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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枫和兰亭坐下,兰亭道:“竟然要凤姐儿亲自下厨,真让凤姐儿费心了!”凤姐儿笑道:“妹子什么话,你难得来一回,我能不亲自下厨么?”
楚枫笑道:“凤姐儿亲自下厨,必定十分美味,我可不客气了!”说着夹起一块卤肉放入口中一嚼,皱了皱眉。
凤姐儿连忙问:“味道怎样?”
楚枫道:“马马虎虎,淡了点,也煮老了点,不及原来的好吃……”
兰亭急白了楚枫一眼,楚枫连忙住了口,凤姐儿却哈哈笑道:“我十年未下厨,手艺早生疏了。只是知道兰妹子明日就走,所以才硬着头皮献丑!”
楚枫笑道:“虽是马马虎虎,亦是十分好吃,凤姐儿放心,就冲着凤姐儿亲自下厨,我必定把这一围酒菜吃光!”
“哦?公子此话当真?”
楚枫见桌面不过五、六个菜,乃一挺胸膛道:“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呵呵!这可是公子说的!”凤姐儿“啪啪”拍了两下手,只见七、八名小二鱼贯走上来,双手都各托着一盘菜,他们将盘子摆下,跟着退了下去,桌面上一下摆满了菜,什么涮羊肉、炒牛柳、回锅肉、莜面、炒酥大豆、辣香凉粉、阳高杏脯、贵妃鸡、榆次灌肠、酱肘花、豆沙糕、甜椒酿豆腐、红烧开河鱼……
楚枫傻了眼,目瞪口呆道:“怎……怎多了这么多菜?”
凤姐儿“格格”笑道:“这些菜本已做好,只是未摆上来吧了。楚公子说话可要算数,兰妹子可是亲耳听着!”
楚枫一脸苦相,望向兰亭求救,兰亭却只抿嘴偷笑。楚枫唯有搓了搓肚子,苦笑道:“今回不要再说我亏待你了,你好自为之!”
凤姐儿更加笑得花枝招展。
当晚,凤姐儿与兰亭在阁楼中,尚未入睡,凤姐儿笑道:“兰妹子,楚公子吃了一桌子饭菜,我敢担保现在必定挣着叫苦!”
兰亭笑道:“凤姐儿也太难为楚公子了!”
“怎么,你心疼了?”
“凤姐儿……”兰亭没有作声。
凤姐儿道:“妹子,你明日就走,有件事我一直想问明白你!”
“什么事?”兰亭见凤姐儿忽然认真起来,有点奇怪。
凤姐儿道:“兰妹子,你和楚公子是怎么回事?”
“凤姐儿,你这话什么意思?”
“兰妹子,你不用骗我,你对楚公子情意,明眼人一眼看出来,但楚公子似乎浑然不知?”
兰亭幽幽道:“他不是不知,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哎!算了!”
“什么算了!”凤姐儿皱眉道,“妹子蕙心兰质,我就不信他对你无意!我去问他个明白?”
“不要!”兰亭连忙拉着她道,“我不想让他为难!”
凤姐儿奇道:“难道你不想知道他心意?”
兰亭摇摇头,没有作声。
凤姐儿叹了口气,道:“好吧,我们睡吧!你明日一早还要上路!”
兰亭点点头,很快进入梦乡,不过凤姐儿并没有睡着,她忽然睁开眼,轻手掀开丝罗床帐下了床,穿好衣服,静静走出了阁楼,向楚枫厢房那边走去!
楚枫躺在床上,两眼发愣,他确实几乎把一桌子的菜都吃了,肚子胀鼓鼓的,挣得他根本无法合眼,眼光光躺着,直至三更,忽然听到窗口“啪”的一声。
他怔了怔,撑起肚子下床来到窗前一看,只见下面院子一棵梧桐树下站着一条人影,正是凤姐儿。
他奇怪,乃从窗口飞身而出,轻飘飘落在凤姐儿跟前,正欲开口,凤姐儿突然右腿屈膝抬起,左腿独立,微微前倾,左手请托右手手肘,右手前臂竖起前伸,手掌握成蛇形对着楚枫,整个人看上仿似一条随时出洞的灵蛇一般。
楚枫觉得十分有趣,道:“凤姐儿,你这个……”
他话声刚起,凤姐儿右手有如灵蛇出洞直袭楚枫咽喉,确实比灵蛇还要迅疾凌厉。楚枫吃了一惊,身形一侧,凤姐儿手掌擦着他咽喉而过,掠过一阵寒气。
“凤姐儿,你……”
凤姐儿不理他,托着右手手肘的左手也如金蛇般卷向楚枫,楚枫一斜身,右脚直扫凤姐儿支撑的左脚。凤姐儿依然左脚独立,身形却仿似灵蛇般一转,整个身子竟绕着楚枫身体旋转起来,双手如两条金蛇凶狠无比咬向楚枫咽喉。
“金蛇缠丝?”
楚枫身形一转,亦顺着凤姐儿身形旋转起来。只见两道身形交错旋转,迅疾无比,也不知谁缠着谁。楚枫双手一分,手掌向上一翻,已经执住凤姐儿双手手腕,这一下出手精准绝妙,仿似一下执住灵蛇之七寸,凤姐儿登时失去反抗之力。
楚枫扣着凤姐儿双手,道:“凤姐儿,你这是为何?”
凤姐儿没有答话,楚枫松开手,凤姐儿转身望着他,点了点头,道:“楚公子功夫果然了得,有你在兰妹子身边,我也放心!”
楚枫笑道:“原来凤姐儿在试我功夫?”
凤姐儿却神色一正,道:“楚枫,有件事我问明白你,你要老老实实回答我!”
楚枫愕然道:“什么事?”
“你究竟知不知道我兰妹子心意?”
“什么心意?”
“别跟我装糊涂!”凤姐儿突然喝了一句。
楚枫一怔,想不到凤姐儿突然发起火来。
“楚枫,我问你一句,你对我兰妹子心意如何?”
“我……”
“别我我你你,你说一句,究竟喜不喜欢我兰妹子?”
楚枫默然不语。
“哼!”凤姐儿冷哼道,“难道我兰妹子还配你不起?”
楚枫连忙道:“凤姐儿言重了,医子蕙心兰质、玉洁冰清,是我配不起她……”
“既然如此,你为何要缠着我兰妹子,不远千里相伴入蜀,在广汉出生入死,现在又一路相伴来云中?”
“我……”
“别跟我婆婆妈妈,你究竟对我兰妹子心意如何?”
“我……我很想跟医子姑娘一起,但我心已系数人,又怎能再负医子深情……”
“那简单,你把那些心系之人全部忘掉!”
“那怎么行?”楚枫愕然道。
“怎么不行?”凤姐儿脸含愠怒,“难道我兰妹子比不上她们?”
楚枫摇头道:“我不是这意思。只是喜欢上了,又怎能忘记?我不过一无名小子,又呆又笨,初入江湖便背负灭门之冤,还被说是星魔主之子,为天下武林不容,也不知哪一日会突然被杀死!我不敢奢望能与医子姑娘一起,我只想能偶尔看到她一颦一笑,听到她一言一语,便就心满意足!”
凤姐儿见楚枫一番说话情真意切,乃轻叹一声,道:“兰妹子孤身行医这么多年,还从未对人动心,如今垂青与你,你却……唉,楚枫,你记住,好好待我兰妹子,我和她虽相识日短,但相知甚深,我早把她当成妹子,日后若被我知道有人欺负我兰妹子,我凤姐儿饶不过你!”
“凤姐儿放心,我楚枫不会让任何人伤害……”话未说完,楚枫双眼突然一铮,身形如一道流光般突然飞起,因为透过梧桐树枝叶间隙,他看到一道黑影正掠向凤姐儿阁楼。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第三百五十二章 夜半探花
那道黑影正要穿窗而入,猛然看到楚枫仿如一道流光闪来,吃了一惊,脚尖一点窗台,飞身掠走,迅疾异常。楚枫心系兰亭,不敢追去,穿窗入了阁楼,连忙伸手掀开丝罗床帐,却见兰亭睡在床上,轻覆绣被,鬓云微洒,粉颈半露,*半掩,秀眉轻合,樱桃一般的小嘴正露着甜甜的浅笑,美得无法形容。
兰亭大概被惊醒了,她悠然睁开眼,猛然看到一个男子站着床前,双手掀着床帐呆呆望着自己,正是楚枫!
她“阿”的惊呼一声:“楚公子,你……你……”整张粉脸一下红至耳根。
楚枫吓了一跳,急忙“唰”的放下床帐,脸上一下一下发烫,怔口道:“医子姑娘,我……我……”他张口结舌,竟不晓得解释。
“嗖!”
凤姐儿也穿窗入了阁楼,楚枫大喜,连忙道:“凤姐儿,你……你快……快向医子姑娘解释,我……我……”
凤姐儿见纱帐内,兰亭满面羞红,明白了几分,却故作惊讶道:“哎哟!楚公子,你是怎么回事?怎夜半三更闯入人家闺房?”
楚枫一听,更加着急,道:“凤……凤姐儿,我……我是看到……一条黑影……要……要闯入……”
“黑影?我怎看不到?倒是看到了一条蓝衫人影鬼鬼祟祟偷入进来!想不到楚公子原来是一个夜半探花郎?”
“凤姐儿,你……你怎……”楚枫急得满脸涨红,张着口不晓得说话。
凤姐儿“咯咯”直笑得花枝招展,道:“好了,不耍公子了。那黑影轻功很是了得,我追不上!”
楚枫松了口气,勉强笑道:“凤姐儿真晓耍弄人。还好凤姐儿追不上,你不是那黑影对手!”
凤姐儿道:“看来是有人盯上兰妹子了,还好楚公子在!”
楚枫脸上不禁露出几分得色,凤姐儿见他没有离开的意思,乃道:“楚公子打算待在这里不走么?”
楚枫一怔,连忙道:“不敢!不敢!”他偷望了纱帐内兰亭一眼,道:“医……医子姑娘,我……先告辞了!”
说着转身急步走出阁楼,心神慌乱之间差点撞在门框上了。
凤姐儿边笑着边掀开床帐,见兰亭一脸羞红,竟然不敢看自己,笑道:“妹子,楚公子已经走啦?”
兰亭咬着嘴唇,微微抬起头。
凤姐儿笑道:“刚才硬塞一个探花郎的名号给楚公子,几乎把他吓个半死,真是又傻又呆!”
兰亭含羞道:“他本来就是又傻又呆!”
楚枫走出阁楼后,脑海还在不断浮现兰亭甜睡之模样,脸颊竟有如火烧一般一下一下发烫,他急定了定心神,并没有返回厢房,而是一直来到了萧帐房的房间,敲了两下门。
“谁阿?”里面响起萧帐房的声音。
“是我哩!”楚枫喊了一声。
房间亮起灯光,跟着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声,萧帐房一边披上衣服,一边打开了房门,惊讶道:“楚公子,是你?”
楚枫搓着肚子笑道:“萧帐房,我今晚吃多了,肚子挣着睡不下,想泡壶茶。你这里藏的茶叶最是好喝,特来取一些。”
萧帐房笑道:“原来这样,楚公子请!”楚枫走入房间,萧帐房道:“楚公子稍等!”说着走到一柜子前拉开一抽屉取茶叶。
楚枫四下略略一看,见床上被褥掀起,表明萧帐房是刚下床的,他有意无意踱至床边,笑道:“听医子说阁中伙计多腰酸背痛,都是因为所睡之床太软所致,不知萧帐房这床是软是硬?”
说着伸手摸了摸床板,床板是凉的,显然是刚睡下又被叫下了床。
萧帐房取出一撮茶叶,边走来边笑道:“我这副骨头可睡不了软床!”说着将茶叶交到楚枫手上,楚枫身手接茶叶时,中指突然刀锋一样直插萧帐房咽喉。
萧帐房一惊,还未及反映,咽喉已经被楚枫中指指甲抵住。
“楚……楚公子,你这是……”萧帐房神情惊愕。
楚枫一收中指,笑道:“我听闻萧帐房也学过几路拳腿,想与萧帐房切磋切磋……”
萧帐房失声笑道:“我那几路拳腿不过是一过路武师胡乱教的,怎见得着人?”
“刚才一时得罪了!”楚枫笑着接过茶叶,又道,“我不打扰萧帐房,告辞!”说着走出房间。
“楚公子慢走!”萧帐房关上门,嘴角露出一丝不为人知的笑意。
楚枫依然没有回房,他来到凤姐儿阁楼下,凤姐儿刚好在窗边,看到楚枫一个劲向自己招手,乃走下阁楼,道:“楚公子,你还未走?”
楚枫问:“凤姐儿,那个萧帐房是什么人?”
凤姐儿愕然道:“你怀疑他?”
楚枫点点头,道:“我刚才借故进他房间,发觉他床板是凉的,显然刚离开过!”
凤姐儿道:“萧帐房向来有半夜解手的习惯,阁中伙计都知道,或许是他刚解手而回?”
楚枫道:“这般巧?不过我刚才向他突然出手,他确实一点反映也没有!”
凤姐儿不禁笑道:“他不过晓得几路拳腿,怎能与公子相比?”
“不过我觉得他脸上那颜色总有点古怪?”
“他刚来凤临阁时,脸上就是这颜色,开始确实有点古怪,不过看多了,也不甚觉!”
“他在凤临阁多久了?”楚枫问。
凤姐儿道:“他在凤临阁已经当了近十年的帐房,一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