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只要有颗忠心,天狼殿不会亏待她……
由于被狐尾绳所困,我只能蹦跳着前进,四处胡乱摸索,可最后我却发现,雪染也在这里!
她与我不同,我还醒着活蹦乱跳的,她却昏睡在一个越来越浓密的茧中,茧丝快要将她整个埋没,但我分不清哪些是她的头发,哪些是紧紧缠绕着她的茧丝。
这时我又听到百里惠传来的一句话,她说:“这次除了神女之魄,也要将神女后裔一并带回,你那边可有打听到无残的下落?”
狐女答道:“我们狐狸的嗅觉能寻千里,她又能逃去哪里?不过是同一个男人在长安一带晃荡罢了。只要公主发话,狐女即刻可捉了她过来。”
百里惠道:“那么现下,就只剩下盗取聚魂珠这一件事情了。”……
我听后反复嚼着聚魂珠三个字半响,尚不能悟出个所以然,只觉得她们要做的事真是繁琐复杂,却都给她们办成了,而我就只在蓬莱岛找个魂魄,到现在还没个谱。
等等!她们说神女之魄是在雪染身上!而雪染就在我边上,还是昏睡状态!
我乐笑了一把,狠一狠心,决定用灵力冲破狐尾绳的束缚,但旋即心一软,觉得不能使用灵力的我用这方法脱困的可能性归零。
所谓的丧失灵力,除了灵力难以集聚之外,最为困扰的,是灵力对自身的反噬。猎妖师的灵力本就猎妖所创,而现在我就是只尸鬼,即便能使用灵力,也必得自伤七分。
不过这千载难逢的机会若干站着不做些什么,我肯定会后悔的,于是心底那个非常想做回人类的我开始呐喊,要不试试吧?试试吧!那就试试好了……
我容家的灵术果然给我长脸,狐尾绳从身上脱落的时候,我的激动难以言表,虽然手掌乃至手臂都浮现了焦烟,但这点伤很快被没感到疼痛的我自动忽略了。我念起宫月传授的招魂术,看见一个个符咒萦绕在雪染四周。我记得宫月说过,要取回神女之魄,要先将魂魄从宿物上招出,再取仙冥镜汇集收纳,这些我都记得。
由于招魂符咒的排他性,千丝茧松散破裂掉落,雪染失去撑力瘫倒得十分平坦,一缕青烟自她腰间的勾栏白玉冉冉而出,那便是我的魂魄。
如此说来,宫月手上的那块白玉是假的,公认的凶手,也是假的。
不知是因为我的分神,还是这屡魂魄的顽固,用尽了浑身解数,它就是不往仙冥镜里钻,之后还汇出个人模人样的形状,我又多了个孪生姐妹。
它看起来很平静,却不停有眼泪落下,但我全然没看出它难过在哪里。由于看着它哭就等于看着自己哭,所以我很羞涩地制止道:“你哭什么?你,你别哭了。”
它说:“我没办法停止泪水,除非你将悲伤流尽,但世上又有几人,会没有难过的时候?”
被它这么一说,我更羞涩了,竭力声抗:“自己掉眼泪还赖我!”
它飘悠在高处,冷漠得不像我:“泪水,是我存在的意义。我能让你呼吸,让你落泪,我就是你,你就是我。”
我对身为一个魂魄能有这么多话感到极度不满。
我说:“既然这样,就乖乖到镜子里来,回归宿主才是你存在的意义。”
它后退了几米:“虽说我就是你,你就是我,但十年未见,有些情感,我替你给予,也替你接受了。”
我火冒三丈:“你你你,你可真善解人意……”
它转头看着雪染说:“这个孩子,请一定要帮她。”
我说:“这十年来,你是不是都躲在勾栏白玉里?”
它说:“请一定要帮她。”
我对她的答非所问很是气恼,唯一欣慰的是,它说完这句话,积极主动的窜入了仙冥镜,我当即打了个喷嚏,闻到一股奇异之香,脑海里出现一幕幕关于雪染的画面。
魂魄寄宿在白玉十年,同时也跟随了雪染十年,甚至要比青冢更早认识雪染,所有的真相都在快速的,一览无余地呈现。
我轻抚了镜面一把,对着一条开裂得不太深的口子,问了一句:“你很感激她,所以,要我救她?”
我拍了拍脸颊,真正深呼吸了一口,将雪染抗在了肩上,活动了下右手的胫骨,静心背诵起灵咒。
宫月这个小贼都能驾驭空间转移,没道理我容女侠驾驭不了,我现在越来越像一个正常人,借用灵力搏一搏,我是有胜算的,虽然在法器里使用该灵术风险大些。
一个红印敲在脚下,阵法成功从掌心释放,久违的晕眩感袭击了全身的穴位,漆黑将意识笼罩,而我再无知觉。
第六十九章 东麓千葵
那年寒冬的第一场雪,比腊月早些,比她的生辰晚些。
到底是什么时候,她开始在师父与青冢这两对字上徘徊踌躇。握着一株严冬红梅,坐在三生池边的三生石上,她将花瓣一片片摘落,掉进尚未冰冻的池水,荡漾远去,流向更远更远的东方。
师父,青冢,师父,青冢,师父……
她的记忆薄弱,所以心事不多,这唯一的一件心事,也找了唯一的东西倾诉。她讲给勾栏白玉听,就等于讲给我的魂魄听。
“离开蓬莱,你能去哪里?”眺望茫茫东海,雪染将灵石投进池水。
青衣女子站立在她的身边,无尽的自由将心底那一点点的内疚掩盖,她说:“红尘中自有去处,又何必替我担心?”
“青鸾姐姐,你做错了,所以师父罚你,你只要认错,他就会原谅你,那你也不用离开蓬莱。”她的声音颤颤的,“你,你可不可以不离开?”
“雪染你是不会懂的,蓬莱所有向往羽化飞仙的人,都不会懂的。”雪花落在她青花图彩的衣袂。她浅浅一笑,上前几步,指尖点在三生池水上,泛起微弱的涟漪,她说:“怎么办,我满脑子想的都是他。从前看这片池水,眼睛里只有池水,如今在同一片水域,从来没有倒映的池水中,我能看到他清楚的样子。”
“忘掉他不可以么?”
“也许有一天会的,但现在我想好好记住他。哥哥常说尘世浑浊,情爱都是贪念,如过眼云烟。可那个人,他属于尘世,他将人间的妙趣横生带进我的世界,而我,也想走向他的世界。”
“那是个什么样的世界?”
“是个只有我能去的世界,是个贪恋七情六欲的世界,而这十三份情欲却美好的让人难以割舍,能让你踩在冰凉的水里却还觉得温暖炙热。”青衣渐行渐远,留下最后一句,最真挚的祝福,“等你能在三生池水里补捉到影子的时候,你会爱上一个人,痴迷如我。”
雪染从三生石上跳下,踩进池里,凝视着水里的影子,青冢的影子。
我仿佛做了一个很长的梦,但又确切的知道,那并不是梦。
灵术令我的身体反噬得十分严重,居然让本女侠吐了三口血,手掌烟雾腾腾,我终于认识到什么才是真正的人间蒸发。
雪染依旧静静昏睡,银白长发压住了我的鹅黄裙角,我轻轻抚了一把她的发,又下意识抓了把自己的头发,透骨草的颜色已经淡去。我靠在一棵腊月梅下,风雪带来一阵梅香,白色拍打肩头,分不清是白梅还是雪花。
我在飞雪覆满小径前将雪染背至戒律阁,阁内依旧是满满的战栗与严肃。有那么一瞬间,无数双眼睛落在我的方向,但很快,又转回大殿中央。
大殿之上是长宜真人那副凶神恶煞的样子,大殿中央是抱拳施礼的桑葵,众人的眼睛就是盯着这位医药仙子。我朝四周匆匆一环顾,似乎没瞧见宫月的影子。
长宜真人睨了雪染一眼,转而问桑葵:“此番上前,是有什么话要说?”
“弟子要揭发毒害紫檀仙子的凶手,还有,”桑葵朝殿上抬头,“杀害青鸾仙子的真凶!”
长宜真人道:“你要揭发谁?”
桑葵道:“前者是我,后者是你,长宜仙尊。”
长宜真人大怒:“一派胡言!”
桑葵拂袖一转,面向众人,毫不畏惧:“各位前辈和英雄,桑葵愿向瑶池王母起誓,今日所言句句属实,未存半分虚假。长宜仙尊盗取绝音剑在先,剑刺青鸾仙子在后,这一切,桑葵亲眼所见。”
长宜真人匆步至殿下:“荒唐!”
白胡垂地的老仙上前说道:“如仙子所言,那八年前站在青鸾仙子遗体之旁者,为何会是手持绝音剑的蓬莱弟子雪染?老夫若记得不错,当时长宜仙尊是同掌门仙君一道赶到。”
桑葵苦笑道:“仙人就没有想过,若绝音剑失窃,最着急的会是谁?雪染只是想找回她的剑,又有何错?你看,雪染才捡回自己的剑,还来不及恐惧身边的死亡,长宜仙尊就能带着掌门仙君与众弟子赶到那里,亲眼看到雪染拿着绝音剑的样子,这一切这么凑巧。”
老仙人语塞:“可是……”
桑葵接道:“桑葵知道一己之言不足为据,但桑葵清楚记得,长宜仙尊杀青鸾仙子时,曾被仙子的青樱剑伤了臂膀。各位若是不信,可掀仙尊衣袖来辨。”
长宜真人面色铁青,老仙人又道:“你若早知此事,为何不在八年前就道明此番说法,却在今日有此一举?可见所言皆是虚话。”
桑葵道:“因为小仙在八年前不敢犯险,小仙还需借长宜仙尊之手促成掌门仙君与紫檀仙子的大喜,才能将株仙草下入仙子体内。”
“你与紫檀仙子有何深仇大恨?”
桑葵道:“桑葵与仙子无冤无仇,这么做,是因为小仙料定掌门仙君会将仙子身上的毒转移到自己身上,小仙真正想害之人并非仙子,而是蓬莱掌门,青冢!”
“小仙本是东麓葵花精,小仙一家原没有求仙问道之心,亦无伤害百姓之念。一日父亲在崖下救回一个重伤的樵夫,不慎被他识破妖身,谁知樵夫伤愈后忘恩负义,将青冢带往小仙一家避世所在,将小仙一众亲人屠杀殆尽。桑葵之所以修仙,为杀青冢复仇而来。可青冢是蓬莱的掌门,根本无法靠近,所以小仙只能假他人之手,选择了紫檀仙子。”
正当众人私语得水深火热时,青冢走进殿内,步伐轻得像一片落在雪地里的雪花,玄青长袍沾染上淡淡梅香,他往高处走,未曾回头。
众人齐声:“参见掌门仙君。”
青冢行至桑葵面前,没有丝毫怒火:“既然是来杀我的,就请将剑指向正确的方向,你我身边,有太多无辜的人。”
长宜真人道:“掌门!她既如此大逆不道,严惩才是!”
青冢道:“师叔,所谓司刑,不能一味只知惩罚别人,却从不惩罚自己。”
长宜真人脸色大变,转而问道:“你是觉得,本君做错了?”
青冢道:“有些事情,并不是你我不说,便可当做从未存在。”
第七十章 九尾妖狐
长宜真人面对桑葵的时候,没有愤怒地说了一句话:“你以为,凭你的修为,何以在蓬莱有一席仙位?”
桑葵施礼答:“因为遇到师父邵鸢。”
长宜真人又言:“那你可知,朱雀神君一向独来独往,若非受掌门仙君所托,绝无渡你成仙的可能?”
桑葵闭目又睁:“仙尊的话,桑葵不信。”
长宜道:“你信也好,不信也罢,本君只想澄清一件事,没有东麓一劫,便没有你的今日,蓬莱掌门的决定,从来只有对,没有错!而本君所做的一切,只是在这个对的结果之前,将错误的过程稍加纠正,最终留下的,只有正确!”
“什么是正确?小仙一族的灰飞烟灭若是正确,青鸾的死与雪染的蒙冤若是正确,那什么又是错误?”
“身为蓬莱掌门所不能犯下的,便是错误。在蓬莱山所不能存在的,便是错误!”
“事到如今,仙尊还不知错?”
“一切皆为蓬莱,本君何错之有?”
届时大殿响起一阵清亮笑声,吸引了全部的眼球:“长宜老道!你的罪孽,不如让你的师侄偿还一些?”
青冢所在的方向,绝音剑的剑光夺目闪过,硕大的剑气横扫大殿,本该直入青冢天门的剑被一道真气阻隔在外,无法抵达最终的目的地。
苏醒、拔剑、运气、偷袭,雪染这一连贯的动作成功逃开我的狗眼,若非那阵剑气,似乎所有人都沉浸在长宜与桑葵的口舌之争,而忽略了昏睡的雪染和重伤的青冢。现在,绝音剑以最快的速度威胁到了他们所敬爱的掌门的性命,无法避免的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