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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慕容虔低咒一声，瞪了眼化作黑点的巨熊，拉起简灵，“土豆你没事吧？”
“没事。你怎么杀了熊还一脸菜色啊勇士？”
“亏了，要是它死在洞里，咱还能剥了它的皮给宝宝做件皮袄过冬，拆了它的骨给柠檬做箭支，现在它摔下去我们什么都没了啊。”
简灵默默捂脸。难道是因为她的气场太强大了，竟然潜移默化地影响了纯良的南瓜同学？看这么变态的话，怎么能出自他口中呢？“要不，现在下去看看？以你的轻功，下到底下怕尸体还没有刷新吧，就是不知道有没有摔个稀巴烂。”
“对啊，我怎么没有想到？我去也，土豆你接伯父伯母进山洞啊！”得她点拨，慕容虔喜出望外，抓住一根完好的藤蔓，跐溜就往下滑去。
最后的结果自然是，慕容虔心满意足地拆出了一堆骨肉皮毛熊胆之类的，简灵在洞里找了个遍却没有找到一丁点宝藏。
姜妈对宝藏什么全不在意，依然是开心无比，直嚷嚷着以后就在山洞住下，推着姜爸去买家具。
想到要把床啊柜子啊搬到这么高的地方，姜爸的脸也绿了。
好在这个问题没有困扰大家太久，借宿在简灵家的上清派道士们见主人夜不归宿，借着腊八的天时难得良心发现了一回，在姜爸敲门时立马表示乐意帮忙。
然后，那群扛了木棍木片木板等等家具零件的小道士们再也没有回来。
隐逸子在通讯器里特哈皮地对简灵道：“为师感觉此处山洞含有纯净的灵力，决定带着徒弟们就在此处修行，简灵啊，别为为师担心，你爸妈下山时为师会记得叫他们多带些吃食上山的。”
简灵累得半死，懒得回答，直接掐了通讯器睡觉。
反正那山洞现在归老妈，没有老妈允许谁也进不去，不会有什么危险。
＊
“简灵，醒醒。”
“谁啊？”揉了揉眼睛，简灵翻身坐起，但见自己身周一片雾气腾腾，渐渐现出个宫装丽人。
定睛瞧去，却见正是许久不见的引导ＮＰＣ。
按了按太阳穴努力回忆皇甫水月对她的称呼，简灵不确定道：“清溪？你到我的梦里来了？”
“对。”清溪点点头，露出惶急的神色，“你今天是不是看到他了？他是不是很不好？我……我有一件事想求你，如果你答应帮忙，我可以把湛泸剑和轩辕夏禹剑的下落告诉你。”
“什么忙，怎么帮？”褐色的茶汁与皇甫水月病态嫣红的面孔在脑海交替闪烁，简灵问道。
“你知道的，所谓的全息网游，就是连入脑电波，操控游戏人物……我想交换我们两个的电波，由你在大殿替我接引新进入游戏的玩家，这样我就可以以你的身份去见他了。你放心，游戏头盔是限量发行的，到现在才进入游戏的玩家并不多，你的工作量不会太繁重的。”清溪言辞切切，神色诚恳。
“时限呢？”
“一天，我只要游戏时间一天，我想亲自看看他，弄清楚他现在到底是个什么状况，才好去救他。”
“好，我答应。”
“真的？”清溪不敢置信，盈盈拜倒，“那真是多谢了。你好好休息下，我过会儿便来与你交换电波。”
这个事儿怎么弄得像是交换魂魄的感觉？简灵既有些不安，又觉得刺激。
“对啦，此事你千万不要告诉别人，免得多生枝节。”清溪不放心地补充了一句。
“好。”
72
72、第 72 章 。。。
清晰所在的大殿很是宽敞，偌大的空间隔几步便立根粗壮无比的柱子，简灵试着轻轻叫了一声，引发无数回音。
她捂住嘴，不敢再乱叫了。
百无聊赖地端详现在的身体，简灵不由得再度感叹ＮＰＣ的得天独厚。看这嫩葱似的小手指，肌肤吹弹可破，看着就让人想咬上一口，哪是他们这些餐风露宿练技能的玩家们能比的？就算出生时一双手也是美美的，可是耍刀弄枪久了，按这游戏的拟真程度，手上也会长茧子的不是？
无怪乎某些玩家选择武器时要挑三拣四了。
抱住一根柱子蹭啊蹭的，简灵打开自己的属性面板，只见一切都是问号，她沿着墙角绕了几圈，愣是没找到一项可以解闷的玩意儿。这大殿纤尘不染，连蜘蛛也找不着一只。
“要不，我下线吧？反正清溪说了这时间不会有新玩家进入。”这个念头刚在脑海升起，简灵便揉了揉鼻子。
——ＮＰＣ的面板没有“下线”选择。
握了握拳，她只能继续体会广寒宫寂寞嫦娥仙子的感觉。
这时，却突然出现一股巨大的吸力将她吸了过去。
天旋地转还没有站稳，她纤细的胳膊便被个彪形大汉抓住，同时唾沫星子直喷她姣好的面庞：“靠，ＧＭ呢？老子呼叫了半天，线上ＧＭ连个影子都没有，老子被卡住了，你们还不给我想想办法！”
“卡住？下线重上换个线路啊。”
“帮助系统你个白痴，什么下线重上，这又不是键盘网游，睁大你的狗眼给老子好好看看，老子现在是被卡在树上了！”
简灵定睛一看，却见此处是悬崖边上，魁梧大汉的肚子卡在迎客松横生向外的两根粗壮的枝桠之间，正是上下两难。而她自己却是悬浮在半空中，被他死死抓住胳膊。
她顿时无语。
大汉见她没有反应，更加恼怒：“老子要投诉！”
简灵取出通讯器，突然发现上面唯一的名字亮着，却是“简灵”，她尝试着拨了过去：“喂，你在吗？有玩家卡住了呼唤帮助系统，我该怎么办？你还管这个事吗？”
通讯器那头传来一阵让人脸红耳热的“啊”“哦”“嗯”之声，听得简灵差点手一滑把通讯器给丢了出去，好在清溪够厚道：“帮助系统？这个你不用亲自去的啊，都是设计好的程序回答玩家对帮助系统的提问的，你走就是了，自会有我的拷贝前去解决。”
拷贝……好吧，早该想到清溪一个人是不可能面对无数玩家层出不穷的帮助提问的：“那我怎么走开？我被他死死抓着呢。”
清溪叹了口气：“挥衣袖就行了。”
“哦，既然随时能走，我就放心了。”收起通讯器，简灵露出公式化的笑容，语声空灵：“玩家您好，很荣幸为您服务。现在请您按我的指示动作。一，松开我；二，拔出武器；三，砍树。”
哗啦啦一阵响，那玩家身上挂着树枝自由落体地往崖下坠去，手舞足蹈啊啊惨叫。
“数分钟后您将出现在最近的重生点。谢谢合作，祝您游戏愉快。”简灵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下一刻，她又出现在了接待大殿里。
简灵看着面前凭空出现的西装男人目瞪口呆。
只见他打了个响指，大殿便出现了桌椅板凳和点心碟子。他轻车熟路地在桌边坐下，手指对面的靠背椅：“清溪，坐啊。”
简灵拉起裙摆，一步一寸地慢慢移到桌边，暗自打量这个男人。
开发商？主神？ＧＭ？
看样子他好像和清溪很熟，做贼心虚的简灵大气也不敢出一声，就怕露出破绽，于是他一个口令她便一个动作，不敢逾越一步。
“吃。”男子递给她一块金丝芙蓉糕，随即有些烦恼地按住了额角，“清溪，你的原型又向游戏公司递上申请书了，说是想亲自进入游戏体验一番，你怎么看？”
“我的原型？”简灵差点被芙蓉糕呛住，闻言瞪大了眼，“什么原型？”
男子诧异地看她一眼：“我不是和你说过吗，难道那些数据又被服务器维护人员给清理掉了？算了，我就再说一遍吧。因为这游戏追求高拟真度，所以部分ＮＰＣ的性格设置是采集了志愿者的数据库，按志愿者的性格指标为原型设置的。为了防止李逵撞见李鬼影响游戏运营，所以那些志愿者在采集数据前都有签订一份自愿不进入《江湖ＯＬ》的协议，可是现在你那个原型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一个劲地递申请书想玩这款游戏。”
简灵不住地灌茶水。清溪有原型？天，别告诉她皇甫水月那种变态性格现实里也存在，这太恐怖了！好不容易借着热茶将一颗心压回嗓子眼里，她假装不在乎地耸了耸肩：“这么复杂的事你问我有什么用，我又不是你们公司的人。”
男子端起茶盏优雅地啜了口茶，失笑道：“说的也是，看来我是工作压力太大了。嗯，你忙吧，我不打扰了，我下了。”
“等等！你说部分ＮＰＣ有原型，那人形宠物会不会也有原型啊？”想到家里与众不同的宝宝，简灵的疑问脱口而出。
“哈哈，想不到小清溪也会有好奇心啊。这次你猜得不错，只要是有高等智慧的人形生物，基本都是有原型可循的，不过他们采集的数据模型，可能是一个自然人，也可能是多个自然人。”
男子又说了几个术语，听得简灵眼冒金星。
“还有一个问题，你是怎么变出桌椅的？”
“这个你也会啊，自己试试吧，小清溪。好好工作，我去休息了，ｂｙｅ。”
简灵伸出手，男子的身形却淡化成烟雾，消失不见了。
她也会？难道……简灵默念着“椅子椅子椅子”，一挥衣袖……
一把紫檀木太妃椅从天而降。
竟是这样简单。
于是她如法炮制，又变化出几本时尚杂志和一碟葵花籽，边嗑瓜子边翻起书来。
如是时间过去得倒也很快，等她左手边摞起了一叠杂志，时间也差不多到了子时。
她拨通了通讯器：“喂，什么时候换回来？”
回应她的是长时间的沉默，然后，清溪带着哭声道：“暂时换不回来，皇甫水月不让我睡觉。”
“咳咳，他不让你睡觉？！”因为之前的“嗯嗯啊啊”，简灵很容易就浮想联翩，想到了不纯洁的地方，“大姐，你悠着点啊，那身体我还要用的，你别给我弄得体虚肾亏什么的。”
“喂你想到什么地方去了？他只是觉得我现在的状态很是难得……啊，糟了，他说这些话不能随便对人说的……那个，总之对不住，还要委屈你几天，只有我进入了睡梦中，我们才能换回来。”
“好了，我明白了，皇甫水月精力旺盛，又不是坐怀不乱的柳下惠……我懂的，我都懂的，你放心吧，反正到了点服务器断开我自然就下线了，你自便吧。可是一想到慕容虔发现我红杏出墙，他会多么地心如刀割，我就，我就……呜呜……”想到清溪用那具身体和皇甫水月行那不纯洁之事，简灵欲哭无泪，可是这能怪谁？只怪她自己考虑不周答应得太爽快了。为了亡羊补牢，她假哭起来，试图唤起清溪的同情心，让清溪能自我克制下。
“你真的想多了，我和他再纯洁不过了……哎你知道他的心愿的，现在有我这么个例子活生生的站在他面前，他怎么可能放过研究的机会？我发誓不会发生你担心的那种事的。”清溪着急地安抚。
皇甫水月的心愿？那个由ＢＯＳＳ变ＮＰＣ再变玩家的二段跳？
原来皇甫水月是拿清溪当小白鼠，没做什么少儿不宜的事啊。怎么她眼皮跳得更厉害了？
“那好吧，你别只顾着皇甫水月，没事多关心关心我爸妈啊朋友啊什么的，免得让人发现异常，明白？”
“哦。”清溪很是乖巧地应声。
如是又过了两天，终于在服务器断开链接前换了回来。
＊
姜琳处理完手上的工作，将辞呈递到了ＢＯＳＳ面前。
ＢＯＳＳ的脸色很是精彩，他叩了叩桌面，斟酌了一番，才缓缓开口：“Ｊｅｎｎｙ你不必如此的。米歇尔已经亲自致电向我解释，问题出在他那边，这次的工作失误与你无关。”
姜琳点头微笑：“我觉得自己的能力还有待加强，已经报名参加了法国的一个培训班，想去味自己充充电。”
“那可以停薪留职。”
“多谢关心，我想还是不用了。也许培训结束我会考虑度个长假调整调整状态。”
“哎，那好吧。你知道的，按公司章程，辞职批准手续需要半个月时间，这半个月里，你还是需要按时上班。”
将ＢＯＳＳ的叹息抛在身后，姜琳脚步轻快。
以往总觉得在这公司呆了也有好些年，上司待自己也算不错，怎么都拉不下面子炒老板鱿鱼，最多只敢申请下职位调动，这会儿真正下了决心，倒觉得很多事做起来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困难。就像游戏里自己变成清溪那会儿一样，在脑海中勾勒出想要的东西，挥一挥衣袖，那东西便出现在了眼前。
其实，她很早就应该知道，她不欠公司的。在这种商业关系中，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到现在，她才蓦然感觉自己的缩手缩脚有多可笑。
临渊羡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