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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的渡船少了很多,只剩下稀稀落落的几艘,运气不好时要等上一整天。平逆军夺取江州以后,将渡船分成一日四班,按时出发,情况已经有所缓解。
离下一班船时还有一刻左右,任平生小声和青瞳说着话分散她的焦急,青瞳只是嗯嗯啊啊的敷衍,提不起兴致来。
壮壮! 她突道: 这次我要是能活着,就封你个将军,让你威风威风!要是我死了,就让父皇封你个侯爵,光领俸禄不干活,我要不在你担当实职保准惹祸,还是逍遥过日子吧。
任平生笑道: 别,猴爵那是元修的,你好歹给我争取个公爵,不行就伯爵算了,俸禄虽然没有侯爵多,好在辈大,伯伯比爹还大不是
早在元修投诚时,景帝就想封这个在军中力拖奔马、威风凛凛的人虎威大将军,青瞳劝说将军应该是能指挥作战的人,而不是这样个人的勇武,等积累军功再封将军不迟。最终任平生封了都统,元帅的亲兵护卫长官。 。
半年下来,他立过无数战功,可是这人也实在太过散漫,只要立下点功劳立即犯下些错误,不是打了人就是喝了酒,不是点卯迟了就是晚上乱走,升升降降下来,元修早恢复了爵位,武本善也成了前军元帅,只有他还是个小都统,继续担当青瞳的护卫长。
青瞳其实已经发现,这个人是故意的,不能指望用名利心笼络住这样的人,任平生并不把什么公侯看在眼里,他跟着自己,凭的全是情分,这半年来,危险的活他全做,而好处却没轮上过。想到这里,不由温温的看了他一眼,任平生夸张的低下头,给她一个羞答答的眼神: 别 别这样看人家,人家还没成亲呢。
六 辉煌
就在青瞳准备一脚将他踢进沛江凉快凉快的时候,船来了。船老大老远就吆喝: 船来了,船来了,收帆、落锚、备踏子!岸上人等暂避,让我靠岸喽!
随着船渐渐靠近岸边,岸上的船工纷纷用绳索套住船头椽子向岸边拉,等拉的够近了就搭上几米长的跳板,船上有几十个从那边岸上渡来的客人,让这些人先上岸,这边等待已久的众人才能上船。
眼看一个个人从船上出来,船吃水位渐渐升高,最后一个客人头上包着大大一块头巾,将半张脸也遮住了,他等人全走过去了才低着头弯着腰快速通过跳板。上了岸看也不看,只管低着头快走,这人路过青瞳的时候她不经意望了一眼,在他脖子上发现一块小指头大的淡红胎记,任平生只觉得身边青瞳突然全身一震,立即出列去追,船也不要坐了。
追出去十几步后她叫: 离非!是不是你
前面那人身子大震,急急转头,一把拉下面巾,正是离非。
青瞳 他惊道: 你怎么在这里 天啊,我 我正准备去找你! 说完才看到青瞳身边的任平生,两个男人对视,都露出 你小子谁啊! 的眼神。
离非,你这是偷偷跑来的吧 这叫什么打扮,怎么了
离非脸上现出犹豫,他带来的消息太坏,坏的让他简直没办法开口,青瞳看着他的脸,急得双目喷火,心中如同沸水翻腾,离非不善掩饰,他要说的话简直就写在脸上,青瞳突然觉得心口剧痛,她的脸一下子白的可怕,努力咬着牙道: 离非!什么事 快说! (
青瞳 你别回京了 离非现出痛苦万分的神情: 你千万别回去了,宁国公已经在京中布好陷阱,只等你一去就杀了你!他不会给你回转的时间,已经下了严令,就地格杀!
不应该啊 我滞留宫中对他才有好处,杀了我只能激起报复 难道,出了什么变故 青瞳突然想到一个可能,顿时觉得胸口痛的不能呼吸了,她用手扶着胸膛望着离非,眼神里已经带着祈求。
她在心中反复说: 是我乱想,千万不是真的,你千万要说这不是真的!
然而离非已经哭的瘫软,他颤抖着道: 青瞳!青瞳啊 你娘已经死了!
霎时时光好似静止了一般,青瞳眉毛轻扬,好像要问什么话,这个表情动作怪异的停在那里,停了片刻她双眼微微阖起,就这么仰面摔在地上晕了过去,鲜红的血从她的嘴里汩汩流出,把她苍白的脸浸在血水里。
任平生和离非一起大骇,摇着她叫起来。青瞳只觉得腹中的活气一下子散开了,魂灵飘飘摇摇,直升到九天之外。她告诉自己,不行,不行,还没有问清楚,还有事没有做呢,她强迫自己守住这口气,使劲睁开眼睛。
然而这口气完全像是借来的,运到胸口就不往下走了,还是不知道四肢在哪里 眼前一片白花花的,什么也看不清楚。
过了很久很久青瞳才重新找回焦距,她看了看两个人,把手伸给离非,揽住他慢慢站起来,把头靠在离非肩上定神,过了许久,觉得自己能站住了,她就把毫无血色的脸转向他,道: 仔细给我说说,怎么回事 声音又轻又温柔。
砰! 屋子里传出一声巨响,司徒慧面无表情的走出门,衣服上沾了一点汤汁。彩屏连忙上前: 娘娘!她 不肯吃饭 。
司徒慧一时失神,过了一会才道: 要是不肯吃饭那倒不奇怪,王宿掀桌子是因为她说汤咸了,饭太软,还有,芙蓉鸡里姜切的不仔细,看见姜末了,让重新给做。 她停了一下才道: 一会你进去收拾收拾,然后通知膳房重做,尽快送来,奇怪,这王充容一直温良贤淑,怎么突然刁蛮起来了。
也许是知道国公爷要那自己来威胁女儿,所以心情不好。 彩屏小心翼翼的道。
司徒慧摇摇头: 她进宫以后,提也不提自己的女儿一句,我就是故意把话题引过去,她也不接口,也不着急,也不难过,每天就是不断挑剔,盘子都摔了不知多少。
她眉头紧锁,道: 彩屏,报告宁国公吧,她不会和我说什么了,恐怕软硬都不行,请他自己来问话。
傍晚时分,宁晏来到德馨宫门前,报名而入,道: 臣宁晏见过贤妃娘娘。 他偷眼打量王宿,以前没有注意过这个小小的充容,王宿皮肤枯黄,比大她几岁的德妃看着还老,实在算不上漂亮,但是她的一双眼睛当真如同冰雪培出来似的,亮的冷幽幽,冷幽幽的亮。
哦,原来我是娘娘,你是臣啊 王宿摆弄着桌子上一盆兰花,淡淡的回答着: 看你认真的样子,这场面就好像是真的一样。 ?。
娘娘何出此言,臣永远是大苑的臣子,前皇虽然叛国,也毕竟做过我大苑的一朝之君,臣对娘娘有岂能不恭敬
叛国 真新鲜,我妇道人家见识浅陋,宁国公别笑话,我就从书上看到过不少像您这样的权臣奸相什么的叛国,还是第一次听说皇帝背叛自己的国家。
宁晏脸色阴沉,他不想和这个妇人纠缠,咳了一声道: 娘娘,像您这么睿智的人,应该明了现在的局势吧
王宿微微笑起来: 知道,你要死了!
你 ! 宁晏深深呼吸一下,才道: 娘娘误会了,虽然现在有叛军有一支队伍正准备攻打京都,但是他们军饷不足,后方也不安定,最关键的是,他们多半是曾败在我手下的禁军和一群乡下临时招来的泥腿子,不过是乌合之众,根本不是我们天军的对手,这场仗他们输定了! 。
这真是好消息。 王宿点点头,一本正经的说: 我建议你就设下盛大的宴席庆祝庆祝,啊,别忘了去祈年殿祭天表表国公的龚,上天会降福给你。
宁晏觉得衣领太紧,怎么突然呼吸不畅 这个充容一向老实,没听说过这般伶牙俐齿,看来生的出那可恶的公主的,也不会是善类。
他站直身子,道: 娘娘!叛军中有一个人娘娘一定关心,她叫童青木,但是我已经查出来那是化名,实际上她是娘娘的女儿,臣要平定这场叛乱,只怕误伤了公主,所以臣来请示娘娘,公主不过一时被叛逆蒙蔽,是不是趁着没有铸成大错,赶紧回到京都来呢
哦,这事情不用请示我,你有办法叫她回来尽管去叫。
娘娘,这件事情还希望娘娘出点力,毕竟你是她的娘亲。 宁晏说: 例如,写封信去,说你想她,让她回来,要是能劝她解散那些叛军,那你就更开心,可万一还是执迷不悟,你就会十分伤心 他的瞳孔收紧,露出阴狠的表情: 伤心的要死!
宁国公。 王宿站起来随意走走: 既然你不想绕圈子了,那我就直说。信我写了你也要好几天才能送过去,何况见不到我的人,青瞳未必信你。简单的说,你就是想让青瞳知道,她母亲在你手上,只有投降才能保住我们娘俩的性命!如果她能反叛,就能让我们过上荣华富贵的日子,是这样吧 宁晏看着她不说话。
王宿不等他回答,继续道: 你带着我去城头,当着城下百姓的面我把你的意思说出来,那么多眼睛看着,那么多耳朵听着,青瞳就不得不信了。
宁晏沉思片刻,道: 娘娘,臣不太相信你会替我说话,万一你说出的话不是我的意思
王宿道: 宁国公,这有三种结果,一是青瞳听了我的话,皆大欢喜。二是青瞳不肯听我说的话,但是做娘的都让她叛国,就算她没叛,平逆军也会对她怀疑,以后将令再下来,总会有些人不敢全部遵从,那对于国公也是好消息。三嘛
王宿斜睨他一眼: 就是国公担心的,我会不按着你的意思说话,那你随便给我点厉害,有那么多眼睛看着,这件事必定添油加醋传进青瞳的耳朵里,那不比一封信更让青瞳动容吗
好! 宁晏击掌: 李玄良,护送娘娘去京都北边德盛门,让她对着江州的方向说话,叫士兵集结,都出来听。 他回过身: 娘娘,臣希望你不要遇到什么厉害才好。
辰时将过,太阳已经挂的很高,阳光有些耀眼。王宿眯了眯眼睛,看下面整齐的军队和旁边被强迫叫来的怯生生的百姓,开口道: 大家都知道离我们几日路程的江州驻扎着一支大军,他们很快就要打进京都了。 下面的军人尚没有异动,百姓却纷纷骚动起来。
你们别怕,领兵的大元帅是我的女儿!她是很好的人! 王宿脸上露出微笑,继续道: 她小时候有点早生,落地才有这么点大,我这个做娘的也没想到她会有今天这样的威风啊。 百姓中许多为人父母,紧张都不由和缓起来。李玄良皱起眉头,不知道该不该阻止她说这些没用的废话。
你们这些人就算不是别人的父母,总还是别人的儿女吧 你们知道当母亲的最希望什么吗 望子成龙!对,我的孩子让我骄傲!她做成了许多人想也不敢想的事情。她是我的骄傲!我的人生注定黯淡,但是我的孩子,她却可以辉煌,她可以替我辉煌! 她过于激动,连声咳嗽起来,自己用手一下下锤着左胸。
李玄良道: 贤妃娘娘,该说正事了。 王宿露出笑容,道: 是该说正事了。 她高高昂起头,对着城下大声道: 我请你们大家,你们每一个听到的人,带个口信给我女儿,不久之后你们就能在京都见到她。
青瞳! 她用自己最大的声音道: 你要剪除以宁晏为首的叛逆!你要对得起你身上流淌的苑家的血!你要善待这个苦难的国家的生灵!还有 她流下眼泪: 以后你自己一个,要活的快快乐乐 最后这一句,她喊得比什么声音都大。
李玄良从极度的震惊中醒悟过来,抽出佩剑却没有办法砍下去,只好上前去抓她的脖子。王宿轻轻回头,道: 不用了。 她松开抚在胸口的右手,手下面红色的血迹几乎扩张到整个左胸。 ^
她偷偷在衣服和内衣间用带子绑着一片碎瓷,借着刚才咳嗽,自己用右手一下下砸进胸膛里,砸一下便咳一声,咳一声便砸一下,直到那利刃已经完全没入身体,直到滚烫的血喷薄而出,她再也按不住。
她转向城头,面容无比骄傲: 无论青瞳能走多远,那都是她自己选的路,我绝不成为她路上一点阻碍,绝不! 她整个人苍白的如同失水的花瓣,轻轻从枝头飘落,在人群的惊呼声中摔落在德盛门前。就
七 出城
城下的人群失声惊呼,有一个人正从远处赶来,听到前面人人传来惊呼,心急如焚,拼力推开挡在面前的人往前挤,他的手在看到一片蔓延过来的鲜红色后骤然停顿,身后摇摇晃晃被人撞着,脸色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