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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爹会第一时间出来迎接她呢。
岂料夏如英道:“阁主去了迆雾岭。”
“迆雾岭?”糖心拧眉,“那是什么地方?”
夏如英显得忧心忡忡:“我就是着急要把这件事告诉你们,当日我快马加鞭赶回天蝉阁,孰料阁主已经不在了。”
事出突然,糖心有些措手不及:“大师兄,你可知迆雾岭是什么地方?”
“从未听闻。”除了葛青逸,荀子帆、殷边瓷也纷纷摇头。
糖心追问:“夏师姐,我爹为何要前往迆雾岭?”
夏如英愁眉不展道:“据阁主身边的药童交待,当夜阁主收到一封神秘的信笺,阁主看完信笺,只说了一句小师妹有难,便独自前往迆雾岭了。”
说她有难?
她的确有难,可是又跟迆雾岭扯上什么关系?
葛青逸也显然察觉到不对劲:“事出蹊跷,小师妹当时跟我们在聚泉山庄,又岂会出现在迆雾岭?”
糖心恍然大悟:“难道是陷阱?”有人利用她,故意引父亲前往迆雾岭?
夏如英担心的就是这点:“若事实如此,师父现在岂不十分危险?”
可糖心认为父亲一向思绪缜密,行事谨慎,此次却连个侍从也不带,孤身一人,完全不像
往昔作风。
事情太令人匪夷所思,葛青逸决定:“当务之急,我还是应该尽快赶往迆雾岭一趟,找到师父要紧。”
“让我去吧。”殷边瓷的声音突兀响起,宛若金石之音,清晰传入每人耳中。
第16章 '继承人'
葛青逸一愕:“四师弟,你……”
阳光下,殷边瓷眉间一片淡定自若,就似静谧的湖泊,难掀波澜:“让我去吧,师父已经离开数日之久,咱们就算不分昼夜地赶路,恐怕也来不及了。”
他所言甚是,葛青逸深知这个道理:“难道四师弟有更快的办法?”
殷边瓷微微一笑,浓黑的瞳眸陡然间赫亮生灿,升华出一股智珠在握的自信,他于怀中掏出一支短笛,凑在唇畔轻吹,笛声悠长飘空,若传千里。
正当众人疑惑时,一道清犀的鹤鸣划破寂穹,但见那雪鹤冠顶似火,洁羽如雪,在他们头顶上不住盘桓,随后轻盈地降落在殷边瓷身侧,姿态宛若傲骨美人,昂扬威拔。
“好漂亮啊!”夏如英瞬间被眼前这只巨大无比的雪鹤吸引住,看得目不移珠,“四师弟,它是你饲养的吗?”
殷边瓷颔首:“此鹤名为花仙子,只听从我的命令。”
葛青逸也是头回看到体型如此巨大的仙鹤,真可谓百年一见,同时明白到殷边瓷的意思:“有此神骑,一日万里不成问题。”却又担忧,“四师弟,你才劫难而生,伤势未愈,况且这若是敌人的陷阱,你一人前往,岂不十分危险。”
殷边瓷摇了摇头,徐徐启唇:“区区伤势,何足挂齿,眼下师父下落不明,不容再耽搁,若万一是敌人诱计,引我们一同前往,只怕后悔更加不堪设想,况且我一人行动,无牵无挂,会方便得多,此鹤极有灵性,若我真遇不测,它会飞回来报信。”
葛青逸情知他说的在理,又想不到更好的法子,无奈下只好同意。
回到天蝉阁,殷边瓷收拾整齐,寻出地图,找到迆雾岭的所在之地,即刻出发。
站在山边,夏如英目中含着一包莹泪,不放心地叮嘱:“四师弟,你要多加小心。”
殷边瓷道:“夏师姐放心,我会谨慎行事的。”尔后将目光投向糖心。
糖心打个激灵,觉得这种情况,没话也得挤出一句:“你、你一定要找回我爹啊。”
殷边瓷笑了笑,仿佛心满意足:“小师妹,我去了。”
他骑上花仙子,人与鹤的身影,逐渐化作一点,消匿在天际。
殷边瓷这一走,夏如英便哭得跟个泪人似的,不知情的,还当是家中死了丈夫呢,糖心莫可奈何地安慰:“夏师姐,你放心吧,四师兄不会有事的,你就别哭了。”
“可是、可是……”夏如英就是控制不住地替对方担忧。
糖心叹气,当然,她虽不喜殷边瓷,可也希望他能够平安无恙的带着父亲回来。
糖心的生活又恢复如常,过起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小娇女的悠闲日子,只不过阁主失踪,全阁上下似乎都陷入一片忐忑不安中,葛青逸暂管阁中事务,糖心好几次来找他,可见葛青逸忙得不可开交,又不便打扰,只好躲在角落里默默注视着心上人,糖心看着葛青逸颦眉沉吟的样子,总觉得是种说不出的耐人好看。
转眼过去十天,殷边瓷依旧没有消息,糖心担忧父亲的安危,天天做什么都没心思,这日她正躺在榻上打盹,阿萝一边焦急地冲进屋,一边大喊道:“姑娘,姑娘,殷师兄回来了!”
殷边瓷回来了?
糖心一个激动下,差点没从榻上跌落,起身抓住她的衣领:“那我爹呢?我爹怎么样?”
阿萝把得来的消息,一字不漏地告诉她:“阁主也回来了,只不过听说伤势很重,这会儿正在绛珍居。
绛珍居是慕容阁主的寝室,糖心听说父亲受了重伤,脚底好似生风一般,一路快速奔向绛珍居,甫至院内,就见夏如英荀子帆站在门前。
糖心问:“夏师姐,我爹呢?”
夏如英看到她,表情一愣,木讷着开口:“师父正在里面……”
糖心二话不说,正欲冲进内室,却被夏如英伸手阻拦:“小师妹,你现在不能进去!”
她有些于心不忍,踌躇半晌,说出实情:“小师妹,你要镇定下来,目前师父的状况十分不妙,怕是快不行了……大师兄还有四师弟正在里面,是师父吩咐,除他们二人,其他人都必须守在门外。”
糖心大惊失色,简直难以相信自己听到:“我爹、我爹他到底怎么了?”
夏如英只好删繁简要地道来:“殷师弟说,当时他赶往迆雾岭找到师父的时候,发现师父正身陷在一种诡异奇特的阵法中,无论殷师弟怎样呼喊,师父他始终毫无反应,殷师弟迫不得已,也闯入奇阵之中,足足被困住三天三夜,最后殷师弟终于识得破解之法,等他可以靠近师父的时候,师父却已奄奄一息。”
正说着,葛青逸推门出来,糖心哭着道:“大师兄!”
葛青逸想她已经知道实情,语调沉重:“小师妹。”
糖心泪流满面地揪着他的衣袖:“大师兄,我能进去看看我爹吗?”
葛青逸仿佛哄着小孩子一般,拍拍她的肩膀,口吻耐心而平稳:“暂且不能,师父正有遗愿,要交待给四师弟。”
糖心急得原地跺脚,不知父亲到底怎么想的,她才是他的亲生闺女啊,都这种情况了,他宁愿见那个讨厌鬼,也不肯见她一面。
约莫一盏茶的功夫,殷边瓷终于出来,不过俊庞上有着掩不住的悲伤与疲倦:“师父仙逝了……”
轰!
好比晴天霹雳。
“爹——”糖心哀呼一声,不管不顾地冲入房间,看到慕容阁主正静静躺在床上,神色看去没有半点痛苦,走得十分平静。
但糖心难以置信,她只是去了一趟聚泉山庄而已,再回来,父亲竟是永远地离开了她,一下扑到床畔,哭天喊地。
夏如英上前拍着她的后背,声音哽咽:“小师妹……小师妹你要节哀顺变,相信师父在天之灵,也不愿看到小师妹这副伤心的模样。”
父亲虽然不苟言笑,但对她从未有过过多苛求,也就让她养成了那些好吃懒做的毛病,可父亲对她不曾有过一句打骂,可见是从骨子里疼爱她的。
糖心泪如雨下,窝在夏如英怀里,染湿层层衣衫。
荀子帆眼尖,语含惊愕:“四师弟,师父的扳指怎会戴在你手上?”
糖心闻言一惊,那枚翡翠扳指是父亲贴身不离之物,更是阁主身份的象征,所谓见扳指如见阁主,是天蝉阁一直以来的阁规。
但此刻,翡翠扳指正戴在殷边瓷左手拇指上,殷边瓷不急不躁地启唇:“师父临终前,已将天蝉阁阁主之位传给我。”
石破天惊的一句,不止糖心,夏如英与荀子帆亦被震惊当场。
糖心脱口而出:“这怎么可能!”
“这点我可以作证。”葛青逸解释,“当时师父传唤我与四师弟入内,希望凭借我二人的努力,日后将天蝉阁发扬光大,并亲自摘下扳指,交与四师弟,四师弟天生奇才,救师父于险境,足能身担重任。”
葛青逸作为门下第一弟子,行事稳健持重,公正不阿,有他作证,绝没有让人怀疑的可能,而葛青意的确心胸宽广,无欲无求,即使师父最终传位的人是四师弟殷边瓷,他身为首位弟子,不曾有半点嫉怨与不服。
也就是说,殷边瓷真的成为第二任天蝉门阁主了?
糖心脑子跟被雷劈似的,僵在原地,迟迟回不过神。
葛青逸则一撩衣摆,恭敬地向殷边瓷下跪行礼:“弟子率领众人,拜见新任阁主。”
院内除了僵化的糖心,荀子帆、夏如英以及院内所有侍从,纷纷跪地拜礼。
殷边瓷嘴角轻扬,众人俯首,唯他高立石阶之上,阳光正当明媚,令他整个人宛若萦着万千光芒般,映得气质高华绝佳。
他微微抬手示意,众人才起身。
荀子帆则忍不住询问:“那师父临终前,又单独留四……留阁主在屋中,说了些什么?”
殷边瓷答得滴水不漏:“自然是本阁中秘辛之事。”
要知慕容阁主炼就不少灵丹妙药,包括那本《百草秘笈》的藏处,如今,也只有殷边瓷才知道。
仅此一句,已让荀子帆识趣的闭住嘴巴。
下一刻,殷边瓷道:“师父临终前,还说了一件事。”
糖心纳罕他又要卖什么关子,却见殷边瓷眼波睨向自己,桃花眸在光影中耀丽至极,令她胸口砰然一跳。
他薄唇轻启:“师父将小师妹交托于我,让我娶小师妹为妻。”
第17章 '嫁我吧'
不得不说,糖心听到这个消息时,是所有人里反应最强烈的一个。
她只觉脑顶上仿佛打了一记炸雷,“轰隆”一声,整个人都被炸成四分五裂,而比较起笑吟吟的殷边瓷,糖心现在的表情就好似结霜的冬瓜,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夏如英欲言又止,默默看向糖心,眸底既有羡慕,又有深深的失落。
当然,相较其他人的反应,倒觉得这事在意料之中,毕竟糖心是慕容阁主的千金,慕容阁主选定殷边瓷为继位之人,又将女儿托付给对方,怎么看怎么都是情理之中的事。
葛青逸脸上有惊讶一逝而过,旋即恢复如常:“既然这是师父的遗愿,小师妹你……”
“不可能!”糖心伸手指着殷边瓷,舌头跟打了结一样,“我、我爹才不会把我许配给这个讨厌鬼呢,大师兄,他说谎!”
听她管殷边瓷喊“讨厌鬼”,葛青逸不禁肃起面容,启唇责备:“小师妹,殷师弟如今贵为一阁之主,你怎能对阁主如此大不敬?”
“我……”被他不冷不热地一斥,糖心顿感委屈而无辜,鼓着腮帮子道,“可他就是在说谎,他是故意的!”
葛青逸皱眉,自然不信:“作为阁主之尊,岂会说谎。”
糖心心道那是你不清楚这个臭无赖的为人。
“小师妹恐怕是一时接受不了师父离世的事实,情绪激动也在情理之中,此刻还是先让小师妹平复一下心情吧。”殷边瓷表情沉痛,十分体谅地开口。
但糖心没漏掉他嘴角微微翘起的弧度,知道对方是在装模作样,真恨不得冲上前,一把撕烂他的嘴。
慕容阁主被妥善安葬后,再过七日,就将举行阁主登基大典,按照阁规,登基大典当日,天蝉阁弟子以及所有奴仆皆要守在上无殿,向新任阁主行跪拜大礼。
糖心一想到要给某人下跪,气就不打一处来,索性躺在床上装病,直至大典那日,也没有出席。
转眼过去一个月,糖心天天把自己关在飘袅居,拿着剑在院内勤修武功,在阿萝看来,姑娘这是转了性,知道用功长进了,在糖心想来,唯有增强自己的功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