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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云虽已身死,他留下的烂摊子却也需要人收拾,李舒夜成亲后这几日为着凛渊阁之事忙的不可开交,倒是苏洛显得有些沉闷,常常一个人若有所思的望着空处,见到李舒夜时都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三番两次之后李舒夜终于受不住她那无辜的小眼神,将人叫到跟前好好询问了一番。
“阿洛,如今你我二人还有何说不得之话?总见你这般踌躇,到让我好生担忧了。”李舒夜伸手揉了揉少女的黑发,轻声叹道,他当然知道苏洛心结所谓何事,然而这一次比起悄无声息的护着她,李舒夜更希望苏洛能彻底敞开心扉,将心中所思所想都告诉他。
“舒夜……”苏洛抬头望了望他,“我便是在那人走之后的江湖局势,若是、若是按你原先所说来行动的话……”
她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裙角,不知该如何开口。萧云死后云湖盟算是彻底分崩离析,萧府与青麓剑派在江湖上的地位一落千丈,已经传出被仇家上门寻事的消息;青麓剑派尚且有着师祖留下的剑阵与地宫可以倚靠,萧府却是再次沦为人人可欺的弱小门派,萧云尸骨未寒,已经有人打起了苍钧剑的主意;凛渊阁还得到消息说萧云的妻子任青澜已怀有身孕,是以萧云没有严惩她那夜在云湖堡的背叛,如今萧府便只剩下她与年过六旬的萧家祖母,外有对苍钧剑虎视眈眈之人,内有窥视云湖堡的旧部,二人处境之艰难,可想而知。
按照李舒夜原本的计划,凛渊阁会在下一次武林集会之时将萧云的所作所为公之于众,如此一来萧府必将成为众矢之的,哪怕眼下尚且顾惜着云湖盟的旧情而对任青澜母女照顾有加的江湖人士也都会拔刀相向,各路窥视天魔噬心*的人马更会汹涌而至,足以让萧府之人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苏洛深吸了一口气,她知道李舒夜为此事布局已久,花费了无数心力,这话由自己来开口实在有些愧对于他,“……萧云已死,我与他的恩怨便也一刀两断了。萧家祖母是硬气之人,她断不会知晓那魔教邪功所藏何处,而说到底我们也还欠着任青澜一个人情……”
苏洛挠了挠头,斟酌了半天,最终放弃般的哀叹一声,倒进了李舒夜的怀中,“……我就是想说,萧云造下的孽没必要让她们来偿还,而我也不会在乎那些虚无飘渺的名声,至于想要抢夺秘籍者,嘿,那倒是正好,我手痒的时候正愁找不到人动刀呢。”
李舒夜轻笑了一声,揉了揉怀中少女乌黑的长发,从眼前一叠信纸中抽出的面上的一张,递到了苏洛跟前,“我就知道阿洛你会这么说。”
苏洛不解的接过了那张用于传令的信纸,匆匆读过一遍后便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搂过李舒夜的肩在他脸上啃了一口,“那我们之后不就又得踏上被追杀逃亡之路啦?”
魔教妖女苏洛,曾为夺得天魔噬心*而妄图血洗青麓地宫,后为昔日搭档萧云识破潜逃,修得魔功大成后重出江湖,刺杀云湖盟主萧云复仇;身具红尘心法与魔教邪功,血魔传人,妖刀绯刃的持有者,武功深不可测,实乃江湖第一魔头。
苏洛被李舒夜煞有介事的描述笑的停不下来,不难想象这些消息通过凛渊阁的势力传播开来后会是怎样一番热闹的情景,不过如此一来萧云名声依旧,看在云湖盟过去的面子上江湖上也无人胆敢真正动得萧府,至于剩下的事就不是苏洛该关心的了,她只需要扮演好这魔教妖女的反派角色,吸引众人的注意力便足够了。
“马上就要作为最厉害的大恶人成为江湖上的传说了,这么一想心中还有些小激动呢。”苏洛看着他写好的传令信纸,已然乐不可支的开始想象起日后的生活来,“舒夜你说我该取个什么样的外号才好?那种一听就特别唬人的,噬心魔女?绯月狂魔?”
“……听起来倒像是茶肆里说书人口中那种第一节就被主人公打败的家伙。”李舒夜无奈的耸了耸肩。
“那么从今天起你家娘子就是江湖上人人惧怕闻风丧胆的女魔头了,怕是不怕?”苏洛说着仰了仰下巴,笑吟吟的望着他,那得意的小模样让李舒夜看的心中痒痒,忍不住低下头揽过她的肩,将答案连同火热的亲吻一起送入了她的口中。
“娘子若要撒野,为夫把酒奉陪便是。”
第100章 番外·三年
又是一年金秋,淮水两岸的枫叶又红过了几度,风一吹便漫天漫地的卷下来,轻轻飘到了泛着薄雾的河水之上。一座精致的画舫从淮水上顺流而下,船舷上的纱幔随着秋风猎猎飞舞,在这浓烈而萧瑟的秋景中缓缓行过,看在眼中别有一番诗情画意。
距离洛夜成亲之时已然过去了三年,这期间二人的足迹踏遍夏渊名山大川,也游历过雪山大漠,甚至连那鲜少有人踏足的北境与南荒也都一一前往,途中剿灭了不少匪帮恶寨,在江湖中留下了无数诡秘的传说,使得人人都对绯刃谈之变色,让苏洛之名成为了当之无愧的邪教代表,却也有人说她算是亦正亦邪,所犯之事间也不乏为民除害之举,并非无可救药的大奸大恶之人。
身为江湖传闻中的大魔头,苏洛本人却是没什么自觉,与李舒夜四处闲逛玩的不亦乐乎;这些年间西域与夏渊的边境愈发稳定,尉迟朔也坐稳了大宛之王的位置,将沙漠之国治理的井井有条,国境内商贸发达,繁荣昌盛,百姓们的生活都富足安康;唯一让女王有些烦恼的便是自家越发不喜归家的弟弟,历时三年也没能彻底战胜夏紫荆,尉迟昭基本已经宿在了幽州王府之中,也不顾外界的流言蜚语,倒是让当今圣上又生出了赐婚的想法,让尉迟朔很是头疼。
南疆大山中的苗寨也从腐尸的浩劫中恢复了活力,苏洛与李舒夜还特地回去看过一次,被个头抽高不少,愈发成熟可靠的祖清拉着灌了三天三夜的百花蜜酿,直醉的苏洛不知今夕何夕,在苗寨中睡了个天昏地暗,醒来之时人却在花田之中,与李舒夜重温了一把花间迷蝶的浪漫。
千叶山庄与千机营脱离云湖盟后都各自安好,近年来都是叶昀负责在外活动,也是忙的不可开交,难得能有空暇与苏洛一叙。前些日子他与唐念的第一个女儿顺利出生,小丫头生的水灵灵粉嘟嘟,继承了叶昀的机灵与唐念的美貌,好看又好玩,把同样成亲三年却至今没有动静的苏洛羡慕的不行,赖在千叶山庄住了好些日子,直磨的叶昀答应收他家丫头做干女儿后才依依不舍的离开了。
二人此番回到淮南,便是为着叶昀家丫头的周岁礼而来了。李舒夜心下有些黯然,这些年与苏洛日日腻在一起,他体内寒疾虽是松活了很多,却依旧无法痊愈,是以让苏洛怀上身孕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他大概终其一生都不会有自己的孩子了,因而看到苏洛那般欢喜的神情便愈发愧疚,自觉无颜面对她。
苏洛大概也是受此心境影响,入了淮南境内后已经好几日不曾与李舒夜说话,难得显出了郁郁寡欢的神情,赖在画舫柔软的锦床上不愿起来。就这么神色恹恹了好几日,终究是李舒夜看不下去,上岸买了些新鲜吃食回来,打算好好安慰她一番。
淮水上秋意正浓,两岸红叶漫漫,入目之处皆是一脉温柔的秋色。若放在平时苏洛定会与李舒夜在船头把酒言欢,此时却是没精打采的窝在画舫之中不愿出来;李舒夜端了新鲜的桂花糕进去探望她,这是淮南最负盛名的秋日糕点,也是苏洛最喜欢的吃食之一,然而绯衣的少女只是兴致缺缺的抬头望了他一眼,在满室清甜的桂花香中不为所动。
李舒夜终于发觉了不对劲的地方,就算苏洛真为子嗣之事而郁郁寡欢,也断不会对新鲜的桂花糕无动于衷,定然是身子不舒服才会如此。他放下点心碟子,关切的走到了苏洛身旁,蹲下身来摸了摸她的额头。
“阿洛,可是有何不适?”苏洛很喜欢他冰凉凉的手指,顺着李舒夜抚摸她额间的手有气无力的蹭了蹭,李舒夜眉头微蹙,心中担忧更甚,握住苏洛的手腕细细探起脉来。眼见苏洛这般反应,他不禁在心中埋怨起自己,这几日里都不曾注意到苏洛身子不妥,只当她是在闹情绪才对自己不理不睬,他早该想到苏洛不会是这般任性撒气之人。
苏洛恹恹的看着他,只觉得没精打采,做什么都提不起兴趣。李舒夜这脉诊了很久,苏洛眼见他的神情从诧异变成了凝重,又从凝重变成了不可置信,最后微微瞪大眼睛,像是喜悦又像是震惊,直愣愣的看着苏洛,半晌没有说出话来。
“怎、怎么啦,舒夜?”苏洛被他的反应给吓了一跳,一直以来李舒夜都是沉稳而淡漠的,鲜少有事情能引起他的情绪反应,这般剧烈变化的神情苏洛还是第一次在他脸上看到,心情不由得也随之忐忑起来,结结巴巴的问道,“……难道是我旧伤复发,或是身患绝症,命不久矣了?”
“阿洛……”李舒夜的神情中依旧带着不可置信的喜悦,隔了好久才蓦地笑了起来,倾身上前一把将神色忐忑的绯衣少女抱进了怀里,声音有些颤抖,却仿佛是找到了世间最珍贵之物。
“我要做爹爹了——”
“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