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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带了来,莫非认定擎天门好欺不成?”轻轻的话语说出来,又如在大厅中倾下一桶沸水,他却全不在意地笑看着众人反应,仿佛一切皆如所料。
付繁的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慕容门主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世上还有比小姐更加美丽的人吗?”眼前的绝色佳人,便是最好的证明,有谁敢说她是假冒的,若真是假冒的,又有谁舍得将她交出来而不自己珍藏?
慕容不以为意地轻笑:“脸自然不是假的,只不过人倒已经不是本尊了。”
“慕容门主无凭无据,可知你这句话会引起什么后果?”付繁的脸色愈发难看,阴沉的语调令人生寒。
“原来付老要证据?”慕容剑眉微挑,笑容敛了大半,那种极少彰显于外的威慑气势立时缓缓流露出来。“柳家将她易容得不能说不高明,可惜本座早已见过本人,这个假冒之人么,自然一眼便认了出来,何况,柳小姐本人也在这里,付老何不亲自问问她?”
事已至此,众人更加如坠云雾,只有我大约知道柳絮和慕容两人不仅早已见过面,而且似乎还私下达成一项协议,交换条件之一便是将我带到这里,而柳絮,就是那位真正的柳大小姐吧。让我不明白的是,与柳家联姻对慕容来说利大于弊,他却为什么千方百计要加以戳穿拒绝。
微微侧首看向柳絮,她似乎知道我在疑惑什么,轻笑起来:“本来哥哥是要将我嫁过来的,不过中途还是让我跑了,付繁怕难以交代就只好先找我的贴身侍女易容成我的模样代嫁,待日后找到我再换回来,本来这件事对慕容也没什么坏处,我也不晓得他为何要拒绝而与我达成私下的协议。”末了还耸耸肩表示自己也有同样的疑惑。
听闻真正的柳小姐在此,众人纷纷东张西望想要找出一丝端倪,而付繁除了脸色阴沉,也只挂着冷笑不再说话。那名站在大厅中央的喜服女子此时却显出微微的慌乱,企求的眼神只能无助地瞅着付繁,付繁却只作不见。
“哼,真是狡猾,明明答应过我,现在却还是将我扯出来,我看我还是先走好了,免得被那老狐狸找到将我押到哥哥那里。”柳絮忿忿地小声抱怨,听语气似乎对她的兄长颇多畏惧,我也觉得戏已经看够了,正想悄悄地起身离去,自己这桌搭在门口边缘,要走的时候倒也不会引起多大注意。
腰间突然一麻,身子便再动弹不得,我心中惊骇,只能僵硬地转头想要看清楚那个暗算自己的人。只听得柳絮的轻笑声在耳旁扬起:“抱歉啦,我先走一步,你就委屈点继续在这儿待着吧,想必他会有许多话要对你说的。”身侧一阵清风掠过,人已杳然无踪,众人都将注意力放在慕容那边,竟也无人发现,何况柳絮武功奇诡,更不会轻易让人察觉。
“付老竟敢将一名假冒柳家小姐的女子送到本座这里,并且公诸于天下英雄的众目睽睽之下,不知这件事柳家主是否知道?”
一句话像点中了付繁死穴,他整个人一下子仿佛焉了下来,脸色青白交加,终究还是强笑道:“这件事,这个,付某是可以解释的?”他本以为慕容见到这名女子的绝色便会为其倾倒,哪里知道他竟然晓得她是冒充的,送亲途中被小姐跑掉已是大罪,如果这件事再传到家主耳中……思及此,付繁又打了个寒战,语气全无之前矜傲,然而眼前当务之急,还是得先想着该如何应付擎天门主的责难。
慕容欣赏够了付繁的狼狈,这才悠悠道:“今天在天下英雄面前,这件事本座可以不予计较,但是柳家主是否该在事后给本座一个合理的解释呢?”
“此事请门主容后再商。”付繁显然不愿在这么多人前谈论,再丢了柳家的脸面,说到底也全是他一个人自作主张,以致于赔了夫人又折兵。
“好。”慕容倒也干脆,甚至还一直带着浅浅笑意。
被人愚弄却没有丝毫生气的模样,让众人不禁暗自揣测他是否已被气疯失去理智。
他气定神闲地扫了众人一眼,微微笑了起来,如三月春风般怡然。“情之所钟,便可一往而深,柳小姐虽是倾城绝色,却绝非我心中所系,惊鸿,你说是不是?”言罢竟转头望向我这边,我本已动弹不得的身躯顿时微微一僵,他早已发现了自己?
众人纷纷循着他的目光望过来,却也并没有发现什么比柳家小姐更漂亮的人,不由略略失望。
慕容起身,缓缓朝我这边走来,直至眼前。
众人的视线早已落在我一人身上,然而他们却并不知道擎天门主突然叫出一个毫不起眼的陌生男子的名字意欲何为,却见同桌的方易他们也正瞪大了眼看着我。
那人浅笑着拂去我身上穴道,却握住我的手不容我逃开,眼眸深深凝视,一如从前的情意。
“天下人前,慕容商清起誓,今生今世绝不再负秦惊鸿一分一毫。”
一字一顿,竟是分外清晰,绝不容人错认。
19
慕容商清今日在天下人前起誓,今生今世绝不再负秦惊鸿一分一毫。
这是一句怎样的诺言……
你为什么要说这句话?
虽然对凡事都不怎么上心,也喜欢懒懒地趴在桌上只等着送到自己面前的青梅酒,却不代表自己真的可以什么都不在乎。慕容商清,那个曾经可以毫无理由地信任,毫无顾忌地向他耍赖被他捉弄的人,早已被自己半强迫着,压在了记忆深处,你为什么还要将它生生揭起?
当然要,惊鸿。
伸出手想要抹去本不该出现在那张脸上的那抹神伤,却在即将碰触到的时候,那个身影忽而又飘远了些,无论他如何靠近,两人之间始终只能维持一个不长不短,冷冷清清的距离。
当然要,惊鸿,别的事情你都可以坦然面对,纵然再棘手困难,也不见你轻言退让,为何独独是我,独独遇上我们的事情,你便要一再地逃避呢……
小时曾独自提灯漫过长街,心喜于那一点澄明的暖意,总要乐此不疲地走上来回这么好几趟,直至看见那双清冽的眸子,便想如灯一般紧紧地握在手里,再也不放开。
然而……
然而自己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撕裂自己的衣袖毫不犹豫地坠入江中,翻手为云,覆手成雨的自己,生平第一次感觉仿佛有什么剜割着心的剧痛,那么淡然的性子,那样聪睿却迷糊的一个人,怎么会现出那样决绝的神情。割袍断义,惊鸿,你是这般想的么,一点一滴积累起来的感情,你难道舍得就这样抹杀?
执子之手,与子携老。他是真的想要,认真地实践这句诺言的……
惊鸿,他是一个很特别的存在,虽然自幼拘束于一方小小的天地之中,他的心胸,他的眼界却并不因此而减少半分,对于许多事情,他甚至要比任何人来得宽容,可是少主您不同。你是他深深喜欢并愿意与之携手的人,然而经历了毁家之痛的脆弱,又在大病之时,如何再承受得起一点点欺瞒的阴影,若是在那时,若是那时便向他坦然相告一切,而不是等他自己发现,或许结果会是不同的吧。
女子轻轻笑着,带了几分凄楚。
留衣……
早已习惯了独自一个人,却在那人消失之后,便觉得寂寞无比。少主,请让我走吧。
轻衣女子敛眸,睫毛微颤,在素颜上投下淡淡的阴影。请您念在我服侍了您十几年的份上,念在惊鸿曾唤了我一声姐姐的份上,让留衣离开这里吧。
离开了这里,你又有何处可去?
总会有落脚的地方,只要惊鸿平安,留衣愿日日长伴青灯,为他祝祷。
雪花飘落在窗棱上,很快融化成雪水又缓缓流了下来,譬如流光,可以倏尔而逝,也可以绵长悠远。
这番对话,仿佛已经发生在久远的以前了,却不知为何,又被他忆了起来。
兴许是留衣的祷愿,他知道了那人真的还活着,却没有料到再次见面,竟是毫无生气躺在床上的模样。
平生不会相思,才识相思,便害相思。
不可以的惊鸿,我怎么会让你就这样偷偷走掉,你可还记得,当年说过要一起走下去的话,这一次,我不会再放开你的手了……
……
“好!”惊堂木般断然一喝将众人的神智惊醒过来,形色各异的表情开始一一呈现在脸上。“奶奶的,真好气魄,虽然这小子长得不咋样,可冲着你慕容门主的这句话,俺老徐就要为你们叫好!”曾在客栈中与一瘦小老头对话的大汉此时高声喝起彩来,不掩豪迈的气概。
大厅霎时如同炸开了锅的沸水,又顿时闹腾起来。不要说年轻人,即便是见惯风雨如一派掌门,也不由现出惊异之色,显然不相信如此冲动的话会出于向来老谋深算的慕容商清口中,甚至已有人开始暗自揣测起这句话背后的深意。
“你以为你在天下人前如是说,我便再也无法逃开你的掌心么?”心念电转,不由一痛,向来淡然懒得动怒的心便也带了几分微愠,压低了的声音冷硬道,只恨自己挣不开那只紧握住自己的手。
“不是的惊鸿,”那人温柔地凝视着我,嘴唇微微阖动,用的却是传音入密。“我既已欺你一次,又如何会再负第二次,在天下人面前许诺,是不想让你觉得我还有退路,此言一出,便不再会有反悔的余地了。”
“你……”我只觉得声音一涩,便再也说不下去了,周围即使嗡嗡嚷嚷,也无法入耳,那只手却始终紧紧握住自己,不容逃开分毫。
“慕容门主好个闲情逸致。”微微冷笑自厅中响起,抬眼望去,却是方才还像焉了的葡萄般的付桑,此时陡然恢复了原来目空一切的态度,原本如弥勒佛般慈蔼的脸庞罩上一层浅浅的灰暗。“只不知今天之事要如何了断,又要如何向我家主人交代,广邀天下英雄来此,难道就是为了看您慕容门主的精彩好戏吗?”
擎天门中几名看来地位颇高的管事已然浮现出恼怒之色,正欲上前的脚步却被慕容不着痕迹地挡下了。我分明看见他的眉间掠过一丝沉郁的杀意,却转瞬而逝,还是那一派尔雅的怡然。
“我想付老需要弄清楚两件事情。第一,请贴是柳家所发,话也是柳家放的,自始至终,擎天门都不置一词,对于不请自来的各位,本座也自认无丝毫怠慢不周之处。”一番话说得不疾不徐,也说得众人无从反驳,整个厅堂此时只闻他清朗如流水的声音。“第二,家父确曾与柳家主订下亲事,然而如今柳家又是如何回报本座的呢,找一个易了容的女子过来滥竽充数吗?这就是柳家所谓的联姻?”慕容浅浅而笑,眼底却冰冷至极。
先前那名身穿大红喜服,有着与柳絮相同容貌的女子虽然竭力强撑着,却掩不住她如土的面色,哪里还有半分大家闺秀的气质,纵使眼力再不济的人也看出一丝不对。不少老成稳重的人却早已听得暗自点头称许,单是这份从容自如的气度,便已令人心折。
付桑的脸色微微一僵,似乎有些懊恼自己刚才太快承认了,眼珠一转,却是抓住了慕容方才的那句话。“所以慕容门主一气之下,就拿了这男子来搪塞?堂堂擎天门主说出这等儿女情长的话,只怕会让天下人耻笑吧?”说罢还朝周围环绕了一圈,本以为会看到大多数人与他一样的脸色鄙夷,却没料到一些老成持重的人根本是不动声色地在观望着,而另一些人,却浮现出意料之外的倾倒之色,其中又以年轻女子居多。女子重情,显然慕容方才的一席话,已经深深地打动了她们。
“既然柳家违诺在先,也没有资格来指谪本座不是,况且,惊鸿是本座的人,什么时候轮得到你来诋毁,今日之事,念在柳家与先父相交之谊便作罢,不然付前辈,还想出得了慕容家的门么?”
付桑是真的在慕容眼中看见沉沉杀气,不由抖了一抖,本以为便可就此结束,怎料他不知为何突然之间又冷笑起来,仿佛毫无畏惧。“难道说慕容门主让天下英雄来此,便没有一点私心吗?柳家世代经商,不过近两年才初露峥嵘,令尊何以要与我家家主联姻?付某听闻近年来擎天门消灭了不少大小门派,连四大家族,也有其二收归囊中,难道不是想利用柳家来达到什么目的吗?”斜眼瞥了众人一眼,他似乎很满意自己挑起的微微骚动。
这一连串的反问,不过是为了转移众人的注意力,然而一些沉不住气的年轻人却已蠢蠢欲动,惊疑不定的目光在慕容与付桑身上来回游移着。
慕容又说了什么,以及周围各人的反应,我全然无暇顾及,只苦苦思索着,从方才付桑说那番话之前翻起衣袖不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