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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道人影由远渐近,由朦胧变得清晰,愈显明朗……
秦妖瞪大了眼睛;刀身上渐渐现出完整的影象——赫然是碧衣的岑碧儿与白衣的素素!
他不由得更凑近刀身,待再仔细瞧个清楚,蓦地一只修长,宛如女子的手抚上了刀身,恰好挡住了——
秦妖伸手推开这只手,想仔细地再看——
春无极已自夺过,正色道:“刀有幻象;不闻不问;方是真谛!”
秦妖一惊;脑里一清醒;醍醐灌顶般;再看去——,还是那个光华流转的刀身,上面有些花纹,哪来的人影纠结?
他满心疑虑,却也得知不过是一时所迷,已承春无极多次相助,心里感激,便恭恭敬敬地行礼:“多谢前辈。”片刻,他又道:“晚辈方才所看的,到底是怎么回事?”
春无极看着手里的“名将”,许久,“花容逆天而行,原是怪不得旁人,”他叹了口气,有些落寞:“这把刀是不祥之物,得到它的人都没有好下场。”
他慢慢踱着步,就这样靠在了桃花树上,顺手扬下一小枝桃花,他的白衣映衬着桃林,人面如花,轻袍缓带,虽缎袍已污,不掩绝世之姿。
白素紧挨着秦妖坐了下来,背后似有双眼睛在注视着,春无极的目光一顿,似是含了些期待,脸上流露出别样的情绪,秦妖见状,心里一怔,极目望去——
远处风声幽幽,偶而间有红影闪动,却是那纷飞的桃花,片片滑落,但见丛林深深,一如平时,他唤道:“前辈,前辈。”
春无极一震,回过神来,道:“你们听说过兰陵王么?”
“兰陵王?便是那个长相俊美,杀敌时常戴着青铜面具的兰陵王?”白素看着秦妖,若有所思。
“对,便是那个兰陵王,这把“名将”原是他的贴身匕首;是用干将莫邪当年铸名剑所留残铁;溶入精金打磨而成;这把刀跟着他南征北战;立下赫赫战功;于是便命名为“名将”。春无极望着“名将”,竟似方才望着花容般,他流转的眉角被刀身的光华映得更加明秀。
他道:“名将”自兰陵王手中传下,历经几代周转,后落入神龙教圣姑唐诗手中,她本来温婉和顺,是个美貌善良的好姑娘,可自拥有了“名将刀”后,却似变了一个人,她开始嗜血般残杀武林同道,手段狠毒,好好的神龙教在她手里成了正道人士口里漫骂的魔教,她用秘法加注于“名将”刀上,引己身鲜血供养,自此,名将刀的另一个传说才示于世人,只要使用之人以鲜血祭之,便得已实现毕生所望,从无例外。”他说着便低了头,看不到脸上的表情。
“难道花容前辈也是如此?”白素追问。
“他定是如此,以鲜血相引,另一方面要抵抗魔刀本身的迷心力,时间一久,必定竭尽心力,他功力与当年的唐诗不相上下,只是他们所求的欲望不同,他所求的,一定与情有关,并非力量,这么一来,他受的伤便更沉重,唐诗不同,她的心愿是借助刀的力量,此消彼长,反而有一线生机。”春无极慢慢道来。
“神龙教唐诗的心愿是一统武林,”他摇首,“真是想不通,她一个弱女子,偏生爱打打杀杀。”
白素沉默了,她知道的,不知从何时起,她一直做着一个梦,在梦里,她清晰地了解到:神龙教在百年前名声响彻整个武林,唐诗一身红衣如血,酷似修罗,那把金色的名将在她如玉的掌上翻飞,转眼间便是几条人命,全是咽喉,一刀致命,鲜血飞溅出来;恍如花瓣;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唐诗那张美丽的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只有嗜血的兴奋;有人曾亲眼目睹;她蹲下身来;以口将就;吮吸那些死者咽喉处狂涌的鲜血;脸上是满足的神气;她一身红衣;血迹染了上去;便洇晕开来——
白素曾问过师父玉无暇,为何自己会做这样的梦,玉无暇先是一惊,后又告诉了她这段武林公开的秘密,白素一度都在迷茫,我到底是谁?为何我会梦见她,那个一身红衣的唐诗成了她多年以来的恶梦,她清楚地听见她吮吸鲜血的声音,每每惊醒过来,便一身冷汗,可是这绝不是梦境,因为师父说过,百年前的江湖是出现了这样一个女魔头,她爱穿红衣的嗜好也如出一辙,每当深入去努力想起,白素的头颅里便是针刺般的疼痛——
春无极显然也想起了唐诗的过往,若有所思,他续道:“唐诗最后也没有善终,神龙教领袖武林三十多年,杀伐无数,恶业罄竹难书,教中人以杀人为乐趣,天下无人敢违其铁血命令,终遭各大门派围困,数百高手联合起来;欲血洗神龙教;以报各自的深仇;唐诗的名将刀,遍示英雄尽束手;无人能敌,本可胜得犹如以往般烟火不沾,却人算不如天算,神龙教中一个新人背弃了她,她身中一剑;不可置信地望着面前那个以往对她温柔笑着的男子;她立在崖边狂笑当哭,随即纵身跳下,崖下是一片大海,跳下去绝无生还的可能,从此,名将刀便从武林中消失了,直到后来——”他看看秦妖,“如愿阁一夜之间在江湖上声名鹊起,巧得是;竟是以还愿闻名。”
“原来如此,我却不知。”白素喃喃道。她进如愿阁纯属巧合,她不记得以往的事,也不记得自己是谁,只知一觉醒来,便已躺在了如愿阁门口,师父玉无暇收留了她,教她轻功“空里流霜”,她有了一个师姐岑碧儿,和一个常被迫穿起女装逗师姐开心的师兄秦妖,她却从未听师父说起过这些江湖上的奇闻轶事,她听得津津有味,只盼春无极再多说些。
春无极轻轻地道:“我便是想探名将刀的下落,这才遇上了花容。”
秦妖道:“前辈可知那美人剑的来历?”
他却似漫不经心,自说自话:“没有人能逃得过名将刀的反噬;其实——他一拿出刀,我就知道了——”
秦妖微微一怔,此人心性淡定,这些话缓缓道来,虽然平静,却有难言的悲伤流露出来,方才花容猝死,他伤心欲绝,于那瞬间爆发出的情感又如何骗得了旁人?可此时,他却将伤情隐藏起来,眉宇间笼着些,不教人看个真切。
夕阳已映红了半面湖;波光闪闪;不见玉颜空死处;桃花娇俏地开着;鲜妍明朗;丝丝扣扣;絮絮棉棉。
纷飞的桃花仿佛女子身着红衣;一闪而没;快如疾风;白素看向湖面;噫了一声;站了起来;四处观望。
桃林深处似有双眼睛正看着他们。
白素足尖急急一点;身子竟是向后疾射而出;如箭般——已掠向桃林深处——
“素素,素素!”事出突然,秦妖欲唤已不及,忙跟着纵身疾追,他的步法轻灵,几乎足不沾尘,却与白素有如江上浮萍般的身法不同,他有些泥滞,有些沉重,比起白素的“空里流霜”的轻功身法,到底逊了一筹,偏生追她不及——
“好快的身法!如愿阁的轻功真是名不虚传。”春无极暗付。
春无极定定望着二人掠去的身影,不动声色地,捏起名将,倏地一划,指间便有鲜血涌出,浸在刀身上,奇异地,渗了进去,一丝一缕,渐渐地,毫无痕迹,那指间的伤口也开始愈合,渐渐地,一如平常,像是从未被割开过。
刀身饮了鲜血,越发神气,金光璀璨;像有了生命般;灼灼生辉!
白素身形不停;穿行于桃林中;密密的桃林;不时有一两枝桃花枝杆横生;白素便只手勾着;白衣扬扬洒洒;她仔细的搜寻;不放过一丝一毫的缝隙;方才明明看到一袭红衣的女子身影;怎么就不见了?她身形一顿;停了步法;就依着桃枝浮在空中; ;秦妖随即赶上;当即伸手欲拉她;白素蓦地见一只手自背后探来;大吃一惊;气息一滞;这一受阻;依身的桃枝便承受其实实的重量;压弯了去;白素闭上眼;等待着跌落地面的痛楚——
一双有力的手拥住了她的纤腰,秦妖略一提气,拥着她直掠而起,衣袂当风,欲破空而去,稳稳地搂着她,坐在高高的树枝上——
闻着他身上淡淡的男子气味,白素只觉没了气力,就想这样依着他,任他带自己去任何地方,花前月下,海角天涯,纵使是地狱深渊,自己也是尾随他而去;她忽地有些同情花容;原来天底下情爱都是这般;不分男女;我却是比他幸运得多;她欢欣的想着;偷眼向秦妖望去;满脸娇羞。
秦妖有些揶瑜:“原来“空里流霜”的步法,素素是这般练的,差点跌破脸——”他哈哈大笑,连日来的不快倒真减轻了不少,自碧儿死后,这还是他头一次这样开怀大笑。
白素不依地捶打他,轻轻地,不用力,满心里都是欢喜。她突地想起,“师兄,我刚才似乎看见个女人!”
秦妖道:“我也似乎看见了——”
二人张望,四处哪来半个人影,莫非眼花?
她想想问道:“师兄,那“美人剑”和“名将”刀为何都在我们如愿阁?”
“师父也对我说过,自唐诗死后,名将刀便下落不明,那个那年背弃她的新人却一夜之间消失,直到有一天,他满脸疲惫地立在如愿阁门口,手捧“名将刀”要求尘封于如愿阁,此刀既成魔刀,流传于江湖确实不妥,当时的如愿阁主便收了下来,尘封多年,不料却被花容前辈得了去。”
“那“美人剑”呢,不是一向都是一对吗?没有理由名将刀这么有名,而美人剑却鲜为人知的。”
“与名将刀齐名的便是那柄美人剑了,如愿阁的美人剑法便是得自于它,这剑是兰陵王的一位爱慕者亲手所铸,剑身似人形。”春无极不知何时已来到了身旁。
“那这位姑娘可真是厉害。”白素感叹。
“这位爱慕兰陵王的,——是个男子。”春无极艰难地道。
“是男子?兰陵王也患龙阳之好么?”白素追问,秦妖欲阻不及,只好含着欠意,望望春无极。春无极浑似不在意。
“师兄,把你的美人剑给我看看可好?”她期待地望着他,急盼一见传说中的名剑。
秦妖一笑,自腰间抽出一柄软剑,“那位爱慕者赞兰陵王是一代倾城倾国之美人,特为他精心铸就这一柄美人剑,可这剑与名将不同,它只是一柄剑,没什么特别的魔力。”
秦妖想了想,做了个决定,他看看春无极手中把玩的“名将刀”,道:“本来师父交待我一定要寻回名将刀,仔细看护,万不可令它危害天下人,找到它后,须得镇于如愿阁内,以保得天下太平,这师命难违,本不敢违背,可名将刀既被花容阁主得去,也算是我如愿阁中之人找到了,他现今故去,反正如今也没有多少人见过真正的名将刀;并不知这刀的来龙去脉,前辈睹物思人,这便留下做个念想吧。”
他感激春无极的一再相助,又兼则对他和花容二人间的这段畸情又是同情又是怜悯,虽先前花容掳去了白素,可毕竟未伤她分毫,现在想来,怕是花容本意也就不愿伤她,秦妖心里已对他们二人起了惺惺相惜的感情,豪气一生,不管不顾地将这件至宝赠予了春无极,玉无暇若泉下有知,非踢开棺材板,爬出来用棒槌追打这个不肖的徒儿——
春无极点点头,道谢后,便如珍宝似地放进了贴身怀里。
白素观赏着“美人剑”,极是开心,弯而窄的刀身,有些不成规则,似曲线玲珑的女体;绝不同于一般的长剑,剑身有些绵软,仿若约素,又如美人纤腰,真不愧“美人”芳名,这是一把美丽的剑。
剑身在光下隐隐显出金色,竟似与“名将”同一质地,白素倒转剑身,发觉握手处有粒明珠似的圆形缺口,似原本该有什么珠子被镶在上头,却取下了,白素好玩性起,一挽剑花,剑身曲曲绕绕,委婉舞动,像极了女子起舞,很是好看。
“师兄用这把剑有些女气。”她嘟囔道,爱不释手地把玩着。
秦妖有些好笑,他知道白素的心思,道:“素素,你若学得会“美人剑法”,又能击败我,便从我手中把这柄好看的剑给夺去吧。”
白素满脸失望,她如何不知?这“美人剑法”奇诡灵动,既含着男子的阳刚之气,又混着女子的阴柔之力,一刚一柔却并济在同一种剑法内,便是太极剑法也不如它浑然天成,要练成它难度可想而知,如愿阁自传下这剑法以来,能够练成的,便只有秦妖一人,就是师父玉无暇也是不会的。
师兄故意戏她,她如何听不出来?她突地想道:当年秦妖在如愿阁的水边练剑,尤如回风舞雪,身姿矫健如鹰;引得如愿阁众美婢红着脸争相观望;她又望望那柄美丽如女子的剑;叹了口气;根本学不会嘛?还怎么胜得了他?
秦妖拿过剑;见白素一脸沮丧;便安慰道:“素素,你我一路相伴,我有剑在手,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