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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悉后。徐轩瑞的第一反应就是跑去庞府找到庞氏父女,让庞洪马上去寻陈浩然要个说法,解除狄庞两家的婚约并且追究陈浩然的责任。
庞慧珠当即驳回了徐轩瑞的提议,蹙眉道:“大楚律例没有任何一条禁止民众纳妾,我们怎么追究陈浩然?”
徐轩瑞不服气道:“他婚配的对象可是慕容荻,慕容世家岂会甘心将她嫁入狄家为妾?自然是元配正妻无疑。”
庞慧珠摇首道:“他们未成亲之前,慕容荻的名分就没有正式定下,我们无法找到明证,单凭臆断如何给陈浩然定罪?”
“要什么明证?”
徐轩瑞傲然道:“州政由我爹爹把持,随便叫一个经验丰富的讼师拟一份状纸。诉讼到公堂之上,还怕治不了那姓狄的小子的罪?”
庞洪闻言摇头不迭,忍不住道:“贤侄此言差矣,慕容家在本地人脉广博根深蒂固。既与狄家联姻,到时怎会袖手旁观?”
徐轩瑞这才意识到自己的想法形同白痴,慕容世家权倾朝野,在祖籍地灞水州的能量更是世人皆知,若当真较起真来,便拉下他的刺史老爹亦非难事。可笑他还在这儿痴人说梦。不禁涨红了脸,狼狈道:“是小侄一时失言,叔父莫怪。”
庞慧珠眼神从他身上掠过,眸底闪过一丝苦涩悲哀,缓缓道:“不仅如此,你难道没有想过,陈浩然据闻是地行仙的传人,连二皇子聘请的修行者都被他强行赶走,我们又拿什么去跟他斗?”
徐 轩瑞哑然半响,又嫉又恨,咬牙切齿道:“那小子哪会真是地行仙之徒,依我看多半是招摇撞骗,二皇子派来的人不成器,忌让他三分,我徐轩瑞可不怵他……不瞒 叔父贤妹,家父与大皇子交好已久,关系非是等闲可比。大皇子王府中高人甚多,可非二皇子能及,若是家父开口,大皇子定会应请遣人前来相助,收拾区区的一个 陈浩然绝对不费吹灰之力。”
庞氏父女相视一眼,面色均是微变。大楚皇子私下勾结朝中大员历来属于大忌,便有交结亦是极之隐蔽,往 来常以公事为借口,唯恐走露半点风声,以免在竞争皇位时被对手揪住小辫子参上一本,导致就此淘汰出局,徐轩瑞却公然将之宣诸于口,已非大意所能概括。庞慧 珠眸中悔意更深,冷声道:“些许私事,怎敢烦扰大皇子千岁?徐公子,请你慎言慎行。”
徐轩瑞亦即省悟,脸色大变,强笑道:“贤妹说的是,愚兄只是随口一说而已,千万别放在心上。”转又恨恨道:“那我们就只能忍气吞声,听任陈浩然这般耀武扬威不成?”
庞慧珠沉吟了一会,分析道:“我想,陈浩然闹出灞水阻流这么大的动静,说不定就是故意传出消息,想让我们采取针对他的行动,他好借机发难。所以,我们最好是以不变应万变,由得他去折腾。”
徐轩瑞虽心有不甘,却也无计可想。悻然道:“倒是便宜了那小子。”心中羡妒不已,他以前也曾追求过慕容荻,碰了钉子后才退而求其次,将目标定在庞慧珠身上。 此时想到几乎所有男人都梦寐以求的那朵绝美花儿被陈浩然摘去。只觉妒火烧得胸口发痛,只恨不能将陈浩然碎尸万段挫骨扬灰再取而代之。
庞洪道:“贤侄,眼下要紧之事是阻止狄家小儿考取举人及进士,否则到时我和小女万一遭那小儿欺辱,我庞家无颜抬头事小。连累贤侄父子声名受损,我父女是罪难自赎啊。”
徐轩瑞拍着胸口保证道:“叔父但请放心,小侄已有万全之策,定叫那小子无法得逞。”
庞洪与徐轩瑞相处愈久,便愈来愈发觉他虚有其表,腹内其实并无多少处世处事的真材实料,又哪能放得下心?向庞慧珠望了一眼,更发现她眼神黯淡不复往昔光彩活力,不由无言掉头。
慕容世家一共选出了十五名族中少壮俊彦修习陈浩然所传的修行心法,这等机缘千载难逢。包括慕容阚在内,这些幸运儿人人皆是欣喜若狂,唯有一个人例外。
月朗星稀,慕容荻独自徜徉在后花园中,身际虽是清风拂体暗香袭人,景致比日间更添几分朦胧幽雅,她却是黛眉微蹙面带轻愁,无心欣赏当前的良辰美景。
“何方鼠辈,竟敢在你家姥姥面前鬼鬼祟祟?”
不远处突然响起倪姥姥的喝叱,跟着有人嘻嘻哈哈道:“姥姥别误会。我只是因为长夜漫漫无心睡眠,才起来随便溜达溜达而已。”
倪姥姥噶噶怪笑道:“原来是你这臭小子,什么随便溜达?贼头贼脑的以为姥姥不知道你打什么鬼主意么……臭小子来得正好,帮着照看下小姐。让姥姥偷个闲,噶噶噶。”怪笑声随即远去。
看着出现在眼前的陈浩然,慕容荻凝脂般的俏面倏地飞红,虽然两人名分已定,更在引气筑基时有过肌肤之亲,但在这种暧昧氛围中单独相处。却多少令人有些不自在。
忍住羞涩,慕容荻盈盈敛衽道:“狄公子这么晚了还不歇息,有什么事吗?”
陈浩然盯着她更比花娇的俏靥,心摇神荡,不自觉地吞了口口水道:“嗯,来找你收点利息,嘿嘿。”
慕容荻愕然道:“收什么利息?”
老 子为慕容家做了这么多事,还不是为了你这个美妞儿?自然是找你亲热亲热捞回点本钱。正欲顺口而出,陈浩然忽然醒悟,暗骂自己色迷心窍猪哥一个,这种话怎么 能堂而皇之说出口?连忙转口道:“呃,我明天就要回卧牛镇了,所以嘛,特地来找你谈谈天说说地,在花前月下聊聊人生啊理想啊什么的,好增进一下彼此之间的 感情。”
慕容荻大羞,顿足嗔道:“你,你怎么能如此轻薄……”羞不可抑下,转身便要离开。
陈浩然张开双手拦住她,嬉皮笑脸道:“以后咱们就是老夫老妻了,有什么好害臊的?”猴急地抓住她的小手,色狼行径暴露无遗。
慕容荻轻声惊呼,急忙挣扎,却哪能挣动分毫?不禁大急,低叫道:“这样成什么体统?快放开我。”
陈浩然撇撇嘴:“咱们光明正大谈情说爱,哪有这么多臭规矩讲?”话虽如此,也自觉无趣,松开手哼道:“算了,其实老子也是自作多情,像你这种名门望族,家族利益永远排在第一,这门亲事当然也带有目的,谈别的未免可笑。”
慕容荻俏脸倏地一白,眸中隐泛晶莹微芒,良久才道:“你认为我选你完全是出于功利性吗?”心中大是气苦,暗想难怪陈浩然根本不理会慕容世家的反对,坚持要跟庞家斗到底,归根结蒂还是不在乎自己。
陈浩然搔搔头,实话实说道:“我们总共才接触过几次,了解不多,拿不准你的想法,”
慕容荻咬了咬唇,涩声道:“那你为什么还同意我们的婚事?你是修行者,还是地行仙的弟子,没有人可以勉强你。”
陈浩然耸耸肩道:“你人温柔,心肠又好,是做老婆的最佳对象。而且非常漂亮,带出去还能满足虚荣心,只要是男人就会喜欢,我当然也不例外了。”
他越说得露骨。慕容荻心头幽怨反而顿消,悄悄地泛上一丝甜意,低下头去久久不语。
陈浩然大大地表示不满:“喂,你这算什么意思?我没有哄女孩子的经验,可是敞开心扉在向你开诚布公。我已经说了喜欢你,你还想怎么样?感情是靠慢慢培养的,总不能现在就要求我对你爱得要死要活罢?”
“不是。”
慕容荻声若蚊呐,幽幽道:“能够在你心里占有一定地位,我已经很满足了,你能把自己的想法毫不隐瞒地告诉我,我更加开心,这证明我没有看错你。”
她抬起头凝住陈浩然,声音大了少许:“虽然我们的婚约是因为形势所迫,有些仓促。也有些草率,同时也如你所说,还有些别的因素,使得我们之间的感情不是那么纯净,但是请你相信,我已经将此生托付给你,不管怎么样,我都会以全部身心来尽自己的责任和义务。”
这番话,已然是这个时代的豆蔻少女感情所能表达的极致,慕容荻几乎用尽了勇气才将之倾诉出来。说完后就像一只被猎犬追撵的小兔子,慌慌张张跑得不见踪影。
“这小妞,说句话这么转弯抹角,就不嫌折腾得慌么?”
陈浩然傻傻地站了好久。总算才弄明白慕容荻话里的意思,又一拍额头:“只摸了下小手就让她跑了,不说今天晚上就推倒,起码也得让老子亲亲小嘴儿才划算噻……姐姐的,这回亏大了。”
返回卧牛镇,再见到夏青颜。不知怎地,陈浩然竟然有些心虚的感觉,打着毫无营养的哈哈道:“夏妞儿,好些天没见了,过得还好罢?”
夏青颜淡然道:“你的心情很不错啊,是因为当上了慕容世家乘龙快婿的缘故吧?”
陈浩然意外道:“你怎么会这么快就知道了?”
夏青颜瞟了他一眼,道:“你为红颜冲冠一怒,不惜将灞水河断流,这等英勇威风的事迹,我就算想不知道都难。”
听她语气隐含讥诮,陈浩然摸摸鼻子,明智地转移话题道:“呃,上次我教到了两仪微尘阵中的能量加强功能罢?今天继续。”
夏青颜却不放过他:“你在灞水河中布置了什么阵?我今天想学这个,行不行?”
“行,怎么不行?”
陈浩然发觉自己察颜观色的本事提高了不少,轻描淡写地嘿嘿笑道:“只不过是一个随波逐流阵而已,你想学,我教你就是了。这个阵呢,其实实质功用不是太大,运转时极为耗损晶石能量不说,还需要在特定的环境里布设,这个特定环境当然就是有水的地方……”
他的态度大出夏青颜的意料,忽道:“还是继续以前的两仪微尘阵吧。”顿顿又轻声道:“对不起,我并没有权力干涉你的任何事情。”
陈浩然呆了一呆,挠头道:“没事,上次走之前其实我应该跟你打声招呼,征求一下你的意见。”
夏青颜讶道:“征求我的意见?为什么?”
陈浩然摊手道:“不为什么,我只是觉得自己应该这么做。”他盯着夏青颜,小心翼翼问道:“这件事,你没有什么想法吧?”
夏青颜奇怪道:“我能有什么想法……”忽然明白到他的意思,飞快转过头去,沉默下来。
四周的空气中,仿佛到处漂浮着暧昧这两个字,陈浩然忽地做了一个连他自己都大感惊讶的事。他上前一把拉住了夏青颜的手,以难得的正儿八经的态度道:“夏妞儿,我发现,嗯,我发现有点儿喜欢你,你不会是丑八怪吧?”
夏青颜的手非常纤长,每根手指都似是白玉精心雕琢出来一般,也非常柔软,仿若没有一丁点的骨骼,优美得毫无瑕疵,只是过于冰凉,感觉不到应有的热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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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 过陈浩然的“表白”,夏青颜的身躯有那么一瞬间的僵凝,但转眼间,莹玉般的手掌表面泛起一层肉眼难见的青色微芒,陈浩然觉得自己像握住了一块正在炽烈燃烧 的火炭。灼热无比,骇然撒手,怪叫道:“喂,夏妞儿。我说的话是有那么一点不中听,可你也用不着恼羞成怒,下毒手谋害亲夫罢?”
夏青颜冷冰冰地道:“你再对我动手动脚,下次我就不会这么客气了。”
陈浩然涎着脸道:“我不动手,也不动脚。动嘴没问题吧?”呼地吹出一口气。
夏青颜猝不及防,面上黑纱被劲风吹起,顿时显露出下半截面庞,虽然不是一览无余,但从精致无伦的下颔及如菱般的红唇中,已然可以想像出她容颜的清丽秀美。
夏青颜飞速飘退,怒道:“陈浩然,你、你无耻。”
未能一竞全功得睹佳人全貌,陈浩然大呼可惜,贼笑兮兮道:“我哪儿无耻了?我可既没对你动一根手指头。也没对你动一根脚趾头啊。”
夏青颜胸膛快速起伏,恨恨地盯了他片刻,突然一跺足,飞身望树林外掠去。
陈浩然出其不意,不由愣了一愣,回神后赶紧追上去,拦下她道:“喂,夏妞儿,跟你开个玩笑而已,不用这么认真罢?”
夏青颜凝立不动。罗袖无风轻摆,冷冷道:“你让开。”
陈浩然见势不对,忙低声下气赔不是道:“夏妞儿,是我不好。我向你认错还不成么?来,我任你打骂,消消气。”
凝视着仰头挺胸,摆出一副舍得一身剐的大无畏状的陈浩然,夏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