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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真是何苦来哉?
这可不就是修道何其苦,谁苦谁自知吗?
第七十二章每个人都有着不同的目的,自己呢
苦寒荒原的灵舟之上,杨昭和云飘摇进行了他们彼此间的又第一次长谈,在杨昭日后的回忆里,这番长谈很温暖平静,没有任何交谈中产生的陌生感,非常顺利,但事实上又非常不顺利。因为云飘摇的节奏实在太慢,每句话出口前似乎都要经过很长时间的思考,确保没有错误或者不会产生什么误会才会说出来,而且这种如同催眠的节奏又很奇妙地容易把话题扯偏到别的地方。
杨昭追问神道法门的修行,结果说不到一会儿,便开始变成他向云飘摇将起了自己离开进入那座神秘空间后的事迹。从早先一步进入山谷中的那些修妖者说到山谷之中的那些幽冥鬼物,从的被鬼物袭击说到白莲以势欺人,又从夜杀幽冥鬼物到天色巨变那座空间被修妖者所开启,直至入了那座空间遇到陆虚残留下来的斑驳剑痕以及雕塑中那名像鬼一样的黄泉妖圣。
前面那些叙述过程中,云飘摇始终保持着平静的神情,即便是听到陆虚遗留在世间的虚无剑意,也不过是唏嘘感慨一叹,唯独听见黄泉在那座空间里被陆虚的空间法则所困,他的脸色才有了略浓烈一些变化。
云飘摇看着杨昭真诚说道:“原来陆虚以剑意拟成的空间法则竟有如斯威力?连黄泉这样的人物都能被他所困,如果陆虚如今还活着,我想他已然能够实现了他的梦想,早知道当那座大阵开启之后我就应该过来,哪料到竟会遇着这多凶险,真是抱歉。”
直到此时此刻,杨昭终于确认看来自己进入那座山谷,云飘摇也是有所知晓,想来他和陆虚果然一直在暗中关注自己,只是很明显看似无所不能无所不知的那位陆吾,以及在这座灵舟上强大到无人敢于挑战的云飘摇并不是真的无所不知,至少他们不知道里还藏着一个黄泉这样的人物。
想到在那祭台之内所遭遇的风险,想着那名低头吸收白莲修为的那个如鬼的黄泉妖圣,杨昭忍不住感叹一声,悲愤交加说道:“你也太不负责了,若不是我及时领悟到陆虚仙师的剑意,想来我与小白也是要死在黄泉的手中。”
“真是不好意思,当时光顾着躲避陆吾的追踪,真没想到,最后还是被他发觉。”
云飘摇羞惭低头,右手拿起来酒壶之后,猛然饮了一口酒,此事也被他所接过,他摇头说道:“说起来小时候见到这些野味的时候,我一直不肯吃肉,因为总觉万物皆有灵,后来被父母拿棍子打了一顿又见着族人都会吃肉,才被拧了过来……”
杨昭一边听着云飘摇絮叨的回忆,一边与美味的野鸡做战斗,忽然回过神,抬起头来恼火嚷嚷道:“妖王大人,你怎么又把话题扯偏了?”
云飘摇茫然看着他,问道:“什么偏了?”
“白莲如果是因为黄泉而开始赎罪守着那个山谷,黄泉是因为被陆虚封印,那你和陆吾呢?”
“我本来就不是为你们而来,我是害怕你们在那座空间遇到危险。”
“那陆吾仙师呢?”杨昭问道。
陆吾挠挠头,有些不自信试探说道:“他好像是为了我来的?”
杨昭沉默片刻后摇了摇头,说道:“这件事情没有这么简单,我想那座山谷如今在我们走了之后,一定还有其他门派中人前去探查,而你和陆吾去那里的原因肯定不止于此。”
他抬头望向云飘摇,说道:“那么你们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云飘摇看着他沉默了很长时间,然后问道:“你真的很想知道?”
杨昭说道:“世上人都想知道。”
云飘摇说道:“可是就算知道了,对你又有什么帮助呢?”
杨昭瞪着眼睛认真说道:“妖王大人,你知不知道好奇会杀死一只猫?”
云飘摇摇了摇头,认真说道:“这个,真不知道。”
然后他抬头望向灰暗的冬日荒原天空,好奇说道:“其实我一直不明白你为何会天生带有煞气之相,为什么会与我相识,如今想来,难道说多了位好奇的朋友也是某种机缘?”
杨昭怔怔看着云飘摇,隐约间似乎明白了一些什么,但又完全无法相信自己的判断。
他抬头看着云飘摇那明亮的眼神,沉默了很长时间后,终于转过头去,因为紧张兴奋而颤抖的手指,把酒壶碰的的哗哗的响。
像极了雪峰山腰水潭畔曾经响起的水声。
这个世界对云飘摇的认识并不多。
他们只知道那个穿着一身白衣的雪狐之王,无论身上染着多少尘埃,总让人觉得无比干净。他们只知道那名妖王平静喜乐,爱于山溪水池畔流连,并且与当年修真界中的一代天骄陆虚互为好友。
当杨昭看着天空上的那轮冬日之时,一道气息从雪山之中缓缓浮出,这道气息平静淡然澄静,仿似不属人间所有,须臾间飘飘摇摇直上天穹,仿佛便要散入冬日的阴云中,再也不会重新回到雪山之上。
这道气息因为过于淡然澄静,与冬穹荒原上的任何事物都无法产生相斥之意,却也并不融合,就连那些柔若无物的云丝也无法融合,这和无法融合并不是抵抗和排斥,只是沉默地本性保持,便是连接触也不愿意。
没有接触自然便不会带来相互的作用,依旧是安静的冬日阴云,荒原霜林,就算是世间最强大的修行者,也无法明白这道气息究竟发出的是什么意思。
但天空可以,因为碧蓝或铅灰的天空便是一面镜子,一面属于天道的无所不在无所不照的镜子,所以它可以清晰地反映出那道气息的模样。
冬日天空中那些密集低垂像吸饱水的旧棉褥似的云层,在天书明字卷开启之后,迅速做出了自己的反应,厚厚的云层剧烈地绞动着、撕扯着,然后互相纠缠吞噬,最终脱离开彼此的区域,变成无数万朵独立的云。
无数万朵云之间露出后方遥远湛蓝的天穹背景,正是因为这些背景,让这些云团产生了清晰的悬垂感,变成了无数颗沉默飘浮在空中的石头。
杨昭抬头望着天空里那些云雾,想起领悟虚无剑意之后,他的识海之中出现的那道影子,若有所悟,心有所感,感慨之中又是沉默不语。
白色的荒原某处。
白莲正在望天观云,双手负在身后,仿佛已经不知身在何处,他的头仰的很高,一朵莲花瞬间从中而出,他身上的衣衫很单薄,仿佛要随荒原上的寒风而飞舞,他脸上的情绪有些厚重,那是难以明悟真相的平静形成的厚重。
南斗山上的另一处。
陆吾也在望天观云,双手垂在身侧,紧紧握着像是两个坚定的石头,头仰的很高,仿佛是块悬崖边欲坠的巨石,他身上的衣衫也是很单薄,那黑色的长剑浮现在云空之中,无论山外的寒风劲吹却无痕,他脸上的神情也如他的衣物那般单薄,那是一种自嘲神伤的淡漠形成的单薄。
而南斗山上又一处。
清音缓缓举起右手,然后她抬头望向天空那数万朵像悬石一般的云团,难以自禁回忆起了很多年前的事情,又想起了很多事情,但她总觉得自己似乎也是忘记了很多事,似乎自己的记忆不再是那般的真实。
此时修真界中的很多人,有的人也感触到了这种气息的存在,而有的却没有能力接触到这般澄静的气息,但他们看到了天空中的异象,看到了那些各自独立沉默不与天地相融的云团。
于是他们震惊,然后沉默无语。
难道陆虚当年真的没死,难道他骗过了所有的世人。
陆虚的气息在雪山之中现世。
遗憾的是,世人望天观云能知这片气息的存在,却不知这件事情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而杨昭虽然震惊,但也没有多少惊讶,只因为那道气息不过是云飘摇借助杨昭所悟到的虚无剑意,从而展现出来的一种道法。
灵舟之上安静了很长时间。
事实上杨昭根本没有敢认真的细想,因为他不知道想明白后会发生什么。
过了很久,他艰难地抬起头来,声音微颤问道:“原来你的目的是在于此,那你探查到了什么了吗?”
“似乎我认为的事情是错误的。”云飘摇看了看云海之上的天空说道:“可是事实为什么就是那样的巧合,若真是机缘也就罢了,可若不是的话……”
接着杨昭又问道:“那你知道陆吾的目的是什么?”
云飘摇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不是他不想回答,而是他也无法明白陆吾的目的是什么。
杨昭看着云飘摇的神情,心中隐隐约约有了个脉络,但远称不上清晰,难道其中真的还有什么深意?
而自己又该怎样?
想到这里,杨昭自是一阵后怕起来,心中也不知是什么滋味。
第七十三章机缘难猜,少女之心亦如此
微暗的天空之下伸过来一只手,那是云飘摇的手。这片天地中的灵识威压对杨昭而言无比沉重,夹杂着无穷威压感和,便是余光一瞥,便让他识海震荡欲破,然而在云飘摇的手下却没有表现出来任何异常之处,轻轻一掀那些灵识威压便随着云飘摇的手轻轻散去,天穹上那数万朵若悬石的云团渐渐散开,互相融为一体,重新回复成阴沉绵延一片的湿漉棉絮,盖住整个荒原。
在这片修真界中,那些有资格感应到天象、举头望天观云的强者们,沉默了很长时间,然后带着或感慨或惘然的复杂情绪,各自皆是沉默。
时已近暮,极淡的夕阳红从云层那头透过来些许,照耀着灵舟上的一切,如少女青丝般的熹光,映出无数道金丝,天上的鸟儿像只笨拙的妖怪般蹦跳着,身着白裙的清丽少女小白在灵舟之上遥望,天空之上的火云颜色越来越深。
云飘摇把吃剩的鸡肉搁到桌子边,缓声问道:“你练到了虚无剑?”
在那座空间之中里杨昭并没有练出陆虚当年的那柄虚无剑的招式但他知道云飘摇问的真实意思是什么,所以他点了点头,说道:“不是真正的剑招,但我也是领悟到了此剑。”
云飘摇脸上的神情显得极为宽愿开心,威慨说道:“那就好。
杨昭沉默片刻后,非常认真地问道:“妖王前辈,为什么陆虚仙师会选择我继承他的的衣钵?”
陆虚的那把虚无剑一直在南斗山之中,而陆吾当然不会去与世间宗派争夺,那只可能是为了陆虚留下的那些斑驳剑痕和那道想要回到师门的气息。那些剑痕与气息代表着陆虚的精神气魄以及衣钵,因为那座空间被掩一直流落在外。
数千年后那座空间的大门因应天时而开启而就在这个时间段,杨昭也凑巧来到了那座空间之中,虽然这一切都是巧合,但他还是不明白这到底是为什么。
太虚门中有那么多大能修士,他的实力也是最低资历最浅,与陆虚没有见过面,自然更谈不上最受宠爱,那么陆虚的衣钵为什么会轮到他来继承?
“因为这是你的机缘。”
云飘摇神情温和看着他,干净的目光仿佛能直接看透他的内心。
杨昭喃喃重复道:”机缘?”
“机缘是什么?用我能领悟到的话来说就是那些说不明白却冥冥中自然存在的因果,不过我却是从不相信机缘,但我现在却是相信,在我看来,陆虚之死,与你相遇,南疆魔道复苏,还有那座空间的开始皆是如此,而你也一样。”
云飘摇说道:“你有了这个机缘,所以你进入了南斗山,而那把虚无剑也合该你所得,所以你能感受到陆虚的气息,所以你来到了那座空间之中,黑夜血月来临,被封数千年的那座空间因应天时开启,而你就在那里,所以你便进入其中,这没有必要用道理来解释,也无法解释,却自有因果,所以这是你的机缘,不是我的机缘,也不是小白或是别人的机缘。”
杨昭惘然抬头望向远处那片莽莽然的雪些大山,心想自己从前世来到了这个修真界中,于太虚山麓艰辛成长,不到十年便已然快要突破金丹期,身为太虚门最小的弟子,拥有了虚无剑,继承陆虚的衣钵,似乎真的有什么在其间发挥着作用。
知道过了多长时间,他从莫名的感伤情绪中摆脱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