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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论从哪个方面看上去,那一处似乎都是一个绝佳的集结冲锋之地,当然在唐门的众人看来,那里却完全是一处死地,如果……如果雪崩真的发生,那里的人将毫无逃生的机会,可以说是必死无疑!
众人立时明白了唐靡的意思。唐型看看众人,仿佛猛然下定决心:“大哥,我去将敌人引到那里。到时趁着他们重整阵型的时机,你们立即制造雪崩。大哥,日后唐门就麻烦你照顾……”
他正说话,之间一条淡淡的人影已飞出藏身地,直朝山下的敌人扑去,同时唐靡淡淡的声音越来越远:“大男人怎地做事这么磨叽!”
玉彤儿一惊,想不到唐靡竟然如此说做就做。
唐七虚看着唐靡的身影轻灵地引领者轰然而起的骑士冲向那片空场,当机立断,举起火把向早已安放好的炸药点去。
玉彤儿下意识地一把拦住唐七虚:“靡姐还在下面!”
这时,唐七虚左手一翻,推开玉彤儿,沉声道:“唐门会记住她的。”
轰然声响,紧接着是更为巨大的轰响,仿佛不周山倒,天地崩塌,那千百年来积蓄的积雪带着被惊醒的怒气磅礴而下,瞬间吞没了世界!
玉彤儿绝望地闭上眼镜,但她似乎还是能清晰地看到山下骑士们徒劳的挣扎和满心的绝望,也似乎能够看到唐靡的平静和解脱。她似乎明白唐靡为何要如此决绝,就在方才、千钧一发之际,唐孟生解毒后,不假思索地第一个抱起她,也许就是这个,终于击碎了这女子心中最后的一丝希望。
大雪似乎无穷无尽,人间的一切在它的面前是如此渺小,无论是连日来的血腥杀戮,还是天杀盟的强大敌人,还有舍身的唐靡……都被奔腾而下的积雪瞬间掩埋。或许要过去很多很多年,当再一次沧海桑田,当这苦寒的大雪山积雪融化,人们才能再次发现这积雪下深藏的秘密,才能看到那仍旧美丽动人的女子,猜测这一场惊心动魄杀戮的真相……
如今
至今,玉彤儿想起那舍身的女子,心头仍是不禁一痛。
蝉儿道:“所以,是唐组和天杀盟联合杀死了唐人平?”
玉彤儿道:“我本来也以为如此,但其实却不是。”她的思绪似乎还沉浸在那场雪崩中,不愿再多说一个字。
朱煌笑对蝉儿道:“唐组去联络龙千里了,除非他分身有术,否则怎么可能有时间杀人?”
蝉儿奇道:“那唐人平究竟是谁杀的?”
朱煌悠然道:“如果我们假设唐七虚所说的话是真的,他一直都在和暗宗在一起,那暗宗和眼看着白衣人行凶的唐型、唐七虚和唐夫人都不会是凶手。这样,凶手到底是谁不就呼之欲出了么?”
蝉儿诧异道:“是唐孟生和唐靡?可他们是怎样做到的呢?”
朱煌道:“你还记得刚才我说过的那个小诡计么?”
蝉儿道:“可是当时你也分析过了啊。首先唐人平出事时大家都在外面,当然,第一次可能是唐孟生做的,可后来白衣人出现时,唐孟生也出现了啊。哦,你的意思是说唐孟生在屋内制服了唐人平,待唐靡进入屋内后换上白衣,带着唐人平离开?这也不对啊,他们根本没有换衣服的时间。”
朱煌道:“这个暂且不提,不如我们先考虑一下,唐孟生为什么要杀唐人平。或者换个说法,唐孟生究竟为什么认定唐七虚和唐人平与他哥哥唐仲生的死有关?唐夫人,你可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玉彤儿下意识地回答道:“那是因为……”却接续不下去。
是啊,为什么呢?似乎自己和孟生一样,毫不怀疑地确定是唐七虚或者唐人平害死了大哥。但,又究竟有什么依据呢?
依据似乎只有一个,就是大哥的存在对唐七虚和唐人平的野心是一个极大的阻碍。在这样的阻碍面前,血淋淋的厮杀其实不难想象,就如同……但想象终究只是想象而已,那究竟是为什么,孟生和自己都对此深信不疑呢?
就听朱煌续道:“因为确定是他们害死了自己的大哥,所以要杀了他们为大哥报仇?或者是因为必须杀了他们,才让‘他们’犯下杀死大哥的过错?唐夫人,你也许可以考虑一下这个问题。”
蝉儿不耐道:“如此绕来绕去不都一样?倒是你方才说唐孟生能够杀死唐人平,这怎么可能呢?”
朱煌不以为意地笑道:“就像我刚才说的,这个诡计想要成功,需要有一个同谋。”
往事 心机
那一日,暗宗站在玉彤儿面前,也是用这样的一句话做下了总结:“这个诡计想要成功,还需要一个同谋。”
一场雪崩,几乎把整座工坊都掩盖在脚下的数十丈大雪中。
事后唐型回到京城,唐七虚回了蜀中,各自布置,应对这场变故。
而唐孟生的病毫无好转,玉彤儿不敢搬动他,便留了下来,准备待他稍有好转后再离开。
然而唐孟生吃了药,却不怎么见好转,此刻已经昏昏睡去。玉彤儿的心里塞了太多事,一个人出门散步,不知不觉竟转到当日牺牲的所在。
也就是在这里,她居然又遇到那个面戴青铜面具,白衣如雪,身边翔舞着白鸦的暗宗。
玉彤儿对暗宗这个神秘人物虽全无半点好感,闻言却也不禁好奇心起:“难道你是怀疑我从中做了什么?”
虽然看不到暗宗面具下的面容,仍能听出他的笑声似乎是发自内心的欢愉:“自然不是你。我倒是想问问,如果一切真的是孟生做的,他又要求你的帮助,你会怎么做?”
玉彤儿道:“我自会帮他。”
暗宗摇头:“这不是你的真心话。当年你极力反对三十三的计划,我便知道你和唐靡不同,你是更相信自己内心的人。其实你可知道,三十三计划其实是准备用来对付我的。”
玉彤儿摇头不语,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
暗宗失笑道:“扯得远了,不妨将话说回来。一切看似不可能成功,但其实是可以的,只要有一个人参与,那就是,唐人平。”
玉彤儿不敢相信道:“你说什么?”
暗宗道:“你觉得二长老最想杀的人是谁?唐人平,还是唐七虚?”
玉彤儿不语,暗宗续道:“自然是唐七虚。所以,这个故事的走向本来应该是唐孟生和唐人平联手杀死唐七虚。”
玉彤儿似乎慢慢想通了这件事。
“然而当天,天降大雪和你丈夫突发的风寒,打破了他和唐人平原本制定好的计划。我并不确定他们原计划是由谁去杀死唐七虚,但最后,他们显然决定让唐靡去做这件事。”
玉彤儿嗤笑道:“你说的好像大长老就站在原地,等着人去杀似的。你别忘了,他可是我唐门的第一高手,这雪谷中的人,没有一个是他的对手。”
“可是如果他的内伤正好发作呢?你忘了,当日你们中毒后,居然是你丈夫第一个解毒,唐七虚反而落在后面,若非他内伤未愈,恐怕那绝伦蛊根本奈何不了他。所以这件事看似冒险,实际上是杀死他的最好机会。更何况,杀死他之后,还可以嫁祸给唐组。”
玉彤儿一时沉默,暗宗继续道:“那日唐人平回到屋内,更换了我的这身装束后,故意引起巨响,唐靡便领先冲进,而唐人平则抱住唐靡,趁乱冲出。这样,路上自然只有唐人平一个人的脚印。等他们甩开你们,到了了望塔内,两个人便迅速地各自更换衣服。而你们在裂痕处的耽搁正好给了他们这个时间。他们原本的计划是唐人平就此躲在高塔内,唐靡则继续前进,到唐七虚的住所动手。等你们沿着脚印追到高塔后,唐人平便跟在你们身后返回,他的脚印就被你们的掩盖住。等他和你们一起目睹了‘行凶’之后,自然不会有人怀疑他。”
玉彤儿道:“既然这样,为什么唐人平会死?”
暗宗道:“自然是唐靡改变了计划。在高塔换完衣服后,唐靡偷袭了毫无防备的唐人平,之后就是你们见到的情形了。”
玉彤儿奇道:“四长老又不是小孩子,即使真像你说的,他又怎么会不防备唐靡?”
暗宗笑道:“你还是不愿意相信唐人平与你丈夫有合作,不过这样很好。说明你还是不希望这件事发生。唐人平没有防备,自然是因为他以为唐靡不敢杀他。我们不妨从头考虑一下他们合作的基础。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个完整的计划远不止杀死唐七虚这么简单,而应该是杀死唐七虚,同时嫁祸给唐组。而唐组去联络龙千里,应该是唐人平的吩咐,为的就是让他背上杀人和勾结外敌的黑锅。”
玉彤儿摇头道:“杀了唐七虚,引进天杀盟这个外敌,对孟生有什么好处?更何况天杀盟对孟生可没手下留情,若不是孟生急中生智,不仅这唐门工坊的秘密守不住,连我们也会一起死在那里。”
“如果我没有猜错,唐孟生对唐七虚的敌意来自于他怀疑唐七虚和他哥哥的死有关。当年唐仲生失踪,唐七虚才能坐上唐门长老之首的位置,所以唐孟生一直想为哥哥报仇。这且不提,引进外敌这件事,你以为唐孟生突然想起制丨造雪崩,而废弃的工坊里留有大量的炸丶丨药,还有事先将整个工坊的工匠都调走,这些全都是巧合么?”
玉彤儿终于动容:“你是说,一切原本就是他们的计划?难道唐靡……”
暗宗叹了口气,手一抬,那白鸽乖巧地落在他的指上。他轻轻抚摸着那几可乱真的羽毛道:“唐靡最后的舍身让人动容,这是计划变动带来的结果。而唐人平之所以不怕你丈夫毁约,就是因为联丨系龙千里的只有他一人,天杀盟人等仍将你的丈夫当做敌人。而唐组只是奉命联络,并不清楚其中的关节。所以只有唐人平能将天杀盟的追兵引入设定好的死地。而唐靡杀死唐人平的时候,想必已经有了必死的觉悟。”
玉彤儿道:“不对!那孟生为什么要改变计划,杀死四长老?”
暗宗摇头道:“并不是唐孟生改变了计划,而是唐靡改变的。她不希望你丈夫继续错下去,你明白么?”
玉彤儿只觉得整个世界颠倒了过来,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暗宗的声音仿佛离她越来越遥远:“唐门在白衣侯之乱中已然受了太重的创伤,甚至不得不将唐组这样的人都填进长老会,才能凑齐十长老之位。唐七虚虽然算不上雄才大略,但总归也算是唐门难得可以笼络住大部分族人的人才。现在这个时刻,天杀盟虎视眈眈,我们实在不应该再互斗流血。特别是如唐人平和唐组这般,竟然为了争权夺利勾结外敌,实在是死有余辜。”
玉彤儿忽道:“你早就想通了这件事情,所以当日才会和唐七虚待在一起,为的就是阻止他们的这个计划?”
暗宗点头道:“不仅如此,我不妨告诉你,唐孟生这次生病不愈也是我的安排。”
玉彤儿闻言大怒:“你对孟生下毒!”说毕她又隐隐有些后怕,更多了几分警惕。看来暗宗为了令唐门稳定,也不想丈夫出事,否则以他这种能够在不知不觉对孟生下毒的能力,若不是只想让他病一场……
暗宗道:“你不必生气,那也无非是在没办法的时候采用的权宜之计。我没想到即使他还在病中,事情依然会发生这许多的变化。放心吧,你丈夫马上就会好的。”玉彤儿不语。
暗宗道:“二长老该醒了,我也要走了。夫人,你务必要记住,当你的丈夫被仇恨蒙蔽双眼的时候,你该想一想是否该出手拦阻他。唐靡用自己的性命拦阻过一次,然而真正有能力完全将他拉出来的,仍然只有你!”说完最后一句话,暗宗飞身而起,那只诡异的白鸦环绕着他飞翔,也跟着转眼不见了踪影。
这真相带来的冲击实在太大,玉彤儿只觉脑袋昏昏沉沉的,不知道该做什么。暗宗所说的事虽然都毫无根据,但条条分析得丝丝入扣,让人无法反驳。难道,雪谷的一切真的是丈夫的阴谋?难道,唐靡真的是在用自己的生命意图拉回走向歧途的丈夫?
正思量间,忽见前方人影一闪即逝,玉彤儿大惊,因为虽只一瞥,她已经认出那人正是唐门的长老之首、唐门第一高手——唐七虚。而唐七虚前去的方向,正是丈夫的工坊。
不及多想,玉彤儿飞身而去,刚至工坊前,就听到丈夫的大笑声传来:“唐七虚,你终于忍不住回来了!”
玉彤儿之间门口一人,虽然面色犹自有些绯红,但站姿渊渟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