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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首序章】………
江陵南城楼在黑夜中巍然耸立,带着静默的威仪。
月光对城楼上的一角栏杆流连难舍;最终还是敛去它那微弱的光影,隐没在一片黑暗中。
只有城楼上的旗帜猎猎作响,带着无言的肃杀。
但墨骨此时却无心欣赏体会,只是缩在城楼上,看着楼下鱼贯而来的多位凌家堡的人把昏迷的郑新辰抬走,心中默默为这位冤大头哀悼,心下却奇怪这次凌家堡的动作为何会如此迅速。
就在此时,一位中年人踱步而来,踏上了城楼的台阶,带着无言的威仪,步伐不紧不慢,偶尔瞥过来的眼神内敛而克制,没有咄咄逼人的锋芒,仿佛所有力量都蕴藏于那平淡无奇的眸子之下,丝毫没有无益的外泄。
凌家堡堡主凌清扬!
墨骨暗中咋舌,没想到凌家堡的人来的这么快,而且居然连堡主都亲自过来了。
冷羽珏果然好大的面子!
他立马从黑暗中出来,凑上前去,恭敬道:“凌堡主。”
凌清扬淡淡瞥了他一眼,不清不淡地“嗯”了一声,算是打了招呼,登上城楼,目光望着城楼下忙碌的凌家堡弟子。
“恭喜凌堡主再添爱子,”墨骨继续凑上前,笑眯眯道,“不知取名没有?”
“多谢了。拙荆取‘在天之南’之意。取名凌天南。”凌清扬淡淡答道。也不介怀把这消息说给江湖上最大地消息贩子听。他把手放在城楼边沿。若有所思地看着这黑夜半晌。才开口:“上次我买地消息。如何了?”
墨骨谈起此事。便苦着脸。从怀中拿出一锭金子。目光恋恋不舍痛心疾首地缠绕在那锭金子上:“正要和堡主说。我费尽了力气。仍然是没有堡主想要地消息。”
凌清扬淡淡看着那锭金子。也不接过。只说:“那萧家大少。连姓名都不知么?”
墨骨看凌清扬无意收回金子。怕凌清扬后悔了一样立马把金子收回怀里。心情大好。答道:“不知。萧老爷从小就把那位少爷地消息严加封锁。连姓名都不透露。但是据说萧老爷对这少爷极为不满。一提起这个少爷就满面怒容。大家猜测这少爷不是纨绔子弟就是身有残疾。所以好脸面地萧老爷才如此讳莫如深。而这萧家大少接任后也极为神秘。从来不露面。他下令要杀地那位少年萧清山。我查过。不过是落魄江湖地小子。不知道是其中有什么秘密。让萧家少爷不惜倾霁云阁之力也要杀了他。本来郑新辰有困住萧清山。可惜也跑了。”
“那便不管侠王府地反应了。”凌清扬冷笑。“朝廷对侠王府也日渐不满。戚侯爷就要插手此事。侠王府地人要来自由得他来。也不妨让他们来江陵地武林大会看看我们这些年来积下地愤怒。我倒不信。他们再大胆嚣张。敢正大光明来武林大会犯众怒。”
他顿了顿。看着楼下忙碌地凌家堡弟子:“那青城派地郑新辰。果真是困住了冷羽珏么?”
墨骨答道:“是的,他雇了刘洋帮他设阵,但是还是被她逃了。”
凌清扬摇头道:“青城派能困住冷羽珏本来就是意外,我原先也没指望能见到她。所以我才亲自提前来确认,却还是让她逃了去。”
墨骨私下揣摩良久,偷眼瞄了凌清扬一眼,最终一咬牙,突兀道:“堡主,那你认为‘士人客栈’那件事真的是冷羽珏所为?”
“冷羽珏的剑我看过,煞气霸道,但是没办法如此干脆利落地杀掉这么多人。”凌清扬淡淡道,“但此事必须找到她才能分辨清楚。”
墨骨缩了缩头:“这魔女极为可怕,收集再多资料也不清楚她的脾气。我看到她都是绕着路走,不敢惹她。”
凌清扬谈起那个人见人怕的魔女,就忍不住一幅头疼的表情:“冷魔女向来放肆任性,不讲情理。许多人杀了人后为了逃脱嫌疑,通通把罪责推到她身上。有些事情,我也是能感觉到的,几次想要查清楚,可偏偏冷羽珏此人从来也不辩解,几次派去找她的人通通被她打了回来,我对此也毫无办法。”
他顿了顿,嘴边拉起冷淡的笑意,道:“无论这事是否是她做的。到最后多半又会和其他事一样,只能坐实了。你就算有疑虑,以前不是一样还是把她作为凶手列入你的笔录中么。”
墨骨赔笑道:“凌堡主,我只是个记录者,大家怎么定论的,我自然忠实记录。至于真相是什么,嘿嘿,没人揭露,我们做生意的自然不会自讨苦吃啊。”
“别的事情我不管。小嵩是我凌家堡的人,此事我倒非要查个清楚。”凌清扬的眸中隐然有了怒气,他顿了顿,锁紧眉头,“古捕头离开凌家堡后,各方又有什么消息?”
墨骨不敢施展在郑新辰面前耍的花招,老实答道:“出了‘士人客栈’这件事,各派派来江陵的人都变多了。乱雪堡的苏弈之会带着御医提前到,并且会亲自参加武林大会。古星瀚请来了城里最好的大夫给苏叶诊治,但情况依然危险。林北青带着一批人撤了。另外……”
墨骨低声道:“林捕头要我传话,问堡主可记得戌丑年的四月初七!”
戌丑年的四月初七,江北大战,凌家堡堡主凌清扬对上毒王苗静,当时是江北总府捕头的林北青年少气盛,奔去帮忙。在对战前凌家堡中了圈套,凌清扬所带人马因中毒全军覆没,凌清扬一人强撑对战毒王,陷入酣战。林北青因迟来而躲过下毒,凭着一股豪气,留下来与凌堡主并肩作战。
没有人知道其中详情,一直到三天之后,同为江北捕头的古星瀚率人前来增援,发现重伤的林北青和力竭昏迷的凌堡主,而毒王苗静被一剑穿心,伤痕正是凌家堡的凌云气劲,而毒王弟子苗观、苗并的尸体上是林北青的独门剑法。
此消息一经证实,轰动江湖,经此一役,凌清扬声势更盛,林北青也因此声名大噪。
然而两人醒来后却对此讳莫如深,没有再和人提过此事,也没有人知道此役详情。
凌清扬微微动容,剑眉锁起,怔怔无语,良久,双目才渐渐恢复清明冷静,沉声道:“小林误会了,士人客栈一役,绝对与‘他’无关。”
他没有理会墨骨,只是从城楼上看向整个江陵城。
城中人芸芸众生为生计奔忙,喜怒哀乐,生老病死,众生循环,不复如是。
他已算是人中之龙,当世强者,却依然有不得不做的事情,不得不听的人,不得不遵守的规则。
苍天之下,人爬得再高,也不过是蝼蚁罢了。
“小嵩死在了客栈。”他的表情瞬间苍老了十岁,低声道,“他是个好孩子……如果是‘他’,小嵩断然不会死……”
凌清扬疲倦地闭上眼睛:“这江陵的武林大会,本来是想对抗侠王府,出了‘士人客栈’这件事,也不知道是福是祸。”
凌清剑陡然睁眼,望向天际翻滚的乱云,微笑起来:“不过如果他因此而现身,倒是不失为一件好事。”
“背了那么多年,我也累了,该还给他了。”
墨骨心下转过几圈,脑中掠过几百张面孔,却还是摸不着头脑。
凌堡主看到了墨骨的表情,露出有些狡猾的笑容:“别猜了,我敢说,就知道你肯定查不出来的。他么……”
“……他不是人,他是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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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注:因为此为再版灵剑前传,其中对应仙版灵剑,凌家堡为林家堡,凌天南为林天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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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病鬼与杀手】………
今日江陵城内,特别热闹。
正是四月春意浓,今晨刚下了一场雨,淋湿了街道,更显得清新。湖岸边,和煦的阳光下,长长的柳枝带着妩媚飘飞,尚带着雨珠的芳草一片绿莹莹的春意,衬得江陵也多出几许长堤芳草的风味。
街道上熙熙攘攘地挤满了叫卖的小贩,来去匆匆的旅人也时而停下脚步看着摊上的小玩意,露出兴味的表情。只是不知为何,来往路人中,佩戴兵器的江湖人似乎变得比往常多了许多。
一位青衣书生一脸茫然地站在街道中央,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时不时被来往的人撞到,耳旁传来抱怨之声,他急忙道歉,退到了墙角边,没有注意到身后有一位独臂人一直在角落里看着他。
再回江陵城,三人当中最安全的莫过于靳越。
靳越不是江湖人,当时出事时,士人客栈中只有古星瀚看清他的面容,由于确认过他不会武功,所以事后古星瀚最多只把他当作冷羽珏的同伙,也未多加注意,与凌家堡等人谈话也主要围绕在了冷羽珏身上。
萧清山坚称自己被侠王府追杀,除非再次伪装,否则拒不露面。而按照冷羽珏的意思,干脆直接大摇大摆地走进江陵城,没有什么好避讳的。当然这个想法被萧清山和靳越极力劝阻,冷羽珏瞪着两人,最终宣布,她一晚上没睡,先去马车睡觉,醒来后就进江陵城,谁挡杀谁。
两人均是松了一口气,待冷羽珏进了马车之后,萧清山斜睨着靳越,要求他去打听城内武林大会的消息,打听各派到了多少人。
他振振有辞:“书生,你手无缚鸡之力除了拖累什么事都不会做,难得能派上一回用场,你不会拒绝吧?”
靳越苦笑着答应了,开口正想问什么,萧清山没有给他任何说话的机会,二话不说马上把靳越踢进了江陵城。
因为靳越不是江湖人,所以他没有危险。可是萧清山也忘记了,正因为靳越不是江湖人,所以他根本不知道怎么打听消息。
靳越虽然聪明。但某些方面却出人意料地极为稚嫩。正如冷羽珏所说。根本是个书呆子。
靳越靠在街角。思路被一阵强烈地咳嗽声打断。
街道一旁。一位穿着灰色长衫书生模样地人靠在墙上咳嗽着。背微微驼着。在宽广地衣袖下更显得瘦骨嶙峋。像是久病已久。路过地人纷纷避开。露出嫌弃地眼神。
病弱书生也不介意。只是看着街道来往人群。若有所思。
靳越看了良久。忍不住上前。迟疑了下。还是柔声道:“冒昧打扰了。需要在下帮忙么?”
那人诧异地抬头。露出了脸。脸颊凹陷下去。脸色青白。与此相反。他地眉目俊挺。刻着风霜历练过地忧愁和怆然。一双眸子犹如深潭。如漆如墨。没有丝毫病弱黯淡之感。
那人的眸子轻轻瞥过靳越,露出友善的微笑:“读书人,谢谢你了。但我并不需要。”
靳越在旁静立,默默看那人病态的脸色,最终忍不住道:“在下略通医术……”顿了顿,最后自嘲一笑,没再说话。
那人摇了摇头:“书生,真不知道你是真的善良,还是纯粹多事。为什么非得挑上我搭话?”
青衣人有些脸红:“在下的同伴让在下进城打探关于武林大会的消息。可是在下一时迷茫,不知如何打听……”
病弱书生失笑道:“你的同伴也不是江湖人吧?让一个呆头呆脑的读书人来打听江湖事,当真好笑。”
“阁下是江湖人么?”靳越吃惊地扬眉,然后微笑,“有何不可呢。书读多了,却也羡慕那些自由自在的江湖人。总是忍不住好奇想知道多一些。”
“我倒羡慕你们。”那人想要微笑,却被一连串急促的咳嗽打断,脸色浮上一抹病态的嫣红,更衬出他惨白的皮肤上隐露的青筋。
看着他在呼吸,都觉得疼痛。靳越不由自主锁紧了眉,目光微微一闪。
那人咳嗽着,目光再次掠过靳越,目光突然在他身后顿了顿,他直起身子,走了几步,正好挡住了靳越。
他将手拢入袖中,背负到身后,低头对着靳越淡淡笑道:“你说你略通医术,那你看我这病,如何能好呢?”
靳越顿了顿,仔细端详着那人的脸色,最后他垂下眸子,没有说话。
那人道:“没关系。你说吧,我想听实话。”
青衣书生的声音低沉,温和而悲悯:“你活不久了。”
“我真喜欢你的诚实。他们都怕说起这个。”那人笑了起来,没有动怒,但眉间的那抹忧愁之色未尝减过半分,“但又有什么好避讳的?我本来就活不久了。”
“若是静心休养,心无旁骛,配之以灵丹妙药,那倒也未必如此。”靳越目光平静,润雅的声音十分温和,“而且……阁下这病,还是有人陪着的好。”
那人淡淡道:“何必陪着呢。看着病人总归是难受的,我既不愿强装无事,亦不愿博取那自以为是的同情。独行独坐,反倒自在许多。”
靳越轻声道:“可若是无人在旁,病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