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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正悻悻走回篝火边,暗暗感叹,自己在这天宗的修行之路,却不是那么一帆风顺啊!
当晚,陆正没有向往常一样睡觉,而是端正的坐在蒲团之上,开始练习起入真诀来。这入真诀要求练习者眼在而无见,耳在而无闻,心不外驰,意不摇动,令精华内敛,神气安然,而后排除杂念,以守澄然之心。
而练习这入真诀的难点有二,第一便是如此长时间的盘腿而坐,对人便是一个巨大的考验。所谓静极思动,一个人但凡坐得稍久一点,便会不自觉的想要动一动。并不是说有什么事情要去做,好像并不是心的命令,而是身体自然给出的要求,往往等到自己站起来了也不知道。而如果身体之中五脏不和,或者四肢不舒,甚至存在一些病痛,自然有着更多的干扰,不利于入真诀的修炼。
所以练习小炼形其实对修习入真诀是具有一定的辅助作用的,因为小炼形能够调和五脏之气,让身体气血变得更为畅顺,四肢更为柔软,渐渐排除一些病痛,以此排除肉身本身一些干扰,自然更利于入真诀的修炼。而反过来,入真诀修炼成功,心意澄澈安然,自然对小炼形的练习也有着帮助,所以这两套功夫,一动一静,相辅而相成。
但其实盘坐这一点对于陆正却毫无障碍,他在日月庐中天天以李仪要求的跪坐姿势坐着,一开始的时候也是浑身酸疼,坐一会儿就得站起来。后来还是心儿告诉他越是紧张越疼,要学会渐渐放松身体,但是身姿要保持端正。陆正尝试之下,果然渐渐习惯了跪坐的姿势。此后,无论是吃饭、还是上课,甚至有时候听乐先生弹琴,他和心儿都是这么坐着的。他的身体早已经习惯了。并无任何抗拒和排斥,就是这么盘坐一夜也没有任何问题。
第二个难点就是,每个人心中往往都是杂念横行,心绪如水中的游丝一样。摇摆不定。平时忙碌之中不怎么察觉,但只要一旦静下来要么感到无所事事的无聊,要么就是昏昏沉沉的睡觉或者烦躁。要做到眼在而无视,耳在而无闻,其实并不是那么容易。哪怕眼睛闭上了。但是还是会在心中浮现一幕幕的景象。眼睛还可以闭上都已经如此了,何况耳朵是永远可以听见外在的一切声音的,那就更容易触动心念了。
但是很凑巧的是,这一点对陆正来说,却是比盘坐这个难题还要更简单一点。早在陆正刚刚中了蛇妖的六识阴毒,被苦行僧救下带往日月庐的过程中,他就在两界山上触发了小神通,眼、耳分别经受了由心化现的诸般幻象,后来才渐渐消失。
而到了日月庐之后,又在李仪的教导下学习射礼。通过学习射箭慢慢学习着散乱的心意凝聚起来,不向外驰。后来乐中平为了治疗他的六识阴毒,又让他经历的六识衰变,一步步经历了瞎、聋等等情形。还曾受过云叶尊者的点化,了悟过耳目所见,往往成欺心的幻觉,因此现在来修炼这入真诀,对陆正来说简直毫不费力任何力气。
就在陆正盘坐下去,随着入真诀的要义调摄心境,一下子就感觉到入真诀中描述的心中静虑安然。心光精明的境界,感觉就如诀中所言,心有宝剑,熠熠生光!
就在陆正进入这一境界的刹那。龙吼之声再度回荡响起,他竟然又来到了那六条金龙游天的梦境之中。
陆正此时自然不会还像之前那么慌张,他心中忽然觉得这六条金龙似乎跟自己有着莫大的瓜葛,当下大声冲着大金龙喊道:“喂,我怎么又来啦!”
大金龙立即呼啸而至,仍旧盘浮在陆正前方上空。只是这回它看着陆正。灯笼一般的巨眼之中却有一种赞许的光彩,大金龙道:“很不错,你已经到了知身境?但是还没有知身大成,等到了那个时候,你再来找我吧!”
“知身境?这是什么意思?”陆正刚起疑问,便瞬间从那个梦境中退了出来。
陆正刚睁开眼睛,还没来得及回想刚才大金龙说的话,便听见“咣”一声,门外好像是有什么东西被砸破了。
陆正心道不好,这好像是自己那口铁锅被砸了。当即起身开门出去,没想到这一开门,门外竟然是雾蒙蒙的,已经有些些许天光,一轮红日正在天边悄悄爬出天际,沧沧凉凉。
陆正大吃一惊,自己才刚刚坐了一会儿,怎么天就亮了呢?顾不得这些,他先往自己的炉灶便跑去,抬脚却是首先踩到了一脚的牛粪,再看四周又是堆满了不少牛粪,远处传来一些杂乱匆忙的脚步声,几个记名弟子身影消失在远处的雾气之中。
陆正回头再看自己的炉灶,铁锅里面对着几块石头,锅子已经被砸穿了。这回他没有再自己动手铲去牛粪,而是回去木屋穿好衣服,一脸凝重的径直往慎虚的木屋走去。
刚下了坡,迎面便见六辩牵着牛走过来,陆正深吸口气,脸上露出笑容,上前行礼道:“六辩大哥你好,你是来教我练习小炼形的吗?但是我现在有事,要先去执掌那儿一趟。麻烦你稍等我一会儿好吗?”
说着,让过六辩,就要继续往前走。哪知六辩突然说道:“你等一等!”
陆正没料到六辩竟然会叫住自己,但瞬间就想到了他要说什么,当下道:“六辩大哥,你是要阻止我去向执掌说出那些记名弟子对我做的坏事吗?”(未完待续。)
第十三章 断梅
六辩似乎没想到陆正猜出自己的用意,微微一愣,随即点点头,抿了抿嘴嘴唇说了一句:“慎虚不好。”
他不擅言辞,意思是说慎虚对那些记名弟子不好,若是换了旁人,必然立即反驳,慎虚对他们不好,他们就可以对别人不好吗?慎虚虽然是自己的师叔,但是前两次已经不跟他们计较了,事不过三,他们做的实在是太过分了!你来劝阻我,说明是知道那些人的行为的,为什么之前却不劝阻他们呢?
但陆正却没有想那么多,六辩说出这句话,让他心里一软,他既然对自己说慎虚不好,那自然是觉得自己并不是坏人。于是他站在那里想了想,看了看六辩,忽然笑道:“好,我不去了,那六辩大哥你得答应我两件事。”
六辩这次却回答的极快,道:“你说,我做。”他见陆正答应了,木讷的表情也隐约有些喜悦。
陆正举起一根手指,笑道:“这第一件,你既然在这里劝阻我,那回去之后也要劝阻他们不要再来我那边捣乱了。”
六辩点点头:“应该。”
陆正道:“嗯,,那么第二件事,我现在屋子前前后后堆满牛粪,你得帮我一起清理干净了,可以吗?”
六辩毫不犹豫就往陆正的屋子那边走去,陆正一笑,也从后面跟了上去。
两人来到屋前,六辩立即开始动手清理牛粪,他说动手是真的用手去捧着牛粪扔到远处去,却被陆正拦住。陆正拿着铲子在上两次挖坑的附近又挖了一个坑,让六辩把牛粪堆到坑里去。
陆正又去找来一大块木板,叫六辩用来当铲子用,免得直接用手去碰触牛粪。六辩虽然不明白陆正为什么要把牛粪埋起来,但还是依言照着做了。
两人一起动手,很快就把屋前屋后的牛粪铲光了,但铁锅已经漏了自然不能再用,六辩见状便跑去自己那儿把铁锅拿来给陆正用。陆正也不客气。先拿着铁锅去小溪里舀水来冲洗地面,将地上残余的牛粪冲洗干净,然后又烧了一锅的开水,期间还用铁铲去溪边挖了许多野花来种在屋子边上。
六辩见陆正又是洗地又是种花。眼里神色似有些不大理解,但终于还是忍着没问。忙完一切,陆正倒了一碗开水给六辩,六辩端起就喝了一大口,登时被烫得不停捶打胸口。冲到小溪里去喝了好多溪水才缓解下来。一问之下才知道,原来他以前从来没有喝过烧热的水,都是直接喝的溪水,陆正见他狼狈之状,大笑之下也不禁啧啧称奇。
随后,陆正又捡来一大堆树枝生起火来,将昨天剩下的鱼拿出来穿在树枝上,慢慢烤了起来。六辩坐在一边,看陆正那么认真烤鱼的样子,眼里露出好奇。等到烤鱼飘出诱人馋涎的香味。陆正将鱼递给了六辩,自己又去烤第二条。
六辩鼻子抽动了两下,扯下一块鱼肉放进嘴里咀嚼起来。顿时,鲜嫩的鱼肉在舌尖上花开,浓郁的鱼香充斥着他的口鼻,一种他从未体验过的美味在他的唇齿之间流淌起来。六辩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他拿起树枝,看了看树枝上的鱼,眼中充满了疑惑,不明白为什么这条鱼会是这么的好吃。
陆正看在眼里。觉得这个六辩大哥淳朴憨厚至极,当下问道:“好吃吗?”他一边问,一边还转动着手中的鱼,以免烤糊了。
六辩举起了手中的鱼。冲陆正点了点头,说道:“谢谢。”短短两个字,陆正却感觉到六辩是真心在感激自己,让他吃到了那么好吃的烤鱼。
这条鱼六辩吃得很珍惜,每次都是撕下一小块,然后放在嘴里细细的咀嚼。偶尔不小心掉下一点点在地上,也会捡起来放进嘴里。吃到最后,那条鱼的鱼骨头上被吃的干干净净,而且每一根骨头都被他掰下来在嘴里咀嚼过。
正当他意犹未尽的吐出最后一根骨头,又有一条鱼送到了自己的眼前,六辩看了那条鱼一眼,冲陆正一笑,然后摆了摆手,走到一边去了。
陆正见他分明是想吃的样子,却不知为什么拒绝,以为他是怕自己没得吃,于是道:“六辩大哥,鱼还有呢,你可以尽管吃。”
“既然他不吃,那就将这条鱼留给我吧!”六辩尚未回答,一个悦耳的声音响起,带着独特的戏谑味道。
陆正拿着鱼一回头,果然是昨天那个骑牛的锦衣少年,只见他仍旧是倒骑着牛,慢腾腾从昨天消失的地方走过来,双腿上却已经没有了昨天的古琴。
而更让陆正吃惊的则是他身下的那头牛,昨天还是浑身一道一道黑白相间,而今天竟然变成了是通体雪白,甚至连牛鼻子也白了,这少年这么厉害,能在一夜之间将牛驯化吗?但是走得近处,却见牛肚子上却有一团一团的黑色,仔细一看,却是形成了远山近水,好似一副泼墨山水一般。
这牛身上也能形成这样的图案吗?还是这少年故意把黑牛刷白了,留下黑色的部分形成这样一幅画呢?
陆正想起他昨天的作为,听他又来讨鱼吃,举起手中的鱼,有些气恼道:“你还来要鱼吃?我问你,我昨天好心好意请你吃鱼,你为什么反而骂我是牛?”
那少年惊讶道:“这倒是奇了,我什么时候骂你是牛了?”
陆正哪里肯信,一皱眉头道:“骂都骂了,你还狡辩不敢承认吗?反正,今天我绝不会给你鱼吃!” 心想你要是老实承认了,我还给你鱼吃,现在可是休想!
那少年骑着牛走近来,在山坡下停住,还是不肯转过身来,笑道:“你这人说话真是好笑,我来问你,你是牛吗?”
陆正气恼道:“当然不是!”
那少年笑得更厉害,道:“这就对了啊,你既然不是牛,那就算我说你是牛,你就会变成一头牛吗?再者。你觉得把你比作牛,是对你的侮辱吗?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头牛是不是会觉得被比作人也是侮辱呢?是你心有轻贱之意,才会自觉受到侮辱。否则怎么会因我一句无心的话而恼怒呢?这样吧,你既然觉得我说你是牛是骂了你,不如你也来说我是牛吧,我这人比较大方,无论你说多少次都行。或者你不把我说成牛,说成是其他的阿猫阿狗也行,要是说成是一条烤鱼,我就谢谢你,怎么样?”
这一番话将陆正说得目瞪口呆,只觉得这少年无理狡辩至极,但一时却找不出话来反驳他,只好气呼呼道:“反正不管你怎么说,我就是不给鱼吃!”此时六辩也走了过来,看着这个奇异的骑牛少年。
那少年在牛背上摇摇头道:“啧啧。你这个人好奇怪,有人用牛粪弄脏你的屋子,你不生气,我一句无心之言,你反而倒跟我较真起来!看来你只知道打扫你的屋子,却还不知道怎么打扫你的心啊!”
那少年居然也知道自己屋子被人堆起牛粪的事,陆正听了这句话,心里也是猛然一醒,自己昨天对这少年的戏谑,不过是有些郁闷罢了。甚至还有些觉得好笑,怎么今天一见他,心里无端就有一股无名火冒出来,怎么都收不住呢?难道是那个少年对自己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