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青瞳见她又要恼了,忙道:“哇!那么厉害,那练了这个玄冰寒玉掌,岂不是不死之身?
阿黛哼道:“那怎么可能,老了自然就死了,就是你停下来修复,敌人给你一刀,你也当然就死了。战场上受了重伤,玄冰真气可不管你四周多少危险,立即倒下胎息,本来能支撑着回来交代遗言的时间也没了。”
青瞳突然道:“这个玄冰掌是不是你当初……?”
阿黛点头:“是!你当初胸口中了那一掌,虽然有手炉隔着,是不是几个月都时时觉得寒冷难耐?”青瞳想了想,道:“没有那么久,开始半个月是有点冷,后来就感觉不出了,只是力气用大了肚子里总会透出来些凉意。”
阿黛大吃一惊,回头打量怪物一样打量青瞳,青瞳被她看的有些发毛,不由也往自己身上看,实在没见到有什么不对,问道:“怎么了?”
阿黛上前按住她小腹,脸上几番变色,最后吁了一口气道:“确实有骨骼这般好的人,我那一掌的真气竟为你所用了。青瞳,你因祸得福,要不要学我的玄冰寒玉掌?”
青瞳暗暗咧了一下嘴,她无意学这种在战场上遇到危险,不死也变真死的功夫。于是道:“我即将满二十岁,骨骼僵硬,恐怕学不成了,不要学成半吊子,以后给您丢脸。”阿黛性子冷漠,见她不愿意就作罢。只在心中哼了一声:“已有一丝玄冰真气在你丹田内流转了,你就是不学也已经占了我的便宜。”
大战已经打完,主帅又回来了,青瞳就将军营的事物抛下,和花笺一起装扮自己的新家。驸马府烧得只剩一个架子,再建起来至少要好几个月的功夫,青瞳索性不要了,另外找了一处小院子安顿下来。地方虽小,屋子却比以前的新些,青瞳很想在门前种一颗梅树,就像甘织宫外那颗一样。霍庆阳、胡久利等几个知道参军底细的人经常借故来探望她,大家喝喝茶、聊聊天,顺便尝尝花笺的手艺,看上去日子过的很不错。
然而青瞳内心却有一个不能让别人知道的渴望,那就是离非。她已经不是别人的妻子,是不是又有了和离非一起的可能呢?尽管很微弱,但是毕竟有了一点可能不是吗?至少现在自己有想他的权利了。如果有办法把离非调到边关来做一个文职,哪怕只是一个散官之类的也好!她很热爱这里,愿意把生命和热情都奉献给这片土地,如果能有离非陪伴,她觉得自己再无遗憾,一辈子都会感谢命运之神。这渴望越来越强烈,不断煎熬着她的心。可是这番心思却没有办法对爱她若亲生的周毅夫讲,也没办法对定远军中看着周远征长大的霍庆阳、和周远征一起战斗多年的胡久利、武本善讲,甚至于看到他们都会有些羞愧。她只能在夜里偷偷的、拼命的想着自己的从小到大渴望的爱。青瞳的心从来没有属于过周远征,从这一点讲,她是一个可耻的背叛者。
自己心中有事,青瞳就没有注意定远军诸将来她家里的次数逐渐减少,也没有注意到他们脸色越来越坏。有一日,胡久利和第五连江结伴而来,只坐了一会儿就想走。青瞳挽留他们:“我已经让花笺准备了午饭,你们吃了再走吧。”第五连江对花笺很有点意思,小伙子相貌不错,家世也不错,青瞳有意给他些机会。
胡久利看上去很暴躁,他很烦的挥挥手:“憋都憋死了,吃不下去!”
青瞳微笑道:“贱皮子!不打点仗受点伤就不舒服是吧,好容易消停几天,你就憋得慌了?”
胡久利道:“说的轻巧,老胡也愿意在家养着,可是这消停是靠求和来的,我他娘的还不如挨上几刀呢!不是我说,公主,这皇上老爷也太软乎……”第五连江一把捂住他的大嘴巴,喝道:“你说什么呢!”
“你说什么?”青瞳也同时喝道:“求什么和?和谁求和?”胡久利嘴巴被捂,指着嘴呜呜叫,脸儿涨的通红。青瞳道:“第五连江!放手!”
第五连江看了看她,犹豫着放开手。胡久利吸了一口气才道:“你捂着我嘴干什么?我又没说公主的坏话,箫图南反正不是从咱们头上踩到京都去的,元帅都上了八道请战的则子,前面皇上不让我们动,等他让了箫图南都打到晋阳了,咱们累死也追不上,不过我知道这怪不得公主,这事她也管不了,副帅都跟我嘱咐好几次了,我记得呢。”
青瞳一再提醒自己冷静、冷静,半天才咬牙切齿的道:“晋阳!你说两个月功夫,箫图南那点破骑兵就打下了十二座关口?这怎么可能!他走路也要这么多时间!”
胡久利惊讶的看着她道:“你不知道?十二座关有八座是主将自己弃城出逃,一座是守将率军投降,只有三座是箫图南打下来的,加上收降的士兵,现在他有十几万人威逼京都,元帅都气得吐血了,他都用血写了则子,说要率军驰援,只要剩下四关能挺一个月,我们定远军就是累死也赶回去灭了那些人。可是不知道那个大臣说了句,‘让定远军进逼京都危害超过西瞻!’皇上就改了主意,现在正派人准备向他求和呢,我听副帅说箫图南同意议和的第一个条件就是让我们还他三关,京城那边是想也不想就答应了,还说三关本来就是人家的。其他还有许多条件正议着呢,公主你看,京城里那些老爷只动动嘴皮子,咱们这次就算是他妈的白打了。我看你这两个月神情恍惚,总是露出不高兴的样子,还以为你早知道了呢!没想到你啥也不知道,那你不高兴啥呢?”
青瞳只觉得眼前发黑,气得几乎想吐血,难怪胡久利吃不下饭,那京城里的是自己的亲生父亲,自己一样想骂,何况他战场上打滚的粗人!遇到这事,离非又被她暂且搁下。她勉强道:“我……不方便时时过问军情,也没有人和我说过!”
其实大苑军队积弱已久,青瞳接触的定远军那是全国精锐中的精锐,要不然景帝也不会那样百般笼络又百般防范周毅夫,周毅夫平时和她讲解军事的时候也不愿太贬低同僚,没和她讲解过其他军队的战斗力,同时这些军队的战斗力之低也远出周毅夫所料,到了类似周毅夫苑青瞳这等敢拼杀的将领不能理解的地步。尤其是过了上扬这西线的十六关,后面靠着京都重地,时时能得到皇帝注意,前面又有定远军挡着西瞻十几年来未能打破,安全无虞。于是守卫这十六关成了晋升的捷径,守将被朝中各个勾心斗角的势力从真正在沙场上拼杀过的老将一点点换成自己人。这些‘自己人’的战斗力看韩维就可见一般,他们听到西瞻的名字就发抖,还提什么打仗。主将都弃城而逃,还能指望平时被克扣粮草、尽受慢待的士卒去拼命吗?所以箫图南的南下比他自己预想的都顺利的多,简直可以算被大苑人迎进来的一样!
此刻他正在晋阳城守的家中享用着冰镇鲜果,晋阳这样的大城城墙比呼林城还高,护城河比呼林更深,守军比呼林更多,可是他进来竟没有遇到一点抵抗!守将早跑了,一城的士兵也散了大半,留下满城哭天喊地的百姓,别说是他,连西瞻一个普通的兵也杀腻了。现在好东西也抢腻了,笨重的一概不要,光是金银细软都拿不过来。
他眯着眼睛问乌野:“大苑派来的求和使怎么说?”
乌野道:“其他的条件都没问题,就是大苑的皇帝说今年收成不好,府库实在没有那么多粮食,问可不可以少十万石。还有就是大义公主已经有驸马了,他们愿意拿皇后嫡出的新城公主来换。”
箫图南道:“没用粮食就拿金银来,让他和皇帝说,多拿十万金,就少他十万石粮食!至于和亲的公主一定要大义公主,在我们西瞻没有什么守节的规矩,美人只属于强者!我也是皇家血脉,堂堂的振业王,半点没有辱没了大苑的公主。别说她的驸马已经死了,就是驸马还在,也得给我送过来。”
乌野犹豫一下,开口道:“王爷,其实这一路下来,弟兄们拿的金银已经不少,多十万金都没地方放,而且听说新城公主是出了名的美人,大苑给我们的条件已经很不错了,我们以往还从来没讨过这么多好处呢!不如……就给他们做个人情吧!我们在这里其实很危险啊,多留一天就多了许多变故,万一定远军真的驰援……王爷!不如答应了现在的条件,我们快走吧!”
箫图南坐起来,道:“危险?”他露出讥讽的表情:“就是因为危险,我才必须留下来。”见乌野不解的望着他,他道:“冲出定远战营的时候,我们每个弟兄都抱着必死的决心,那时候我们的西瞻人个个是饿极了的猛虎!大苑这些羊羔看了就怕了。现在你再看,每个人肚里满满的是酒肉,腰里满满的是金银,老虎吃饱了也不会去猎食,何况这些老虎身上还锁了金链子!如果再遇上仗,我们的西瞻士兵还会拼命吗?”他嘲讽的笑意更深:“大苑皇帝以为我胸有成竹,所以在这晋阳呆着不动,趾高气扬的等他纳贡,其实——我已经不敢打了,这样的兵我不敢带了。乌野,我们现在回去,还过得了呼林关吗?你以为打仗的时候危险,其实现在才是生死存亡的时候。”
他又半躺下来,靠在湘妃椅上,仍然用漫不经心的语气说:“前方四关有一个比得上她十分之一的将领,我们就必死无疑!大苑的皇帝有一点骨气,我们就必死无疑!如果现在逃回去,到了呼林关她绝不会放过我们,那我们——更会死无葬身之地!”
乌野大惊,颤声道:“王爷……”
看着他刷白的脸,箫图南又轻轻笑了,在冰盘中提起一串紫晶般的葡萄递给他,道:“尝尝看,滋味真不错,这是从我们家乡运来的,一颗坏的也没有,当初晋阳城守运这些水果一定花了不少钱!”他手指划过雕刻着精致花纹的冰盘,嘟囔着:“冰做了盘子也罢了,还刻了这么多好看的花,真是有功夫呢!”收回手指,看着水珠滴下来,他又撇撇嘴:“还不是一下就化掉了。”
乌野哪里吃的下,咬牙道:“王爷!那请你带着赛师傅先回去吧,你一个人回去也容易,赛师傅武艺那么好,一定能包你周全!”
箫图南道:“乌野,你从小就跟在我身边,一直是我贴身近卫,我知道你的忠诚!可是我一定要留下,要让大苑的皇帝用载满金银的车送我们过定远军战营,送我们过呼林关,这是西瞻弟兄们能活着回去的唯一出路。我若走了,你们就死定了!”
乌野道:“王爷!我们怎么比得上您性命的尊贵,这也太过冒险!乌野请您先离开,我愿意冒充王爷留下了和大苑人谈和,我一定像您一样谈笑自若,不给您丢脸!不给那些粮食绝不松口!”
箫图南轻笑道:“不行,这件事情对我很重要,我一定要尽一切努力争取,我的命运不能交到别人手里。你不必劝了,回去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切不可让弟兄们看到你紧张。”乌野无奈只得遵命退下,一时无法控制情绪,只好装作饮醉,避开和其他将领见面应酬。待他走了,箫图南脸上的笑容也敛去,他的手指顺着冰盘雕刻的花纹游弋,想象着自己正抚摸着黑色火焰般的长发。‘我用命在赌你呢,你知道吗?’
六、和亲
景帝烦躁的拿起一份奏章,只看了两眼就扔了出去,问:“还没走?”姚有德小心翼翼的把奏章捡起来,道:“是,充容娘娘还跪在门外。”景帝霍然站起,道:“姚有德,摆驾弘文殿。”姚有德应了一声‘是!’,吩咐小太监准备肩辇去了,他来到门外,蹲下来低声对王充容说:“娘娘,你回吧!万岁爷也有难处,实在是西瞻人逼得太紧,老奴打心里也心疼十七公主,可是这事您和奴才都没有说话的份啊!万岁爷现在心里愧疚,还躲着您,要是惹急了他,怎么样可就不好说了。”
王宿脸色灰败,只是摇了摇头,姚有德无奈,回到屋内把景帝搀扶到肩辇上,向弘文殿方向而去,王充容一言不发站起来,跟着他们走,一直到了禁门才停下。弘文殿是朝臣议事的地方,出了禁门就不是后宫范围,她不能跟着了,于是安安静静的重新跪下,等着景帝回来。景帝到了弘文殿也没心思看奏章,只在长椅上胡乱睡了一觉,第二天直接上早朝去了。
早朝也让他很烦躁,那个英国公王敢仗着自己是先朝老臣,有过那么十几次战功,受过那么几十次战伤,居然言辞如此激烈,就差出言不逊了。看着他白花花的胡子气得抖个不停,景帝烦的不停的想这老家伙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