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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环当即敛了笑瞪她一眼,沉声道:“你进来的时候,没在鲁嬷嬷手里学过规矩么?不管是太太,姑娘,还是比你大的执事姐姐在说话时,是没有你们这些小丫头插嘴的份儿的”
吉祥见她忽然换了一幅严厉的神情,不似先前有说有笑,倒吓了一跳,登时红涨了脸不敢再吭声。
金环放缓了脸色,道:“象咱们这样的大宅门里,人这么多,如果没了规矩,上下岂不乱作一锅粥?你问问你玉凤姐姐,我们刚进府时,因为不懂规矩,是不是每人都挨过嬷嬷的打?我在这里提醒你,也是为了你以后少受些惩罚的意思。”
吉祥急忙说:“记下了,谢谢金环姐姐的教诲。”
金环点头笑了笑,方继续向下说道:“刚说到上夜的事,我正要说每人轮值七天,还剩下两天怎么办,就被你打断了……剩的那两天,自然归我。你们三个每人轮七天,我轮九天就完了。”
几个人听她说得明白,分得公平,互相瞅了一眼,都很感服,齐声道:“好,我们都听金环姐姐的。”
金环又将日常活计分派了一遍:谁负责洒扫,谁负责器皿保管,谁负责迎来送往跑腿,都一一交待得清清楚楚。最后昂首道:“从今以后,咱们这院子里的人各司其职,齐心协力,和和睦睦,一起服侍着姑娘把日子红红火火地过起来姑娘好了,咱们这些做奴婢的自然就都好了”
两句话将几个丫头婆子说得欣欣然点头不已,齐声应允。
阿离心中对金环的赞赏又多了两分,当下缓步上前,道:“金环把规矩都讲得很清楚了,我也就不多说了。她有一句说得很好,大家齐心协力把日子过的红红火火的,这才是正理”复又笑道:“今天是咱们的乔迁之喜呢,我猜今天的晚饭大概会比往常丰盛一些。今日不必上夜坐更,大家吃过饭就各自松散松散吧——规矩明日再立。”
众人笑着应了命,各自先去归置东西。忽见冰娘那里的大丫头青玉笑吟吟地走了来,怀里抱着几个卷轴。
阿离忙迎了出来,青玉行了礼,含笑道:“我们姑娘选了几张画,还有一幅中堂,倒都是名人大家的手笔,叫奴婢送了来,以贺姑娘的乔迁之喜。”
阿离连忙双手接了,笑道:“我正想着把东西收拾清楚了,就去拜望三姐呢,没成想三姐倒先送了东西过来了,倒叫我怪不好意思的。就劳烦青玉姐姐回去后替我多谢三姐吧。”
青玉笑道:“六姑娘搬到望月轩,就跟我们那边一墙之隔,两姐妹亲近起来更是方便了。”如此寒暄了一番,方告辞回去了。
青玉前脚才走,便见娴娘也笑嘻嘻地走了来,一个小丫头在后头跟着,怀里抱着一盆含苞待放的水仙。因为就要过年了,水仙花的花茎上都用铰好的红纸裹了,显得更添了几分喜气。
阿离连忙携了娴娘的手,两姐妹并肩进屋落座。
“姐姐搬了新院子,我没什么好东西可送,倒是我亲手养的这盆花,长的挺精神,算是给姐姐的屋子里添些喜气吧。”娴娘命小丫头将花放在高几上,将屋子里里外外看了一圈,笑道:“我真羡慕姐姐,终于有了自己的地方,从此可以过得舒心自由了。不知道我以后有没有这样的好命……”
五姨娘那里本来地方就小,现在又生了小少爷,又添了乳母等人,不用想也知道必是更加拥挤窄仄了。
“姨娘还在月子里,我也不便去探望,三弟怎么样?长得象谁?”阿离故作轻松地岔开话题。
“小家伙长得很可爱”娴娘脸上绽开一个宠爱的笑容:“就是夜里总哭,乳母一宿总要起来七八次,我也只能跟着睡睡醒醒的。”
“乳母起夜怎么还会吵到你么?”阿离有些纳闷。
“是啊,两个乳母轮班,其中一个是跟我睡在一间房里的”,娴娘有些无奈地笑了笑:“没办法,地方小,人又多。”
娴娘脸上挂着一个和她年龄不相称的微笑。洒脱的后面隐藏着不易觉察的心事。
阿离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安慰她,只能轻轻握着她的手,反复微笑着温柔地说:“会好的,一切都会好的……”
娴娘没坐一会就走了。
晚上吃过饭,莲心忽然来了,双手抱着一个大榴莲。
“这是大少爷让给姑娘送来的,南洋来的水果,咱们这里平时见不着的”,莲心抿嘴笑着:“您尝尝大少爷说好吃,我是受不了那个味儿”
等到晚上临睡前,阿离想起那只榴莲来,便叫金环切了给众人分分。
金环执了刀,才刚把那只榴莲剖开,忽见里头挖了一个小洞,藏着一卷东西。金环疑惑地用手抠出来一瞧,立刻失声叫了起来:
“哎呀姑娘,这果子里怎么有几张银票呢?”
边说,边急急地将那几张银票双手捧到了阿离面前。阿离惊诧地接过来定睛一瞧,果然是油纸包着一卷银票。
一共五张,每张一百两。
第六十八章 罂粟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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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 罂粟壳
等到晚上临睡前,阿离想起那只榴莲来,便叫金环切了给众人分分。
金环执了刀,才刚把那只榴莲剖开,忽见里头挖了一个小洞,藏着一卷东西。金环疑惑地用手抠出来一瞧,立刻失声叫了起来:
“哎呀姑娘,这果子里怎么有几张银票呢?”
边说,边急急地将那几张银票双手捧到了阿离面前,阿离惊诧接过来定睛一瞧,果然是油纸包着一卷银票。
一共五张,每张一百两。
阿离低了头,瞪大眼睛将那几张银票看了又看,然后一张一张叠在一起,小心翼翼地折好,轻轻地按在胸口上。
“大少爷他……”金环感动得一下子红了眼圈,继而擦了擦眼睛,欢欣地笑道:“大少爷心里是真疼姑娘呢”
阿离觉得周身上下仿佛都被温暖和煦的阳光包裹着,说不出的宁静舒泰;唇边那抹笑意便也如阳光一般明媚起来。
原来,被至亲至爱的人这样惦记着,默默地照顾着,竟是这么好的一件事……
她原本已经卸去簪环上了床,现在忙忙地复又披衣下了地,草草拢了一下头发,便叫金环:“点灯,把我给大少爷新铰的那个鞋样子拿了来”‘
金环抿嘴一笑,依言去加了两只蜡烛一起端了过来,又拿了自己的针线笸箩,过来做下小杌子上,展颜笑道:“那我就在这里陪着姑娘,给二少爷把这双鞋底子也纳起来。”
阿离点头笑了笑,主仆两个便埋头于灯下做起针线来,直到二更天方才睡了。
……
次日天亮,给葛氏和曾老太太请安已毕,各自回房。
阿离正拿了针线在窗下继续做着,忽见大厨房里遣了一个李兴媳妇过来询问:
“今天又到了姑娘们去厨房里学习烹饪的日子了,王妈妈让我来问问各位姑娘们都去不去,厨房里好先预备下。”
阿离问:“别的姐姐妹妹们都过去吗?”
李兴媳妇笑道:“虽然老太爷手里立下来的规矩,咱们家未出阁的姑娘们每逢初一,十五都要亲自下厨,不过姑娘们有时也就去胡乱应个景就完了——厨房里乱哄哄的,又是油又是火,姑娘们千金贵体哪儿受得了这个?我才去问过五姑娘,说不去了;别位还没问过呢。”
阿离收了针线,向她笑了笑,道:“那就烦嫂子回去告诉王妈妈,我去。”
大厨房里忙完了早饭,只略清闲了半个时辰,便又开始预备起午饭了。
阿离到那里的时候,只听见菜刀在砧板上剁得震天价响,哗哗的流水声,食材下油锅时发出的噼啪爆响,各种声响简直是震聋发聩。
高挑粗壮的婆子媳妇们身上穿着作衣,头上笼着蓝布帕子,高高挽着袖子,来回穿梭忙碌着;一个个就象上紧了发条,忙得脚不沾地,连喘口气的工夫都没有。
却偏又秩序井然,毫无杂乱之感。
黝黑粗壮的厨房总管王妈妈此时正抱着两臂慢吞吞地在那里逡巡检视着。不管对谁,永远是一张冷傲的面孔,和凌厉的眼神。
对阿离也并没有例外。
“六姑娘早。”见阿离来了,她冷冷淡淡地朝阿离点了下头,随口道:“正是年下,厨房里太忙,只怕调不出人手来教姑娘们。别位姑娘们都不来凑这个热闹。还是六姑娘勤快。”
阿离有些不好意思地向后退了一步,微笑道:“那妈妈嫂子们尽管忙你们的,我就站在这里看看就好。”
王妈妈没想到这位六姑娘说话这般和气安静,性子又好,一时倒不便过于傲慢了。
她招手叫来王金宝家的和李兴媳妇,向阿离道:“这两个,一个是白案,一个是红案,各有特长。王金宝家的擅作各种面食,李兴媳妇的炒菜,还有烧腊煮炖,各色都是拔尖的。姑娘选一个跟着,让她们操作着给姑娘看。”
阿离想了想,便指着李兴媳妇笑道:“既如此,我就先请李嫂子受累吧——面食更复杂些,我稍后再向王嫂子讨教。”
王妈妈听了,便努嘴叫来一名杂役,“到库房去说给老马婆子,出一套作衣,给六姑娘拿来。”
那小丫头领命去了。这边正好刚熟了一大锅馒头,闲下一眼灶来,李兴媳妇便走过去先坐上一大锅水,复又从头顶的铁钩子上摘下一大块肋排来,一边用剔骨刀斩成巴掌大的小块儿,一边回头笑向阿离道:“这里油腻腻的,姑娘还是站远些,不小心蹭到您的衣裳上,一身都是生肉味儿……其实姑娘们平时偶尔来厨房,也不过远远地看一下子就走了。”
复又嘻嘻笑道:“其实姑娘们将来都是要嫁到高门大户里去的,难道还真会下厨做饭不成?不过就是那么回事儿,意思意思罢了。”
说话间,小杂役已领了一套新作衣,折了回来,双手奉与阿离。
阿离麻利得将作衣套在了衣服外面,道:“那嫂子就教我几个您最拿手的菜好不好?我记得……”
她想起第一天进府时的某个情景,因点头笑道:“比如说……水晶肘子?我听说太太酷爱吃嫂子做的这道菜,隔上五六天不吃上一回就想得慌以至于嫂子偶尔家去一回,太太还常打发人去把嫂子叫回来呢。我想学这个,嫂子就先教我做这道菜好了”
李兴媳妇搔着头发笑了:“这个,其实也没什么好学的。无非就是飞水,下锅,放材料,盖上锅盖炖——如此而已。”
旁边的灶上正在炖着一锅肘子,已经熟烂了,李兴媳妇揭开盖子,拿勺子舀了一小碗,双手奉与阿离,笑道:“姑娘尝尝,做法实在没什么稀奇之处。”
阿离接了,先喝了两口汤,又吃了一块肉,细细咀嚼之下,虽然觉得味道的确鲜美,但说到底也就算是不错,好吃,但也似乎并没有什么出奇之处。那葛氏又不是没吃过珍馐美馔,这么一碗肉就能让她几日不吃就惦记着,倒真是有些神奇了。
“的确好吃”,阿离展颜笑着,“不过……”
“不过也没什么特殊之处,对吧?”李兴媳妇脸上笑mimi的,眼中颇有两分得意之色。
阿离见她神态暧昧,笑得似乎大有深意,不免好奇心起,跟着笑问:“看嫂子的样子,难道……嫂子还留了一手么?”
李兴媳妇嘿嘿笑道:“想在这大宅门里立足,没有点拿手的本事怎么行?同样是做一碗肉,吃别人做的不觉得怎么样,吃我做的就会上瘾所以咱才能在这大厨房站得住脚跟……”
阿离越发迷惑起来,不解地问道:“那这到底是为什么呢?嫂子说得我心里越发好奇起来了……”
李兴媳妇向四下里瞅了两眼,方凑近阿离的耳边轻声道:“别人只放冰糖,八角,茴香,桂皮;我除了这些,还比别人多放着一味材料。这味材料却是难得,能不能让人时常惦记着全凭它了。”
“啊?那是什么东西呢?”阿离困惑地睁大了眼睛,诚心诚意地望着李兴媳妇,“嫂子能告诉我不能?”
李兴媳妇却似乎忽然又后悔起来,遮遮掩掩地掩口笑道:“这个……这可是我独门秘方呢,我吃饭全靠它姑娘是千金小姐,又不指望这个吃饭,就别问了吧……”
阿离咬着嘴唇,顿了一顿,便也低笑道:“多学一项本事,总没坏处的。我知道那些秘方都很值钱,我不会让嫂子白白告诉我的——五十两银子,嫂子就把这秘方卖给我,如何?”
李兴媳妇的眼睛里陡然闪过两道光彩,五十两?那可差不多是十年的工钱了
她困难地吞了一口唾沫,终于下了决心一般,一鼓作气道:“好既然姑娘想要奴婢的方子,奴婢断没有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