不及做势但却绝不停留,猛力下压,“啪”的一声砸在一名敌人的头上,顺势右划,枪尖切开了另一名敌人的胸膛。左手拳又出,“呯”的一声,击在一名敌人的前胸,那人先是一动未动,然后慢慢瘫软下去。
原来,老王还有一手硬功夫,他给自己这手硬功夫起名叫“想开碑裂石石敢当”。这门功夫他几乎从来未在人前显露过。一是阵前冲杀,一般他更喜欢用长枪,长枪杀伤力大。二是他怕弟兄们缠着要他传授。
老王从五六岁就喜欢功夫。但真有功夫的人都不愿轻易传给别人。老王一发狠,就自己练。他想了一个笨法子。他先是击打棉花包,然后击打沙滩,然后打大树。十几年功夫下来,一拳打出,一般人已很难承受了。这时他遇到一位高人,传了他一套拳法和一套枪法。他又从所学拳法的运气使力的法门中加以琢磨,变化利用到他的硬功夫中。到后来,虽不能真正开碑裂石,一拳击出,已足以把土墙打个大窟窿。他也想真正练到开碑裂石的程度,但人力有时而穷。于是他就给自己的这门功夫取了“想开碑裂石石敢当”这么个不伦不类的名字。意思是他也想一拳击出开碑裂石,但石碑大胆,把他挡住了。
当时正是元人的统治到了最残酷的时期。老王家乡有一位汉人的地主,勾结元官府的一位千总,鱼肉乡里,无恶不作。老王早看他不惯,终于有一天,他得罪到了老王的头上。老王一天深夜潜入恶霸家中,施展神拳一拳打死了他。此时各地农民起义已经是风起云涌,老王不想连累众乡亲,于是远走他乡,最后投入陈友谅军中。
闲话少说。且说老王一拳把一名朱军士兵打得不声不响的瘫软在地不再动弹。更加上老王上船眨眼间已有四人倒下,其气势立刻震住了敌人。朱军队伍人数虽仍远远为多,竟一时不敢上前围攻,甚至稍稍退却。
老王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他飞又身扑向船头,那里正有几名朱军士兵仍在围攻张小顺。老王如飞将军从天扑下,枪挑腿踢,拳打枪砸,迅速驱散了张小顺身边的敌人,命令张小顺:“把小船上的弟兄接上来。”
张小顺迅速脱下号衣,几下撕成布条,垂向小船。小船上的士兵本就有几名功夫较好的正在登上船头,余者这时便借此机会鱼贯上船。两队士兵一时在船上形成对峙。
老王审时度势,他身边只剩下十四五人,而对方还有四、五十人,若再混战起来,鹿死谁手还很难预料。他向身边的弟兄使一个眼色,猛然带头冲向敌人。
老王众手下本来就都颇有功夫,当此情势险恶、不是敌死就是我亡的关头,更是人人奋勇,个个拼命,又当敌人措手不及的机会,眨眼间,又有七名朱军士兵躺倒在甲板上。
其实,这队朱军士兵本也是朱军的精锐,只是时运不济,遇到了老王。只见他们虽在遭重大挫折的情况下又遭猝然进攻,但并不慌乱,而是迅速展开队形,分左中右三路向老王他们包抄过来,意欲把老王他们分割围歼。
老王知道,他的士兵早已疲惫至极,只能是聚在一起,才能鼓起余勇,奋力一战。若再被分割包围,落入各自为战的境地,那就真是大势去矣。
老王把大枪一竖,示意众弟兄收拢队形,紧跟在他身后,朝向一个方向冲杀。
老王一条枪使开了,恰如游龙戏水,又如虎入羊群,真是当者辟易。三五合之间,又有两名朱军士兵一死一伤倒在他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