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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回头看着她,银发飘到她脸颊上,“小合,其实我或多或少猜到她有什么不测,只不过,我没想到越是不相信的结果越是事实。我找了那么多年,走了那么多山,她却连死都不让我知道。或许你说的对,我该去骂骂她。”
小姑娘安慰似的笑,“对,但是骂她的时候不要哭哦,太不像男子汉了。”
少年笑笑,发尾的红绳被风吹的飘荡不止,“恩,我回来再来看你。”他的眸子里有她从未看过的沉寂,像是波涛平息后的海。
遥合垫脚揽过他肩头,“不过要快。我很容易老的,等不了太久哦。”
夜风又起,像是提醒离别。
少年点点头,顺着长阶离开,突然扭头看着高处的人儿,“小合,一路有你我很开心。”
原来被人夸奖是这样美妙。遥合在大喊:“你等等。”她回屋拾起地上的残画折好了塞在他怀里:“以后别再哭了,一定要像个男子汉!”
少年点点头,突然低头在她额头上吻了一下,“在我心里,你和蛮蛮一样。”说着便飞入夜空。
遥合一愣,扭头冲远处喊道:“小久,要回来看我啊,我会给你买鸡吃的!”
远处天地间回应一声狐鸣,不悲不喜,那个风华少年就这样消失了。
遥合叹口气,回头看,白蚺站在台阶高处。她心虚的抹额头,赶快进屋趴在床上用被褥擦额头,似乎怕被嗅出什么不同的气味。
很久很久,白蚺才踩着脚步声回来。
“起来。”
被褥里闷声,“睡觉。”
“不是饿了吗?”
探头一看,一直黄灿灿的油酥鸡。姑娘两眼冒光,想了想却还是收回脑袋,“睡觉。”
突然一只手探进褥子下,一把将她按住,她一愣,直打抖。
丫头:“你生气了?”
大仙:“你生气了?”
白蚺笑:“为什么这么问?”
小姑娘在下巴附近捏着被褥,心虚的盯着屋顶,“嗯……脑袋被亲了一下。”
他撑起身子笑她,“我不生气。”
她好失望啊,忍不住叹气。假装生气会死啊?为人家吃点醋那么难吗?心虚都白装了。
白蚺笑着刮她的鼻梁,“古灵精怪,还以为你有什么要问的。”
“我问什么?”
“温蛮。”
“我知道你以前喜欢人家。所以我不问,我不想听。”这话如此平静,好像真的没什么,殊不知小姑娘在内心却在呐喊:淡定!我要淡定!
白蚺躺在身侧,“你不问我便不说了,睡吧。”
安静了好一会儿,姑娘在旁升神龙摆尾,扭来扭去,终于再也忍不住一屁股坐起身。
“我就问一个问题,”终于没出息的问东问西,“她怎么死的呢?”
白蚺突然合掌一拍,四周的火便熄灭了,他在黑暗凝视她:“我杀的,一掌打在她眉心。”
良久,她才接话:“哦……为什么?”
“误杀。”
“哦。”
她翻过身,好像不开心,好像又是累了。
“你难过吗?”
“这世上开心的,痛苦的,经过的时间太久就会变得麻木,所谓生离死别,都变得惨淡,于我来讲,没有分别。一切都会过去,随时间变得暗淡,不是吗?”
他的声音是苍凉的叹息,她单纯的脑瓜其实并不明白。她用自己的小指勾住他的小指。像要确定一个承诺。
“小白,你会像喜欢她一样喜欢我吗?”
他扭过头,即使看不清她,却也要凝视,然而只是凝视,没有回答。
她不恼,继续问:“有一天我也会成为你的过去,你怕吗?”
这一声轻似羽毛,却像投入江水的巨石。白蚺突然抱住她,紧紧的锁在手中。空荡的黑暗缩小,他的气息钻进她领口,痛痒难耐。
“我不会让你成为过去。”
只有这一句话在黑暗里晃荡,慢慢扩大,变成一个牢笼,将她困在其间。这种无力的心动侵蚀着她的全身,这只言片语是她从未领受过的温存。
她的声音在冰冷的空气里颤抖:“小白,你今晚就勉强勉强,把我收了吧。”
他的指尖摸索着黑夜,握住她的后颈,“不后悔?”
他迟早都是自己的人,铁打的事,悔什么?
“不会。”
四周很黑,他的脸就在面前,明明也被黑夜浸染,却似乎夺目的让她睁不开眼。这种奇异的感觉却是第一次,既狂躁又心安,既喧闹又宁静。
他的双唇在没有预料的时候贴上来,再不像之前那样干燥,在她嘴角轻柔的像春日阳光,温暖而湿润。
“嗯……口水……”好紧张好紧张,丫头脸颊两侧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轻摩着她的上唇,他低语:“讨厌吗?”
别离开,离开一点就会渴,很渴。
“我喜欢。”她攀住他的肩膀,用力把嘴贴上去,不想要一点空隙,从他齿间传来的汀兰香瞬间在她体内炸开,她忽觉浑身瘙痒,不住蜷缩起来。
突然有什么顶开她的唇瓣,轻轻抚弄她的齿龈,轻而易举的撬开她的嘴。小姑娘紧张的一抖,咬住了,便听他轻柔道:“松开。”
刚一松开,那份湿滑的东西就探的更深,遥合闭着眼想了半天才恍然大悟:哦,是舌头。
“小……嗯……白……”
“……什么……”
“我……是什么……嗯嗯……什么味道?”
他俯身,长发蜿蜒在肩头,垂头看着这个小小的人儿。他这个样子分明就是只妖孽,遥合莫名其貌的红了半张脸,嘴巴好像见不得人,急忙用被褥捂住。
他俯下身,刀削似的鼻尖轻轻点着她圆润的鼻子,“甜涩。”
她吞了吞口水。骗人!明明没有味道。
抬头看,他还在浅淡的笑。就这么平淡的结束了?
遥合不满意的抱住他的脖子,“我还要。”说着就昂头去碰他的唇。
谁知还没贴上,门外就有人来敲。
大晚上还找上门,不是坏她好事吗?丫头嘴都懒得挪动位置,低吼:“激/情着呢!滚开!”
门外人羞红了脸,转而扭头走:“不好意思,走错门了。”几秒后,那人又蹦回来大拍门板,“董遥合?小合?是不是你这死丫头!”
遥合这下听出是谁,这便极度不悦:“你来干什么?”
门外的人,勃然大怒:“好哇!又给我逮着了!”
她那出现了就没好事的老头师父又来凑热闹,早知这样就将他那青牛炖肉吃!
“你想干嘛?”
“你还敢问为师干嘛!这这这这……你怎么可以半夜睡在白蚺房里!你你你……你太没羞耻心了,你不知女儿家要自重要自尊要自……(省略三百多个词汇)……你你你……你没羞!为师这老脸都给你丢光光了!”
里面的人儿搬动座椅顶住大门,把那冷的瑟瑟发抖、气的面无正色的老师父挡在门外,“你就在外面站一晚吧。”
七老怪泪流成河,典型的收徒不慎,前期造孽,后期遭罪。
“小合,过来。” 回头去,她那美妙的郎君侧卧床上笑着招手。受不住美色///诱惑,她乖溜溜的过去了。
白蚺把她拉上床,拍着她脑门,“别这么,你先睡,我去去就来。”
说完便出去,关好了门,小姑娘不安分的凑到门口去偷听,可门外的两人早不见了踪影。
搞什么?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丫头不乐意的坐回床上,唉,他不陪着,被窝都捂不热。
遥合在床上拱来拱去,突然傻乎乎的想,他是不是去提亲去了?如此想来,心情大好,无须片刻她便入梦了。
小姑娘在梦中与周公报喜,却不知梦外有几缕迷魂香正顺着夜风飘入屋内。
逝者如斯【上】
从山脚纵横到山顶,从外沿高悬到内宅,一路红灯笼,红的像火。
屋外,喝酒宴的各路神仙从山下排到山头,纷纷带着贺礼。屋内,小姑娘得意的坐在镜子前盘头发,一对小脚丫在桌下扭来扭去。
今日要嫁人了,来的真快,快的毫无预兆,毫无预兆的心扉猛跳。
时辰到了要行礼,到了正殿,一旁不知哪儿请来的司仪撕心裂肺的喊:“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交拜!”
姑娘内心极欢:对面的人儿注意了,拜了之后,以后生是我遥合的人,死是我遥合的死人,就是烂了也是我遥合的死人骨头!
司仪扯着鸭嗓子继续喊:“送入洞房!”
姑娘麻溜的一路入了洞房,她按住心口,感觉将要休克。那个什么,某些事情她还一窍不通,早知道下山去买叠春/宫图塞在床铺下了。
不知等待多久,床上端坐的人儿差点仰面倒睡过去,突然一只手探入捏住新娘子的小下巴,是只陌生的手。新娘子的身子僵住,随即飞起一脚踹在那人肚皮上。
“你是谁!”
掀开盖头,对面站着一个陌生人,肥脸油皮,丑的对不起爹娘。此男扯了扯大红衣裳,笑道:“娘子,今日你我就成亲了,你这是何必呢,别挣扎了。”
新娘子抓起桌上的筷子,怒吼:“你敢过来我就插死你!”随后新娘在新房内一顿乱锤,穿着霓裳飞奔逃去了。所有人都在喊:“来人呐!抓新娘子啊!抓到有赏!”
回头一看,这哪儿还是白山,不知到了哪个小镇上。她顺着大街飞快的逃命,却撞倒一人,回头一看,给她撞出鼻血的这位不正是某大仙?姑娘飞身把他压在地上,开始甩他,“你对不起我!我今天就把你就地正法了!”
才撕得对方春光乍泄,就听他尖叫:“救命啊……非礼啊……”
随后此仙挥起一拳,打在她脸上,鼻梁巨痛,于是醒了,噩梦结束。
小姑娘睁开一对铜铃似的眼珠,正瞅见自己的拳头高高举在脸前。梦里自己打自己,果然是人格分裂。
“救命啊,非礼啊,救命啊,非礼啊……”窗台上的小八哥还在梦外高唱此调。
这真是一个大脚懒婆娘的裹脚布,又臭又长。
遥合揉揉脸,摆正了五官起身,屋里就她一枚,桌上没有字条。外面稀稀拉拉的响,是下了雨。小姑娘对着铜镜照,捏了捏自己的嘴唇,总觉得有点红肿,想想昨晚,又忍不住跳到床上把脸埋在被褥里。
又想继续又害羞……
门口是沉沉的脚步身,犹豫却急不可耐,丫头埋着脸直害羞,“小白,昨晚还没结束呢。”
“昨晚?昨晚什么?”
遥合大怔,扭头一看,哪儿还立着她的小白?能穿着鹅黄女裙出来招摇过市的男人,除了那娘气十足的催城还能是谁?
她刺溜一下坐起身,“你!怎么在这?”
催城扯出一个吞了苍蝇般的笑,“睡了这么多天还以为你死了。”
“哎?”
“呐!这是蚺蚺留给你的信。”他翘起兰花指,“我什么也不知,你别问东问西。”
“什么叫睡了那么多天?”
“少说也有四天。”
四天……怪不得觉得梦那么长,怪不得肚子这么饿……话说,怎么会睡了四天呢?
插开信,一叠折得极厚的纸上唯有四个字:回云启山。
遥合怔怔,脑袋转不过弯。这个字条是给她的?谁给的?再瞅笔迹,哦,小白的字。
什么?回云启山?
后面的情节……不该是这样的啊。难道不该是持子之手,打打闹闹的过小夫妻日子吗?难道不该是她生气,他来哄;他生气,她撒娇的日子吗?
明明在这一觉之前,他还吻她的,为什么她一闭眼一睁眼就变了这样?又是一场玩笑?
她挥了挥信纸,“少来,他人呢?”
“我不知道,人早走了。”
“他去哪儿了?”
“我只是暂时来接管白山的,其它的一概不知。”说完就扭腰走了。
姑娘冷哼:装什么臭屁!白蚺你又想干什么?耍我耐心?
遥合抱着“休想用几个破字打发我”的心态在白山坚持呆了一月之久,每日无人和她聊天,无人陪,只能和瘦不拉几的小八哥为伴。一切也很显然,白蚺果然已不在山上,最终她还是被一种抛弃感和孤独感击败了。
这日的凌晨,她留了一张小字条绑在小八哥的腿上。她没和任何人说,骑着小桃直接飞往云启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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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启山话题重开,弟子皆传:那女魔头又回来了。众门生只能连连叹气,表示惋惜:阳光总在风雨后,都会过去的。
然而在此女拆了茅房,拆了柴房,拆了寝房之后,众弟子终于垂泪,决定帮师姐一起将师父揪出来……再不把他找出来,云启山就要给拆了。
在一阵找寻与被找寻中,七老怪终于还是战败,在第四日被几个弟子从茅厕后面的废屋子中揪出来交给了主谋。
此刻,众弟子围站在四周,七老怪满头茅草满脸灰。
遥合抱臂,“师父你什么时候胆子这么小了?”
“我胆子小?我胆子小吗?”
众弟子默默点头。
“那为什么躲着我?是不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七老怪神色闪躲:“没有。”
众弟子遐想连篇。
遥合上前,“我来打听一下,你知道白蚺在哪吗?他把白山又交给了催城管,一时半会儿我看是回不来了。”
“你问的稀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