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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儿的名字让吉福眼睛瞬间亮了亮,迷惑道:“春儿最讨厌谁?”
“春儿最讨厌哭鼻子,没担当的男人。”四儿认真、严肃地说道。
吉福一怔,不吱声。吃完了四个红薯,才瘪着嘴巴说道:“那我不告诉我爹。”哼,我告诉我娘!
“也不能告诉你娘。”四儿立即补充道。吉福的娘嘴巴可厉害了,村里连小孩都知道,没事别惹小货郎家的大儿媳,要被她骂上了,那是祖宗十八代都给刨出来骂。
吉福的眼泪又吧嗒往下掉。“春儿就在村中央耍…”四儿往村里方向看了看,又扫眼打架的几个,“先去洗手,把衣服拍一拍,想好了回去该咋跟大人交代。”
“走,去河边洗手。”黑五二话不说,领头朝落日河方向走。黑七、吉福忙跟上去,狗三走最后,对四儿道:”四儿,你念书多,主意最多,帮我们想想怎么说呗。”
四儿笑眯眯道:“那是当然,我不帮你们,我帮谁啊?”
作者的话;这张字数比较多,我小时候在外婆家亲眼看到一场打架,大体上是这样,小孩干架不记仇,如果大人掺和,性质就变了,我们这有句俗话“恼鸡恼到藤鸡箩”也包含这样的事在内。
33 新好男人论
因这天吃饭是互相窜门“蹭”吃,温氏也就没有在意孩子们是否来常家吃饭。好儿跟着常乐去了村长万友田家吃。
万家的菜是相当的丰盛,鸡鸭鱼肉齐全,味道也做的不错,男人们一席,在外屋,女人和小孩一席,在里屋。万家五个孙子女,最大那个十岁,最小的两岁,两个鸡腿被剁成好几块,丁氏拿着筷子在鸡肉盘里翻了一会,把鸡腿肉全夹到了几个孙子女碗里,最后给好儿夹了一块鸡肉。
好儿微笑着说声“谢谢”。抬眼间,忽见万家二儿媳把沾了调味汁的筷子放嘴里吸了舔,伸向那盆萝卜白菜豆腐汤里,搅了搅,夹起一块豆腐。好儿顿时觉得嘴里的鸡肉没了味道,食欲全无。
好儿用最快的速度扒完碗里的米饭,万家大儿媳问还添饭不,好儿忙说吃饱了,万家大儿媳又问喝汤不,好儿急忙摇着小手说自己不爱喝汤。那样一盆汤,她哪喝得下去?
好儿礼貌地对全桌人说声“我吃饱了,大家慢慢吃”,站起身,离开饭桌,走向外屋。
外屋,男人就着一桌子菜,喝酒说笑,吃的比较慢,常乐看见好儿走出来,拉她过来问道:“好儿,你咋出来了?这是吃好了?”
好儿笑着点头说吃好了,又跟大家说句“叔伯们慢吃”,最后对常乐说去找娘亲。常乐忙道:“好儿,乐叔叔送你回去。”好儿太小,他不大放心个小娃儿自个走路。
“乐叔叔,你安心吃饭喝酒,我会小心走路的,再说万伯伯家也不远。”好儿说完,挥挥小手,蹦蹦跳跳出了万家院门。
万友田笑道:“这小娃儿看着可比别的娃儿乖巧懂事。”
好儿走在村路上,边走边想两个哥哥会在哪家吃饭,等到了常家,常家午饭还没吃完,好儿一看哥哥们不在常家吃,也不见四儿和六儿,跟温氏说一声到村里玩,就又走出常家大门。
吃午饭的时间,村里就连转悠的狗儿都不见了踪影。好儿不可能挨家挨户去找哥哥们,她想了想,觉得这个是最好机会,不如回破庙去,进她的空间。
好儿走出村,穿过一片庄稼地,走过那条小木桥,远远地看见篱笆小院里冒出青烟,不由心中好奇,一阵小跑回去,看见阿旺、小树、四儿、六儿在小灶前忙活,小树烧火,阿旺抄锅铲,四儿站旁边看,六儿正把洗好的菜掰成几节。
“好儿,你咋回来了?你吃饭了没有?”六儿一看见好儿,立即笑呵呵地迎上前去。
“妹妹。”小树也转头笑道。阿旺转头笑笑,没有开口。
“我在村长伯家吃过了。”好儿惊讶地往里走,说道,“你们怎么想起要自己动手做饭了?”
“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四儿笑露一排雪白牙齿,看向好儿说道。
“四儿,那你干嘛站着不帮忙?”好儿好笑地说道。四儿摸摸下巴道:“人手已足,阿旺手艺也比我好,就让阿旺表现表现了。”
阿旺正把生菜倒入锅里翻炒,闻言暗自翻个白眼,他和小树直奔回破庙,决定不去任何一家吃饭,就自己动手在家煮吃,孰料小哥俩才摘菜切肉,四儿六儿就来敲门了。
小灶头上摆了两盘扣着菜碟的菜,好儿小心揭开一看,是蒜炒腊肉,葱炒鸡蛋。阿旺说还有一盆萝卜骨头汤,灶头小,放不下,已经端进屋里了。
这生菜转锅几下就熟,阵阵清香扑鼻,几个娃儿都吸了吸鼻子。阿旺倒水洗完锅,四儿和六儿把小矮桌搬到小院子里,今天太阳灿烂,无风,晒着暖暖的太阳吃饭正好。
好儿喝了小碗汤,逐个菜品尝,对阿旺竖起拇指赞道:“哥哥,你炒菜好吃。”
四儿和六儿也跟着称赞说好吃。阿旺笑得很是开心。好儿忽然看到阿旺的手背破皮,忙问道:“哥哥,你的手怎么了?”
阿旺忙把衣袖往下扯了扯道:“切菜时不小心碰到的,没事,明天就好了。”
“噢。哥哥,你怎么把衣服给换了?”好儿又问道。进来开始,她就注意到了,阿旺一身新衣裤都换成了早前买穿的旧衣服。
阿旺脸上闪过一丝慌乱,避开好儿眼睛,“我、我舍不得穿,所以换下来了。”说完低头扒饭。
小树垂下眼皮吃菜,四儿若无其事,六儿嘿嘿笑两声,感觉有点儿假。好儿狐疑地扫众人一眼,转身跑进屋里,翻开阿旺和小树的床铺,看见那套衣服上面的污点线头棉絮,像是明白了什么。
“妹妹…”阿旺出现在门口,向好儿走来,一脸懊恼不安道:“我、我不小心摔了跤,把衣服弄坏了,你不要告诉娘,我吃过饭,就用针线缝好,洗干净。”
好儿仰头看着阿旺好一会,抿嘴笑道:“哥哥,不要担心了,娘才不会为这样的小事生气。哥哥,你快吃饭去,我帮你缝衣服。”
阿旺一愣:“妹妹,你会缝补?”他还从没见过好儿拿针线呢,何况她还那么小。
好儿狡黠一笑:“让我试试看嘛。哥哥快去吃饭。”说着把阿旺往门外推。
“那,妹妹你要小心,别扎着手。”阿旺不放心地说道。
“知道啦,我会很小心的。”
好儿找出针线和剪刀,脱了鞋,爬到床上,拉过棉被盖着小腿,拿过阿旺的衣服,就着温氏原来缝制的痕迹,一针一针慢慢缝补。
阿旺担心好儿针扎手,匆忙吃完放下饭碗,就往屋里走。看见好儿窝在被子里,低着小脑袋,极其认真地拉着针线,那动作是相当的熟稔。感动瞬间涌上心头。善良温柔的娘,乖巧懂事的妹妹,这才是他真正的家人!
“妹妹,让我来吧。”阿旺在床边坐下,笑着接过好儿手中的针线和衣服。
“哥哥,你也会缝补衣服?”好儿看到阿旺动作熟练利索,惊讶地说道。
“我娘不在后,我的衣服烂了,没人帮我缝补,隔壁婶娘就帮我,可是不好总麻烦别人,我就跟着学会缝衣服了。”阿旺边缝边说,口气中有淡淡的伤感。
外面,三娃儿吃完了饭,小树收拾碗筷,四儿走到门口往里看了看,又走出来,对小树六儿道:“小树烧点暖水,六儿把碗筷装进洗菜盆,一会我帮你洗碗。”
“谢谢四儿哥。”小树忙跑去生火,六儿收拾碗筷,擦桌子,四儿把烧水锅放上,从木桶里舀了满满两勺水倒进去,盖上锅盖。
“阿旺,你居然会女红?!”四儿晃进来,像是发现新大陆地叫道。
阿旺眼皮儿都没抬,只专注手中的衣服和针线,好儿笑眯眯看着他道:“四儿,你知道新好男人不?”
“什么新好男人?”四儿也在床沿坐下,拉过一角被子盖着手,好奇地问道。
“新好男人,就是出得厅堂,下得厨房,舞得刀剑,拿得针线,吟得诗词,做得文章,扛得铁锹,种得庄稼,上知朝廷,下知家庭,忠心爱国,专一爱家。”
四儿听得目瞪口呆,就连阿旺也针线一顿,险些儿扎到手。这四字口诀,简单易懂,一听就明,四儿是进了学堂有三两年而听得懂,阿旺是品尽人情冷暖过早成熟听得懂。
好一会,四儿才从发懵中反应过来,上下打量好儿,一副若有所思地探询表情,“好儿,这是谁教你的?还是打哪听来的?”
这可跟夫子教导的太不一样了,夫子说,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只有考取功名,才能报效朝廷,只要有功名,富贵如云来。
不过,这最后一句“专一爱家”,是指什么?
饶是阿旺和好儿共处这么久,知道她年纪小小其实挺有想法、主意,此时也忍不住惊异和好奇。
“是我偶然从一本书上看来的。”好儿回答。
“那本书呢?叫什么?让我看看。”四儿忙说道。
好儿撇撇嘴道:“那些书都被我叔伯拿走了,我不认得书面上的字,但我听大人说过,叫什么孤本藏本的。”
四儿奇道:“那你怎么认得书里的字?”
“我不认得啊,这是我娘念了,我觉得好玩,就记住了。”好儿回答得自然而又滴水不漏。
四儿嘀咕道:“好儿你念的这几句话,好像跟夫子教的不一样。”
好儿装作没听见。
这时代士农工商,虽是这样说,有多少官宦人家不是明里暗里地经商,不然光靠那些田地庄子的收入,哪能承得起奢侈的消费?再说商人,地位排最末,但他们有大把钱财进账,生活无忧,不少事情用银子就可以搞定。唯有农民,靠天吃饭,还要担负颇重的苛捐杂税,遇天灾,没收成,被迫变卖土地房子,沦为佃农甚至卖身做下人,看似地位排第二,实则是过得最穷困最受压制的群体。
待烧好暖水,四儿果真挽袖子洗碗筷,小树摸了摸洗过的碗,不油腻,挺干净。四儿挑挑眉,“可别小看我,我没念学之前,喂鸡烧火割喂猪草都没少干,后来念学了,家里不让我干了,我才少干了许多。”
阿旺刚好抱着缝补好的衣服出来,听到这话,不禁看了看四儿那白净微胖的脸,心里对他的印象有所改观。
阿旺洗衣服,四儿就在旁边跟他唠嗑,六儿想拉小树去玩,小树却叫好儿教他写字,六儿只好跟着一起,用树枝在地上写字。好儿瞭眼六儿,嘴角翘了翘。
“阿旺,今年你确定上学吗?”四儿问道,同时侧头往那边的几个小娃儿看了看。
“我娘说了,今年我和小树都念学去。”说到去学堂,阿旺脸上露出笑意。
“那你进学堂后,可就成我学弟了。”四儿带着几分得意。
好儿脆脆的声音传过来:“四儿,我哥哥绝顶聪明,刻苦努力,一年时间,一定可以跟你一个班。”
作者的话:吃饭那个,是我亲身经历,在一亲戚家吃,现在我还记得,那顿饭我吃个半饱,回到家让我妈给我下面条34 庙会四儿临走时,拉阿旺到一边私语了几句。
“阿旺,今天的事,他们都说好了,今天的事谁都不跟大人说。”
四儿兄弟回去后,好儿就追问阿旺和小树,阿旺仍坚持说是摔跤,小树就忍不住说出了实情。阿旺有些生气地瞪了瞪小树。
“妹妹,小事一桩,顶多以后咱少去村里玩。”阿旺风轻云淡地说道。
小树忿忿道:“我不喜欢他们。”说完又补上一句,“除了四儿和六儿。”
好儿点点头,一群小毛头,为芝麻小事干架,要不了多长时间,又会玩到一块去。从小树的叙述中看,也就那个叫吉福的娃儿,估计在家被娇惯了,那些话如果没大人在旁说,小娃儿又怎么能说得出乱七八糟的话?
吉福是小货郎家的二孙子,他娘是小货郎家的大儿媳,也就是那天她和娘去常家借剪子和尺,在村头遇到的其中那个穿金戴银的,叫张华的妇人。
好儿脑海浮现那妇人的脸孔和表情,心说还真是有啥娘就教啥样儿,以后尽量不跟吉福那孩纸接触就是了。
“哥哥,小树,别管旁人说什么,我们只要把日子过好了,他们爱咋咋说。”好儿慢慢地说道,把那次张华的话和态度给道来,“这事情,我觉得还是让娘知道的好,吉福的娘看着就不是省油的灯,让咱娘知道这事,心里好有个底儿。”
阿旺和小树听了很是生气,一致认为小货郎家大的小的就没个好人,都是嘴巴阴毒没口德的。阿旺握紧拳头道:“我一定要好好读书,为娘,为咱家争个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