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杀个鸡犬不留!今天在霍家庄内的所有人,绝对没有一个能够活着出去!”
霍步天道:“好狂妄!你的伤已经痊愈了?”
赤鼠恨恨地道:“承蒙霍庄主关心,小弟的伤早已为吾兄所治!”
霍步天的目光这才移往那瞎子身上,问:“这位一定是闻名江湖的蝙蝠先生了?”
蝙蝠冷笑,答:“正是。”
“江湖传言,蝙蝠只为银两杀当事之人,绝不干赔本买卖而杀害无辜,不知此话当真?”
蝙蝠冷静地答:“当真。”
霍步天深深叹了口气,道:“那霍某今天当可放心,蝙蝠先生不会杀害这里的人,这只是我与你们之争!”
蝙蝠道:“你错了。”
霍步天一愣。
“凡是不服无双城的,统统都得死——这些人来给你贺寿,便是你的亲朋好友,都要一起陪葬!”蝙蝠道。
“葬”字出口同时,赤鼠已腾身而起,又再冲向人群,挥掌便要将宾客们击杀。
霍步天大吃一惊,急忙拔出佩剑,奋不顾身地挥剑抵挡赤鼠击向宾客的攻势,岂料在旁的蝙蝠同时出手!
刀光一闪!
这一刀,逼开了霍步天的一剑,赤鼠顿没阻挠,掌势迅速轰向众人身上!
瞬息之间血花四溅,凄历异常!
霍步天心中顾虑众人安危,心神一分,“刷”的一声,已然给蝙蝠划中一刀……
………
'应在霍家庄厮杀连场的当儿,步惊云正在距霍家庄不远的小山岗伺伏着。
他在等,静静的等。
静静的等,似乎是他最大的专长。
自出娘胎以来,他已等了十年,他一直在等待一个真正关怀和了解自己的人,这个人可以是一个父亲,或许是一个母亲,甚至是一个知已,一个朋友!
他终于等到了霍步天这个父亲,故此他不需要再等候任何人的出现,今天,他只是在等另一样的东西——一头狐狸!
步惊云每日均会在此小岗上静坐片刻,每逢夜色渐浓时,一头全白的狐狸总会到此山岗上闲逛,于是他今天便藏身在草丛内,静候着它的出现。
这头白狐,将会是他送给霍步天的贺寿礼物!
步惊云如此做,并非希望霍步天在宾客面前称赞他,而是希望他能在宾客面前以子为荣!而在把这头白狐送给霍步天的同时,他更会唤一声爹,这将会是他有生以来的第一声爹!(原文)'
………
凌傲天远远地在天一阁的顶层看着这场杀戮,他的心里没有半分波动——这原本就是既定的命运,他看戏看得理所当然,更加没有半分愧疚——这些都将算在独孤一方头上,和雄霸半分关系也没有。
“命运……是否已被扭转……”凌傲天微微眯起了眼,“抑或者,这一切也还在命运的掌控之中?”
“不论命运是否存在,都无法阻挡我前进的脚步!”
………
就在步惊云把短刀抽离白狐的腰腹时,不远处的霍家庄忽然烈火焰冲天,漆黑的夜空恍似飘荡着血红的流苏,就连步惊云所处的小山岗亦给照得通红。
步惊云极目远眺,只见霍家庄已陷入熊熊火海之中!
天,怎么会这样的?
他的心不禁向下沉,他忽然记起那天赤鼠奉独孤一方之命来招揽之事。
当下刻不容缓,随即掮起那头白狐,疾奔回去。
血,恍如河水般涌出门外!
门前悬着的那对大红灯笼,也给冲出门外的火舌燃着,不得不倒在一旁自我焚身。
与世无争的霍家庄在顷刻之间,惨变人间地狱!
纵使眼前是血河火海,步惊云亦无所畏惧,他誓要跳进这人间地狱中,寻回他惟一的父亲——霍步天!
沿路所见,地上满是被火烧焦的尸体,步惊云发现悟觉和桐觉的尸体正在火堆中焚烧着,还有福嫂,还有经常在霍家庄出入的所有人,他知道,这一切全都是赤鼠的烈焰神掌所为!
不单是赤鼠,还有其兄蝙蝠,和那个元凶独孤一方,是他们把霍家庄变成人间地狱!
纵是惨变陡生,步惊云的脸容依然镇定如常,他只是忙着在火海中左穿右插,他一定要找回霍步天,他要把肩上的白狐送给他,他还要叫他一声爹……
熊熊火海之中,步惊云终于隔着火望见了霍步天。
霍步天正与蝙蝠及赤鼠周旋着,整个霍家庄,仅余下他一人在独力应战。
所有人都死光了,他身上也满是刀伤及掌印,他已距死不远,必败无疑!
他还在打什么?他为什么仍在强撑下去?
是否,他仍在等一个人?还是因为他仍未发现他的尸体,他的心始终在记挂着一个儿子?一个不是他儿子的儿子?
他还不想死……他还没有看见他的儿子!
就在霍步天一个转身,刚想挡开蝙蝠一刀时,他那满布血丝的眼睛,随即看见了他!
步惊云冷静地卓立着,仍是掮着那头白狐,霍步天于此闪电般之间,他忽然明白了。
这孩子并没失信,也并没有令他失望。
他只是回来得太早了,他应该等烈焰双怪离去后才回来。
步惊云已无法控制心中那份冲动,无论自己生死与否,他也要扑上前去,他要叫他一声爹!这抑压多时的一声爹,他一定要叫出来,他一定要霍步天听见!
但当他刚想蹈火而过时,突听霍步天“吼”的一声,蝙蝠的利刀已贯穿他胸膛而过,接着红刃抽出,蝙蝠闪电般又挥一刀,霍步天的头颅赫然被斩下,一碌一碌地滚到步惊云跟前,他的眼睛仍然充满暖意,像是在叫步惊云快点逃……
步惊云的血像是即时凝结,他想尖叫!怒叫!狂叫!
霍步天!霍步天!霍步天!霍步天!霍步天!霍步天!
爹!爹!爹!爹!爹!爹!爹!爹!爹!
可是他一个字也没法叫出来,他只是呆呆地望着脚下霍步天的头颅!
即使现下可以叫出来,亦已经太迟了。
这个曾经对其百般爱护,使他感到人间仍有半点温暖的人,如今再不能收到他的贺礼,再不能听到他的任何呼叫和说话!
他后悔,后悔自己为何在霍步天生前不和他多说几句话!直至他死为止,他只对其说了三句话!
只得三句话!
是谁毁了这个他栖身的家?是谁把他快要到手的幸福摧毁?又是谁将他再次推下无边寂寞的深渊,每晚都在苦候着迟迟未至的黎明?
是眼前这两个灭绝人性的凶手!还有那个天杀的独孤一方!
步惊云没有呼叫,因为根本无人再会理睬!
仍然没有眼泪,因为哭泣已无补于事!
他惟一想的仅是报仇,为霍步天报仇!
仇恨之火迅速在他体内奔窜,然而他小小的身子竟未因而颤抖,他的小脸比身上更为平静,死寂。
最可怕的愤怒,最可怕的仇恨,正是面上木无表情,五内却在绞痛翻涌之境!
此时,赤鼠忽然看见步惊云一个小孩静立当场,奇道:“咦?是你这小子?你还没有死?”随即想运劲一掌拍爆其脑门,心下又有些犹豫——雄霸帮主吩咐,凡是小孩子都应该留下——赤鼠明白,这是想给独孤一方留下生死大仇——可是,这个孩子——这个孩子,赤鼠不想留!
对!不想留!更加不能留!
赤鼠很清醒,他知道留下的小孩肯定都被带到天下会去了——而这些小孩子都是亲眼看到他灭了他们满门——然而他并不担心被雄霸抛弃,因为他的价值比那些孩子高得多,在他看来,那些孩子长大后也不过是对阵独孤一方的炮灰罢了。
可是这个孩子不同——太不同了!
他太优秀,太优秀了!
必须死——必须死!
若是让雄霸看中了好好培养,未来能走到哪一步?必然远在赤鼠之上!到那时,赤鼠会有什么结局,还用问吗?
赤鼠很明白,雄霸才不是什么仁义正直的君子——他是真正的霸主——心狠手辣,铁石心肠!
赤鼠的心乱成一团,这一掌就这样向着步惊云拍了下去!步惊云居然不闪不避,更转身以背上的白狐挡他来招,赤鼠料不到他有此一着,心下来不及细想,手掌已陷进白狐体内,且还给白狐的身体紧紧箍着,一时间抽手不得!
就在这一瞬间,步惊云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把一把尖刀直直插、进了赤鼠的心口!
“大哥!”赤鼠在死前犹在杀猪般嘶叫,他似乎又看到了那一夜,朦胧月光掩映下的那个男人——那个宛若神袛的男人——人间的帝王!
赤鼠好像看到了雄霸,好像明白了什么——可是什么也来不及了,来不及了!
原来……原来……如此……赤鼠掉进了永恒的黑暗里。
蝙蝠纵然听觉灵敏,一直却因步惊云呆立不动,所以不知场中已多了一个小孩,此刻惊闻赤鼠惨叫,随即分辨方位,赶上前捉着步惊云,喝问:
“你究竟是什么人?”
“霍步天之子——霍惊觉。”步惊云一定要让人知道霍步天还有一个至今还未叫过一声爹的儿子。
蝙蝠勃然大怒,道:“好!斩草除根!你这就赶去陪你老爹吧!”说着一腿将步惊云重重踢向一旁的石狮上,石狮当场粉碎,可知蝙蝠的腿劲何等惊人,这一腿步惊云委实吃得不轻,当下便要昏厥。
昏厥之前,他看见蝙蝠的刀已朝自己劈了过来,好毒的刀!他自知避不了这一刀,他死定了!
就在间不容发之际,他突又看见了两块小石子破空飞至;“当”;“当”的两声几乎在同时响起,蝙蝠手中兵刃顿时断成三截!
而且与此同时,蝙蝠的巨骨穴,曲池穴,和肩井穴已然被点,全身立即动弹不得!跟着此三穴赫然传出“喀勒”声响,蝙蝠“吼”的一声,心知自己毕生功力尽数被废!
步惊云的脑海已开始迷糊,但仍听到一个小孩的声音道:“师父,这孩子可怜得很,让我们救救他吧!——咦,你这人怎么也在这里?”
一个温和的声音应道:“小剑晨也在这里,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还是让我来抱他吧。”
当下,步惊云感到被人抱了起来,来抱他的人是一个紫衣男子,那男子的气质令人心折不已。
步惊云终于昏死了过去。
今天是十六,月,正圆。
正文 落定
当步惊云睁开眼睛的时候,他第一个感觉就是,他还没有死,他还有复仇的机会!
随即步惊云就看到,他床前的圆凳上坐着一个身着紫衣的男子,正用手撑着下巴,闭目养神。
他记得这就是救他的那个男人。
他到底是什么人呢?又为什么要把他救回来呢?而且此人必定有着惊世骇俗的武功,可以从蝙蝠那样厉害的杀招下将他救出。
步惊云定定地看着那个男人——只不过一瞬间,那男子就若有所感地睁开了眼睛——那是一双怎么样的眼睛?步惊云只觉得,似乎整个天下都在这双眼睛里。
惊讶、欣喜、探究、犹豫、愧疚……无数种情感在那双眼睛里一闪而过,又在下一瞬间汇集成了温暖。
那男子站起来,走到桌边拿起一碗药,用十分柔和的语气对步惊云说:
“你已昏迷了一整天,先喝下这碗药吧!”
步惊云若有所思地瞧着那碗药——药色浓而墨黑,深不见底。虽是一碗寻常的疗伤茶,但在那茶水当中,他似是看见了霍步天的倒影,他忽然念起在霍步天大寿前夕,他也曾亲自为其煎了同样的药。
可惜,此际药茶无异,人却已不在……
一念及此,步惊云的心头不禁一阵抽痛!
那男人仿佛看懂了步惊云眼里深刻的悲哀,依旧用柔和而平淡的语气说:“无论多大的悲伤始终还是会逐渐过去,只要活着就还有希望,何不先服下药,无论什么事都待疗好伤势再说?”
他的话像有一种令人难以抗拒的魔力,驱策着步惊云接过那碗药。
步惊云把药接过后便将之一口喝尽,并未因药苦而动容,过去的十年,他已喝过不少苦,何惧再喝一碗——不过这男人之前说他已经昏睡了一整天,而这药放在这里,应该是早已冷透了,可如今这药分明是温的,既不太烫,也没有冷,这温度就好像男人的话语,稍稍驱散了步惊云身上的冷意。
最重要的是先行疗伤,最重要的是苟全小命为霍步天报仇。
那紫衣男子俟他喝罢,继而问道:“孩子,你叫什么名字?”
眼前男子是救命恩人,步惊云不能不答,遂道:“霍惊觉!请问叔叔高姓大名?”他自认是霍惊觉,而不透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