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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第2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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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时迟那时快,紫川秀一闪身,手疾眼快一扬手,“啪!”一大杯水泼到了蒙克多脸上。 

    蒙克多惨叫一声,丢掉匕首,捣住眼睛:“啊!我的眼睛!我的眼睛!”惨叫声中,他倒在地上滚来滚去,身子蜷缩成一团。 

    紫川秀暗暗心惊,蒙克多叫得这么凄惨,那杯水如果自己喝下肚去……他打个寒战,闪开身,大叫:“快来人啊!杀人了!” 

    “砰!”房间门被人一脚踢开了,三个全副武装的禁街军士兵冲进来。 

    紫川秀指着在地上滚来滚去的蒙克多说:“把这个人抓起来,他企图谋害我,我……” 

    话说到一半,看到那几个禁卫车表情阴森,眼中表露凶光,紫川秀顿时明白过来。 

    他二话不说,掉头就往窗口跑去,但手脚无力,动作迟缓,那三个禁卫兵七手八脚地把他抓了回来,有人按住了他的手脚,有人捣住了他的嘴,有人低声喝道:“不要动刀子,留伤痕就不好了!灌他喝水!” 

    紫川秀手脚全被对方抓住了,接着,一只有力的手用力掰开了他的嘴,有人拿着水壶就要给他灌水,他用力地挣扎,却动弹不得,敌人就要对着他的嘴倒水了! 

    他绝望地闭上了眼睛:万万想不到,自己英雄一世,竟会这样不明不白丧生在这几个不入流的宵小手中! 

    飕的一声,一道锐风从紫川秀脸边掠过,接着他听到了啊的一声惨叫。 

    紫川秀猛然睁开眼,拿水壶的士兵额头上中了一箭,红的血混着白色的脑浆从创口处流出来。 

    他依旧保持着刚才那个举刀的姿势,过了好一阵才扑通栽倒! 

    “啊!”眼睁睁地看着面前死了个人,一个士兵惊恐地跳了起来。就在这瞬间,窗外飞来第二箭,穿透了他的脖子,他咕噜咕噜地口吐白沫,跪倒地上蜷缩成一团,不住地抽搐着。 

    最后一个禁卫兵一把将紫川秀拉起来挡在自己面前,用匕首架在紫川秀脖子上,眼睛惊恐地盯着窗口外:“外面的人听着!再敢放箭,我杀了他!” 

    话还没说完忽然嘎然而止:他的胸口处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把匕首,正是刚才蒙克多丢在地上的,匕首几乎插到了柄!他瞪大眼睛望着紫川秀,一副不敢相信的表情。 

    “你……”也不知道他想说什么,身子一歪,扑通一声倒在了地上。 

    紫川秀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躺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房间外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他挣扎着爬到了桌子底,拿着匕首警惕地等待着。 

    几个人冲进了房间,一个焦急的声音叫道:“大人,您没事吧?大人,您在哪里?” 

    听出这是秦路的声音,紫川秀如释重负,手一松,匕首匡啷一声掉到地上。 

    他听到自己微弱的声音在回答:“我在这里……”眼前一黑,他再次晕了过去。 

    等紫川秀第三次醒来时,已经是第四天的黄昏了。 

    秦路就坐在他床前,见到他醒来,秦路露出惊喜的表情:“大人,您终于醒了!您放心,您现在非常安全!” 

    这次醒来,紫川秀清醒了很多。 

    他慢慢地坐起来,秦路拿了个枕头给他垫在背上。 

    他冷静地问:“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蒙克多想杀我。” 

    秦路很精明,立即解释说:“这完全是他的个人行为,并非殿下的意思。得知这件事,殿下也很愤怒。监察厅初步调查,在蒙克多住处搜出了大批的财产,与一个禁卫副旗本的收入明显不符,他很可能是被人收买了。” 

    “收买指使他的人是谁?” 

    “没有证据,还不能确认。” 

    两人默默对视,一个名字已在嘴边了。 

    “是他吗?” 

    “应该是他!”秦路很肯定地说:“先下毒,再收买人行刺,这是黑帮的习惯手法。但这家伙太狡猾了,一点证据都没留下。” 

    “那晚究竟是怎么回事?” 

    “说起这件事,我也有责任的。那天我看你醒来了,我就放松了,以为这里看守严密不会有事的,回房去躺一阵。不料那晚所有的当班警卫三人连同蒙克多在内全部被收买了,趁我离开的工夫,他们立即就下手。说真的,当时屋里屋外全是他们的人,那种情况下你能脱险,真是很侥幸啊!” 

    回忆起当时的情形,紫川秀也不禁一身冷汗直冒,他想起一件事:“当时窗外有一个神箭手救了我,是你吗?” 

    秦路笑了:“我的箭术差得一塌糊涂。统领大人,你看看窗外。” 

    紫川秀把目光望向窗外,黄昏的夕阳照在窗台上,不见了往常的禁街军官兵,几个黑色制服的宪兵在窗口处站岗。 

    秦路提示他:“那棵树下。” 

    正对着窗口的浓密的树荫下坐着个人,他一身黑色军法官制服,怀中抱着一副轻便弩箭,用警惕的眼神望着各处。当他转过头来的时候,紫川秀认出了,他是帝林的得力助手哥普拉。 

    紫川秀轻声问:“是他救了我吗?” 

    秦路点头:“从你中毒那天起,他一直暗暗在身边保护你,每个晚上他都藏在树上为你守夜,一连坚持了四个晚上。” 

    紫川秀感动不已。他知道,哥普拉肯定是奉帝林之命来保护自己的,身边的秦路则是斯特林派来的——自己有着多么好的生死兄弟啊!当得知马维没死,他们都火速派出了身边最得力的亲信过来保护自己。 

    “能请他进来吗?我想当面向他道谢。” 

    秦路出去请哥普拉,过了一阵,哥普拉跟在秦路的背后进来。 

    紫川秀很真挚地向他道谢,后者仿佛很不习惯这种场面,僵硬地点点头:“大人醒来了,这是个好消息,我得立即向帝林大人报告。您好好休息吧,我的人就在隔壁。” 

    话一说完,他冷漠地点头,大步走了出去。 

    紫川秀哑然失笑,这些军法官冷漠惯了,连表达感情都不会。 

    身体一天天康复,能够起来四面走动了,紫川秀才意识到自己的处境之微妙。 

    自己还是在总长的那个小别墅里,但是看守的警卫竟有三股之多。 

    原来的守卫全部被换走了,由帝都新派来了禁卫军官兵,但这次他们只负责外墙的保卫,不得入室内;第二批全是野战戎装的士兵,紫川秀也看不出他们是哪个部队的,秦路只是轻描淡写地说是“我们的人”,他们在院落内站岗,巡逻昼夜不停;还有一拨人马是监察厅的宪兵,他们负责了室内的保安、饮食控制,紫川秀入口的食物都得先经过他们的检验。 

    而紫川秀身边的警卫更是严密。仿佛商议好似的,宪兵、禁街军、军方都派了四个人在紫川秀身边,二十四小时三班轮流值班,紫川秀身遥随时随地都有十二个警卫——与其说他们在监视紫川秀,倒不如说他们在互相监视。 

    哥普拉每天晚上都抱着把弩睡在紫川秀窗口树下,而秦路更甚,他干脆搬了张小床来到紫川秀房间同吃同住,日夜刀剑不离身。 

    让一个实权副统领和一个红衣军法官为自己守夜,紫川秀感觉很不好意思,数次推辞,但秦路笑吟吟的:“大人,这件事您就不要管了,斯特林大人叮嘱我,无论如何要保证您的安全,绝不能让他们再得手。我们的工作是保护您,而您的工作是把身体养好!” 

    哥普拉与帝都一直保持着信鸽联系,不时将帝都的最新情况报告紫川秀。 

    紫川秀得知,这次事件引起了轩然大波。 

    军方极其愤怒,斯特林、林冰、文河等十七名军方高级将领联名向总长殿下上书,要求立即将紫川秀无罪释放,如果总长不答应,军方高层就要集体辞职。 

    幕僚统领哥珊也支持他们,宣称:“对紫川秀统领的审判是紫川家的耻辱!” 

    帝林更是激进,他干脆向各省的监察厅和军法处下发公文:“马维,男,三十一岁,身高一米七七,双眼皮,高鼻梁,瓜子脸,黑色头发,西南瓦林行省人士,官街旗本,爵位为伯爵。各省宪兵部队、军法机构若碰到此人,不必请示,当场打死。” 

    紫川秀才意识到事件影响之大,他有点心惊:“为我把事情搞得那么大,真的不好意思。” 

    “紫川统领,这你就错了。”秦路很认真地说:“这次大家同声联气地支持你,与您交情固然是一个原因,但主要却是得道多助,失道寡助!马家十一年前谋害云山河前辈,十年来作恶多端,天怒人怨,同袍们早已对他们恨之入骨。你铲除他们,没有哪个正直的人不拍手称快的!我们身为同袍,怎能不站出来说句公道话?” 

    紫川秀听得心头感动。当真是公道自在人心,他想起那年自己亲身经历过的帝都大会议事件。 

    当时杨明华权势骄人,意图谋反夺位,却在会议上遭到了军方的一致抵制。 

    尽管当场喋血,但军方却始终没有屈服。 

    军队是家族的中流砥柱,平时沉默不语,但关键时候,敢挺身而出主持公道的还是这群血性男儿。 

    秦路话锋一转:“何况,紫川统领您也是军方的代表人物之一,这已经不是您个人的事了!如果连这么件黑白分明的事情都争不回个公道,那我们军方还怎么有脸出去行走啊?” 

    紫川秀哑然失笑。 

    七八四年二月,帝都为了紫川秀、马维事件在吵嚷个不停,朝野分裂成了两派。 

    少壮的军政派一面倒的支持紫川秀,元老贵族派则站在了马维那边。 

    两派都有相当实力,斗争非常激烈,而紫川家总长紫川参星夹在两派交战的火力中间,苦不堪言。 

    他上午刚刚安抚了要求“严惩擅权军阀”的元老会代表团,下午又得去跟来自黑旗军的军官请愿团座谈——他自个都觉得自个说话像放屁,保质期不到三个钟头。 

    严惩紫川秀就失去了军心,放纵紫川秀又得罪了元老会,紫川参星不知把紫川秀臭骂了多少回,这家伙惹了那么大麻烦! 

    无奈何,他只好使出了最拿手的“拖”字诀,既不放人也不定罪,这个案子悠悠地拖了下来,反正紫川统领好吃好喝,在渡假山庄也不算委屈了他。 

    拖得久了,等元老会的大爷和军方的丘八们叫嚷得喉咙哑了,他们自然就安静下来了,那时再来从容处理好了。 

    但七八四年二月二十五日,在西北战线传来的噩耗,彻底把总长的如意算盘打破了。 

    这是一个飘着微雪的安静清晨,哨兵在壕沟里来回巡游,他们不时跺脚咒骂着这寒冷的冬天,羡慕同伴们可以缩在被窝里呼噜大睡。 

    士兵们杂七杂八地发着议论:“这种天气,如果有一壶烧刀子酒润润嗓子,那是最舒坦不过的了!” 

    “顶好还有个女人陪着暖暖被窝呢!” 

    忽然,某种细微的声音传来,有人出声问:“你们听到什么了吗?” 

    “你过敏了吧!这种天气,连老鼠都不会出门,怎么可能有人来呢?”话音刚落,连最迟钝的人都能感到地面在微微地震动,远处传来低沉的闷雷声。 

    哨兵咒骂道:“见鬼了,冬天打雷了。”他把头探出阵地朝远处张望,身形骤然僵硬了,接着凄厉的尖叫撕破了黎明的安宁:“警报!敌人来袭了!” 

    大地的尽头传来闷雷般的回声,白皑皑的地平线上涌出了一道鲜红的血线,这道血线以惊人的速度蔓延,变成了血斑,然后血斑又变成了血泊。 

    在白色的大地上,血泊以惊人的速度扩大,仿佛一个巨人正在汩汩淌着血,鲜血汇成了汪洋,最终将整个白色的大地覆盖,极目所见都是血一般的红色,在新兵还在目瞪口呆的时候,有经验的老兵已惨叫出声:“十字军!十字军来了!” 

    庞大的骑兵群猛然从高坡上俯冲而下,蹄声轰隆,成千上万骑兵的斗篷红得仿佛血染的一般,仿佛一道刺眼血流正在滚滚涌来,那种震撼的情景若非亲眼所见无法想像。 

    初晨的阳光下,骑兵们猛然跃过一道道铁丝网和壕沟,犹如一道猩红的“鲜血”滚涌而过,摧灰拉朽,势不可挡。 

    “敌人来袭!”尖利的警报声一阵接着一阵,观察哨的叫声此起彼伏:“正面发现敌人!” 

    “西北方向发现敌人!” 

    “西南方向发现敌人!” 

    红衣军阵容如铁,白底蓝色的大旗在风雪中迎风飘扬,醒目的“霜”字在白日下灼灼发亮。 

    阵地指挥官面色惨白:没人猜到流风家会选择风雪天发动进攻,边防军的大部队都还龟缩在加南大营里睡觉呢。 

    骑兵的冲击势如狂飙,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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