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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跳的。听你的说法,好像他的法力还是源源不绝的,这可奇怪了!兄弟,这是怎么回事?”
陆正听他的意思是好像是太极阵中出了什么变故,眼见荒未央脸色也有些凝重,心中紧张起来,对荒未央道:“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劲吗?万里宗主说的是什么意思?”
荒未央盯着虚空,眼中所见是陆正他们所不能见的太极阵中景象,只听他道:“脱天境界之下的修行人,哪怕是到了知天境巅峰,进入阵中之后,也会因为隔绝天地,而无法借到天地之力,加上自成天地运转受到阵内诸般玄力压制,以及为了应付阵法之中的种种攻击,必须施展一些极为强大的神通法术,法力会很快耗光的。
但是这黑甲却支持到了现在,一点儿也看不出有法力枯竭之态,真是奇了?莫非他身上带着什么极厉害的神器法宝!不可能啊,什么样的法器能够不受太极阵的丝毫影响呢,除了老头子的龙簪子和拂尘,还会有什么呢?莫非是断慈山中的老妖怪那儿的什么东西,类似长生藤之类……”
说到最后,荒未央已经陷入了沉思之中。万里红云道:“兄弟,你别担心,这妖物就算法力用之不尽,也最多时多抵抗一阵,等太极阵种种殛天之法展开,他必定是尸骨无存,你就把心放在肚子里吧!”
陆正担忧道:“我见这黑甲在阵中变幻莫测,神通真是恐怖。荒未央,你不是会推命术吗,你一定推测过他一定会输,这才答应他的赌斗,对吗?”
荒未央却摇摇头道:“我没用推命术啊,打赌这种事,如果去看了谜底,那还有什么意思。这黑甲以区区知天境却敢挑战道门第一法阵,有这样的勇气,如果我还用推命术,岂不是作弊吗?那也太对不起他这份勇气了,更显得我荒未央没品格啊,这种事情我才不干!”
万里红云竖起大拇指,赞道:“兄弟,说得好!”
陆正却忍不住骂道:“你是什么有品格的人吗?什么时候的事情,我怎么不清楚。少说废话,既然你刚才没有推他的命,那你现在推一推总没事吧!”
荒未央一摊手道:“别说他现在已经进去了太极阵,就算是他站在我面前,我也不可能推得出他的命。且不说他已经是相当于知天境的修为,就凭他这半人不妖之身,以及周身散发的玄异,我就知道根本不可能推出他的命数。”
陆正道:“到底什么是半人不妖?”
荒未央道:“天地万物都可以修炼,妖物虽不入修行劫,不得解脱境,但一样也可以进行神通修炼,变得比之前更为强大。一开始的时候,妖物修炼神通都是凭借本能而行,并没有如修行人这样的师徒传承,更不要说那种种修行法诀了,可以说都是在朦胧之中各随所遇而增强其天赋之能。但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也许是从修行人哪儿学习的缘故,妖物之中也出现了种种修行法诀。
这些法诀往往都不是人类可以修炼,只有妖物才可以,因为妖物之身毕竟与人不同,最多也不过是六情之身。按天地之数来看,人才是得天地之全,所以才能入修行劫,从修行说起来,可比妖物占便宜多了。
但即便有了法决,修行之道千难万险,也不是人人都可以成就长生解脱的,许多修行人终其一生,形寿耗尽,也不能迈入长生解脱。这本是修行路上的常态,但却并不意味着所有的修行之人都会因此认命,反而有许多人对长生之念执着成碍,最终不惜尝试一切邪道之术,修行界将这种修行人称为邪修,称其法为邪修之法。据说这些邪修之法其中就有包括修行妖物的法诀,而据说要修妖物法诀,首先第一步便是要修成妖身,将人身转为妖身!”(未完待续。)
第八十九章 送终人
将人身转为妖身!陆正听得浑身一冷,想起刚才看见的黑甲的面容,那额头上的两只短角,不由有一阵恶心呕吐之感。如果是为了长生而要将自己弄成这样,那还真不如死了算了,长生之后,岂不是等于要永远接受自己的那副怪模样,那这长生可真够痛苦的。
但仔细一想,假如只是从获得长生而言,那么修行妖物法诀也不过是其中手段一种罢了,又为什么会被称为邪道呢?于是道:“假如修行人是自愿成妖的话,也是他们自己的选择吧,我是觉得有些接受不了,但也未必说他们是邪道吧?难道成了妖之后,他们都会去做坏事吗?”
万里红云冷然道:“你不知道修行界这些邪修之辈干的那些事,哪一件说出来,都会让人把肚子气炸!不管是欺师灭祖、以父母血肉炼丹,又或者是那种种采元之术,祸害其他修行之人……嘿,简直比那些妖物还要令人发指。”
陆正不解道:“采元之术?那是什么?”
万里红云白了一眼,道:“采集女修之阴元或是男修之阳精,夺为己用。还有更狠的,直接就是吸干修行人的精血,把你吸成一具空壳,风一吹就能让你飘起来的空壳,你说这是什么!”
陆正吓了一跳,没想到修行界中还有这样的事情。虽然荒未央曾说修行之道,乃是盗取天地之间的生机元气,但这些邪修之法却是直接盗取他人的精元,这确实让人实在有些接受不了了。但同样是盗,两者之间到底存在怎么样的区别,陆正却一时还没有想清楚,只是本能的对吸取其他修行人的精元,将对方吸成空壳有着极端的反感和厌恶,觉得不是自己应该去做的事。
陆正稍稍平复了下自己的心境,道:“那就是说这黑甲肯定就是一名邪修的修行人了。仔细想一想,他也其实有些可怜。为了长生,却把自己变成了一个怪物!”
万里红云不屑道:“这样的人有什么好可怜的,一切都是他自作自受。你看着他可怜,说不定他看你才可怜呢?一个敢把自己变成妖物的人。你还真的能用人的想法去想他吗?哼,他早就不是人了!”
陆正正在思索之中,闻言想也不想的答道:“他不是人了,所以不会把自己当做人,但是我还是人啊。还是会用人的想法去想事情。假如我也不用人的想法去想他,岂不是也跟他一样了!”他说出这些话,心中却还在思索着,那盗取天地生机和盗取修行人之精元,到底是有什么不同。
万里红云一呆,看着陆正的目光透露一丝异彩,然后暗中以神识对荒未央道:“这小子不简单啊,分明是知心大成的修为,怎么开口说话倒是知命境的架势,哈哈。”
荒未央也在神识之中答道:“这话我早就说过。万师兄你千万别小看了他,虽然他现在不过是知心大成境界,但我料定他此生必入脱天境。而且日后在修行界必有一番极大的作为,所有修行人都会知道他的名字。”
能让身怀推命术的荒未央说出这样笃定的话,万里红云着实一惊,看着陆正的目光起了变化,继续道:“难怪了,他这一个小小的天宗记名弟子,跟我说话总有一种平起平坐的味道,我还不自觉的总拿他当做跟我同辈份、同境界的修行人呢!这小子可真够特别的!”
荒未央又道:“岂止是跟你平起平坐你!他跟渊师兄也好。跟天宗的其他几名弟子也好,哪怕是所遇见的道门高人,又或者是天地之间的妖物,不管对方是他认识的还是不认识的。无论何种身份,他骨子里都是跟他们平起平坐的。喂,就算是对着老头子,他也是这样的哦!”
万里红云忍不住倒吸了口凉气,道:“真不愧是从日月庐里出来的,天天跟两位诸物不及的高人混在一块。心气不高也高了!”
荒未央道:“你觉得他心气高?那你又错了,这小子虽然有着平视一切的心胸,但是该尊敬的尊敬,该有礼的有礼,当无知之时不假充,当恐惧之时不遮掩,爱而不掩其憎,恨而不伤其情,至真至纯,这要算是心气高,那我荒未央的心气岂不是气冲霄汉了!”
万里红云道:“兄弟,以你的身份地位、年纪修为,目视霄汉那是很自然的,只不过我还是第一次听你如此高看一个人呢,何况他还比你小两岁。不过,听你这么一说,我倒真觉得这小子太不一般了,换另外一个小子,也不可能在这种时候站在羽化台上。应该和二宗八派的弟子一起在玄都山山脚的不名亭里。”
两人如此神识交谈,其实比用嘴巴 说话可快得多了,基本上就是在一念之间,已经说明了自己想说的一切。以陆正此时的修为当然不知道眼前的两人当着他的面对他评头论足了一番,而且荒未央对自己还有这样高的评价,直接把万里红云这样的疏狂汉子都给惊到了。
忽然,陆正一抬头,问道:“修行之人为长生,邪修之人也为长生,那到底这些邪修之人到底错在哪儿呢?”
这问题来得突兀,其实是陆正心中一直思索着刚才的问题,他百般思索修行人盗取天地间的生机元气为己所用和邪修之人盗取他人精元之事的正邪善恶之分,但始终想不清楚其中差别,为什么同样是盗,盗天地就是正道,而盗人就是邪道呢?
想来想去,到最后只能觉得假如是自己,肯定不会做出那些邪修之人的选择,自己是绝对不会忍心这样做的,想到此,他自己也不禁怀疑自己,若是换了以前,一个人伤害另外一个人,自己必然就会肯定的说,那个伤人的人不对,是坏的。怎么现在自己反而不敢轻易说那些邪修之人是坏的呢,反而对他们还有种同情,难道是自己已经变成一个是非不分的人了吗?
他倒不是无视那些邪修之人的恶行,在情感上他也同样知道那是错误的,亦是自己所憎恶和反对的。但是当想到他们同样也是为了长生之时,忽然之间,心中有一种困惑产生。虽然事实俱在,一切历历分明,但是他就是困惑了。不是对于修行之人的行为本身,而是对于他们的行为的源头,所以才会问出这样一个问题。
荒未央听他所问,却一点儿也没有感到什么奇怪,而且似乎十分明白陆正为什么会问出这样的问题,淡淡一笑道:“你想错了,那些邪修之人所求为长生,但是所行却并非长生之道。”
此言一出,犹如黑夜之中一道闪电,陆正心中忽然一悟,一瞬之间仿佛明白了什么,但是却在瞬间又丢失了,让他着急不已。而荒未央也不再说任何的话,更阻止了一旁张口欲言的万里红云。
几番追思,仍旧一无所得,陆正想起老师的教诲,不再思索,道:“看来我的境界还不到,这不是我现在可以想明白的!荒未央,现在战况怎么样,那黑甲伏诛了吗?”
万里红云见他说不想就真的不想了,感应他形神之间毫无纠结之感,暗暗赞叹。
荒未央抬头扫了一眼天空,眼中带着忧愁道:“这黑甲必是日后修行界的祸害!”接着,又向涤玄天高声道:“老头子,看样子我得去人间走一趟了,要是赶不回来看你羽化,替你送终该怎么办?”
陆正和万里红云都是吓了一跳,一旁的尘凝榭也转过头来,目光之中尽是难以掩饰的惊讶。要不是荒未央这一嗓子,他们倒是几乎忘记了涤玄天和莲华尊还在场了。听荒未央这个意思,难道黑甲竟然真能从太极阵中生还吗?
尤其是万里红云和尘凝榭,他们虽然不是八器之主,但是身为道门之人,却深知太极阵的厉害,如果换了自己,不要说以现在的修为,只怕是到了脱天境,他们也没有信心敢去太极阵中一闯,更不要说破阵而出了。
众人当即将目光都锁定了涤玄天。涤玄天却仍是古井不波一般的淡然,道:“那你打算怎么办呢?”
众人心中一起失望不已,没想到涤玄天竟然还把问题给丢回了荒未央。
荒未央道:“我是这么想的,历代忘情天都有弟子给他们送终,要是你没有的话岂不是很没面子。那现在既然我有可能赶不回来,那就只好找一个人代我替你送终,到时候你也不会太没面子。”
涤玄天听了,略一思索,点头道:“嗯,算你还有点儿孝心,听你这么说,应该是已经找到了代表你为我送终的人选了吧,是谁啊?”
这师徒一唱一和,看样子还来真的一样,万里红云急得不行,道:“兄弟,你真的会输吗?这不可能吧!”他到现在还有些没反应过来。而尘凝榭也离开椅子走了过来。
荒未央却不慌不忙的伸手冲着陆正一指:“喏,就是他了!虽然修为低了点,脑子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