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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少奶奶连忙换上一幅笑脸,迎了过去,笑道:“哎哟,他六姨来了,快请上坐稳婆刚把孩子抱回去了,我这就吩咐她再抱过来给亲家姑娘瞧瞧,是个大胖小子呢,生的好周整的小模样”
一边又忙吩咐丫头倒茶。
李循有些疑心适才大少奶奶的话被曾家人听到了,脸上讪讪的很不好意思,强笑着招呼阿离喝茶,自己就打算回避出去。
阿离的确已将大少奶奶的话听了个满耳,脸上却不显露出分毫,依旧从从容容地拜见过李老爷,方含笑向大少奶奶道:
“从夫人过世以后,就是大少奶奶当着家,家里人又多,事又多,又赶上家姐生孩子,可是把大少奶奶辛苦死了偏家姐自小性子娇纵,在人情事务上又不大通,没少给大少奶奶添麻烦。上回过来,家姐还拉着我悄悄说了好些感激大少奶奶的话呢,说“如今娘家妈和婆婆都没了,长嫂如母,若是没有大嫂照顾着,我简直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今儿她平安生下孩子,我在这儿替家姐多谢大少奶奶了”
一边说,一边就向大少奶奶福下身去。
大少奶奶被她一席话说的红了脸,尴尬地笑了两声,道:“亲家姑娘说的这是哪里话?都是自家人,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说这些岂不生分了?照顾弟弟妹妹们不是我这做嫂子的应该做的么?您说这些话倒真是让我无地自容了呢。”
此时,稳婆已将孩子仔细清洗过,又穿戴好了,重新抱到厢房来给阿离瞧。阿离双手轻轻接过孩子,爱不释手地抱在怀中看了又看,满心的疼爱溢于言表。复又将孩子小心翼翼地送还到稳婆手中,方微笑着向大少奶奶道:
“大少奶奶说的是。不过虽说是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亲戚间能互相帮扶着些总是好的,我真心想为大少奶奶分分忧,希望您不要怪我多事哦”
因回头指着一个二十几岁干净利落的妇人道:“我想着如今家里家外都靠大少奶奶一个人调停,怕您忙不过来,就私自托人寻了一个乳娘带了过来。当然了,她不是府上的家生奴才,既是我们找的,这个费用自然由我们家里出。家姐有了孩子以后,开销要大得多了,她又脾气坏,少不得磨着大少奶奶要这样要那样,您瞧着孩子的面子千万别跟她计较,这里有些银子请大少奶奶收下,算是我们家给您补上她额外花销的银子。这个您千万要收下,不能让您伺候了她,还额外垫钱给她不是?这也是家父的意思呢。”
说着,便将一张二百两的银票双手递与了大少奶奶。
若搁在从前,二百两银子自然不放在大少奶奶眼里,可今时不比往日,二百两,在如今的李家,也算得上很大一笔银子了有这二百两,莫说十只鸡,便是一千只,贞娘也可以坦然地吃下去了
大少奶奶不是糊涂人,自然清楚阿离的意思,因干笑了两声,客套了两句,便将银票接了过来,笑道:“亲家姑娘实在太客气了,这钱我收下不好意思,不收又不好……”
阿离微微一笑,止住了她的话,又从从容容地说道:“您才说一家人不说两家话的,千万不要客气,您只别嫌我们多事就好了。这个只是家姐坐月子的额外花销,等到孩子满月时,再送正式的满月礼过来。”
说到这里,她又招手命两个仆妇上前,命她们将手中的礼盒打开,笑道:“这是给府上几位小少爷备的薄礼,笔墨纸砚六份——我记得大少奶奶的两位小少爷已经要开蒙了吧?还请您不要嫌东西简薄才好。”
大少奶奶只向那礼盒里睨了一眼,便知那些笔墨砚台皆是上品,舒心之余,也暗赞曾家的掌家姑娘行出事来大方得体,并不厚此薄彼,给人难堪。忙命丫头好生收了,向阿离笑道:
“难得亲家姑娘倒还惦记着他们,倒叫您破费了”
第五十二章 要出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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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要出嫁了(三更)
对不住,这章发得太晚了,算昨天的。除了这章,今天还是三更。
……………………
阿离站起身,由玉凤服侍着穿上斗篷,便向大少奶奶笑道:“既这样,我现在也不便进去探望产妇,等满月那天,我再带着贺礼过来。大少奶奶替我带两句吉祥话儿给家姐,我就先告辞了。”
她又向大少奶奶欠身福了福,方款款地走了出去。
大少奶奶直将她送到了二门外,方慢慢转身回了房。手里拿着那几张银两反复看了看,抽出一张递给自己的陪房妈妈,道:“这个拿去,吩咐厨房给三奶奶做点好吃的,好生伺候着吧,不必走公中的帐。这是人家娘家出的钱,别叫人家挑了理去。”
贞娘先前在房中躺着,听见隔壁厢房里大少奶奶和李老爷的那些话,只觉得血气上涌,由不得就逼出两眶眼泪来。欲待挣扎着走出房去,当着公爹的面与大少奶奶吵闹一顿,一转脸瞅见自己新生的幼子还在襁褓中沉沉地睡着,便把一颗心都灰了,只觉得柔肠寸断,欲哭无泪。
这才明白寄人篱下,无人依靠是什么滋味。
等到后来小婢进来禀报说六姑娘来了,送了好些东西还有银子过来,还亲自选了一个乳娘一并送来了,又悄悄附在贞娘耳边道:“六姑娘说,让奶奶只管好生养身子,带好小少爷,别的都不要操心,您总归是有娘家给撑腰的,放心好了。”
贞娘的眼泪越发如断了线的珠子般直掉下来,想起去世的李延,再想起阿离的好,直扑到枕上哭了个天昏地暗。
满月那天,已是腊月二十七。阿离带了几个弟妹亲到李家参加满月宴,送了全套的金锁,金铃铛,金三事儿给外甥,外加八身衣裳鞋袜,和二百两银票。
东西拿到堂屋里摆着,贞娘把它们放在最显要的地方,时不时有道贺的亲戚会过来参观。
银票阿离趁没人偷偷塞进贞娘手里,放下帘子姐儿两个说悄悄话。
“这里头的一百两是父亲给的,五十两是我的,还有五十两是念北雅娘和姨娘们凑的,都是各人的心意”,阿离唇边含着鬼鬼祟祟的笑意,向隔壁指了指,轻声道:“自己收好了,这是你的私房钱,不用给他们知道。平时想吃点啥用点啥让贴身丫头买去,别苦着自己。”
贞娘的眼圈又是一红,低下头,把眼睛凑到怀里孩子的襁褓上擦了擦,才刚要说话,阿离便笑着止住她,道:“你可别又谢我,这钱本来就是你的,是你那铺子里的出息。我说了,我不过是代管着,现在也是借花献佛而已。”
贞娘扭过头去,哽咽道:“阿离,我何德何能,让你这样对我……”
窗外有人影晃动,阿离连忙冲贞娘摆了摆手,提高了声音笑道:“对了,跟五姐说个喜事儿,念北要定亲了。”
果然,贞娘立刻止住了哭泣,瞪大了眼睛连忙问道:“啊,是真的么?是哪家的姑娘?庄户土财主家的丫头,念北未必相得中吧?”
“不是,你放心吧”,阿离抿嘴一笑,“是大哥的老师,父亲的老友——大儒文老先生的孙女,博古通今,知书识礼的一个好姑娘。也是父亲亲自去提的亲,文老先生并不以咱们家已经败落了为意,很中意念北的人品,直说“这孩子品性忠厚纯良,可以托付”,便允了。
贞娘不住地点头,叹道:“所以说,家里有多少银钱地亩,做着什么样的高官,这些都不重要,唯有人品才是最要紧的。只希望这位文大姑娘的胸襟,气度,才情能象六妹妹这样就好了,也不知念北这小子有没有这样的福气。”
阿离眨着眼睛笑道:“哎哟,你这是在夸我吗?我可不客气,照单全收的哦。”
贞娘也笑了:“你是该当的。不过父亲怎么这么着急的倒给念北定亲了呢?他也不过才十五岁,还小呢。”
阿离敛了笑意,低下头,轻声道:“父亲大概是怕我老在家里,打发不出去了吧?所以……”
贞娘当即醒悟,摇头道:“可是就算给念北定下亲,还有雅娘呢;雅娘定了,还有庸儿呢;庸儿才七岁……心急也急不过来,不是么?”
阿离叹了口气,忧心忡忡道:“你不知道,父亲已看破红尘,一心向往着那佛门清静地,急着把家里都安顿了,他就可以了无牵挂地去了。”
贞娘几乎失声惊叫出来:“这怎么行?阿离,你可得劝解着父亲,不能让他走这条路啊”
阿离苦笑:“你如果看着父亲日日郁郁寡欢的样子,就不会这样想了。经过了这么多事,父亲的心都凉了,都死了……与其让他羁绊在红尘俗务中,兴许还真不如遂了他的心意,皈依佛门,也算是个寄托……”
贞娘的泪成串地掉下来,低了半日头,方喃喃道:“怎么办呢?我原来还想着能劝动父亲续弦,现在连他自己都想着出家去了,扔下家里这老的老,小的小,可怎么办才好呢?念北现在还撑不起家来啊可是阿离,你也不小了,不能再耽搁下去。就算你肯,慕容家也不肯的……”
玉凤忍不住在旁边插嘴:“可不是吗?慕容大人的信都写来七八封了,在那里跟老爷商量着迎娶六姑娘,着急着呢……”
阿离立刻瞪了她一眼。
贞娘忙笑道:“是么?真好日子定下了么?难怪慕容公子着急,这都多少年了?不是这事,就是那事,生生地耽误到现在现在可好了,现在可好了……”
一边说着,又忽然想到慕容俊如今驻守京畿,成了亲,阿离自然是要随他到任上去的。京城离江宁远隔万水千山,以后想见一面都不知会是何时了……
这么一想,心里又伤感起来,呆怔了片刻,方勉强笑道:“慕容公子真是个难得的有情郎,自始至终对六妹妹情深意厚,矢志不移。你们两个金童yu女,真是羡煞姐姐了”
阿离登时红了脸,忸怩地清咳了两声,声若蚊蚋地低声道:“他是跟父亲说,除了服就成亲的,不过也不能依着他。多少事还没办完呢,急什么……”
玉凤鼓着嘴嘟哝:“您是不急,慕容老爷和夫人也不急么?他家大爷早夭,上面五个姐姐都嫁人了,就剩慕容公子这么一根独苗,还指望着少奶奶生下十个八个的孙子兴旺门庭呢如今倒好,别说抱孙了,慕容公子都二十几岁了,连亲都还没成。姑娘也得体谅体谅老人家的心啊”
阿离知道她说的有理,这正是心中纠结的地方。因抿着嘴唇低头想了片刻,方迟疑地向贞娘道:“父亲如今肯定是不会续弦的了,念北倒还没什么,一两年就要成亲的人了。可我若是走了,雅娘和庸儿以后怎么办呢?老爷夫人都不在,家里只有几个姨娘,将来攀亲的时候,姨娘怎么跟人家一张桌子上坐着说话呢?也不止这一件,没有主持中馈的女主人,与人打交道时,事事张不开嘴,事事难办……”
贞娘疑惑地看着她:“妹妹的意思是……”
阿离吸了口气,一鼓作气道:“自本朝开国以来,出于各种原因,将良妾扶正的先例也不少,朝廷也从来没有明令禁止过。五姨娘既非出身贱籍,且又是三弟和九妹的生母,人品也还算周正。我想着父亲既无意再续弦,何不就劝父亲把五姨娘扶正呢?这样的话,父亲也可走得了无牵挂,我便嫁人也能放心,家里的幼弟弱妹也不用担心无人照管,或受继母欺凌了。况且以咱们家现在的情形来看,就算父亲肯续弦,继母的家世也不会高贵到哪儿去。我思来想去,唯有这个法子还算比较周全。不知五姐觉得如何?你若也觉得妥当,我便回家去和父亲提一提。”
贞娘凝神想了半晌,叹了口气道:“妾扶正作太太……这要放在从前,是断断不能的,可如今咱们家是什么情势?哪里还讲究得过来……我看很好,就依妹妹的主意。”
姐儿两个又坐着说了一回闲话,大少奶奶便笑着进来说满月宴已摆好了,请亲家姑娘少爷们过去坐席。
席间,李循亲自为孙子取名“扶摇”;李家上下人等皆对亲家姑娘礼敬有加,连带着贞娘都觉得面上有了光彩。
大家说说笑笑吃了一回宴席,直到后半晌方才散了。
三天后便是除夕。
慕容俊归家省亲,大年初一来给曾雪槐拜年,再次议起了婚期。
柳氏已随慕容渊去了福建照料他的起居,过年并未还乡,但慕容渊给曾雪槐的信上却希望婚期“越早越好”。曾雪槐反复看过黄历,终于议定了三月二十这天慕容俊迎娶阿离过门。
雅娘躲在书房外听到这个消息,立刻撒腿就跑到后面向阿离报告。先前原本是兴冲冲地连说带笑,后来一想起六姐要嫁去的地方不是邻村,而是千里迢迢的京城,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