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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仙下凡传-第6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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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吝多多指教。”



  听明他言中之意,席九大感意外,但转又想明其中关节。以前归拾儿不愿依附他是因为出于忌惮,如今主动提出合作意向,自是认为他已然有了与自己相庭抗礼的实力,不怕再受其控制。



  “小 拾能有此意,这让老哥哥太高兴了。”席九确实相当之开心,暗忖我以前不强迫你为我做事,实是要出于你必须心甘情愿的缘故,如今自愿踏上这条船,不怕你学得 了一身好本事,到时候在形势所迫下也势必不得不为我所用。欣然道:“既如此,那就这般说定,从此之后共通有无互利互惠。”



  两人均是心计如狐之辈,昔日更有那么些交情在,也不虚言该如何如何,当下便击掌为定,订下一个心照不宣的盟约。当然了,这种盟约的牢靠度,通常就要视双方的利益和利害关系来确定维护了。



  “这件事,适合出面的我看非黄立莫属了。”席九安排下执行的具体人手。



  黄 立,归拾儿也认识。其人便是先前牌局中的那位黄大少,有个舅舅在上京府衙门里当捕快班头,仗着这层官府方面的关系,一般由他出面找些小有钱财的生意人,拉 上赌桌宰割。这笔进帐在席九的收入中占着不少份额,再加上能摆平一些小麻烦,所以,黄立算是席九圈子里地位颇高的角色。



  “这些都由九哥你作主,到时候了通知我一声就成。”



  办这种事比席九更专业的人士上京城恐怕没有几个,归拾儿绝对肯定这一点,自然不会插手,说定后正扯些闲话,突然听得外面喧哗起来。



  有人恼火地叫道:“胡道长,就算你是崇玄祠左别院的,也不能随便强闯民宅呀,告诉你九爷没空见客,再不出去,也就别怪咱们得罪了。”听声音正是守门的两个壮汉之一。



  归 拾儿惊讶地瞧了席九一眼。崇玄祠,可是道教设立在大楚的最高机构了,由两位国师亲自主持,地位崇高无比。因为大楚有洞玄派和罗浮宫两大教派,崇玄祠又分成 了左右别院,不管是哪座别院出来的一个扫地打杂的火工道人,在世人眼里都是沾着些仙气的不得了的人物,怎会找上席九的门来寻晦气?



  一把清朗平和的声音响起:“贫道牟处机前来拜访,还望席九席施主不吝赐见。”



  这牟处机的声音虽是徐缓,却如面对面发话,更有一股森严强大的威压出其不意地迎面迫至,气机牵引下血气翻腾,逼得归拾儿与席九不得不运功抵抗,骇然相视一眼,均能清楚看见对方眼里的惊色。



  外面来人必是已然修出金丹的修行者无疑,归拾儿心忖,更暗暗起疑,席九的实力可比自己已达引气后期的修为低不了多少,属于世俗界一流武功高手之列,以往却是刻意地隐讳不露,而且甘心混迹于市井中不思富贵荣华,究竟是为着什么缘故?



  寻常修行者找上门来,席九亦非见不可,更别说是把持着大楚的崇玄祠里面的强势人物了,席九神色一息数变,迎将出去哈哈笑道:“仙师莅临寒舍,蓬筚生辉,席九有失远迎,请仙师多多恕罪。”



  此刻守门的两个壮汉正跟两名道士在院中对峙,说是对峙其实并不恰当,无论如何,普通人还是不敢跟道教中人较劲,这还是民风开化的京都,若是在乡间,那些愚夫愚妇们面对这些身有品爵的官家道士时,连说话都极之惶恐,更别说口出不逊之言了。两壮汉口上虽硬,实则色厉内荏心头打鼓,要不然也不会光说不练放他们进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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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 两名道士一个四十出头,席九认识他,叫胡遂,是崇玄祠左别院的一名膳房执事,平时负责别院中的膳食采买,换句话说就是厨房里一买菜的小角色。别看这厮的身 份听着不怎么入流,也不是正儿八经的修行中人,但身上罩着那么一层光环,搞采办又相当地有油水,阿谀奉承者着实不少,所以平素走路时鼻孔几乎向着天。



  不过此时胡大执事没了以往的盛气神气,就像霜打了的茄子一样瑟缩在另一个相貌平凡无奇的年青道士身后,满脸的惊惶失措。



  归拾儿亦跟出门来,打量那自称牟处机的年青道士,但见他神色平静,面上还挂着些让人心生好感的笑意,完全看不出有兴师问罪的迹象。



  牟处机向席九稽了一首,客客气气道:“想必这位就是席施主了,贫道这次来得鲁莽,请席施主勿怪。”



  “不敢不敢,仙师这般客气,叫席某如何敢当?”席九赶忙还礼,试探着道:“敢问仙师找席某有何事,请进去看茶述话。”



  那胡遂叫道:“上师,弟子便是受了这席九的欺诈,将所有钱财通通输给了他们一伙,这些家伙一贯花言巧语蒙蔽他人,上师无须与他多说,加以惩处便是了。”



  牟处机没理会他,仍是和气道:“多谢席施主好意,看茶就不必了。实不相瞒,贫道此次前来,是因为敝院胡遂执事的缘故,他前一向亏空了敝院膳食的款项,听闻与席施主有关,其中琐碎贫道也不想多赘,只要席施主能够适当退还那些银钱,贫道亦不欲多加追究。”



  这时归拾儿哪还不清楚来龙去脉?心知那执事胡遂定是让席九当肥羊狠狠地宰了一刀,现在事情败露,给人家找上门来算账了。寻思席九并非不知分寸之人,怎么会到老虎嘴里去拔牙,却也奇了。



  能在三教九流中混出头的人物,凶狠固不可少,狡诈更不可缺,席九是个非常识时务的人,充门面的话半句也不说,当即从怀里掏出一张银票,恭敬道:“仙师大量,席某感激不尽,这一千两,便当席某向仙师和胡道长赔罪了。”



  “一千两?胡遂输给了你八千余两,席施主却只肯拿出一千两?”牟处机皱起了眉,心里很有些恼火。他亲自出马来跟这些设赌诈骗的无良之辈交涉已经是存有息事宁人的心思了,不想这些家伙竟是无赖至斯,未免太过不识好歹。



  饶是他脾气再好,也不禁生出些怒意,但要亲自出手对付几个下三滥又大掉面子,免不了会受罗浮宫门人的讥刺耻笑,便沉声道:“敝院对此事也应负上管理不严之过,所以贫道才不愿多生是非,席施主,你若还回银子便罢,否则说不得,贫道就要劳动上京府出面了。”



  席九惊讶道:“胡道长前一向在这里输了五六百两银子是没错,但席某事先并不知胡道长身份,这才有此误会,席某知悉后已然全数奉还。而这一千两,却是席某看在仙师亲自上门而表示的歉意,实在不知仙师所言那八千余两从何说起?”



  双方所说牛头不对马嘴,牟处机登时起疑,望向胡遂道:“胡遂,你不是说挪用亏空的款项全部输了么,到底是怎么回事?”



  胡遂额上直冒冷汗,咬定道:“弟子并未虚言,请上师明察。这席九平时鱼肉乡里横行霸道惯了,又怎会痛快交待罪行?分明是推卸抵赖。”



  席九驳道:“胡道长,席某虽是市井中讨生活的小人物,平素却也敢做敢当……”



  胡遂打断他道:“上师,弟子一时失足,甘愿受罚,但归根结底全是这席九之祸,上师千万别听信他的狡辩之词,一定要从严惩治。”



  席九变色道:“道门弟子不打诳语,胡道长你怎么能信口雌黄陷害于我?先不说你究竟输了多少银子,我又有没有退赔给你,就是当初也并非是我蒙骗你来参赌,而是你主动找来……”



  “你撒谎。”胡遂矢口否认,只叫道:“这席九一向为非作歹多行不义,上师休听他胡言乱语,只管捉去衙门问罪就是。”



  这 胡遂一再打断席九,却是一心想混淆视听。原来他虽是出家当了道士,但素有恶习,吃喝嫖赌五毒俱全,借着采买之机大肆中饱私囊,全数双手奉送去了烟花逍遥之 所。被牟处机发现贪污款项之事后,胡遂不敢据实交代去向,忽然想起席九,便起意将罪责推到席九身上以减轻惩处,反正他的确干的是骗赌敛财的勾当,只要自己 一口咬死,谅他也解说不清。



  二人各执一词,牟处机一时也无从辨察真伪,听得胡遂这么说,心想有理,不管这席九到底骗去了胡遂多少银子,依其不法行径当算是一个歹徒恶棍,让上京府来问案治罪便了。



  当下牟处机也不愿再多耽搁,展袖一拂,送出一道真元力,先将那两名壮汉定住,又拂袖欲制住席九与归拾儿两人。席九身子微动,似乎想避开,但眼底异芒微闪,却又忍了下来,任由牟处机的真元力锁住自己。



  归 拾儿自然不会束手就擒,身形一掠,迅疾闪了开去。牟处机噫了一声,又待追击,归拾儿已扬声道:“这位仙长,在下与此事无关,仙师可别将在下也扯了进去。” 有无金丹的修行者实力差距太大,以归拾儿目前的实力,或许勉强能抵挡下牟处机几次攻击,但终究打不过也逃不掉,只有出言解释脱身。



  牟处机见归拾儿显然身具修行基础,心中微讶,住手问道:“原来施主是修行同道,贫道失礼了,请教同道大名,跟这席九又有何关系?”



  归 拾儿含混道:“我是什么人并不重要,但可以向仙师保证,此事的确与我无干。”眼下形势,席九免不了要到上京府走一趟,但他平时与各官吏多有交结,此番也并 非杀人放火的杀头重罪,泰半不会有什么大事,最多洒上大把的银子出气而已,归拾儿对此也无能为力,唯有自求置身事外。



  牟处机自是不会听信一面之词就轻易放他离去,又问道:“同道不愿透露尊讳也罢,但还望同道能告知出自何门何派,或是哪位散修真人门下?”



  情知无法随便捏造个姓名搪塞过去,归拾儿无奈,只得道:“在下归拾儿,其实还算不上修行中人……”



  听得他自报姓名,牟处机登即又惊又喜,淡定平和仪态尽失,袍袖一挥,纵身上前叫道:“你是归拾儿?”



  归拾儿出其不意,还以为对方骤下杀手,大吃一惊,下意识全力轰出一拳,重重击在牟处机胸前。引气后期的实力全力一击可不是能够小觑的,牟处机猝不及防,当即被打得倒飞出十数米才跌落在地。



  “惨了……”



  包括一击得手的归拾儿在内,院中人人均是目瞪口呆有若泥塑木雕。这下事情大条了,先不说牟处机是大楚崇玄祠的仙师身份,单单就金丹有成的修行者,意外受到这般攻击,便一气之下将他们全部杀光也是天经地义。



  一不做二不休,左右祸已闯下,归拾儿一咬牙,暗中取出一块攻击型战符紧紧捏到手中。



  连仙佛都并非不死身,金丹期修行者更是还远远算不上什么金刚不败体。灰头土脸爬起,牟处机只觉胸口针扎般疼痛,气机凝滞,竟已是受了不轻的内创,急提真元力才强行压下痛楚,心中不由苦笑,这算什么事啊?



  胡遂总算回过了神,屁股眼像被疯牛狠狠顶了一犄角般,猛地弹起丈许高,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尖叫:“反了反了,上师,快出飞剑,把这干反了天的恶徒统统斩杀……”



  陈浩然睁开了双眼。



  醒过来的第一时间,他就察觉到,自己体内的状况有了很大的改变。如果说,以前的混元力自然运转时如一道缓缓流淌的水流,现在,则像是一条活泼的小溪,欢快地奔腾着,随时准备为自己身体的每一部分筋骨血肉提供充沛的能量。



  与齐放鹤及黑蛟的殊死争斗,当时几乎榨干了陈浩然所有的混元力,极度衰竭下,失去本主意识指挥的金丹接管身体进入了自动入定。



  破而后立。这种情况下的自行修炼最合乎天道自然,进境比平时快上数倍有余,再加上心魔所化的魔煞之气籍机疯狂滋长,扩张侵占地盘,硬生生在入定期将经脉扩大了不少,修为境界从化丹初期一跃臻至凝婴初期,进展速度之快堪称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陈浩然还蒙在鼓里,他并不是没有发现异样,却想当然地将魔煞之气当成了融合在体内的十三天相轮的能量,自作聪明地把绝不合常理的修为提升归功于佛门密宝的作用,并不知死活地为之沾沾自喜。



  说什么走火入魔神智泯灭后就会成为纯粹的活死人法宝,天工老祖那老鬼纯粹在吓唬人,大爷我现在的脑筋不是清楚得很么?陈浩然嘀咕,寻思干上一场恶架的收获还真不少,以后多干上几架也不妨,再遇上齐放鹤那样的家伙,也不妨干净利落地灭掉。



  这个想法就像呼吸般自然而然地在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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