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方棠溪知道自己的腿虽然不可能痊愈,但出乎意料地有救,精神也逐渐好了
起来。他每个月都接到家里催着回去的信,而且在杭州也只会更伤心,便决定回
家一趟。
其实发生的那些事,他并没有後悔。有时他会想,如果他没有那麽爱吹寒就
好了,这样可以在他面前表现自己最完美的一面。
可是……吹寒已经看不起自己了,要想让他对自己印象改观,是很难的事情
吧。尽管後来吹寒会因为自己救了他而希望补偿自己,但是让吹寒跟一个他不爱
的人在一起,吹寒一定会痛苦的……
他真的不想让他难过。
再想起吹寒时,虽然仍感到痛,但如同已经结痂的伤口一般,有些麻木。
他要回到塞北,采言说要同行,但被薛不二拉回静溪山去了。雷凤章倒是缠
了上来,一路上让他烦不胜烦。
雷凤章眼里那种奇异的目光让他有种心悸的感觉,虽然他觉得十分不可能,
但实在想不出别的解释。他自认英俊潇洒,尽管断了腿,但也不失风流不羁,是
众多少女心仪对象,否则也不会名列四大公子之内──虽然是末数。
这年头,还是外形纤细美丽的美男子吃香……
方棠溪摸了摸脸颊,叹了口气。怪不得吹寒会那麽骄傲啊,喜欢他的人那麽
多。
除去蛊虫後,虽然还是想着吹寒,但心底撕裂般的痛楚已经消失,连半夜梦
到他的次数也少了,而且没有那样真实的触感……
触感麽?
方棠溪微微一怔,此时门外敲门声忽然响起,想必又是雷凤章来秉烛夜谈了。
自从在杭州重逢,雷凤章就喜欢找他聊天,以前都是挖空心思的调笑挖苦,现在
大概是没什麽话说了,清谈也越来越没边际。
方棠溪道:“是凤章兄麽?请进。”雷凤章说什麽他向来也不大在意,只是
打发寂寞罢了。他现在又有了能行走的可能,心情也略微好了起来,又恢复成原
先笑嘻嘻的样子。
门被推开了,进来的却是身着一袭淡蓝衣裳的蓝吹寒。许久未见,仍然风神
如玉,萧轩高举。
方棠溪震慑於吹寒的俊美,呆了一呆,他已踏入门内。
蓝吹寒微笑了一下,十分温柔和煦:“棠溪,你是不是在等雷凤章?”
“啊?”方棠溪又情不自禁地露出白痴的表情。
蓝吹寒忍不住笑了一下,为自己在方棠溪心里仍然占有重要位置:“你不必
等他了,我已设法让他回家。”他慢慢走过来,到方棠溪面前,慢慢蹲下,与方
棠溪平视。
方棠溪目光移到另一旁,有些涩然道:“你来做什麽?”
“我想你了,棠溪……”他轻轻说,“我好想你。”他抱住了方棠溪的双腿,
将自己的脸颊贴上他的膝盖,轻轻磨蹭着,仿佛一只妩媚的猫,感受着他双腿略
微冰凉的温度。
方棠溪嘴唇颤抖了一下,说道:“你出去吧,我想睡了。”
“棠溪,你是真的不爱我了麽?”蓝吹寒眉心微微一蹙。
“蓝公子,我们各不相干,你不要胡说。我……我想睡了。”他想在蓝吹寒
面前维持最冷静的形象,但不停颤抖的手泄露了他内心的秘密。
似乎从来没见到过方棠溪竟然拒绝得如此直接,蓝吹寒有些诧异,却并不恼
怒,一抬头,正好看到方棠溪几乎失控的表情,心里忽然有种异常的温暖。
他轻声说道:“前几天,你还抱着我说,不要我走……你都忘了麽?”
前几天?……难道他那几天半睡半醒之时梦到的吹寒,不是一场大梦?
原来自己酒醉之时,他一直在身边。
方棠溪说不出话来,回避他的注视,脸色难看之极:“我喝多了说的醉话,
你别放在心上。”
蓝吹寒凝视着他的侧脸,神情有些困惑:“其实……我也不知道这样做对不
对。以前的事情……都过去了吧。你变成这样,我也是有责任的。既然这样,我
们就这样过一辈子吧。你也不要再闹别扭了。”
“不!我不爱你了,你走!”方棠溪大声道,“我讨厌你!恨死你了!”
蓝吹寒的脸闪过一丝愠怒,猛然站起身,方棠溪忍不住瑟缩一下,但蓝吹寒
竟然将他抱了起来。
“放开我!”方棠溪拼命挣扎,但蓝吹寒早有准备,很快就制住他的手,将
他放到床上,用手胡乱地摸着方棠溪的身体。
像那时仿佛强暴的性爱……方棠溪颤抖了一下,但很快便发现手被反扭在身
後,几乎在忽然之间失去了挣扎的力气──以前是心甘情愿,而现在却是真的…
…强迫性爱。
在蓝吹寒心里,他什麽都不是……
他浑身颤抖,只能闭着眼睛将脸转过一旁。
蓝吹寒的神情迷乱,手不停地在他身上摸着,柔软的唇也在他的锁骨、胸口
处徘徊。但这段爱抚的时间并不长,很快手往他腰身探下,便要抓住他的腿,将
他的腰抬起。
当摸到显然已经细了不少的大腿时,蓝吹寒粗鲁的动作忽然停下,看着他的
目光渐渐变得诧异:“棠溪,你难道不想做麽?”
方棠溪瞪着他,一句话说不出来。
这个人如天神般美貌骄傲,即使真的把与别人的交媾说成是垂爱,似乎也没
人有什麽异议。
“你明明是喜欢我的,身体跟我在一起时也会有反应,但你一直拒绝我,为
什麽?是不是想要我屈低服软你才高兴?”蓝吹寒皱了皱眉,“我长那麽大,从
来就没对谁低头。我也不习惯对别人低头。你知道,即使我成了亲,也不会对任
何一个女子缠绵体贴,山盟海誓。那些事,我做不来。但我也不会骗你,我说想
你,就是真的想,别人……我从来没想过,你可以放心。”
他是真的喜欢自己?还是只是玩笑?如果是真的,谈情说爱,有这种一板一
眼的方式麽?方棠溪张口结舌,怔在当地。
蓝吹寒看到他呆呆的表情,心里一热,忍不住慢慢低头,印上了他的唇。
略带一丝冷硬的唇瓣带着若有若无的甜意,蓝吹寒忍不住紧紧将他的身体抱
在怀中,心里仍然有些恍惚。
难道……他真的要跟一个男人过一生了麽?
唇齿间的纠缠让方棠溪受宠若惊,但他很快便反应了过来,推开了蓝吹寒:
“我不喜欢你了,我讨厌你,非常讨厌你!”
蓝吹寒吃了一惊,冷冷地盯着方棠溪半晌:“你说什麽?再说一次。”
如果是在以前,方棠溪早就吓得立刻不敢再说,但这时他不知从哪来的胆量,
硬着头皮道:“你没听错,我最讨厌你了。讨厌你做事自以为是,讨厌你说话很
过分,讨厌你霸道蛮横……”
蓝吹寒皱眉道:“我以前不一直这样,怎麽你现在才开始讨厌?”
方棠溪被噎了一下,梗着脖子道:“我以前就很讨厌,只是你现在的缺点更
明显了。”
蓝吹寒这次向方棠溪表明心迹可说绝无仅有,以後再也不可能说出类似的话,
居然会遭到方棠溪拒绝,冷冷地瞪着方棠溪,沈声:“是吗?你不後悔?”
方棠溪摇了摇头:“有什麽後悔的。跟你在一起简直就是受罪。以前纠缠你
是没看清你的本质,现在……”
“现在你後悔了?刚才我向你表白的时候你很得意吧?我真怀疑你是不是一
直在玩弄我,等到我说出喜欢你的话你才开始嘲笑,你其实早就不喜欢我了吧?
其实一直想看我笑话而已……”蓝吹寒也不知道自己为何如此愤怒,竟然到了失
态的地步,忽然静了下来,看着方棠溪脸上的表情,脸色难看之极。
竟然失态了……竟然在这小子面前失态了……
蓝吹寒脑子一片混乱,不知道自己心里到底在想些什麽。
方棠溪怔了一怔:“你胡说。是你说你不喜欢我的,我的心早就死了,你又
怎能让一颗死了的心重生呢?”方棠溪苦笑了一下,“实话跟你说吧,我这次回
家,就是要成亲的。以前是因为蛊虫还没有去掉,所以无法忘记你,以後我成了
亲,自然会把你忘得干干净净。你说的对,两个男人在一起,成什麽样子,我们
……都是有名望有地位的人,又不是小孩子,怎麽能为喜欢不喜欢的这些……这
些小事,坏了自己的名声。”
方棠溪静静凝视着蓝吹寒冰彻的双眸,似乎想要给蓝吹寒看到自己真实的想
法,并没有任何回避,声音里有种解脱的平静:“知道你说想我,我心里是很高
兴的,但其实只要你过得好好的,我就很高兴了。我不想要你为我做什麽,如果
你为了我做一些我不喜欢的事,我才真正感到不快活。我们就这样结束吧?”方
棠溪看到蓝吹寒的脸色越来越阴沈,用着商量的语气道。
“你真的想就这麽结束?”蓝吹寒冷冷道。
方棠溪干笑了一声:“要不,我们再为临别做一次?”他看了一眼蓝吹寒的
下体虽然穿着长衣,但仍然明显看得出有了轻微的褶痕。
蓝吹寒又是恼怒又是痛恨,冷冷道:“方棠溪,你这样随意玩弄别人的感情,
很有意思麽?”
方棠溪只是笑,笑得十分无赖:“要不你说怎样?”
蓝吹寒赫然站起:“我们再也不要见了!”他一拂衣袖,转身便向门外走去。
他走出门时,方棠溪的笑容僵在了脸上。再也不见……呵……
吹寒最爱面子,被这样拒绝,他一定不会再出现了的。
这样的结束,或许最好吧。
蓝吹寒走後,方棠溪的後半段路程委实清闲,也不知蓝吹寒用的什麽方法,
能让雷凤章到现在还没半个人影。
他虽然好奇,但也无暇他顾,方母连催了他十几次他才回去,又看到他变成
这个样子,会有什麽表情可想而知。
还在踌躇着要不要回去时,已到了家门口。他虽然用头巾包了长发,又欺骗
家人只是腿受了轻伤,过几天就会好,但在杭州的很多人都知道他腿脚不便,人
多口杂,难免会传出去。
他下了轿子,接过侍从递过来的双拐正要往里面一瘸一拐地走,方母已经闻
讯出来,看到方棠溪,登时眼泪溢出。
方棠溪心中忐忑,不知瞒不瞒得过,方母已抱住了他,说他瘦了,这次回家
一定要好好补补。其实他在杭州,左右无事,除了吃也没什麽消遣,绝对说不上
瘦了。
方父在一旁沈着脸,怒问他怎麽三催四请还不回家,一巴掌便要拍下来,方
母已拦住了他,不让方棠溪挨揍。
方父一看更怒:“慈母多败儿,如果不是你纵容他,会让他变成这样?这麽
大了,一点不听话,如果他的腿不断,我也要打断它!”
方母啜泣道:“他已经断了腿,你还要怎样?你要打他,先打我好了!”
“你真要把我气死了!”方父气结,只好作罢。
方氏夫妇刚成亲时感情极淡,只有方棠溪一个儿子,膝下再也无人,但方棠
溪日渐长大,经常不在家,常常出门就是半个月不见踪影。两人为方棠溪操心,
虽然经常口角,却是感情渐增。
方棠溪唯恐被父母看出自己久立之後双腿酸软的疲态,干笑一声:“那个,
爹,娘,我赶了一天的路也累了,如果没什麽事,我就先回房休息了。”
“一个月不准出门,等着成亲,臭小子,你听到没?”
方棠溪含含糊糊地应了一声。只告诉父母断了腿,他们就如此激动,如果告
诉他们,自己的腿以後走路都不方便,更不能用轻功,又白了头发,母亲更不知
道要哭成什麽样子。
看到方棠溪一瘸一拐地走远,方母低声哭道:“如果那时听了算命先生的话,
办了亲事,或许他的腿就不会断了……”
“是他自己不听话,能怪得了谁?幸好只是断了腿而已,要是死了……”方
父没再说下去,叹了一口气。
“但愿亲事能冲冲喜……”
“他还真以为藏在杭州我便找不到了,哼,这臭小子!既然他不想跟我们说,
我们便装作不知罢了。唉,我已把事情跟邵家说了,邵家想退婚,我已答应。你
说,他这个样子,还有哪家的女孩儿肯嫁给他?”方父叹道。
方母默默垂泪了一阵,低声道:“我们决不蒙骗人家,邵家退亲,就退了便
是。我们方家也算是名门,总不好随便娶一个女子进门,不如……先纳个妾室,
只要温柔贤惠就好,让他安了心,不再每天想着往外跑就行。”
“夫人此言极是。”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却说蓝吹寒遭到方棠溪拒绝,万分恼怒,愤而回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