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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的是。家里怎么会破败成这副模样?”
“二公子有所不知:你云去后几日,将军就自刎了。不久,管家得了官运,离开了陆府。两年后,大公子骑马时又发生了意外,废了双腿。将军功盖九州,谁想斯人一去,朝廷立即就断了俸禄,也无半分抚恤,家里又没什么收入,这些年来全赖沙丞相和李大学士接济度日。”
“没想到父兄竟遭此不幸,我母亲和妹妹可还好?”陆言之有些哽咽。
“她们都还好。”
二人边说边走,很快就到了陆夫人的房门外。
“夫人,二公子回来了!”郑勇人未进门就开始大喊。
“言之?”陆夫人来不及放下手中的针线,赶忙迎上去。
“娘,我是陆言之。”陆言之跪倒在母亲脚下。
“傻孩子,你不是言之还能是谁?”母亲软语泪流。
陆言之将母亲扶至椅前,妹妹陆凌微怯生生地喊了声“哥”,之后便不知所措地回到了原处。母亲问陆言之这些年都去了哪里,陆言之轻描淡写地说了几句,母亲也就不再细问。陆言之怕触碰到母亲的伤痛,不敢问及家里的事,只跟母亲谈些健康和饮食之类的话题。妹妹陆凌微对哥哥,又不知如何交谈,其实陆言之也是一样。
“我哥哥在哪?”陆言之心中牵挂着兄长。
“他在书房读书,读爹爹留下的兵书。”妹妹鼓起劲来说道。
“我去找哥哥。”
“我陪你去吧。”郑勇说道。
“也好,言之,就让勇儿带你去吧。”母亲说道。
“是。”二人异口同声地答道。
很快就到了书房前,陆言之示意郑勇保持安静。房门大开着,陆言之和郑勇一前一后,轻轻地走了进去。陆绪正对着门坐着,手里握有一卷书。
“你是……言之?”陆绪手中的书掉落在地上,空握的手指着陆言之说道。
“哥哥,你弟弟回来了!”
“哈哈哈,真是我的傻弟弟回来了……”陆绪的朗笑很快变得酸楚而沉重,“以后你可别再指望哥哥抱你了……”
“哥哥,鸟之所以能飞,靠的不是腿脚,而是翅膀。”
“说得好!”陆绪击案称快,“弟弟果然是今非昔比。”
“哥哥,父亲为何自刎?”
“此事到现在仍是个不解之谜。这里有爹爹的绝笔手书一封,你且看看。”陆绪从案头的一个漆盒里取出一封信,郑重地交予陆言之。
陆言之小心地取出信来,轻柔地展读:“夫人、绪儿、言之、凌微如面:陆奇一生光明磊落,不贪功恋禄,上不愧君,下不欺民,英雄之名不敢揽,男儿之身不敢侮。死不足畏,怕的是屈冤枉死。我今一去,留下尔等孤儿寡母,心中苦痛可以想见。有二事尔等务必牢记:第一、不得追查我的死因;第二、子孙五世以内不得为官。若遵我命,我必含笑九泉;若违背,当以忤逆论处。陆奇绝笔。”
“爹爹言谈不凡,识字并不多,这封信想必费了他不少功夫。”陆绪说道。
“父亲必有难言之隐,不得已才选择了绝路。”
“但是爹爹不允许咱们去调查。”
“哥哥,父亲死因不明,你我当儿女的若是无动于衷,那才是真正的大逆不道。父亲既然是在不得已的情况下立下此规,咱们又何必墨守成规呢?至于不允许子孙做官的事,父亲肯定有他的理由,咱们不妨先放在一边。”
“弟弟真是一语点醒梦中人!‘君家颠危时,花明静待看’,看来咱们陆家复兴有望了……”
“哥哥,你这双腿到底是怎么回事?”
“十年前,你哥只有**岁,沙丞相派人送来一匹大宛名驹,名为‘贵夫人’,长相漂亮且性情温顺。你哥十分喜爱,有一次在院内骑玩时,不知怎么的,那匹马突然发起疯来,又跳又蹦,将你哥甩飞到石案上,结果摔断了腰,下半身瘫痪……”郑勇说道。
“那匹马后来处置的?”陆言之追问。
“沙伯伯知道了之后,又恨又怒,当即命人把它给杀了。”
“当时谁在院子里?附近可有异常?”陆言之继续问道。
“院子里只有赵叔在扫地,没有其它人。门外好像也没有什么异常……对了,有一个卖糖葫芦的一直在门外吆喝。”陆绪说道。
“你在怀疑什么?”郑勇问陆言之。
“现在还言之过早。”
“弟弟,赵叔对咱们家人一直都很好,他也是最后一个离开咱们家的下人。”
“他后来去了哪里?”
“这就不得而知了。”陆绪答道。
“沙伯伯对咱们家一直都很照顾?”
“是的,但是母亲不喜欢受人恩惠,宁肯做针线活维持生计。我这个样子,妹妹又小……”
“哥哥说的是。想必郑大哥为家里出了不少力,请受言之一拜!”
“他就是咱们的家人,”陆绪对弟弟说完,转而对郑勇说,“这一拜你受得。”
“可使不得!”郑勇赶忙扶起陆言之,“陆家对我的恩情,郑勇一生也报答不完!”
“言之,你刚回来,不要太劳心了。如今你和凌微都已经长大,爹爹九泉之下也该瞑目了。”陆绪不觉间又有些激动。
“哥哥说的对。光顾着说话了,书都忘了捡。”陆言之将书捡起,递给哥哥。
“这本兵法是爹爹的心爱之物,上面有很多的批注,凝聚着爹爹的智慧和心血。”
“想必哥哥已经学有所成了。”
“爹爹一生征战,未尝败北,最后却输得不明不白……兵法胜不了人心,人心也胜不了**……”
“哥哥过于执着了。人心本在**之中,如何能胜?只要心体澄澈,**反而成了心体的强光亮彩。”
“言之,你果然非同寻常!”陆绪笑得很洒脱。
早饭时间到了,一家人坐到一起,气氛越来越和乐。饭还没吃完,沙丞相亲自来了:
“这里怎么会有个少年?”他和蔼地问。
“沙伯伯是吧,我叫陆言之。”
“啊,是言之回来了!”沙丞相的声音听起来都打卷了,“要是贤弟还活着,不知道会有多高兴呢……”
“沙伯伯,您别太激动了,注意身体!”陆绪劝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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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言之,这些年来沙伯伯一直在找你,前后派了不下十拨人去西南方打探消息……”沙丞相还没有完全平静下来。
“可能是那块龙云中途临时起意,更改了方向吧。”陆言之回道。
“言之,这些年你都去了哪里,为什么不回家?你知道我们这些人有多牵挂你!”沙丞相对众人说道。
“哪有孩子不想回家的?”陆言之也对众人说。
“是不是那里的人不让你回来?”沙丞相关切地问道。
“不是。”
“好吧,你不想说作罢。”
“谢沙伯伯。”陆绪抢在弟弟前说道。
“绪儿,你还是这般疼爱言之。”沙丞相夸赞道。
“我也很疼爱妹妹。”
“绪儿,你可还记得我曾送给你一片牛角龙的龙骨,你听我说这龙骨能强身健体,一出门你就给言之戴上了?”
“当然记得。后来我抱着言之到后花园玩,有一只怪狗变成了巨兽要吃我们,那时言之只有两岁,是他一巴掌把巨兽给打死了……”
“绪儿,都这么多年了,你还说梦话呢?”
“沙伯伯,我可没想过要说服你。”
“行啊,绪儿,说话越来越有水平了,看来你这兵法没白读。”
“我读兵法是为了报国安民!”
沙丞相愣了一下,说道:“可是,你爹爹不是留下遗言不让你们当官吗?”
“不一定非要当官,只要国家需要,我陆绪情愿肝脑涂地!”
“好,不愧是‘大可将军’的儿子!以后若有机会,我会考虑的。”
“多谢沙伯伯!”
“不谢。对了,言之,那块龙骨你还戴在身上吗?”
“在这。”陆言之解开衣领,从脖子上取下龙骨,交到沙丞相手里。
“气味跟以前不一样了。”沙丞相仔细闻了闻。
“想必是融合了人的体味。”陆绪说。
“言之,这龙骨你一定要好好保管,别辜负了你哥哥的情谊。如今你出落成翩翩少年,其中定有龙骨的功劳。还给你,好好戴着吧。”
“说到情谊,我记得当年沙伯伯送给我龙骨的时候爹爹曾对我说,沙伯伯是把我当亲生儿子对待,爹爹还差点让我跪下。”
“是啊……”沙丞相陷入沉思之中。
“沙伯伯,聚成哥不是也有一个吗,怎么从没见他戴过?”陆绪问道。
“哦,他啊,成天丢三落四的,早就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时候不早了,我今天还有不少公务要处理,等有时间了再来看你们。”
“沙伯伯,言之有一事相问。”
“言之,你想问什么?”
“听说我们以前的管家陆近做官了,不知怎样才能找到他?”
“陆近做官了吗?我怎么不知道?吏部每一次的任免名单我都亲自看过,我敢保证从没有见过陆近这个名字。”
“原来是这样。沙伯伯请慢走,言之送您出去。”
“言之,不用了。你现在可是家里的顶梁柱,以后不论说话做事一定要拿捏好分寸。”
“多谢沙伯伯提点。”
沙丞相走后,陆绪问陆言之:“你找陆管家做什么?”
陆言之并未回答,而是转脸问郑勇:“郑大哥,你从何处得知陆管家得了官运?”
“我也忘记了,可能是谣传吧。刚才沙丞相也说了,当官的里面根本就没有名叫陆近的。”郑勇似有怯意。
“陆近与咱们家同宗同源,虽是管家却给跟们亲如一家。爹爹死后,陆家天塌地陷,陆近内外操持,尽心尽力。等家里大势初定,陆近却突然请辞,走后就再没有半点消息。”陆绪对弟弟说道。
“哥哥,其它的下人也都失去了联络?”
“现在能联系上的就只有家将吕效一人。”
“吕将军现在在哪?”
“家中变乱之时,吕将军曾协助陆近处理一应事务。陆近走后不久,吕将军辞去官职,在城南报恩巷开了一家威远镖局,做起了生意。有时他也会派人送些钱粮过来,但他本人从未登门。”
“我打算去见见吕将军。”
“言之,我陪你去吧?你刚来,人生地不熟的。”郑勇说。
“言之,就让勇儿陪你去吧,他交游广泛,办事又老练。”母亲的关切半数以上已转变成了命令。
“放心吧,娘,我已经长大,理应承担起家国重任。郑大哥辛劳多年,也该略微歇歇了。”
“那好吧。”此时的陆言之像极了当年求婚初见时的陆奇,陆夫人根本无力回绝。至于郑勇,他肯定也是无话可说。
一路曲折,终于找到了城南的报恩巷,找到了那家威远镖局。
“我来找吕将军。”进了门,陆言之见屋内端坐着一个威严的中年人,着粗布黑衣,脸上有疤,目光勇毅,身如铁石,手边的茶碗里空空如也,再看其它人肃严拘谨的模样,可以料定那人就是吕效。
“这里没有吕将军,只有吕效。”那人朗声说道。
“吕效就是吕将军。”
“少年,你是何人?”
“晚辈陆言之。”
“陆言之,将军的儿子?”吕效猛地站了起来。
“吕伯伯在上,请受侄儿一拜!”
“不可!”吕效大喝道,“你是将军的儿子,岂有拜我之理!”
“您与我父亲同生共死,情如兄弟,陆家危难之时是您一力扶持,之后又常接济,言之就算是三拜九扣也属应当!”
“哈哈哈,”吕效仰天长笑,“将军可以安息了。”
拜过之后,吕效将陆言之引至内堂说话。
“吕伯伯,我陆家屡遭劫难,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