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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女孩却道:“爸爸取的名字真好听,那以后你们就叫我绿敏得了,不准再叫什么乖宝宝了,行不行?”
张无忌和赵敏满口应承,直听得金花婆婆微笑着摆头不已,心想这两人如此溺爱,只怕将来管制不了小公主。
绿敏转身对众人道:“我的名字叫张绿敏,以后你们如叫我别的,我就不答应。”
众人见她小小年纪,却一副大人样,俱皆失笑答应了她。却听绿敏道:“妈妈,你说抓到一个大坏蛋关着,让我看看好不好?”
赵敏俏脸生晕,便答应了女儿。心想房屋虽已烧毁,但地牢却是钢板所制,想来坏不了,只不知道还能不能启动机关。遂向地牢方向走去,张无忌紧随其后,望着赵敏依旧如少女般苗条清秀的背影,心神不竟有些异样。
堪堪走近地牢,忽听“哐啷”一声,地牢口钢板启开。一条黑色人影从中窜出,直扑赵敏,双手似钩,径指赵敏怀中的小绿敏。
张无忌刚觉有异,身影一闪,已立在赵敏身前。
黑影在空中倏变钩为掌。直击张无忌胸腹。张无忌顿时觉得如坠冰屋,又似在烈火中被焚,心中一惊,右掌上挥。
但听“砰”的一声巨响。黑影借力倒飞出十丈。甫一着地,即转身展开身法向东方遁去。轻功之佳。犹在以轻功独步天下的青翼蝠王韦一笑之上。
张无忌却给这一掌击得双足下陷,直没到膝盖。
待金花婆婆、常胜王和小昭惊呼抢上之时,张无忌已从泥地中拨出双足,脸色凝重地看着远方迅速变小的黑点,一言不发。
却听绿敏问道:“妈妈,那人可是被你抓住的大坏蛋?”
赵敏强笑道:“妈妈的机关做得不牢,给这坏蛋跑了,下次捉住他,一定牢牢地关住。”
赵敏早已骇然变色,刚才此人如不是存心抢绿敏,而是直击自己的话,此时自己恐怕……早已命归黄泉了,却还敢想什么下次。
转头向张无忌看去,见他面色虽然古怪,看似却未受伤,心情才稍觉安定。
小昭急道:“公子,你没事吧?”
张无忌缓缓摇摇头,心中却是惊诧莫名,对方武功招数,实是生平未曾遇过。对方虽是有备而发,但自已这一掌,却已用了六成功力,非但未能伤及对方,自己反而给掌力逼得下陷入土。对头武功,实是骇人听闻。
方才对手如不是存心相让,自己只怕要受重伤。
原来对掌之时,对手似是不愿全力相拼,是以掌力刚一相接,便借力妖开十丈。
以张无忌武功,原是当世难逢对手。此时自忖,如若自己有备于先,虽不致落败。但想胜过对方,只怕不易。
忽听常胜王道:“下面有人!”说着便想跳进地牢。
赵敏急道:“常大哥不可!”言毕。赵敏在地上看了一会,向左方横踏两步,俯身拿住一寻常砖块,运力向左一扭,只听得一阵“咯咯”之声,地牢底部缓缓上升。
张无忌大奇道:“敏妹,当时你可是说过下去就上不来的。”
赵敏粉脸一红,不去理他。
金花婆婆惊噫了一声道:“殷离!”
此时张无忌已然认出,急转身挡住赵敏和小绿敏视线道:“敏妹,回车中去。”
赵敏见他脸色严峻,遂依言走开,边走边哄闹嚷着要看热闹的绿敏。
“咔嗒”一声,底板上升至地面停住了。正午的阳光照耀之下,但见一青衣女子躺在地上,脸上满是血污。
赫然便是张无忌的表妹,金花婆婆的徒弟,殷离姑娘。
张无忌急忙蹲下替殷离搭脉。一搭之下,大吃一惊,但觉寸脉时断时续。显然已给人震断心脉,张无忌心中惨疼,对金花婆婆摇摇头,告知她殷离已然难救。
张无忌手抵殷离小腹。以九阳神功输入殷离体内,却不见殷离有任何动静。张无忌加急催运内力,殷离身体却渐渐发冷。张无忌手指殷离的肾俞穴。金花婆婆会意,当即以右掌相抵,两大高手齐输内力救治殷离。
半盏茶时分,殷离哼了一声,缓缓睁开眼晴,无神地看着张无忌,似是不相识。
张无忌道:“表妹,我是张无忌,金花婆婆和小昭都在这里。”
殷离神情一振,断断续续地道:“阿牛哥哥,这次我真的要……要死……了。冷……面人……是假的,她……可能是……”
殷离突然头一歪,气绝而死了。张无忌一边摧运内力,一边泣不成声地道:“表妹,表妹,表妹!他是谁?他是谁?他是谁?你说,我一定为你报仇,他是谁?”
殷离尸体愈来愈冷,金花婆婆已经住手,见张无忌兀自推运内力,便长叹一声,道:“张公子,人生难免一死,你,想开些,寻找凶手要紧。”
张无忌号陶大哭,想这位表妹一生不得幸福,自己竟要两次埋葬于她,愈想愈是伤心,遂哭泣不已。众人想将他劝开,却如何拉他得动。
赵敏此时已将绿敏交给小昭照管,来到张无忌身边。
陡然看到殷离脸上的那十数条鲜红剑伤,心中惕然而惊,似有所悟。见张无忌如此伤心,只得在一旁陪着。秀眉微皱,似在极力思索什么。
常胜王叫来几个仆人,在一旁替殷离挖墓穴。张无忌听到响声。奔过去将众人推开,自己亲自动手挖土。
待坑挖好,赵敏已从车上拿来一张地毯,铺在穴底,同金花婆婆一道,将殷离放入墓穴中。
张无忌眼见殷离原来一张皎美的脸庞给利刃划得血淋淋的。不忍直接用泥土盖上,随脱下外套,裹在殷离身上,又轻轻盖上一层土。众人欲加厚之时,张无忌坚决不准。众人只得作罢。
在张无忌内心深处,殷离在海外荒岛之上既能死而复活,此番难说便始不能,是以不准加土太多,只微微地撒了一层细土在殷离身上,以求她能重新活转。
一直耽搁到傍晚,诸事才料理完毕。一行人重新启程。张无忌兀自觑泣不已。赵敏悄悄吩咐两个仆人回去务必将殷离葬好。荒野之上,豺狼出没,不要砧污了殷离才好。
绿敏由小昭抱着,赵敏自在车中陪着张无忌。良久,张无忌道:“敏妹,你素来聪明无比,我凡事都请教于你。以你之见,此人是谁?”
赵敏沉吟良久,欲言又止。
张无忌急道:“敏妹。你有何猜测,请说不妨。”
赵敏缓缓地道:“周芷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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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回 英雄一揖落日惨
张无忌闻言大惊,但却摇头道:“不可能。芷若武功不可能精进如斯。”
赵敏道:“你曾将《九阴真经》交还于她,可是?”
张无忌道:“那日我见她负伤甚重,再说这《九阴真经》本来就是峨媚派的武功秘笼,是以还给了她。但适才对掌之时,对方掌风犹如寒冰,又似烈火,显然不是《九阴真经》上所载武功。”
赵敏沉思良久道:“你方才和他交手之中,可曾看清他面目?”
张无忌摇头道:“我甫一上前,便觉到他厉害的掌风,只忙得招架,却未看清他是何等样之人。”
赵敏道:“他身形细瘦,脸上神情如同死人一般。对了,殷离说他叫冷面人,又说他是假的,莫非他是戴了人皮面具?”沉吟一会又道:“可他为什么不愿以真面目示人呢?”赵敏百思不得其解,遂疑惑地望着远处。
张无忌突然惊道:“糟糕!此人方才向西逃去,光明顶正在西边,莫非,莫非……”
原来,张无忌回到中土之后,不愿惊动明教诸人,是以悄悄绕道而行。此时念及此人武功之高,光明顶上无一人能及,顿时惶急万分,未等车停,便即跃下,朗声对着金花婆婆道:“金花婆婆,对手西去,恐不利于明教,我先行一步,请众位随后前来。”
言语之声尚未消失,他早已乘马奔出十多丈。常胜王见他如此,也打马跟来。却听张无忌道:“常兄请稍后再来,小弟先走了。”言毕绝尘而去。
常胜王知他担心冷面人偷袭众人,闻言便即止步。
金花婆婆早年与明教诸人闹翻,反出明教后,曾发誓不再踏上光明顶一步。但世事沧桑,年轻时的争强赌胜之气早已消磨不少,此时明教有难,自己倒不便袖手旁观,唯有一事,却是难处,遂眼望绿敏沉吟不语。
赵敏已猜得金花婆婆心事,她是怕光明顶如真有难,那便是一场恶战,带了小绿敏,殊多不便,当下便道:“金花婆婆,请你吩咐仆人将小绿敏先行送至大都汝阳王府她外公处,待我们事情一了,便前去追赶他们,或许那时,他们尚未到大都,便给我们追上了。”
金花婆婆微微一怔,便即明白。赵敏虽是一介女子,但其血液之中却存留蒙古人的豪气,临危处事极是干脆果断,再者,她知冷面人十分厉害,张无忌此去,极是凶险。她二人夫扫一体,自当一同抗拒强敌才是。
金花婆婆道:“只好知此了。”遂唤过几个仆人,让他们换了寻常服装,沿途尽量不要惹事,将绿敏送至大都汝阳府为妥。她知这几个人虽为仆役,但人人均身杯西域怪异武功,一般武林中人,倒也奈何不了他们。
众人相别,赵敏率先纵马奔驰,余人紧随其后。
奔到玉门关,坐骑已是气喘吁吁,正巧路过驿站,张无忌跳下坐骑,直奔驿站马棚。几个蒙古人前来阻挡,张无忌运指如风,将数人全部点翻在地,抢了三匹骏马,骑上便走。
如此人不离鞍地奔了三日,已至光明顶下。张无忌弃马落地,展开轻功,向山顶急掠,沿途之上,竟不见一个明教之众,心中更惊,当下双足急点,犹如大鹏一般,急扑而上。
将至山顶之时,见到许多明教教徒有条不紊地急向圣火厅跑去,人人脸上都是凝重异常。细看之下,原来俱是五行旗教众。
张无忌更是心惊,知冷面人已经到了圣火厅,是以传出号令,令防守之人悉数撤回。不一会,又越过天地风雷四门。
有人认出张无忌,便惊喜地道:“张数主到了!”
张无忌因事急,未及答言,几个起落,已至圣火厅厅门。
却听一个嘶哑的声音道:“张教主脚程倒也不慢呀!”
张无忌淡淡一笑道:“在下已不是教主,阁下认错人了。”
冷面人哼了一声道:“明教之中,就数你还是个人物,其余这些,俱是饭桶。”
张无忌不再理会他,径向杨逍走去。只见明教教主杨逍居中,右光明使范遥立在右侧,青翼蝠王韦一笑在左侧,再下来便是五散人。
人人原来脸色阴沉凝重,见张无忌突然降临,心中均松了口气。当下一一见过,并不多言。张无忌立在一侧。
冷面人忽然道:“你们是自己灭了这圣火,还是要在下亲自动手。”
杨逍道:“不知阁下因何要与本教为难?”
冷面人道:“我瞧你们装神弄鬼,极是不顺眼。”
杨逍冷然道:“这圣火好歹也传了数百年,今日若只凭阁下一言便想灭了这圣火,只怕是不那么容易。”
冷面人阴恻恻地冷笑几声,众人但觉浑身一颤,却听冷面人禁然道:“那好,你们便接一”
“且慢!”张无忌越众而出,他此时虽已不是教主,说话却是极有气势威仪,仿若手握千军万马,英雄气概丝毫未减。当下躬身施礼道:“在下数日前承蒙阁下手下容情,今日本无颜再多作罗嗦,只是有一事,尚请阁下先行释疑。”
冷面人道:“阁下请讲。”
张无忌道:“殷离表妹临死之前,曾对在下言及,说阁下名为冷面人?”
冷面人身躯一颤,眼中精光突暴,直射张无忌,点头道:“不错,我便是冷面人。殷离还对你说了些甚么?”
张无忌道:“她临死之时说的最后一句话便是:你是假的。假的?但在下却不明所以,是以请教。”
冷面人眼中精光隐没,冷漠地道:“不错,老夫确实是假的,戴了人皮面具。张教主若想知晓,不妨将面具揭去,到时便知。”
张无忌道:“不敢。在下自知武功不及阁下精纯。”
冷面人道:“那便请张教主灭了圣火,如何?”
张无忌摇摇头道:“恕在下难以从命。”随即又凛然道:“圣火乃明教存亡之象征,我自不会将传之数百年的圣火熄灭。”众人听得张无忌如此说来,均是面露喜色。心中更是暗自钦佩前任张教主顶天立地大英雄气概。
冷面人禁然道:“你待怎样?”
张无忌道:“阁下既与本教无甚深仇大怨,便请下山如何,在下自当恭送。”
冷面人道:“可以。但有一个条件,圣火厅中之人,须有一个跪在本人面前自杀而亡。”
初时众人听张无忌曾栽在冷面人手下,心中均感意外,俱存一死之心。此时,听冷面人竟出此辱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