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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阳府中,太医提着药包从李靖房出来。穿着男装的平阳一直等在门外。
见到太医出门,平阳忙上前去:“王太医,你看得如何?”
“没大碍,这人底子好,没问题。只要稍稍调养,就能恢复,麻烦的是他那脚。”
“他的脚?”
“他的脚大约河里泡得太久,起了坏疽,不仔细调养,两条腿就要废了!”
平阳急忙道:“王太医,你务必要把他给治好,不管要多少花费都成,你尽管用最贵的药材!”
李靖已换了干净衣服,躺在床榻上,闭着眼,熟睡着。平阳走到李靖床边,坐到床榻旁低头打量着。
李靖突然醒了过来,看见平阳,连忙起身坐起,一拱手:“感谢小兄弟救命之恩,在下姓李,名靖。”
“你叫我平阳君便是。”
平阳似乎意识到坐在床边不太好,拉了椅子过来坐在李靖床前,完全是男人的姿态:“我已请大夫为你看过了,现在觉得如何?”
“还好,就是两条腿有点重,没感觉……”
“太医说你的脚在河里泡得太久,起了坏疽,要仔细调养,否则两条腿就废啦!”
李靖焦急地说:“调养!我……我没时间调养,我还有事……”
“什么事你也做不了啦!除非你不要这双脚!”
李靖伸手在被褥里捏了捏自己的腿,又掀起被子看了看——两条腿上让太医敷满了药膏,肿胀无比,无奈地又盖上了被子。
渔民和船头用担架抬着红拂来到天策府门外。红拂闭眼躺着,衣衫尽湿,头发散乱。两人把担架放在地上。
船头敲了敲门。大门开了,一个管家走了出来:“怎么回事呀?”
“这姑娘落水,让我们给救了。人还活着,可眼睛瞎了。”船头回答。
“那就抬进来吧。”
渔民们把红拂抬了起来。
管家继续说:“今日是发赈的日子,府里全是人。你们从后院里抬过来吧。”
“是。”
一行人走在天策府后院的路上。红拂闭着眼,什么也看不见,呼吸困难,人摇摇晃晃被担着向前走。这时忽传来嗒嗒的马蹄声。担架停住了。
李世民正骑着马经过。见到管家,勒马停住!一阵朗声大笑!世民的声音传来:“这果然是匹好马!急如风快如电!我跑了快两个时辰,你看看,它一点疲态都不显。”
“公子!这可是西域种啊!”管家回答。
“你喊那卖马的来,我要他再帮我多找几匹。”
“是,我马上去办!”
世民正要离开,这时注意到远远的担架:“那姑娘怎么啦?”
“落水给救起来,是个瞎子!”
“哦。好好照顾她。”
说完,世民策马离开了。他从红拂担架前经过,却昂着头,没有看红拂。
红拂躺在天策府的厢房里,嘴唇干裂,额头发烫,呼吸急促:“水……水……”
仆妇和丫鬟躺在床上已经睡下,谁也不愿意起身。
红拂挣扎地要下床来,但什么都看不见,掉下了床。
丫鬟小心地从床上起来,好心扶红拂上床,偷偷给红拂拿了些水喝。红拂喝了一口水又躺下。
丫鬟将点着的蜡烛吹灭,四周一片黑暗。红拂在黑暗中睁着眼,她看不见,可是她开始努力睁着眼。
次日清晨,天策府院子里仆妇和丫鬟一边浇花一边闲聊。
仆妇说:“这个瞎女人真讨厌,如果没人管她,那我们不是要照顾她一辈子?”
“她到底是为啥眼瞎了?”
“昨日大夫看过,说是落水后中了河蛭之毒,不但眼瞎,全身都会烂,慢慢地不能行动。留着也没用,谁也救不了。”
此时红拂摸索着走出了房间,扶着门框站立在门口。听到仆妇的话,她显然吃了一惊,但很快便镇定了下来。
主管家事的王嬷嬷走过来,一眼看见红拂,惊异于她的美丽。
仆妇、丫鬟赶紧向王嬷嬷行礼。
王嬷嬷点点头问:“这个姑娘是谁?”
“是个瞎子,昨天被人从河里救起送过来的。”仆妇回答。
王嬷嬷看着红拂,显然在打什么主意。
李世民急匆匆地走到院子里,一身骑马装束,手执马鞭:“王财,王财,跑哪儿去了?”
家丁赶紧从屋子里跑了出来,手里拿着李世民的衣服:“少爷,来了!来了!”
红拂顺着声音走到了门口,王嬷嬷眼尖看见,赶快示意仆妇将门关上。仆妇一下子将门关了起来,将红拂关在了屋子里。
李世民没注意到屋里的情形,转身就走。边走边问:“现在什么时辰了?”
家丁赶忙上前报:“差一刻便午时了。”
“糟!你快替我更衣。我又迟了!”世民边走边解外衣。
红拂女拾壹(3)
家丁一路跟着接他的外衣,一边高喊:“公子要更衣啊!”
世民就一路走一路脱,只剩了里面的白色里衣。家丁们似乎对他这事也很习惯。马上几个家丁捧了衣服过来。
一个家丁问:“公子,今天要穿缎子还是丝绸?”另一个家丁问:“穿米色还是白色的?”
“都成!哪那么麻烦!”说着他拿起离自己最近的衣服,“就它吧!备马,我要去唐公府。”
“是。”
3
唐公府内,李渊正在摆设家宴。正厅里,一家人围坐着。李渊和李妻坐主位,元吉、建成、平阳都已坐在位子上。平阳仍穿着男装。只有世民的位子空着。
李妻有点不高兴地说:“以前都在外头帮你爹打仗,我是没话讲,好不容易都回太原来了,结果要把一家人聚齐,比什么都难。”
李渊说:“你也别埋怨了,世民他忙。”
“他忙,难道我们不忙?这纯粹是用心问题。爹,不是我说,二哥就从来没把您,没把大哥当回事……”元吉愤愤地说。
平阳不高兴起来:“三哥你又来了,不说二哥坏话你就吃不下饭?”
元吉解释道:“我这说的都是事实,什么叫坏话!”
“你反正就爱挑拨。”平阳说完又对着大哥,“大哥,你耳朵软,小心哪一天让三哥害了!”
建成回答:“我不会的。我心里明白。”
正说着,家丁来报:“二少爷回来了。”
世民匆匆进了客房:“对不住,我又来迟了!”说完坐在了平阳的旁边。
李妻看着世民:“世民,看着你又瘦了,是不是吃不好啊?”
“娘,你见着我每次都说这话,我怎么会吃不好呢,我那厨子还是京师里特地找来的,什么菜色都能做。”
平阳接过话:“可厨子做了饭菜,你吃不吃又是另一回事了。”
世民忙解释:“我是……有时候忙,偶尔漏了几顿是真的。”
“那就别说话了,快吃吧。”李妻说完吩咐家丁,“上菜啦!”
唐公府花园里,建成手拿着一块雕工细致的玉对着阳光让元吉看:“你看看这雕工多细致,不愧是京里出名的玉匠。”
元吉对建成使了一个眼色,两人的目光看向花园另一头,只见李渊带着世民与平阳,谈笑风生。
元吉说:“瞧见没有,又在爹面前表现自己,简直不把大哥你放在眼里。”
建成露出了阴狠的目光:“他当我傻,我就装给他看。”
花园另一边,平阳搀着李渊的胳膊:“爹,近日江都出现大流星,你可听说?”
“是啊,这一年,流星特别多。”
“爹,不是说流星多不吉吗,我看天下必有大变。”
说到这李渊看这世民:“世民你说呢?”
“天下必有大变?我看现在已经在变了。以前是盗贼起兵,现在官府自己转身做了盗贼。天下是官不官,民不民。就这个月不是已经出了二王吗?”世民回答。
“二王?”李渊问。
“威武郡李轨自立‘凉王’!罢县萧铣自立为‘梁王’。如今是遍地皆王。你说天下是不是已经变了?”
李渊点点头,叹气道:“我这一生服事隋王朝,没想到才经历两代,大隋朝已经分崩离析。难道说我大隋就要亡了吗?”
“天下大乱时,逐鹿中原是天下人的权力。爹,看到现在遍地为王,你不觉得可笑吗。那些个三脚猫一个个自立为王了,爹你却还口口声声效忠皇室,这岂非太迂腐了。前几日,宇文化及将军的儿子宇文成都死在了灵石镇,这可是爹您管辖的地盘,孩儿怕杨素会借此挑起宇文将军与您的矛盾。”
这时元吉和建成走过来了,李世民便停下不说了。
建成、元吉看父亲脸色,有点不知所以,元吉悄声问平阳:“怎么回事?看爹好像不高兴?”
平阳回答:“世民劝爹要自立为王。”
4
天策府的小厅里,一个饭碗哐当一下掉在地上,摔得粉碎,饭洒了一地。原来是仆妇将饭递给红拂,故意没递到,红拂的手接了个空。
仆妇叫道:“哎呀,饭洒了一地,今天你可没得吃喽”。一边说着一边拿起一碗饭自己吃着,王嬷嬷也端个饭碗一边吃饭一边看着红拂。
王嬷嬷问:“姑娘,你到底是从哪儿来的?”
红拂冷冷地说:“我忘了。”
“说句不好听的,姑娘,你是个瞎子,总不能指着我们天策府养你一辈子。像你这样的,到妓院去也许还能当个红姑娘。”
红拂站起身:“我本没有要你们收留我,我这就走。”说完她艰难的向外走去,因为看不见走得很慢。
“哼,让她走,不知好歹,看她能走到哪儿去。”王嬷嬷没好气地说
红拂站在天策府门口,一时不知道往哪里走。人流从她身边来来往往,她却一点方向感也没有。
这是红拂一生中从未有过的感觉,对周围的一切感到既恐惧又陌生。身边人来人往,可没有一个人向她伸出手,告诉她方向。当然也不会有那双曾经温暖她的手,拉着她奔向远方。
李世民骑马飞驰在道路上:“好马儿,你果然跑得快。”一高兴,又扬起一鞭,马儿朝着门口飞驰而来。
红拂女拾壹(4)
路人见到纷纷闪避,只有红拂没有反应,还站在路当中。李世民看见红拂站在路中,赶快勒马,可是马嘶叫着已经刹不住,眼看着就要撞上红拂。红拂听到马的嘶叫声,根据声音判断出距离,纵身一跃,居然跃上了马背。李世民借势一揽,将红拂揽到马上,两人同骑一匹马。
李世民看着红拂,心里惊喜。红拂却什么也看不见,本能地抓住李世民的衣服。风吹起,红拂显得格外美丽。
李世民带着红拂走进院子。
仆人迎了上来,见到红拂和李世民一起走进来很吃惊:“少爷,这姑娘就是前日收留的盲女,怎么跑到外面去了?”
“前几日收留的就是她?”说着世民突然生气,“你们全都给我跪下。”
“仆妇、丫鬟、王嬷嬷、仆人赶快跪在地上。”
“叫你们好好照顾这姑娘,怎能让她一个人出门?”
“仆众们互相对看都不做声。”
红拂突然开口:“不关她们的事,是我自己要走。”
“你的眼睛遭河蛭所伤,绝不能乱走。”
“我不愿寄人篱下。”
“不要说这样的话,最要紧的是把眼睛治好。你们快将上宾房收拾好,立刻让姑娘搬进去。”
仆众齐声回答:“是!”
5
司空府的地宫内,独孤城和抱琴站在杨素面前。阴世师则侍立在杨素身旁。
杨素问:“你们虽说红拂和李靖都坠下悬崖,可他们到底是死是活呢?”
独孤城没有回答。
抱琴抬起头:“主公,少君当时被土石压在崖下,昏迷不省人事。可是我看得很清楚,他二人坠入崖下的河流中,被流水卷走,应当是凶多吉少了。”
“好吧。”杨素叹口长气,继续问独孤城,“城儿,你伤势如何?”
独孤城回答:“回义父,阴世师正在替城儿治疗。”
阴世师接过话:“回主公,少君这次与虬髯客对阵,内力损耗严重,恐怕需要一些时日调养。”
“这样啊。”杨素稍停了一下,“城儿,目前也没什么大事需要用你,阴世师,你好好照顾少君,务必要让他内伤完全痊愈。”
“小的知道。”
红拂女第二部分
落寞红拂 李世民 虬髯客弒兄夺位 平阳公主 李靖 红拂女 宇文化及仰头喝下一杯酒壮胆,语速加快:“不瞒司空大人,如今炀帝躲在这江都行宫享乐,士兵们驻扎守卫,怨声载道,想念家乡,眼看跟着炀帝没有生路,都想开小差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