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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老三说完这话,急忙忙地就低头往大门走。
好儿挑了挑眉,道个歉就这么难吗?虽心有不悦,仍是去跟温氏说了与那四人见面的过程。
温氏听罢,沉默片刻,叹息一声道:“算了,都过去了,我看他们也实在不好过……好儿,咱们的巧味道陆续开店,作坊也在不断扩大,迟早要增加种菜的菜农,不如就签了他们吧。”
“娘,你就是太心善了。”好儿忍不住低声嘟囔。
温氏含笑捏捏小闺女的脸蛋,“他们都认错了,咱们就大度些,都过去了,计较也没用不是。”
去喝完蔡华丰的喜酒回来,好儿家的菜园又开始搭盖起了大棚。二十六亩的甘蔗长势不错,三十亩的冬小麦长势也好。
养猪场那边,在休息了三个月后,又购进七十头小猪仔喂养。之所以没有在杀猪完后就立即购进,六七月份是最炎热的季节,虽然猪肉价会比年底的高,但不易储存,古代没有冻库,就是制作腊肉腊肠也会受到影响。而这些情况,也是在喂养了之后才得知的。
好儿家那会大杀猪,销售的客户有杀猪佬,有少许大户人家,有酒楼,也有几家制作腊肉腊肠的作坊。这些客户都是有冰窖才批量购买。不然,还真不知如何处理几十头肥猪。
俗话说,不做一行,就不知一行的具体情况。既然知道了这些不利因素,自然得调整路子。改在十月下旬喂养小猪仔,是因为这时候天气转凉了,人们开始穿长袖,也是制作腊味的好时节,而且这个时候距离年底还有差不多两个月,猪肉价相对来说也高些,只要精心喂养,到明年这个时候杀猪,就能获得更多的厚利。
十一月初八,温家大院一派喜气洋洋,红双喜灯笼一路挂进西跨院内的小分院,新房内外,到处都贴是红红的大喜字、双鱼戏水、喜鹊登枝等精美剪纸图案,这些剪纸有一半是万永林的母亲亲手剪的,着实让好儿大大惊艳了一把,民间的传统艺术啊,流传到前世,许多剪纸图案都失传了。
龚桂子如今是温家的人,也等于是温家办喜事,落日村不少人家是自发是来吃喜酒,送米送面送尺头的都有。在温家作坊干活的一众村妇,全都提了礼,带了娃儿来吃喜酒。温家的长工们则是凑了一份子钱,到镇上买回一尊白瓷烧制的喜儿双福摆座,端端正正摆在新房的梳妆台上,寓意新婚夫妇早日得一双贵子。
送新娘子过来的生亲团,也就是周三娘的几个姐妹和姐夫,以及做代表的两位叔伯和叔伯娘,看到温家大院的气派,又看到龚桂子和周三娘是单独住一个小院,全是青砖大屋,院里收拾得整齐利落,还种有花花草草,看着就令人舒坦。再进去屋子看到崭新的家俱等摆设,一个个满意地笑不拢嘴。
周五娘和大伯娘伸手抚摸着那被面和床单,只觉得柔软舒适无比,周五娘羡慕地小声道:“大伯娘,这是啥料子?真舒服!”
周大伯娘摩挲了一会,边想边道:“咱村汪老爷家的大少奶奶,我有几次看到她出门,穿的料子光滑发亮,据说那是绸缎料。这料子柔软光滑,可没发亮,我估摸这是绵绸料子?”
她们今天穿的是平时不舍得穿的最好的纯棉衣裳,且是仅此一套,跟这被面料子一比,就被比了下去。周五娘姐妹和伯娘们都羡慕不已,当初她们还觉得龚桂子卖身了不好,现在看来卖身也过得不差,起码就比他们过得好上十倍不止。
周四娘看到妹妹那发光的眼神,调侃道:“五妹心动了吧?听三姐说,温家的长工里头,有几个还没娶媳妇,以后让咱三姐和三姐夫给你说和说和一个?”
周五娘脸一红,却掩嘴笑道:“四姐,三姐出嫁了,就该到你了,还是让三姐和三姐夫想帮你说和说和去。要不我现在就去找三姐夫说……”边说边往外走。
周四娘急忙拉住她,嗔恼道:“你个死丫头,你敢。”
姐妹俩嬉闹说笑,周二伯娘听着两侄女的话,眼睛在这屋内外扫转,却动起了心思,她的二闺女眼看也到嫁娶年纪了,虽说长的不如周三娘,可也是挺周正的一个姑娘,太穷的她不想让闺女嫁,给人当填房她也不想。温家长工是不卖身的,既然有没娶亲的,等会可得找人打听打听去。
新人拜堂时,龚桂子果真携新妻周三娘,当着所有来客的面,郑重地给温氏下跪,磕了一个感恩的大响头。
隔天,好儿就收到从彭城过来的信函,陆韶阳在信里说,秋闱放榜了,他考上了举人。好儿很为陆韶阳高兴,拿着信给温氏看,又拿去县城给阿旺和小树看。
阿旺也为陆韶阳高兴,陆韶阳只比他大不到两岁,却已经获得举人资格,而自己,连秀才都不是。阿旺深感自身压力巨大,也更加激发他向上的动力和斗志。
好儿劝导他道:“哥哥,你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顺其自然就好。陆韶阳自幼就读书,你读书才几年,不要去跟谁比,你只要尽力就好了。要知道,压力过大,会影响你读书和考试的发挥。哥哥该习武就习武,该看书就看书,该玩就玩,总之不要给自己太大负担。娘说不要求你们考什么官来当,那都是娘的真心话,所以你一定适当放松自己,不要书没念完,人却倒了。”
望着好儿真挚而充满关心疼惜的眼神,阿旺点点头,心里头暖暖的,只有亲人,才会有这发自肺腑的关怀。
“对了,哥哥,小树,我打算过几天就启程去彭城,除了察看咱们家的店铺,顺便给陆韶阳送一份贺礼。再一个就是,看看有没有合适的院子,娘说咱们现在手头宽松,可以考虑在彭城买个院子,小点儿没关系,等明年哥哥去考试,就能有地方住了。”(☆、165好乐同行家中不能无主,温氏无法陪小闺女身边,便把常乐和陈有平叫回来,提出让陈有平暂时代理常乐事务,让常乐陪好儿前往彭城。
到达彭城后,好儿不想去麻烦陆家或明家,连自家店铺也不去,便和常乐寻了客栈住下,当天就去找牙侩江能,请他帮寻觅一处两进或三进的院子,环境相对安静,如果能离学政主持考试的地方距离近些更好。
江能拿出个册子翻看了几页,推荐了三处地方,带好儿二人前去相看。
有常乐在旁参谋,江能也知道这小姑娘入明府当家的眼,给的建议句句实在。最后,相中一处靠近江畔的两进院子,附带一些六七成新的家具,因建有地龙,价格比没有地龙的要高,常乐跟江能与原主一番砍价,最后以两千七百六的价银买下。将手续都办妥后已近黄昏。好儿和常乐请江能一起去酒楼吃了顿晚饭。
第二天一早,雇人把旧家俱都搬到前院去,立马去选购新家俱搬进来,擦拭干净后,又买了四床被褥回来。从找牙侩看房子到买下到搬进来住,两天时间内搞定,实在又快又麻利。
办妥买房子的事,好儿和常乐才去自家店铺视察。
冰饮店在月初就已结束,全部改为麻辣烫,增加烧烤吃食。负责制作美食的两丫头,都已卖断身契给温家,好儿保留她们的姓氏,但更改了名字,一个叫林菀,一个叫李绘。两人做事十分的尽心尽责,店里招来的四名伙计也都本分勤快。
好儿一边察看账目,一边侧耳聆听常乐和掌柜、账房的谈话。
掌柜提了个建议,说这麻辣烫生意红火,店内过窄,已不能满足食客要求,提议扩**辣烫的店面经营,把冰饮和麻辣烫分隔成两个并排的店面,再在中间的墙打通个门连接,夏天的冰饮在秋末结束后,可转为炒菜吃饭的酒楼,跟麻辣烫相辅相成,也能进账更多。
常乐听罢笑道:“你的提议很好,东家其实也有意这么做,只是寻个合适的店面不易,暂时只能将就这。东家已委托牙行,相信不久后,你的提议就会变成现实。”
去了麻辣烫店,再去两家巧味道铺子,营业情况一如既往地好,两家铺子的掌柜都很用心,翻看上面的记录,固定的客户及零售客户比上半年增长了近四成。
关福跟常乐、好儿透露了个消息,说这里常来光顾的一个大娘,得知他单身带着女儿生活,有意给他介绍个寡妇,对方也带有个孩子。
“也是个女娃儿,十岁,说是信元镇的人,比我小三岁。”
常乐问道:“你去相看了?”
关福腼腆地笑着摇头道:“还没有去,就前几天才来跟我说的这事,我这还想不准,看年底了,想回家跟我娘说说,她老人家要点头,我就去相看……太远了不是,难知根知底的,我别的不怕,就怕我闺女受委屈。”
好儿听得对关福刮目相看,心中敬佩,这其貌不扬的汉子,心思能如此体贴细腻,顾虑女儿的感受,着实难得。想想前世所看的那些社会播报,多少后父后母虐非亲生儿女致死,手段残忍极无人性,孩子的亲妈或亲爸多少都知情的,却对此不理不闻不问,行为实在叫人寒心。
最近眼前的例子就是哥哥阿旺,出逃当乞儿,就是因为不堪忍受后母的虐待。
好儿想到这,冲口而出道:“关大叔,你人好,心地好,相看的时候,一定要擦亮眼睛看准了,有的女人,在男人面前很会伪装,你相看过后,最好私底下找人打听打听对方的品行,这样才更靠谱。媒人的话,你选择性地相信一些就好了。”
常乐心中诧异,关福却没做多想,点头道:“好儿说的在理,我不就是怕这个吗。我闺女算年头才七岁,我也不是不想找,要找就得找个诚心对我闺女好的,她要有孩子,我也会将心比心当成亲生的对待。”
常乐道:“福哥,你也别急,在这边要不好找,就回老家去找。我大妹子前阵子就托熟人,给家里的一个工人说了门亲事,这月初才办的喜酒,那姑娘家长相、品行都挺好。”
好儿在旁作证道:“我也是觉得那周三娘人不错,关大叔,要不等年底回去,你到我家一趟,让我娘给你找熟人说门好亲事,给小芹找个好后娘。”
关福傻呵呵地笑道:“行,我先去相看,不好的话等年底我回去,就去你家找你母亲帮忙。好儿,你可要帮我爷儿俩把把关啊。”
从巧味道铺子出来,行走在川流不息的大街上,常乐忽有种恍若隔世之感。
再次踏足彭城,时过境迁,物是人非,常乐的心境亦发生改变,如今的他,看彭城的眼光多了份冷静和理性,心态多了份平和淡然。
当初落难之时,唯有那肯伸援手的一位朋友,常乐在后来偿还借款后,与之保持着一定的书信往来,这次再返彭城,常乐特意备了一份礼物,带上好儿登门拜访。
常乐的这位朋友叫聆淮,比常乐大十来岁,四十出头左右,是个外表平凡,言语温和的中年男子,在他身上丝毫没有商人的影子,倒更像学堂里的夫子。
让好儿意想不到的,是会在这里遇上曾有一面之缘的胡老爷,而且看样子和聆淮的关系匪浅。
好儿不知对方是否还对自己有印象,毕竟当天只在山顶见过一面,便客气地朝对方微微一笑。
“小姑娘,我们又见面了。”没想到,胡老爷出口的第一句话,明确表明对她有印象。
聆淮和常乐都觉惊讶,胡老爷道:“我在北封县的山顶曾遇到过这小姑娘,当时还有她的几位小伙伴。”
好儿道:“可惜石头花被你移栽到你家的庄子去了。”
“呵呵……你很喜欢石头花?为什么?”胡老爷笑呵呵地问道。不知为何,他对这小姑娘有种莫名的好感和亲切感。
好儿不假思索道:“喜欢啊。石头花的名字很有趣,我们常见的花生长都离不开泥土,石头花却相反,没有石头的地方无法成活,这让我觉得它的生命力非常顽强,也非常艰苦。而且,它的花色就像燃烧的火,让人看到光明和希望,所有的黑暗在它面前都无可遁形,这样的感觉非常美好。”
胡老爷眼底掠过一丝诧异,这话,已超越了一个七八岁的孩子所拥有的见解和思想,这小姑娘让他为之大感意外。
常乐对二人道:“好儿与别的孩子不同,她是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很多想法和见解,是大人不及的。”语气里,隐隐带着自豪。
聆淮道:“好儿,你几岁了?可上过学堂?”
好儿答道:“我八岁了,没上过学堂。”学堂里貌似也不收女学生,反正她在瑶田私塾门口没见过有女学生出现,至于东风学堂她就不得而知了。
“那你可识字?”聆淮又问道。
“会认少许的字。”好儿回答,摸不准对方想要问什么,但心里已装起戒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