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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第2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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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比起四年前帝都流血夜那晚的争吵,这次的分裂更为严重。 

    四年前,紫川秀曾自信自己是正确的,但这次,他只能说自己是别无选择。 

    对于帝林那些奇怪的举动,紫川秀是能够体会到他那矛盾的心情的。他无法狠下心肠来,唯一的途径是激紫川秀先出手杀他,那样,为了自保,他就能彻底抛弃一切顾虑和感情了! 

    紫川秀眼角渐渐湿润了,大哥啊,你无法对我出手,我又何尝能对你狠下心来?你曾说过:“阿秀,我可以杀光全世界的人,却不能对你和斯特林无情。”话犹在耳边,你我却到了必须你死我活的地步了吗? 

    今后,在自己闯祸的时候,谁来为自己收拾残局? 

    在自己迷惘的时候,谁来为自己指点迷津? 

    在自己痛哭出声的时候,谁的肩膀曾给自己依*? 

    对于帝林,世人有着种种复杂的评价,对于后世的人来说,他是黄金时代中最令人难以揣摩的人。 

    他以冷酷残忍出名,但对自己的朋友却是全心全意地呵护照顾;他行事周密、思虑严谨,却常常有那种孤掷一注的疯狂举动;他是个无敌的军事统帅,罕见的具有长远眼光的伟大战略家,同时亦是纵横政坛的常青树;他品行高洁,为人高傲,但却常常言而无信,出尔反尔;他野心勃勃,但却始终能从家族的利益出发,所做的一切确实为家族争取了最大的利益。 

    对世人而言,这是个充满了矛盾的角色,但对作为他兄弟的紫川秀来说,帝林的形象是非常单纯的,他充当了亦父亦兄的角色,一直以来,自己都是在帝林的膀翼下成长。 

    如果说紫川宁是自己信仰的依*,帝林则是自己勇气上的寄托。在那些最危急的关头,想到帝林就在身后与自己并肩作战,自己就充满了一往无前的勇气;在帕伊被围困时那些最困难最艰苦的时刻,想到帝林那嘴角微微翘起的笑脸,自己就充满了坚持的信心,帝林绝不会抛下我不管! 

    从帝林身上,可以感受到男子汉那种温馨的热血和肝胆,一位高贵的、有人格的朋友,同生共死的兄弟,帝林是那种自己可以毫不犹豫交托生命的人。 

    狭窄的巷子,昏黄的街灯,紫川秀一点点地萎缩,无力地崩溃。 

    他不顾身上笔挺精良的统领制服,*在肮脏的墙壁无声地抽泣。继紫川宁之后,他又失去了一个生命中具有最重要意义的人。 

    八年后的今天,当年梨涡浅笑的女友已为人母,自己也经历了无数沧桑。

第十五卷 西南的统领 第一章 走马上任

        七八三年的十一月二十日,晨光初亮时分,紫川秀从帝都启程,前往西南的旦雅军区上任。相对于一位统帅十一个行省、十万军队的封疆大吏,他的随行队伍略微单薄了些。 

    没有大群依依惜别的送别亲友,没有军乐队的雄壮伴奏,没有鲜花美女的簇拥,唯一前来送行的朋友只有斯特林。 

    因为起得太早,军务处长的眼眶有些发黑,两人漫步在帝都城下,紫川秀不时回首望向晨雾中若隐若现的宽广来路,他一直期待着另外两个身影的出现,两个他希望见到却又害怕面对的人。 

    但帝林没有出现,紫川宁也没有来,紫川秀怅然若失。 

    远处的村落传来了晨鸡的啼鸣声,清晨的微雾已经消散。 

    普欣旗本走过来敬礼:“大人,车队已经准备好出发了。” 

    紫川秀和斯特林握手告别,乱世之中,每一次离别都有可能是生离死别,大家都不无伤感,互道珍重。 

    迎着鲜红的落日方向,车队一路疾驰。 

    紫川秀并不想惊扰各地,但沿途的各行省首脑得到了军务处的事先通知,他们对于这位当红的封疆大吏巴结得不得了,殷勤地接待、陪同、护送,宴请、礼品馈赠源源不断,所到之处都是殷勤的笑脸和鲜花。 

    一直在远东征战不休的紫川秀才感受到了作为家族高级官员的乐趣,隐隐觉得,前往旦雅担任黑旗军长官,倒也不是当初想像的那么不可接受。 

    车队向西走了一个星期,到多伦行省时,多伦湖舰队派来的五艘战舰已经在那里恭候了。 

    于是,车队改走水路,连马车带人都一起上了船,沿着多伦湖的支流朗沧运河前进。 

    很奇迹的,第一次坐船,旱鸭子紫川秀居然没有晕船。 

    眼看随行的卫兵们呕吐得奄奄一息,他好奇心大发,跑去问:“你们为什么要吐啊?吐得很好玩吗?” 

    天生不晕船的人问这种问题简直是罪恶。虽然浑身疲软,但众人还是挣扎着爬起来,眼中放出了坚毅的光芒朝紫川秀围了过来。 

    眼看再不走就要挨一顿合力的痛打了,新任的黑旗军统领连忙逃出了船舱,看到普欣旗本正在船舷边眺望两岸风景,紫川秀奇道:“奇怪,你不晕船吗?” 

    普欣旗本连忙行礼问好,说:“大人,当初我第一次坐船的时候也晕得厉害,后来慢慢就习惯了。不过说起来,像大人您这样第一次坐船什么事也没有的人,我还是头一次见呢!” 

    在路上闲得无聊的时候,紫川秀把和普欣旗本聊天当成是打发时间的消遣。 

    相处得多了,普欣也不那么拘谨了,从他口中,紫川秀得知了黑旗军的一些现状。 

    自从七八○年方劲统领和军团副司令在远东殉国以后,家族一直没有往黑旗军任命新的司令,只是把原来的军团参谋长瓦德给提拔为军团副司令——他很幸运,留守旦雅军区,逃过了那场毁灭性的灾难。 

    然后中央军第一骑兵师团的师团长官文河红衣旗本给提拔一级,任黑旗军团总参谋长,副统领衔。 

    不止文河一人,为了重建支离破碎,几乎全毁的黑旗军团,家族上层从中央军抽调了大批军官到黑旗军去,他们和战争中幸存下来的原黑旗军官兵构成了黑旗军重建的中坚,再加上从预备役部队中征召的近十万士兵,黑旗军俨然又恢复了当年气势恢宏的家族五大军团之一的架势。 

    “但是瓦德大人和文河大人之间,嘿嘿……总之,大家面子上都是很客气的。” 

    紫川秀明白普欣不好说出来的话:在一个没有最高长官的组织中,两个同样级别的官员,而且他们又分别代表了中央军的空降派系和黑旗军的本土派系,他们之间的关系自然是微妙,而征召来的新兵和那些能征善战的老兵之间的区别也是很大的。 

    紫川秀把目光投向船舷两边飞驰的青翠河岸,心头充满了跃跃欲试的冲动。 

    离开远东来到西南,自己将面临全新的挑战,一个崭新而开阔的世界即将展现面前。 

    舰队在旦雅行省的洛可市郊登陆,护送舰队顺着原路返回,紫川秀一行依旧坐着马车顺着官道前进,前往行省的首府旦雅市。 

    旦雅市位于家族西南边陲旦雅行省的首府,一路过来,海拔越来越低,气候逐渐暖和起来,迎面吹来的风中已经带来了海水湿湿的咸味。 

    虽然只是边陲的地方行省,但是西南地区的富裕程度丝毫不比帝都来得逊色,或者更有甚之。 

    一路过来,紫川秀看到了洁净平坦的驿道和道旁装饰华丽的房屋,接踵不绝的商家、店铺、工厂、钱庄,行人衣着光鲜,运送货物的马车在大道上络绎不绝。 

    紫川秀想到了远东民众所居住的那些简陋、肮脏的窝棚,用红泥和树枝草草搭建起来的树皮房,自己的科尔尼总部首府可以说是全远东最豪华的建筑了,但似乎还比不上这里的私人民房。 

    生存跟生活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概念,家族内地民众在生活的时候,远东却还在苦苦谋求最基本的生存权利。一时间,紫川秀也不知道是感慨于西南地区民众的幸运,还是感叹远东民众的不幸好。 

    一行人在七八二年十一月三十日的黄昏进入旦雅城,在此之前,一路的快马驿站早已预告了军团长官的到来。 

    迎着傍晚的寒风,黑旗军所有高级军官全部在旦雅城门处守候,城门处斗大的红绸横幅上面镶着金字:“热烈欢迎远东英雄秀川统领大人!” 

    紫川秀的身影刚在马车门口出现,礼仪兵一声响亮的吆喝:“敬礼!”齐刷刷的两排高级军官通通立正行礼,军官们肩膀上的星光灼眼,右手袖口的镶银花边排成了两条直线。 

    站在前头的军官迎上来,敬礼道:“大人远来旦雅,一路辛苦了!” 

    “没什么。”紫川秀一身深黑的修长风衣,挂着一条雪白的绒围巾,长身玉立,在全部一身戎装的将官中间,他的便衣反倒更衬出了他的身份和气度不凡。 

    他仰起面,感受到那迎面吹来带有暖暖水汽的凉风。 

    西南的气候果然与远东有很大的不同,在远东,十一月的寒风就已似刀刮般凌厉了,空气干燥,而在旦雅,现在还只是秋风送爽,落叶飘零。 

    现场寂静无声,所有人都在屏住呼吸看着新任军团长官在出神。 

    作为独当一面的封疆大吏,一定程度的傲慢是必要的。 

    好一阵子紫川秀才转过身来,脱掉手上的皮手套和二位副统领握手:“两位长官辛苦了,有劳大家久等了。” 

    那位军官又敬礼,细声细气地说:“大人,下官是瓦德,欢迎您到旦雅来!” 

    初次见到瓦德的人,一般很难想像这个细皮嫩肉的白胖子竟然是军队的一名高级将领,他看起来更像个养尊处优的乡下地主,说起话来奶声奶气的,有种矫揉造作的味道,脸上挂着亲切的笑容,走起路来,像个圆滚滚的肉球在滚动。 

    “下官任黑旗军的副司令,自七八○年方劲大人在远东殉国,下官暂时负责黑旗军的工作,感觉很是吃力。现在家族委派秀川大人您这样的贤良将帅来指挥我军团,下官感到欣喜万分,军团上下将坚决服从大人的指挥,唯大人之命是从!大人,黑旗军的十万将士就拜托您了!”瓦德一躬身,庄严地双手捧着一个金盘子献给紫川秀,上面盛着一个红绸包裹的大印,正是军权象征的大印。 

    紫川秀郑重地接过,微笑道:“瓦德长官,对于您主持工作期间的成绩,统领处和军务处都很赞赏。本官初来乍到,情况不明,关于黑旗军的工作,今后还得请您多多指点。” 

    瓦德立正道:“愿为大人效力!下官必定全力辅助大人,忠心耿耿!” 

    紫川秀淡淡一笑,有些话不必太当真,听听就算。 

    本来瓦德一直以副职主持全面干得正爽,紫川秀忽然从远东呼地飞过来,一屁股坐在正职的位置上,瓦德怎么可能欢喜?他暗底里可能都不知问候紫川秀老娘多少次了。 

    副参谋长文河站在瓦德身边,他个子不高,却站得笔直,气宇昂扬,头发短短的,脸上斜着几道伤痕,眼神锐利,满脸的精悍之色。 

    紫川秀向他打招呼:“文河将军,我们很久没见了呢。上一次见面还是七八○年在远东吧?那时你还是旗本,现在已经升到副统领了,你提升得很快呢!” 

    文河干脆利索的一个敬礼:“我提拔得再快,那也比不上大人您啊!”语气中隐含火药味,并用一种毫不掩饰的轻蔑神气盯视着这个风度翩翩的新任军团长,目光中隐含着桀骜。 

    当年在远东时候,文河在斯特林统帅下与叛军打得死去活来,而紫川秀一仗没打,反而在和叛军大做买卖,文河早就看这个小白脸不顺眼了,结果他居然还当了统领,成了自己上司! 

    “这个小白脸有哪点比得上老子的?他还不是*拉扯宁小姐的裙角爬上去的!” 

    仿佛没听出文河话中的火药味,紫川秀毫不在意地笑道:“是啊!我是有点运气,不比将军您是真刀实枪的功劳。文河将军您是家族出名的猛将了,我才疏学浅,执掌黑旗军以后还得请您多多支持啊!” 

    文河勉强挤出点笑容:“哪里哪里,秀川大人您太客气了。您在远东的事迹我也是久闻大名啊!有空还要请大人不吝指教。” 

    紫川秀宽慰地拍拍文河肩头,走到那排制服笔挺的高级军官面前:“瓦德阁下,请帮我介绍下黑旗军的各位才俊吧!” 

    “愿为大人效劳!”瓦德亦步亦趋地跟上:“这位是我军第三十一骑兵师的欧阳旗本,也是我军最年轻的旗本军官!” 

    那个年轻军官立正行礼道:“欧阳参见军团长大人!” 

    紫川秀微笑着与之握手:“欧阳长官,蓝河一战中第一批冲进蓝河的军官中有您吧?年轻人最可贵的是锐气,黑旗军需要您这样敢打敢拼的猛将,您和您的骑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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