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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儿偎在温慧娘怀里,摇头道:“我头不痛了,已经全好了,谢谢常老板关心。”这头痛发烧痊愈,全赖那口井水呀!
常乐笑点了点头,对温慧娘道:“温夫人,既然好儿康复了,我也可以放心离开了。”
温慧娘忙站起身来,再次无限感激地感谢,并诚恳说道:“常老板请一定留个地址,他日我和好儿亲自登门道谢。”
常乐微笑,摆摆手道:“小事一桩,温夫人真的不用放在心上。而且我家住彭城,离这里…”
第五章 温氏的惊惶
“乐掌柜,”门外走进个伙计打扮的少年,手里拎着两个包袱,打断了常乐未完的话,兴冲冲地说道,“吕二爷家的马车过来了,就在门外等着您了。”
温慧娘就赶紧说道:“常老板事情忙碌,是我们娘儿俩耽搁您了。”
常乐笑道:“说什么耽搁不耽搁的,我在秧子镇本来就有个客户,多留这两天也影响不到,浦城那边是我要走的最后一个客户,完了我就直接从那边去木岸码头乘船回去了。
温夫人,你们病才好,身子还虚弱,就多住两天,房钱我会帮你们支付。这里有十两银子,你拿着和好儿买点好吃的补补,余下的做盘缠回家也足够了。”
说完从钱兜里取出银子放到桌子上,温慧娘从来没跟人讨要过一分钱,更别说无端接受别人的施舍,当下脸上发热,急忙抓过那银子塞回常乐手里,急道:“常老板这钱我不能要,这两天累你救我们娘儿俩,耽搁了你的生意和行程,我心里已经过意不去了,您的大恩我还没能报,这钱无论如何我不能收。”
常乐颇有些意外,瞥眼坐床上的小女孩儿瘦弱的模样,想起家中刚满周岁胖嘟嘟的小子,把钱又放回桌面上,“温夫人,这钱也不多,你就收下,好儿这孩子看着就是懂事乖巧的,你就当是我给好儿买好吃好玩的。温夫人,好儿,保重,我还有事,先告辞了。”
说完也不等温慧娘再开口,急急的带着跟随的少年离开了客栈。
温慧娘拿起银子要追下楼,好儿忽然脆声道:“娘,我们身上一分钱也没有呐。”
跨出门槛的一只脚蓦地顿住,温慧娘回头,看向床上的女儿,只听好儿继续说道:“娘,我们现在接受常老板的帮助,以后可以回报他呀。”
温慧娘缩回脚,关上房门,低头看了看手里的银子,酸涩占满心头,作为一个孩子的母亲,她竟然落魄到了必须接受别人救助的地步!
思绪瞬间飘远,十两银子,在更早的时候对她而言是非常多的钱,勒紧裤腰带攒一年也不过六七两银子,后来十两银子被视如寻常,再后来…
温慧娘心头百般滋味不知如何形容,脸上浮起苦笑,别人是努力着,一寸一步地往好日子爬,她倒好,是越活越回去了,甚至比从前更不堪,她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待她慢慢走回床边坐下,好儿主动依偎过去,轻声说道:“娘,你不要难过,我们能逃出下晚庄,能遇到好心的常老板,这说明老天爷也在帮我们呢。”
温慧娘搂住女儿,感慨地道:“是啊,常老板是咱娘儿俩的大恩人,我们是该牢牢记着,以后好好报答他。”
好儿小嘴儿微微上扬,“娘,我们去彭城过好日子吧。”
温慧娘愕然失笑:“去彭城过好日子?小孩子家家,你知道彭城离这儿有多远?”
好儿摇头:“可是,我们离开这里,才能安心的过下去呀!娘,我们也去木岸码头等常老板,请他带我们离开好不好?”
好儿刚才想过了,在这附近居住都不安全,离得越远才好。秧子镇在北边,气候寒冷漫长,她个人也不喜欢,既然去彭城很远,还需要坐船,那就安全得多了。而且,如果能跟着常老板去彭城,回报恩情就容易了。
最重要的,是她现在有个神秘空间,再凭借母女的努力,去彭城过好日子肯定能够实现。
温慧娘也想到了安全问题,她认真想了一番,同意了女儿的想法。“好儿,你在房里,谁叫也不要开门,娘现在就去找伙计打听木岸码头在什么地方。”
好儿点头,说道:“娘,你问下我们每天的房钱是多少。”
温慧娘一愣,随即了然,笑望女儿一眼,心道自己粗心了,遂关好房门,听得好儿在里面上闩了,这才转身往楼梯口走去。
好儿趁着温慧娘离开的空挡,从桌上拿了个茶杯,闭眼默念古兰井,坠空的感觉还没反应过来,人已踏足坚实地面,睁眼,白雾缭绕,古兰井就在前面。
再心中默念三字诀,转瞬就到了玉千妆。这次好儿没有闲逛,而是直奔小书店。
书店内大约七十平米宽,三面靠墙的书架两米多高,上面摆满书籍,各有类别标签注明,店内中间的空地上,也摆着三行全开放式书柜。
好儿仰着脑袋,全部浏览一遍过后,把目光落在其中一个书架上,那上面放的俱是一些与农事有关的书籍,好儿个儿不够高,就端来一把椅子,踩上去,一本本看过去,从中抽了一本蔬菜种植大全,刚要翻开,忽听门外有脚步声传来,好儿赶紧把书放回去,默念回到古兰井,装了一茶杯井水出来。
温慧娘低柔的声音从门外传进来:“好儿,是娘,快开门。”
“诶,来了。”好儿应了声,把茶杯放到桌上,去开了门,温慧娘就闪身进来,快速关好房门,一把抱起女儿坐到床上,脸上是惊惶不安。
好儿察觉有异,忙问道:“娘,怎么了?”
“嘘~”温慧娘抱紧女儿,想起刚才在楼下听到有人议论说下晚庄失火一事,听说已经上报浦城衙门,一颗心就制不住的跳得慌张厉害。她们已经在秧子镇留了两天,万一查过来…
好儿伏在温慧娘怀中,一侧耳朵正靠着她心口,异常的跳动让她微微一蹙小眉,再看温慧娘脸色更显苍白,表情如惊弓之鸟般,心中略一思忖,想到一个可能性。
“娘,是外面在抓我们吗?”好儿盯着温慧娘的眼睛,细声问道。
温慧娘似乎没听到女儿问话,惊惶中带了迷茫,喃喃道:“好儿,娘该怎么办?娘该怎么办?好儿还这么小…”
好儿抬头,小手带着微冷,轻轻抚上温慧娘的脸,从她睁开眼看到那一刻起,这张本已憔悴消瘦的脸,便一天天清瘦下去,短短一个月就瘦到脸颊凹进,脸色蜡黄。就是这样子,也没见娘为此流露过惊惶、迷茫、害怕。
这个朴实善良的女人,是真的被吓到了,即使处在这种状态下,她依然一心记挂的是万一被抓了,女儿孤零零的怎么办。
第六章 躲过查巡
好儿忽然鼻子有些发酸,前世的母亲在她九岁时病逝,父亲后来续弦,后母没有怎么苛刻她,但在父亲背后,给她的却是一张冷冰冰的面孔。这一世虽然和温慧娘相处时间不长,她已经眷恋上这种细腻暖心的母爱。
“娘,娘。”好儿轻轻叫唤,温慧娘低下眼眸,在女儿纯净透澈的双瞳里,看到自己迷茫无措的倒影,脸上传来的冷意,让她脑子清醒过来。
“娘,喝杯水压压惊。”好儿去端来那杯井水递给温慧娘,看她喝下了,轻声说道,“娘,要镇定,他们肯定没有贴画像,要找到我们不容易,我这么小,扮成男孩子没人认得出,娘也乔装打扮一下。娘打听了木岸码头往哪走吗?每天有几趟船去彭城?”
稚嫩还带奶气的声音,透着一股沉稳和安定,不知是因为女儿的话,还是因为身子慢慢暖和起来,温慧娘的心开始平静下来,说道:“娘问了伙计,去木岸码头得坐车,去彭城的船,落雪后每天只有一趟,辰时开,要坐三个时辰。
今天赶不及了,咱只能等明天了。”
说到末句,那种对明天未知的恐慌和害怕,又开始在温慧娘心里升起。好儿握住温慧娘冰冷的手,安慰道:“娘,天气这么糟糕,他们要查也需要费很多时间,我们现在就想好说词…”
木岸码头在秧子镇和浦城之间,有三种车子可以乘坐:牛车、骡车、马车。牛车乘坐最便宜,大人十文钱,小孩半价。一大早起来退房,好儿母女去包子铺买了包子豆浆吃饱,到镇东头坐了一个时辰的牛车,寒风刮到脸面上,像刀子划过般地痛。
码头冷清萧条,江面上茫茫一片,浓重的寒气比在镇子里更甚,距码头不远处,有个官家搭建的大木棚子,前来坐船的客人们,冬天可以在里面避风雪,夏天可以避雨暑。
好儿母女才走到大木棚外,就看见两个衙差从里面走出来,温慧娘心里咯噔一下,牵着好儿的手微微颤抖,脸上露出惊慌神色。好儿心里也有小小的紧张,一看温慧娘这样,急忙用力捏捏她手,低声道:“娘,要镇定,我们已经乔装打扮了。你越慌张,人家就会怀疑你。”
“好儿,娘不慌张。”温慧娘看到女儿镇定自若的小脸,惊诧之余,心里有点儿惭愧,自个大人竟比不上个孩子了。她挺挺胸膛,强压下心中紧张不安,继续往大木棚走去。
两衙差果然朝好儿母女看过来,其中一个快步走来,上下打量,问道:“哪儿的人?去哪里?”
这两人带着秧子镇的口音,温慧娘看了眼两人,低下眼帘回道:“回官爷,民妇是八里屯的村民,带孩子去彭城跟孩子她爹团聚。”
这话带着股子乡土音,至于是不是八里屯的口音,两衙差并不清楚——他们知道有个八里屯在浦城那边方向,却没去过也没听过那边口音。将一大一小再打量了一圈,两衙差摆摆手,转身走了。
温慧娘只觉腿脚发软,背脊似乎出了冷汗,好儿却仰头赞道:“娘做得很好!娘,这个真是八里屯的方言吗?”
“这方言可不是什么八里屯的,是你姥姥家的方言。”温慧娘不好意思说道,不自觉抚了抚胸口。
这是昨天在客栈里,好儿和温慧娘商议一致的说词,包括姓名家世背景什么的,全都想好了,一旦有人盘问,也不必担心露马脚。至于说八里屯,是因为曾听庄里某个婆娘提起过那地方,如今借来一说罢了。
母女俩在大木棚内找了个不起眼的角落站着,站累了就拿包袱当坐垫坐着。好儿偎在温慧娘怀里,好奇的视线在棚内这些天南海北的人身上转,耳边充斥着几种口音,有的能听懂,有的根本不知在说什么。
一个黑棉大衣的汉子出现在大木棚大门,朝里喊道:“庙城的船开了啊,去庙城的赶紧登船了啊,赶紧了啊,去庙城的赶紧了啊。”
人群骚动,匆匆走出八九个客人,跟着汉子往码头去。好儿和温慧娘默默等着,这期间有人进来,有人离开,却不见常老板出现。直到喊去彭城的船要开了,还是不见常老板的身影。
娘儿俩带着小小的失望,随着客流登上开往彭城的客船。等到船只开动,离秧子镇渐行渐远,温慧娘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来。
这趟坐船,大人一百文,八岁以下的孩子半价,一共花了一百五十文钱。好儿在心里计算了下,十两银子又三十文——三十文是客栈退还的预付一天房钱,娘儿俩坐牛车花去十五文,买白面素包子花去十文,喝豆浆花去十六文,统共花一百九十一文,还剩下九两又八百二十九文钱。
“好儿,在想什么?”温慧娘偶一低头,看见好儿一脸沉思,柔声问道。
好儿抿了抿小嘴,说道:“娘,我在想,咱们剩下的这点钱,可以用来做些什么。”
脆脆的声音带着几分奶气,温慧娘不禁笑道:“那好儿跟娘说说,可以用来做什么?”
好儿一听温慧娘的语气就知道她在逗自己,也不在意,靠在她怀里,轻声说道:“娘,在说这个之前,好儿有一件事要跟娘说。”
“哦?是什么事?”温慧娘看着女儿愈发认真的小脸,觉得甚是可爱有趣。
“娘,”好儿脸上是少有的凝重和严肃,她左右看了看,并没有人注意她们。她凑着温慧娘的耳朵悄声说道,“娘,昨天我递给你一杯水喝,你还记得喝下的感觉吗?”
温慧娘就想起昨天喝的那杯水来,喝下去后身子立即就暖和许多,就连受了风寒余下的一些不适也完全消失了,那两包中药也就没有再用到,当时心情紧乱,并没有注意,此时经女儿一提,温慧娘就觉得有些奇怪,“好儿,那好像不是茶水,那是什么?”
好儿微微一笑,继续凑她耳边说道:“娘,我不是发烧昏迷,你想喂我喝药也喂不进去吗?娘,我跟你说个秘密,你听了可千万要保密,任谁都不能说。”
温慧娘看着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