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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羌王手下还专门有一支水军。”华峰很是惊诧。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不要说现在兵荒马乱,就是天下太平时候,为了维护本地之安宁,朝廷也特别准许羌王有自己的军队。朝廷的军队和羌王的军队各管各的,互不干涉。”他看了看华峰难以相信的表情,接着道:“比如这里吧,这安昌渡还是龙安县的,到了前面茶坪河,可就是羌王管辖之地了。”——没料到李伯伯在此竟然有如此大的势力,华峰心下想道。
其实,自唐宋以来,朝廷尽皆不断强化对地方的管辖,以前之地方割据之局面基本消失殆尽。然朝廷对少数族民之地的管辖却未加强,反倒因鞭长莫及之故给外族以可乘之机,而汉人内部的改朝换代变得异常艰难。这大概就是为何金人和蒙古人能成为大宋王朝对手的原因吧!——“现在你明白了为何一到黄昏就不能开船了吧?那是因为羌王明喻:任何船只只能在每日的辰时三刻到申时经过,无论官船还是民船都得遵守,不得擅闯,否则格杀勿论!”李二说完,两人又闲扯一会,便回屋各自睡去。
华峰躺下没多久,又被一阵脚步声惊醒。仔细听下该是三个人的脚步,前两个脚步声重,后一个脚步声轻,都在飞快地跑动,似乎是在相互追逐。华峰一把抓起身边宝剑,来到窗边。他向窗外望去,没有发现有人,甚至连脚步声也没有了。正疑惑间,但见一个黑呼呼的东西破窗而入,华峰本能的一闪身,那东西径直飞向屋子中间的木柱。华峰回身看时,原来竟是一支飞镖,已经牢牢地钉在了木柱之上,镖尖上还刺有一块蓝布。他拔下飞镖,取出布条,上面写着:有人欲纵火,已被我赶走,放心睡吧!字乃河滩白石写就,有些慌乱,大概是写得匆忙之故。再细看这飞镖,也很别致,后面有一个半月形的小勾,勾上栓了一只红樱。华峰见事已过去,又再次睡下。
经过这样一夜的折腾,次日华峰醒来时,天已大亮。他有些疲倦地走出房间,迎着早晨和煦的阳光,深深地吸了一大口新鲜之气,觉得精神了许多。
河滩已经热闹起来,那些开茶铺的、饭馆的、卖各种小玩意儿的,有的在打扫房前屋后,有的在生火做饭;河边一些脚边放着背篓的农夫已经在等着开船,背篓里满是各种水果、蔬菜、药材等;船老大们正在整理自己的船,而远来的人大都在闲散的四处走动,懒洋洋地伸展着手脚。华峰没有见到蒋山云,也没见到昨晚来接他的那个年轻人。
辰时三刻,华峰告别李二,登上了去罗浮山的船。
这船是西蜀常见的那种两头小而上翘中间宽的那种,华峰登上一艘相对大一些的,船上乘坐有十余人,都坐在船上便搭的木板上,另有三个身强力壮的水手分坐于穿帮两边,船上无任何遮拦。
终于开船了,船老大解开栓在岸边木桩上的绳子,和另外一个水手用力推动船离开浅滩,然后一起跳将上来。船老大手扳木舵,调整好船的方向后,四个水手喊起号子,船便逆水而上了。
说起这号子,又名“川江号子”,喊起来端的是荡气回肠、扑江惊山;它其实是一种劳动号子,产生的年代已然无处可考。皆因蜀地山峦重叠、江河纵横,陆上交通极为不便;故而货物的买卖、客人的往来,皆需木船载客运货,船只便成了主要之运通工具。特别是在水流很急的河段,需要纤夫们拉着船负重前行,“脚蹬石头手扒沙,风里雨里走天涯”,喊出的一声声号子就更是高亢有力。诚然,那最最有名的号子,还得是长江的号子,因为水急浪高船又大,几十个纤夫吼着号子*着身子拉着船逆流而上,高山峡谷让他们的回音久久回荡,蔚为壮观。此时,华峰听到这雄浑的号子,感觉是既新奇又振奋。
船刚到河心,一个坐在船尾的卖菜的妇人突然惊恐万状的大叫:“船里进水了,船里进水了。”众人忙着站起来查看,有的还走了过来。由于乘客的骚动,船剧烈的晃动起来。船老大忙着叫大家不要惊慌,更不要走动。他固定好船舵即来到船尾,果然见河水“咕、咕、咕、咕”直往上冒,船尾已经积了好一些水。他急忙脱掉衣裳,裹成一团,塞进了拳头大的窟窿。而后拿出一个水瓢递给农妇,说道:“这位大嫂,请帮忙把这些水舀出去,我还要去掌舵。”那位农妇接过水瓢开始一个劲地将船里的水向河里舀。船老大走到船头,继续行船。众人松了口气,纷纷坐了下来。
谁知刚刚安静下来,船的中间又有一个中年男人大声叫了起来,紧接着船的前部坐在华峰对面的一个年轻人也叫了起来。原来,船身又出现了两个洞。华峰朝对面看去,一股水正向自己漫了过来,他急忙抬起双脚。再细看那冒水之处,至少有碗口般大的一股水直往上冒。这一下,众人开始惊慌起来,连船老大也愣在那里没有了抓拿。四个水手亦停止了划桨,船失去了动力,顺水向下流去。毕竟还是船老大老到,他很快反应过来,说道:“大家别慌,坐在原地,尽量用东西堵住窟窿,把水舀出去。王开福,你们几个也别停下,继续划呀。”他高声叫着其中一个水手的名字。“今日莫不是撞着鬼了,恁的这般不顺。”
就在他话音未落之际,突然“噗”的一声,一个人从船头冒了出来,紧接着又听“噗、噗、噗、噗”几声,又分别在船的两边冒出两个人来。那第一个冒出来的人用手攀着船沿对他说道:“彭友才,你说是你堵得快,还是老子凿得快。”
船老大扭头一看,原来是梁明这个泼皮无赖,“我说‘混江龙’,平时里我可没得罪过你,该纳税时纳税,该交保护费时交保护费,今天你干嘛这般整我?”
“彭友才,平日你是没有得罪过老子,可今日你却得罪老子了。”梁明显得很是嚣张。船上众人见梁明从水里冒出来,便不再关心船进水之事,只顾听他二人对话,船又开始向下游飘去,还开始往下沉了。彭友才见状焦急,“大家该干啥还是继续干啥,不然船就要沉了。”转而又问梁明,“‘混江龙’,你说说,今日我们刚刚见面,我怎么就开罪于你了,况且前两天不是刚刚缴了税吗?”
那梁明用手搂起一掌水扑到脸上,而后指了指华峰,说道:“你用船载那小子就是跟老子过不去。”
华峰就在梁明对面不远,从他一出来就知道这泼皮一定是针对自己来的,见他如此说话,便道:“好你个恶贼,既然你是专门为我而来,为何要将船凿穿?让所有人都遭殃!”
“这只能怪你,谁让你上了这条船的!何况他们大多会水,从这里游到岸边并不难,不会伤了性命,最多损失一点东西罢了。”梁明说得轻松,他觉得水中就是自己的天下,“等这船沉了,老子便在水里了结了你,这就是你和老子作对的下场。哈哈哈哈!”他笑得眼睛都不知了去向,只有满脸的横肉在上下抖动着,众喽啰亦手扶船帮,随声附笑。
很快,梁明又将笑容收了起来,面对船中众人说道:“都别再忙了,要活命的赶快跳水逃生吧!”众人见状,只得停了下来,有两人甚至丢掉背篓,“噗通、噗通”跳进水中,向岸边游去。
华峰尚未答话,船老大却急了:“‘混江龙’,你高抬贵手,我们全家就靠这条船养活。船沉了,你叫我们怎么活啊!”
“哼,这我可管不着,只能怨你流年不利,命里犯冲。”梁明一声怪叫。
船老大眼看船一点点往下沉,心里自是着急万分。只见他“扑通”一下就给华峰跪下:“这位大侠,你行行好,救救小人吧。”
华峰早就按耐不住心头怒火,说道:“老伯快起,待我来收拾了这个恶人。”说罢,拔出剑来,只见寒光一闪,一股白练便向梁明飞将过去。那梁明不愧是混江龙,他早有防备,“哧溜”一下钻进水里不见了。华峰见他跑了,又分别向离得近的另外两人攻了过去,这两人人也一下沉进水里不见了。接着只听“嘭、嘭”两声,船底又被凿出了两个窟窿。华峰见这样不是办法,那船老大看着他的眼神既像是哀求又像是希望他快些离开此船。——要说华峰从小在河边长大,也算水性不错,游到岸边绝对没有问题。但此时倘若他跳进水里,就有五个凶恶的敌手正等着他;毕竟这些人都是些天天在水里混的主,而且心狠手辣,妄图置自己于死地。但自己如果不离开船,那这船上还有的几个不会水的人必然和此船一样难逃厄运。想到此处,他仔细盯住水面,发现一串水泡冒了上来,便大吼一声,用剑直刺下去,身体跟在后面飞进了水中。
华峰在水下睁开眼一看,发现一个身影一闪就不见了。他要保持体力,不能在水下久待,便将头又露出了水面。这时他看见那五人已经将他团团围住,他们手里都拿着一件相同的兵器。这兵器像一把锄头,只是其锄把很短,大约仅一尺左右。锄尖很窄,只有一般锄头的三分长短,看来刚才凿开船底的正是这个东西。——要说这个武器,其实是羌城水部的独创。它有一个名字,叫“短锄”,在水下很是实用,锄刃锋利无比,是凿船的利器。
华峰用眼角扫视了一下彭友才的船,船在几丈远的地方飘着,船上的人有的在划桨有的在奋力的堵洞舀水。其他的行船有的在继续前行,有的虽想来救却显然是摄于混江龙的淫威不敢有所动作,只得在边上晃动。他用脚踏着水,定眼怒视梁明,真可谓“仇人相见分外眼红”,用不着再与他多言,便一剑直刺过去。这一出招就是武当剑的杀着“气贯长虹”(华峰因为事发突然,加之又是身处险境,早将父亲教他别暴露身份的话撇在脑后,一心想尽快结束战斗,所以招招都是厉害的功夫。要知道,华峰这一路,真正遇到的对手还只有鹰嘴崖的文怀聪,当时不得已才使用了一遭武当功夫),攻势甚为凌厉,速度很快。只听“唉哟”一声,梁明入水一半,躲闪不及,被华峰的剑刺到了脚,水上随即飘起了数点血迹,那红色又很快就被黄水淹没了。但梁明并没有怎么受伤,只是划破了点皮而已。
是时,另外四人早已拿起短锄杀将过来,华峰用剑护住身体,那几人也不敢近前。华峰明白,梁明可能马上就会在水下偷袭。于是,他急忙下潜到水中,河水虽然浑浊,但水下却要好看得多。果然,见梁明举起短锄正要砍向自己。他把剑一横,脚一蹬,径直向梁明的短锄迎了上去。只听“哐啷”一声,剑锄相交,周围的水似乎都被震了开去,那梁明觉得虎口像是被撕裂了一般的痛,丢掉短锄奋力游开。华峰不敢追赶,他猛地向相反方向游了数下,再次跃出水面。但水面却不见了几个恶人,而彭友才的船上,只剩下数人还在忙碌,但船似乎快要沉没了。敌情不明,水面亦不可久留。华峰再次潜入水中,果然见那些恶人在水下又一次围了过来,华峰急忙迎战,用剑径直刺向其中一人,那人未等剑靠近便溜了。华峰又攻向另外一人,那人同样一下子溜得没了踪影。——他们的用意很是明确,就是要让华峰在水中疲于奔命,然后趁他精疲力竭之际再要了他的性命。
华峰很是心急,但却没有更好之法,难道今日就将命丢于这安昌河了吗?这时的华峰,的确有一种“虎落平川被犬欺”的感觉,显得有些悲凉。他索性横下一条心,就算是死,今天也要为民除害,先了结了这伙无赖恶徒再说,以免以后他们再祸乱百姓。想到这,他大致定下几人之方位,便猛的深潜入水底又猛的一下跃出水面。这一跃非同小可,如同一支箭射了出来,“轰隆”一声,把远处船上的人都吓了一跳。(华峰用的是武当轻功“梯云纵”和剑招——“仙人指路”。)好个华峰,果然是少年英雄,只见他在空中翻了个身,换了口长气,剑便直直的向水中刺了下去,使的是武当剑中的厉害杀着——定海神针。这一剑刺下,只听水中一声惨叫,一股鲜血便染红了水面。他身子入水一看,宝剑刺中了一名喽啰的胸膛,梁明和其他三人正惊恐万状地看着他。也难怪他们如此惊惧,因为华峰完成这整个一套动作不过是一瞬间之事;不过,他们很快就发现,这招过后,华峰已体力不支,一个个便小心翼翼地靠了上来。
华峰不再轻易出击,那几人也不敢冒然进攻。这样的僵持华峰受不了多久,他得上去换气,但再也无力向以前几次那样上去了,只得硬着头皮浮出水面,这时只觉得左小腿一阵剧痛,一股腥味直冲口鼻。他知道自己遭到攻击,心想:这下完了。这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