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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来暗杀她的,得到的答案是若要暗杀以凝邪之毒的威力,苏洛绝不可能还好好的站在这里。
如今想来,那场暗杀失败的原因不是李舒夜未用凝邪,而是因着苏洛恰好是那万中无一能够化解凝邪之毒的人罢了。
苏洛的精神一阵恍惚,微微喘息着,也不知是因着迷药的毒性还是此刻剧烈起伏的心绪。
无论她愿不愿意相信,李舒夜最初之所以会出现在她身边,的确是来暗杀她的。
“你是凛渊阁史上第一例失手的黑玉令,当初听到李舒夜在云湖堡中自报家门时我便觉得奇怪,你一无背景二无身份,何以值得凛渊阁之主以性命相互?”苏洛脸上前所未有的动摇神情让任青澜十分欢喜,漫不经心的把玩着手中的细牛皮鞭,在苏洛的伤口上雪上加霜,“直到后来我听到了一个传闻,道红尘心法的内力能化解世间至毒,别人可能不知道,你却瞒不过我,神医李渊与我爹爹是世交,是以云湖盟能拥有这些黑玉令,李舒夜体内自幼身缠百毒而不治,连李渊也是束手无策,若你的内力恰好能缓解他体内剧毒,那便能说得通了。”
“无论如何一枚黑玉令也抵不上能治愈体内剧毒的灵药,这便是李舒夜接近于你的原因了,可笑你却是深陷其中,以至于落得如今这阶下囚的模样。你真当叶昀与唐念要成亲?那不过是为着引你现身的契机罢了,你从一开始就走进了一个精心布置的陷阱之中,却毫无觉察,也算栽的不亏。”任青澜居高临下的看着苏洛,手中细鞭一挥,在苏洛脸颊上留下一道醒目的红痕,“好了,我说这些话,不过是为了让你死的明白而已,如今你大势已去,再挣扎也是无用,天魔噬心*的秘籍被藏在何处,赶快从实招来罢。”
脸颊上火辣辣的疼痛让苏洛一震,她仔细的咀嚼着任青澜最后一句话,神色却是逐渐缓和了下来,露出一个怜悯的微笑来,“…………任青澜,你是不是傻?”
“你说什么?!”原本觉得自己大局在握的任青澜被苏洛这笑容一激,顿时有些恼羞成怒,手中细鞭一扬,打的苏洛偏过头去,唇角溢出些微血迹。
“冒着被萧云发现的危险特地过来见我,就只为说这些话让我死个明白……任青澜,我差点都要以为你对我才是真爱了。”苏洛吐掉嘴里的淤血,抬起头看着脸色一阵红一阵白的任青澜,在心中摇了摇头。装也不装的像点儿,被别人一激就破功,萧云怎可能真排她来拷问自己,定是任青澜私下行动了才是。
“不管你先前这番说辞有几分真假,最初倒是真唬住我了,然而你却弄错了一个至关重要的事实。”苏洛看着她,混沌的大脑终于恢复了思考能力,将眼前的处境理顺了不少,也看出任青澜背着萧云私下来会她是个机会。既然任青澜企图颠覆事实来动摇她,那么她也不介意让这个骄纵傲慢的女子直面最不愿意知道的真相。
“若舒夜真与你是一路人,怎会没向你通风报信,天魔噬心*的秘籍根本不可能在我手中?”苏洛微微扬了扬下巴,“青麓地宫之行破绽百出,任千行死的如此恰好而蹊跷,任青澜,我不信你真看不出丝毫端倪来?到了如今这一步,那人应该都懒得跟之前一样小心翼翼的隐藏秘密了,你却依旧深信不疑天魔噬心*在我手中?”
任青澜像是被人刺了一刀似的,脸色顿时寡白了起来,晃晃悠悠的向后退了两步,双目血红的瞪着苏洛,带着咬牙切齿的愤怒与恐慌。
其实正如苏洛所说,自从她爹爹一死那人继承云湖盟盟主之位后,便连掩饰都掩的漏洞百出了。她知道萧云想要什么,却不信他真能狠心到如此地步,连身边最亲近之人都能痛下杀手。
不是没有发现,而是不愿信,不敢信。
就像他一手策划出这次的囚禁,任青澜也只能相信他是真的想要抓住苏洛为民除害,销毁那魔教邪功,而不是因着对过去的搭档念念不忘。
“后悔吗?害怕吗?然而萧云就是这么一个人,他爱自己多过爱别人,因而始终执着在得不到的与已经失去的事物之上。他能想出这般疯狂的计策来对付我,不过因着我是他曾经随手可得,眼下却再也碰不得的人。”苏洛抬起头,看着神色慌乱已然出卖了心中所想的任青澜,轻轻摇了摇头,“我道进入渝州后便没了追兵是为何,原来萧云一早就计划要在二狗子成亲之时捉我回云湖堡了。说来我倒是该感谢你,让我醒来之时不用先看到他那张令人作呕的嘴脸。”
“你——”到底是自己的夫君,任青澜又是个心高气傲的,断然见不得别人如此侮辱萧云,气的双手捏成了拳,口不择言道,“你以为我方才所说都是骗你的吗?李舒夜他——”
“至于舒夜……”苏洛打断了她,微微垂下目光,神色变的柔和了许多,“就算他最初是来暗杀我的又何妨?谁人说过相遇都须得是美好而称心如意的?只许你与萧云的英雄救美才算是令人难忘的初识么?”
苏洛的声音顿了顿,回忆起了与李舒夜相识以来的种种,那之中自然有被忽视的疑点,更多的却都是二人共同经历的欣喜与磨难,“我只知众叛亲离之时是舒夜在我身边坚定不移陪伴;在我重伤弥留之际是舒夜倾尽所有的救我;甚至在所有人都以为我已死之时,他仍然上穷碧落下黄泉,远赴西域将我找了回来。”
初见之时的防备,到后来对他一点点的敞开心扉;共看河灯远去时的心悸,琴与剑舞时的默契,被腐尸包围时无所畏惧的目光,在青麓地宫不顾一切的相救,醒来之际寸步不离的关怀,远赴西域时的痛心与无奈,三生树下诉说心意时的亲吻。
还有那样多的细节,那样多的回忆,苏洛想起在南疆时李舒夜毫无犹豫替他挡下金环蛇时的情景,还有重逢之时那个仿佛要将她揉进骨血中的拥抱;若连这般柔软细密,仿佛能将人融化的心意也能伪装的话,苏洛到也认栽了。
“即使最初他对我存有利用之心,但之后共同经历的所有绝不会是虚情假意。所以这一次不可能是舒夜设下的陷阱,他不会让我身处险境。”苏洛闭了闭眼睛,再睁开时目光已然恢复清明,一如往常般乌黑清澈,带着无可动摇的坚定神色。
“我信他。”
第93章 脱身
“我信他。”被铁链束缚在木桩上的绯衣少女如是说着,眼神明亮的仿佛能灼伤人心。她身上还挂着伤,头发与衣襟都被冷水淋湿,看上去说不出的狼狈,却又洒脱淡然,仿佛眼下的困境再不能影响她,而无论任青澜说什么也再不能动摇她。
我信他。这么轻飘飘又无比厚重的三个字,苏洛说的如此坦然,让任青澜的心中一跳,随即微微发起热来。她发现事到如今她依旧赢不过眼前这个人,哪怕眼下的苏洛已经是被封进鞘里失去光华的利刃,她仍然可以活的自在,不为任何人所动。
说是赢不了,恐怕苏洛从头至尾都没将她当做攀比的对象,不过是她一厢情愿视这个人为假想敌罢了。
“啧啧,这话说得,考虑一下门外听墙角的单身侠士的感受好吗?”一道悦耳的男声从地牢门口响起,苏洛与任青澜都是齐齐一愣,抬头一看却见到两个李舒夜,二人的容貌与衣着都一模一样,唯一的区别只在一双冰蓝色与浅棕色的眼睛上。苏洛一见便知道先前假冒李舒夜给她下药之人是谁了,顿时气急败坏的用铁链砸了木桩一下。
“江怜南!我道为何在晚宴上没见你,敢情是躲背后阴我来了,有种的别走,好好跟我打一场,看我削不死你!——”
“女孩子家家的,说话别这么冲,一开口喊打喊杀的多不像话。”江怜南变装成的李舒夜装模作样的皱了皱眉,一掌劈断了牢房门上封着的木条,而后施施然走了进来,看到被捆在木桩上一脸狼狈的苏洛笑了笑,“哦,忘记说了,昨晚多谢款待,味道不错。”
语毕还生怕苏洛想不起来似的,意有所指的点了点自己的嘴唇。
想到昏迷之前‘李舒夜’那个格外热情的吻,苏洛的脸顿时涨红,恨不得扑上去咬江怜南几口,而李舒夜的反应更直接,三枚沾着凝邪之毒的银针已然飞向了身旁的九黎掌门,江怜南袖子一甩用内力接下银针,心有余悸看着针尖上淡蓝色的液体,朝李舒夜摆了摆手。
“阁主别激动啊……我只是说笑的……咳咳,我知道我知道,所以这不将功补过带你来找阿洛了嘛。”
李舒夜无暇顾他,率先进了牢房中,看到被吊开双手捆在木桩上的苏洛顿时皱了皱眉,上前解了她的穴位,而后从怀中摸出一个精致的白瓷小瓶,倒出一枚药丸喂苏洛服下。从头至尾他的视线都没有分出一丝一毫给任青澜,仿佛眼中只看得见苏洛一般,江怜南随后跟了上来,瞥了一眼着脸色苍白震惊的任青澜,看好戏般微微一笑,却也不多言,事不关己般移开了目光。
咽下李舒夜的药丸后苏洛便觉得丹田处生出一股暖流,那让人四肢无力提不起劲的药效顿时无功自破,红尘心法的内力在体内生生不息的运转起来。苏洛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微一用力便听得手脚上的链锁一声闷响,如腐坏的泥块一般碎裂开来。
她甩开那些桎梏,揉了揉手腕从木桩中脱身,微微侧过头,感受到李舒夜从走进牢房就落在她身上一瞬都不曾移开的灼热目光,脸颊发烫的厉害,没想到自己刚才那番话会被当事人听到,苏洛脑中如同炸响了整个夜空的烟花,满目绚丽无法思考。
“舒夜你都……听到啦?”她垂下目光揉着自己的手腕,不太敢去看李舒夜目光灼热的眼睛,“从何时开始的?”
“任青澜提到十香软筋散的时候。”李舒夜的喉间动了动,声音有些沙哑,原本是胁迫着江怜南赶来救苏洛,却意外听见任青澜颠倒是非的挑衅,让李舒夜心中微微一惊。他与苏洛的初遇一直是心中的一根刺,是以不敢告诉苏洛真相,却没想到能在这样的机缘巧合下听到苏洛心中最真实的想法;那句毫无犹豫的‘我信他’仿佛在李舒夜心中的荒原上撩起了熊熊大火,所过之处寸草不生,让他往日里引以为傲的沉着冷静彻底崩塌,再也无法思考别的事。
他一直以为苏洛对待感情太过直白与迟缓,从未明白过他真正的心意,无法想象自己对她有多么的喜欢与执着,却没想到这份心意早已被苏洛看的透彻,且珍藏于心底。
无论他们之间的初遇是否美好,那之后共同经历的所有都已经深刻于二人心中,一点点的将距离拉近,而后自然而然的贴合上彼此,让他们得以心意相通,十指相扣。
这是李舒夜第一次听到苏洛最真挚的心声,这份回馈与惊喜来的太过巨大太过突然,直接击中了他心中最柔软的部分,让李舒夜毫无招架之力,连气息都有些不稳,藏在袖中的双手微微颤抖,看向苏洛的目光更是少有的灼热,若不是此时此地不合时宜,他只想将眼前的绯衣姑娘用力揉进怀中,好好嗅一嗅她发间的芬芳。
一想到方才与任青澜的对话都被李舒夜听了去,苏洛的脸也红的厉害,少见的表现出慌乱来,目光微微下垂,露出连手都不知该往哪放的羞涩模样。
“……好了好了,谈情说爱放到后面来,眼下还有正事儿呢。”洛夜二人之间那旁若无人的亲密气场让江南酸的不行,顶着李舒夜的脸翻了个阴阳怪气的白眼,“隔壁牢里关着的那一堆要如何处理?阁主你手中一时间也没有那多十香软筋散的解药了罢?我与阿洛二人带着你到也容易逃出这云湖堡,若再加上千叶山庄里的那一帮可就没这么容易了。”
“……江怜南,你竟然背叛了盟主?”沉默了许久的任青澜终于从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中回过神来,咬牙切齿看着变作李舒夜模样的九黎掌门,“萧云委你重任,你就这般回应他对你的期待?”
江怜南回头瞥了她一眼,嗤笑道,“我所认的盟主从来都只有你爹而已,可惜他也是个废物,竟然还玩不过一个乳臭未干的小鬼,白白送了性命。若是萧云肯好好引领云湖盟稳坐江湖第一门派的交椅也就罢了,那般狠辣又老练的手段,老实说一开始我对他也是十分期待的。”
他看了看正用内力蒸干头发上水气的苏洛,嘲讽的弯了弯嘴角,“不过到底是少年人的心性,容易被执念与心魔迷了神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