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江面上漂满了枭水逃生的流风家士兵,呼救惨叫声不绝于耳,运送增援过江的流风家战船竟无一能*岸!
敌人后援被断绝了,紫川家士气顿时大振,更多的士兵潮水般嗷嗷直叫着攀上了堤坝,越战越勇,坚不可摧的流风家防守阵容也出现了松动的迹象。
流风家中营指挥使英木兰眼见不妙,亲自赤膊跳了出来厮杀。
英木兰昔日是流风家元老重臣流风路的卫队长,流风路死后,他顺理成章地投到了流风霜部下,短短两年时间,他从少校军衔的卫队长升到了少将级的师团长。
此人对流风霜的忠诚有如传说般神奇,他的双刀绝艺更是高明,是流风军中出名的高手!
此刻,他手持双刀遥遥指着紫川秀:“我是流风中营指挥使英木兰少将!紫川家将军,与我决一死战吧!”
刚才紫川秀一刀杀四人的情形他也看到了,他自度不是对手,但是为了振奋流风家士卒的士气,即使拼了老命他也必须将紫川家的锐气给压制下去。
主帅如此豪勇,流风家士卒齐齐振奋精神,所有人都望着紫川秀,只见他微笑着挥手,道:“放箭!”
话音刚落,远处弓箭手一箭将英木兰射得倒飞了出去,几个流风家士兵连忙出来把英木兰拖入阵中。
对这种毫无武德的卑鄙手段,流风家士兵气得哇哇直叫,大骂:“紫川家卑鄙无耻!比武不胜,暗箭伤人!”
紫川秀背着手悠悠然向后走,笑得开心无比。
在战场后方,这本来是一个步兵阵地,但步兵已经全部投入近身战了,本来空荡荡的阵地上如今密密麻麻地摆满了两百多架投石车,大批身着宪兵制服的警卫正在警惕地巡视着。
这时,从前线方向走来一员军官,他快步朝投石车的阵地走去。
宪兵上前拦截:“站住了!这是机要阵地,等闲人不能进入!”
那军官找出条手巾,把满头满身的汗水、泥浆、血痕擦掉,随着肩章上的金星一点点出现,宪兵们嘴张得老大,失声叫道:“统、统领大人!”
紫川秀和气地说:“我是紫川秀。诸位辛苦了,请问是哪个部队的?”
“禀告大人,我们是监察厅特种一0一宪兵团的,属于机密部队。”
“我想见你们的部队长官,可以吗?”
“是!请大人您稍等!”
过不到两分钟,一个穿着黑色军法官制服的军官快步朝着紫川秀跑来,远远地叫道:“大人,紫川大人!又见到你了,真好!”
那军官身材矮小,紫川秀依稀觉得他的声音有点耳熟:“呃?我们见过面吗?你是……”
“我是吴旗本啊!吴旗本!大人,您不记得我了吗?”
紫川秀一脸的茫然,吴旗本低声说:“我们代号七七七。大人,您不记得了吗?您和监察长大人视察过我们的。”
那个有着明亮圆月的深夜,那个隐藏在密林深处的神奇所在,有着超越当今科技水平的高级兵器,神奇得似梦似幻。
紫川秀深呼吸一口气,怎么可能忘记呢?就在那晚,自己与帝林拔刀相见,从此分道扬镳。
紫川秀定定神,看着眼前瘦小的吴旗本,果然认出了他。
现在他一身黑色的军法官制服,紫川秀觉得,还是那晚一身油污的他更适合,他的气质更似技术人员而非军队将领。
他握住了吴旗本的手:“啊,是你,我认出来了!”
“大人,我们也是尽快赶过来,但是没想到到这里还是迟了一步,您已经和流风霜打上了,我们没误您的事吧?”
“没有,一点没有!你们来得很及时,可立大功了!你们打垮了流风霜的舰队,阻止了她过江!今天的胜利,你们是首功啊!”
面对紫川秀的夸奖,吴旗本有点局促不安,他摸着脑袋:“大人,您过奖了呢!是帝林大人派我们过来的,他说,您在这里阻击流风霜,我们一0一团也许会能派上用场——果然给他说中了呢!”
“是帝林派你们来的吗?”想起那个冷峻的高挑身影,紫川秀心头似酸还苦,说不上什么滋味来。大哥啊,我又欠了你一笔。
河的西岸,站在岸边堤坝上,一个白衣的纤细身影在风中微微颤抖,衣袂迎风飘荡。
“公主殿下,东岸向我们喊话说急需增援!”
“公主殿下,多伦舰队请求撤出战斗!敌人打击太猛了,舰队无法再坚持了!”
“公主殿下,英木兰将军中箭受伤了!无人主持东岸大局,请公主殿下下达指令!”
探马一波接一波地回报,带来的都是坏消息。流风霜指节都捏得发白了。
她回头环视众将,淡淡说:“这一仗,我们怕是要输了!”
将领们黯然失色。大家都有这个念头了,但对流风霜不败的信仰却使得他们不敢相信。
纵横大陆不败的公主殿下,终于在朗沧江漫结束了她不败的记录。想到那曾经的辉煌和光荣,所有人都有种如在梦中的感觉。
近卫队长姬文迪说:“公主殿下,我军主力未动,不过是前锋受了挫折,不能算输!何况,敌人的投石车太犀利了,非兵力所能抗衡。若是我们也有同样的武器,我们绝不会输的!”
流风霜淡淡说:“输了就是输了,哪里还找这么多理由?对方也是优秀的将领,输给他并非耻辱。不要再往对面送人了,现在要紧的是把在东岸的人接回来,不能把他们抛下不管!尤金中将!”
一个身形魁梧,身穿流风家浅蓝色水军制服的中年将军越出入众:“公主殿下!”
流风霜沉重地凝视着他,好一阵子说不出话来,目光中无声地流露出愧疚和痛心。
那员中年将领眼睛湿润了,他坚定地说:“殿下,您的意思我明白了!我们水师是损失很大,但我们一定会坚持把对岸的陆军弟兄接回来!哪怕最后一艘战船被砸光了,我们就用艨艟艇,用舢板——怎么样也好,我们水军一定会把他们接回来,请殿下放心!”
他肃然行了个礼,转身大步跳上了战船,嘹亮的口令声传遍了江面:“水军,全舰队挺进!”
旗手做了信号,冒着如雨的矢石雨,成百艘战船齐齐调转船头,向河东岸扑过去。
这是一段视死如归的路程,头顶石落如雨,更有无数的火箭飞过来,暴雨将至,天空乌云密布,漆黑的天际下,流风战船一艘接一艘地在江面上被点燃,被打翻,粉碎,沉没。
流风家水师英勇奋战,冒着巨石和箭雨拚死往对面开,但他们始终还是没能完成任务,堤坝上面已经出现了潮水般的黑色身影,紫川家的军队已占领了滩头登陆阵地,流风家过江部队的退路被切断了!
看到这一幕,流风霜心如刀割,她低声说:“罢了!通知水师,撤出战斗吧!他们已经尽力了,错在我——是我指挥不当,损折了水师的精锐。”
不必望远镜,肉眼就可以看到了,紫川家牢牢地占了上风。
流风家士兵组成的红色方阵已经被压制下了堤坝,四面八方都是黑色、绿色制。
服的紫川军,那情形,黑色的圈子犹如一条毒蛇,凶猛地把一只红色的青蛙绑在了中央,尽管那青蛙还在拚命地挣扎,左冲右突,不时还能在毒蛇身上抓出几条血痕,但大局已定了,毒蛇已经张开血盘大口,即将把青蛙一口吞噬。
“对方到底是哪路部队?”
“大人,已经从俘虏处查清楚了,对方是紫川家的黑旗军!”
“黑旗军?”
一个名字掠过脑海,流风霜的轻声感触:“又是他!”
“殿下,”
“黑旗军统领紫川秀虽然无赖贪婪,名声很坏,但他至少不是帝林那种滥杀俘虏的杀人狂。继续顽抗毫无意义了,通知对岸部队,如果对方接受,他们就降了吧!”
流风霜淡淡地说,左右将领黯然泪下。
“什么!”英木兰一把揪住枭水过来传令的士兵,眼睛里冒着火焰:“你说的什么,再说一遍!”
“将军,公主殿下传令,抵抗已经无意义了,她命令你们立即放下武器!”
“不可能!你假传军令,我杀了你!”不顾胸口的箭伤,英木兰挣扎着爬了起来要摸刀子,传令兵却镇定地从怀里掏出一张羊皮纸来。
看着那熟悉的字迹,英木兰哀号一声:“殿下!”激愤之下,伤口处血如箭喷。
停战命令最终还是传达下去了,副指挥官在剑锋上顶着一面白色的手帕来回摇晃,数十人同声高呼:“停战!停战!”
看到那摇晃的白手帕,紫川秀松了口气。
“各部队停止进攻,退开二十步戒备。敌人要投降了!”
就在尸骸遍地的交战场上,两军将士各自退开了几十步,让出了堤坝和沼泽中间的一块较为干燥的平地来。这就是停战时的临时谈判点了。
英木兰被部下们用担架拾了出来参加谈判,对面走来几个身着深蓝色制服的紫川军官,英木兰情知是对方的高级将领到了。
他挣扎着要坐起来,一员青年将领快步上前按住他,和颜悦色地说:“阁下身上有伤,不必行礼了。”
他掉头叫道:“马上把我们的军医叫来,给这位将军治伤!”
英木兰躺在担架上无力动弹,看不到对方的面目,但脑子却是清醒。听得对方将领语气友善,他暗暗庆幸,问:“请问将军尊姓大名?”
“我是紫川秀,是黑旗军统领。”
“啊,是一位统领啊。”英木兰低声说:“我们败在紫川家一位统领手下,也不算得很冤了。”泪水从他的眼眶里流出来,将床单打得斑斑点点。
周围那些伤痕累累的流风家军官们也同样泪流满面,有人不出声地抽泣出声。
紫川秀轻拍英木兰肩膀以示安慰:“胜败乃兵家常事,在下不过侥幸。贵部骁勇善战,将军英勇过人,我军十分钦佩的,奈何将军武运欠佳,非战之过。”
虽然是战胜方,但紫川秀并没有胜利者的傲慢和盛气凌人,宽容大度,小心翼翼地维护了对方的尊严,这种体贴令得在场的流风家军官都十分感动。
“紫川统领,十分感谢。败军之将不足当礼,我是英木兰,是在场的最高指挥官,公主殿下东征的中营指挥使,少将军衔。统领大人,今天所有命令都是我下达的,您怎样处置我都可以,但请您不要伤害我的部下,他们只是执行我命令而已。
“请放心。”紫川秀的语气很诚恳,有种令人安心的稳重感:“我军会严守交战惯例,不会虐待和伤害俘虏。如果有约束不到疏忽之处,请阁下不吝提出。请将军不必为此担心劳神,早日把身体养好——请放心吧,紫川秀并非无信之人。”
感觉到对方语气中的诚意,英木兰心情骤然一松,他想转头把紫川秀看清楚,但怎样也抬不起头来。
最后,他叹声道:“如此,紫川大人,我军将士就交托大人您了。传令下去,全体将士放下武器,接受紫川军命令——谢谢,统领大人,拜托了……
放下心头大事,英木兰心情一松,身体骤然一松,重重地倒在担架上,昏迷了过去。
“快叫军医来!”
紫川秀站直了身子眺望四野,雷雨即将来临,天空黑如墨斗。江水茫茫,大地苍莽。
江面漂满了一艘又一艘战舰的残骸和漂浮的士兵尸首,江水都给染成了深红色。
江岸堤坝上坐满了大口喘息的双方士兵,无论是黑色、绿色制服的紫川家士兵,还是红色制服的流风家士兵,双方都累得提不起剑,站不起身,刚才还厮杀得你死我活的对手,现在却全无敌意地背*背坐着。
没有了国籍和军队旗帜的分别,在那里的只是一群“人”而已。
紫川秀转过身,军官们齐刷刷地向他敬礼,袖口的金丝纽扣排成了一条直线。
在军官们的眼神中,他看到了与往常不一般的崇拜。
“你们这是干什么?”
“大人,您还不明白吗?”一个英俊的青年军官响亮地说:“您是第一个击败流风霜的紫川家将领!流风霜十年不败的战绩在您手上终结了,您将名垂青史!”
“名垂青史?”看着青年军官激动得胀得通红的面颊,紫川秀哑然失笑,仰望漆黑的天际,暴雨即将来临。
“结束了,终于结束了。”
七八四年三月十九日的下午三时,朗沧江丹纳渡口战役宣告结束。
这是相隔十一年后,紫川秀与流风霜的首次交手。流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