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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忽略了昏睡的雪染和重伤的青冢。现在,绝音剑以最快的速度威胁到了他们所敬爱的掌门的性命,无法避免的惊慌失措终于来临。
对于受伤,青冢掩藏的很好。即便在性命攸关的此刻,他都是一副淡然自若的摸样,任凭剑气再强,他也只用一道浅浅的真气阻挡,却十分有效。他说:“你不是小染。”
银白之发因剑气四溢飞洒,苍老的笑声从雪染的唇瓣旋旋而出:“我当然不是你那自欺欺人的蠢徒弟,本座只不过觉得令徒的皮囊不错,就先用着试试胫骨,如今来看,令徒的身体本座用着正好,那就请掌门仙君割爱相赠吧!”
“掌门!”长宜真人竟也被阻隔在剑气之外,雪染体内的妖物不仅胆子大,道行也不浅。
青冢的沉默让雪染体内的妖物又加重了挑衅的味道:“怎么?掌门仙君就这点能耐?是在害怕出手后输得一败涂地,还是在担心伤了你徒儿的性命?不过没关系,今日,你们终究会死去一个,但你可以选择,该死去哪一个。”话罢,绝音剑突然回转,朝雪染的脖颈砍去,看起来像自杀的他杀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就在利刃将要封侯的那一刻,青冢的手掌穿透仙障,击碎了所有的气灵阻碍,将剑刃牢牢握住,血液伴随着灵力从深长的口子中流淌出来,在大殿的地面上,绽开一朵朵绚烂的血梅花。
也是他徒手阻剑的那一刹那,妖物藏匿的左手给了他致命的一掌。掌力凶猛,加上先前的诛仙草,剧毒早已在过度使用真气灵力下根深蒂固,蔓延全身的经脉,青冢此番,恐怕凶多吉少。
一众仙客皆因那阵掌风身形不稳,青冢却定定立在原处,带着嘴角的血液与疲倦的双眼,紧握着绝音剑。他还有力气将符咒注入剑身,摒除妖物握绝音剑的手,直到妖物因忌惮符咒松开剑柄,夺回绝音剑的他才持剑倒下,凭借一把绝音剑,支撑着昏昏欲睡的身体,似要重新站起来。
“真是愚蠢至极,人世间所谓的情爱,居然让你如此羁绊。”妖物带着雪染这层面纱,笑得格外狂妄,“我儿最得意的弟子,如果可以,真想让你见到本座更好的一面,毕竟,你我是属同类,皆是一个摸样,你说是不是?”
长宜真人怒声喝道:“大胆妖孽!口出狂言!仙魔不两立,休得诋毁我蓬莱仙者!”
然她毫无惧色,睨了眼周遭,如发号施令:“昭夜呢?本座要见他。”
长宜真人雷霆大怒:“九尾妖狐,在镇妖海底的三万余年,你怎还是大梦未觉?”
“大梦未觉又怎么样?即便长眠,也要让整个蓬莱山作陪。”她掌掴江山的气势令人不寒而栗,“长宜老道,你口口声声说一切为了蓬莱,为了掌门不因亲忘法,你取了青鸾的性命,为了掌门那颗早早便已触动的凡心,你也打算拿走雪染的性命,可这一切究竟是为了谁呢?青冢这个名字,其实根本不曾在你的所作所为中存在过。为了蓬莱?不不不,你是为了你自己,那个叫做长宜的仙者。”
她加续:“其实你很恨吧?浮屠那老头选择的是昭夜而不是你,让你与蓬莱第二十六代掌门之位失之交臂。而昭夜之后,却是这个乳臭未干的小子,怎样都轮不到你。可是野心的熊火不会就此熄灭,积压再增长,增长再积压,在内心深处,你是不是正欺骗着,自己才是蓬莱仙岛的主人?蓬莱的强大不是因为青冢,而是你长宜?可惜你想让世人所看到的这些,只存在于你自己为自己编织的梦网里。怎么样,要一起入梦么?你得到蓬莱,我得到昭夜。”
“我得到蓬莱,你得到昭夜……”长宜真人反复咀嚼起这几个字,仿佛受到蛊惑一般,我突然记起来,这样的声音在雪染的记忆里出现过一回,是在镇妖海底,蛊惑着雪染出海!
原来昭夜琼玉的故事不是传说,昭夜仙君他,真的是浮屠上神与九尾妖狐的后裔?是啊,否则看守镇妖海底的他,又如何会放任九尾妖狐依附在雪染的身体里逃出海底。我至今不曾见到昭夜这号人物,但他所有的故事都在明白地告诉我一件事,对他而言,什么都敌不过他对亲情的执念,什么都抵不上他所追溯的生命本源,即便生命里多了个琼玉。
“闭嘴。”青冢摇摇欲坠的站姿并没有减少为仙者的魄力,他的站立,就像曙光般带给蓬莱一线生机,这就是蓬莱掌门存在的意义。他寒霜般的眼神停驻在九尾妖狐身上,他说:“你太不了解师父昭夜,也太不了解所谓的仙者,对蓬莱的司刑吹毛求疵,你还没有这个资格。”
“眼睛所能看到的事情,为何要多一双眼睛来探究?最明白不过的真相,并不能因为思想的揣度猜测变得扭曲,无论过程如何,得到的结果,就是付出的最好证明。不能因为用错了方法,就将真心抹煞,去质疑最初皆为蓬莱的心意。混沌分明,这,才是仙者存在的意义。”
第七十一章 三生麒麟
九尾妖狐饶有兴趣地看着青冢,忽而仰天狂笑起来:“混沌分明?本座很久没有听到这么好笑的笑话了。除了这些陈词滥调,你们神仙就拿不出什么更好听的话了么?谎言总藏在美丽的外表下,伪面君子的角色,你们已经扮演太久了。”
众仙一致认为同妖孽多费唇舌太不划算,齐刷刷亮出吃饭的家伙,所有宝剑法器一轰隆全往九尾妖狐的身上砍去,本女侠一向深明大义,于是跟着这殿阁里的风气举起了九节鞭。可人数众多,目标却只有一个,我这一鞭子一时也不知该往她身上哪块地方挥,头绪都还没有,就被那妖物释放的强大妖力所累及,跟着神仙们朝地上摔了一跤,还赔了一口血。
摔在我身边的这位弟兄的人生比我悲惨,不仅比我多吐了一口血,还被九尾妖狐挑中杀鸡儆猴,拿来试刀,好证明她被关在镇妖海底三万多年后依旧宝刀未老,可是后来妖狐手顿了,光用爪子掐住他的脖子就是没下去手。但这位仁兄连口气都来不及喘,又被突忽其来的月牙刀气斩却了头颅,血溅三尺,没征兆地帮我把黄裙子染成了红裙子。
我的“孪生姐妹”就踩着她的妖娆步,淡定地走着大殿最中央的那条路进来,月牙形的光刀随着她的掌心转动,越转越快,越转越凶猛。她舞着月牙光刀从她的面颊经过,容貌顷刻变换,或者说变回了她本身的样貌。
她朝妖狐略施一礼,冲着头颅笑:“老祖宗可别见怪,狐女此番只为传话。天狼殿的公主说,聚魂珠已到手,老祖宗不必再浪费时间。”
不知是哪里来的好汉,趁狐女不备,冲她背后这方空白领域刺去一剑,九尾妖狐一个妖狐瞪眼就将他定在原地,狐女头都没回,月牙光刀随意往后一甩,好汉立马赴了黄泉,众仙一阵惋惜。
狐女退到一边,做了个请的动作:“老祖宗请。”
九尾妖狐霸占着雪染的身体就要离去,长宜真人火速召出锁妖链缠上妖狐的胳膊,妖狐一时抽不开身,狐女便上前助阵,召出了不少妖灵,众仙又一齐挥剑而上,殿内又是一片骚乱动荡,刀光剑影。只有一个蜀山来的老道士头脑还算清醒,其他的宾客早已回各家,就连容泽和那几个宫氏一族的弟子都走了,可蜀山的这位老道士很有眼力,硬是带着他徒弟玄逸没回蜀山,他撑住妖灵的袭击,一面对着他徒弟说:“玄逸!快去仙岛映泉三生池底下的麒麟洞!带上你的剑,莫让聚魂珠落入妖物手中!”
玄逸应了声是,随便捡了把剑揣怀里,刚跑了几步,又折回来把我给捎带上了,一口气把我拖到了大老远,这显然是个眼尖的小伙。
我对他此等行径抱有一百分怪异,但还是聊表素养地知恩图报了一下:“玄逸小弟我以前真是错怪你了,逃命能够捎上本女侠,看来你还是很讲江湖道义的。大恩就不言谢了,改日江湖再聚一定请你吃馒头,江浙纪茂楼的怎么样?”
玄逸茫然状:“逃命?不不不,师父是叫我抢回聚魂珠,没叫我逃跑。”话罢掏出千结绳来捆我:“你也别逃,逃跑这事不急,还是聚魂珠重要。”
我发觉他在剑术方面是庸才,但对绳子的运用还是很有才能的,我一时大意轻敌,单手跟着他的绳子兜玩,本想展示“看,你怎么样都捆不到我”的超凡能力,却不想还是被他套进了结头里。随后他又带着大义凛然的牺牲面相凑了只手过来,将绳子转上两圈跟我的绑在一起,于是换他得瑟:“看,你怎么躲我都能抓得到。”
我忍辱负重:“玄逸小弟,找垫背也要找个舒坦点的,至少他不会挥拳头。”
他诚恳回答:“没打算拉你垫背,你也知道就我那两下子,给妖精塞牙缝都不够,我是觉得你上回拿鞭子抓元姬看起来有模有样的,应该大概也许可能会比我厉害那么一点点,注意!是一点点……”
我拍他脑勺:“捡要紧的!”
他说:“所以这次你主要是作为打手去的,放狠叫嚣的活就交给我负责。”又补道:“你别不放心,我很敬业的,师父常夸我会说大话,这事儿我拿手。”
我道:“我知道你拿手,我也没不放心,只是……”
他把绳子一拉:“那就行了,跟上来吧!”
“臭道士我诅咒你十八代姥姥!”
玄逸不识路,我记得也不是太清楚,结果让我们走进了更为可怕的地方。那是片广阔的蔚蓝海域,我不认得,却可笃定它非三生麒麟洞府。这里有海涡,有黑龙。
我在腿软的状态下跌了一跤,被玄逸扶住,他问:“鞭,鞭子还能用么?”
我掏出九节鞭:“我,我可是容家堡堡主的直系弟子,你且宽心,我这就可以拔它的牙来送你!”
他拍拍我的背:“嗯,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你现在抖得轻重有序,是开始发功了么?”
我只觉得那颗刚复活不久的玲珑心就卡在嗓子眼,我把颤抖的手一握:“这叫先发制人,一会儿我十层内力一发足够把你焦成碳的,你赶紧躲一躲,往回走着,你走的越远我能发的力就越大,懂么?”
他表示完全理解。
我说:“懂了就赶紧走回头路吧,给你一个炮竹的时间。”
他解着千结绳说:“那你自己小心点,记得鞭下留龙,我跟你说,龙族是不能杀的,这是为什么呢?是因为咱们以前的天帝是龙族,西王母怕我们把天帝的散神给杀了,当然龙王们的据理力争也占了分量,还有……”
我敷衍他放心,等他全身而退远了我再溜,本女侠深明大义,能屈能伸还是领悟得很到位的。自我三岁时看见黑龙活吞我娘亲的场面,我就觉得我肯定打不过黑龙,后来被某黑龙一刀抹了脖子,更加证明我打不过黑龙。所以如今这个时候,我肯定不能在它们的老巢跟它们打,也不想继续跟着玄逸上麒麟洞去送死,溜是必须的,但得各顾各的一个人溜。
黑龙本是安静的,对我们根本不加理睬,隐约的琴声却令它们振奋抖擞起来,舞着龙尾将海底的乾坤翻上一番,滔天巨浪澎湃而近,黑龙仿佛从睡梦中惊醒,追随着琴音的起落朝我们发动攻击,逐而将漩涡撕裂的越来越大。
海涡凌乱地转动着,直到把我们卷入海水的更深处……
第七十二章 千古忘川
在这个漫长的漂浮等待的过程中,海水夺去了我的意识,睁不开迷茫的双目。一双沧桑枯瘦的手是黑暗中唯一的光亮,我试图将它握住,似乎握住了,又好像没有。我还能看见一个还算熟悉的身影,却想不起那是张什么样的面孔。这个身影仿佛跟了我一路,又仿佛我才是追赶者。我想,那真是个失败的幻觉,时远时近,时明时暗,却始终无法瞧得清楚。
“喂!醒醒!”
有人叫我醒一醒,所以我便醒了,届时看到玄逸没收住手两巴掌拍在我的脸颊,我顺势咬了他一口,他比我疼。
我所躺的地方仍属黑暗中,只觉得地面在不停的起伏晃动,我往前伸了伸手,握住了一根竖立的铁棍。我觉得不对劲:“怎么回事?我们在船上?”
玄逸掏出火折子,却点不起来。但身为道士他还是懂些法咒的,一团蔚蓝之火很快在他的掌心升起,我勉强能看见一些外物。可我一想起宫月在洛阳仙宫墓里所升起的照明之火时,便开始惊愕,玄逸掌中的浅弱蓝色居然会是一团火!
玄逸一脸无奈:“我们不仅在船上,还在笼子里。”
我说:“你看能不能在这里找点油出来,给你手上那玩意儿浇一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