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郭莺打得自己的手都疼了,她抱住他的腿,哭道:“我成不了姆妈了,我成不了姆妈。”
“为什么?”
“你难道还不知道吗?”郭莺抽泣着,“大君根本不会让我生下孩子,大君不要我了。”
帕琏这些日子也听到了不少的闲言碎语。虽然他对阏氏顾尚锦没有了以前针锋相对的心思,可是他也不觉得事情并没有郭莺说的那样惨。
哥哥顶多是不再去侧阏氏的帐篷而已,在外人面前也对侧阏氏相当的冷淡,除此之外也没有什么亏待她的地方。要知道郭科尔本身也不是什么好人,在议事的时候对大君大呼小叫毫无尊重,甚至于在大雁的使者面前也毫无收敛,这样的人死了也是活该。作为郭科尔的女儿郭莺,居然在外人面前倒戈相向,陷害了自己的亲生父亲,这一点,就连帕琏都觉得郭莺做错了。不过就算错了,哥哥还是得了好处,所以他保全了郭莺,让她依然住在了金撒帐,依然有自己的牧场和奴隶,这已经很不错了。
在帕琏的认知里,战胜的一方有权利处理战败一方所有的土地、牲口和女人。
郭莺的哭泣,帕琏不懂。不过,他听着对方那嘤嘤怯怯的哭声总觉得莫名其妙的烦闷,似乎对方的哭声中有什么可以撕扯人心扉的东西,让他觉得难受。帕琏还不懂情爱,他被人保护的太好,根本不明白哥哥为什么不让郭莺成为姆妈,他也不明白孩子对于一个女人的重要性。
郭莺哭累了,整个人缩成一团,小声的喊着对方的名字‘帕琏,帕琏’。
帕琏应了一声,觉得莫名其妙的惆怅。
郭莺轻声说:“你知不知道你也会被你哥哥抛弃。”
帕琏吓了一跳,瞪大了眼睛看着她。
郭莺擦干了眼泪:“你居然不知道!也是,整个苍蒙除了我,还有谁会真心关心你呢!这个大草原上,所有的人都是豺狼,都没有人性。所有人只关心自己的牧场有多大,有多少头牛羊,有多少个奴隶,他们浑浑噩噩的过着日子,然后死在草原上,也有人会死在战场上。不过,他们到死都不知道自己到底为了什么而活,他们只知道自己庸庸碌碌的过完了一生,没有人记得他们的生死。”
郭莺握住帕琏的手,轻叹:“你也不知道你自己以后会怎样。”
帕琏忍不住的问:“难道你知道?”
“当然。”郭莺肯定地道,“只有我知道。”她戳着他的心窝,“你会死在你哥哥的前面,死在一个孩子的手上。”
“孩子?”
“一个孩子,一个有着一半肮脏的大雁血脉的孩子,一个妄图取代你身份地位,将你践踏到泥土里的孩子。”她盯着帕琏,“你肯定猜到了,是你哥哥的孩子。”
她站起身来,居高临下的蔑视着他:“大君与大雁公主的孩子,会成为苍蒙未来的王,他会迅速的夺取你的一切,你的土地、你的兵马、你的奴隶,甚至是你最重要的人。”
帕琏长大了嘴。最重要的人,他脑中不自觉的想到某个夜晚里拥抱着毒蛇安睡的人。他呼吸都停滞了下来。
郭莺的声音还在他头顶徘徊:“等到孩子长大,他就会拿走你所有的一切,让你一无所有……你会死在肮脏的草地上,没有人记得你,没有人安葬你,你的一切都会成为别人的……”
女人的话语像是巫师们的诅咒,飘飘渺渺的浮荡在草原上,与那些野草一起,被腐蚀、发黄、腐烂,然后与泥土为伍,直到来年再一次生根发芽。
天空灰暗的时候,郭莺依然游荡在族群外围,她孤身一人随意的钻入了一个不大的帐篷里。
帐篷里的人正驾着铁架靠着鹿肉,片片肉香盈满了周身,让人垂涎三尺。
里面的主人看见郭莺进来,举起烤叉笑了笑:“贵客终于来了。”
郭莺的脸色依然很苍白,她撩起吹散的长发:“二王子,好久不见了。”
九华的二王子乌朝阳阿卜塔哈哈大笑:“对,上一次见你的时候,我还在跟你的父亲喝酒。他可是喝酒的好手,他的酒柜里面藏着全苍蒙最好的美酒,可惜,再也喝不到了。”
郭莺面色不变,似乎根本没有听出对方话中的讽刺。她坐在了二王子的对面,有婀娜的少女亲手为她斟上了美酒。清澈的酒液清晰的倒影出她憔悴的面容,像是一个孤魂野鬼。她不想看到自己失意的样子,闭着眼把烈酒灌进了喉咙,烈酒太呛,烧割着喉咙,她却觉得快意。
乌朝阳拍手叫好:“你这样的女人居然没有英雄欣赏,方归云的眼睛真的瞎了。”
郭莺冷道:“你也一样。我知道你对顾尚锦志在必得。”
乌朝阳大笑,赤红的舌头舔着嘴角:“大雁的美色能够激起草原男人的欲望,征服她,就跟征服一匹汗血宝马一样,没什么区别。”
郭莺懒得与他说废话,只问:“你要得到什么?”
乌朝阳愣了愣,将郭莺从头到脚的扫视了一遍:“看不出,你居然比你的父亲还要有魄力。”他将亲手烤制的鹿肉放在了郭莺身前的碗碟里面,“我要的东西不多,其他的可以商量,只有一样,我势在必得。”
郭莺轻蔑的笑了声:“你居然要那个女人?”
乌朝阳根本不在乎她恶劣的态度,摊开双手道:“大雁公主可不是普通的女人。你就是太小看了她,所以输的这样凄惨。”
郭莺大叫:“我不是输给了她!”
“可你还是输了。方归云轲华已经把你独自一人的丢在了草原上,这就证明你不如她。”
“是我自己不想去大雁!我是草原的女人,为什么要跟着他们一起去那些羊群居住的地方。”
乌朝阳不说话,他自顾自的喝酒吃肉,一切已经尽在不言中了。
郭莺的反驳更像是为了挽救自己最后的尊严,可惜,在别人的眼中,她已经是一个可怜的人,尊严那种东西早已经跟她没有了任何关系。
郭莺的胸膛剧烈的喘息着,她眼角泛着红,握紧了双拳:“你把那个女人带走,其他的都留给我。”
乌朝阳笑道:“你能够独掌苍蒙吗?”
“当然能!”郭莺直起脖子,“让帕琏即位,我是他的嫂子,是大君的未亡人,我可以正大光明的成为苍蒙最尊贵的女人。”
“那些贵族不会听命于你的。”
郭莺眼中闪过恨厉:“谁不服,就杀了谁!我会掌握大君所有的兵权,哪怕是虎豹骑,我也能够让他们顺从,俯首帖耳。”
乌朝阳‘哦’了一声,露出惊疑的表情来。
“兵符。”郭莺说,“大君将调动虎豹骑的兵符给了帕琏,我可以拿到它。”
这一次,乌朝阳才是真正的大笑了起来。他笑那愚蠢的方归云轲华,也笑被妇人掌控的帕琏,更笑这个自以为心狠手辣的女人。
相比大雁的公主,这个女人的利用价值实在是太少太少了。
☆、最新更新
七月的万郾城繁花似锦;在黎明即将来到之前,无数的芬芳也在静静的绽放。
一列长长的车队疾速奔跑在官道上,眼看着那高大巍峨的城墙越来越近,马车的速度也逐渐缓了起来。
万郾城的城门平日里要卯时三刻才会大开;不管是出城还是进城的民众在二刻才会逐渐聚集;现在卯时还未到;城门却已经堂而皇之的大开;两队骑兵安静的矗立在门口;高大的白马打着响鼻;脖子上的鬃毛在晨风中微微飘动着。
“来了!”城墙上瞭望塔上有人打着旗子;一名侍卫轻声向最前的少年汇报着。
顾尚谕从马上下来;又往城外走了一段距离;他的贴身侍卫像是无声的影子一般跟随着,一双小小的眼睛在暗夜里悄无声息的观察着周围。
城外的马车如奔腾的浪涛,卷起狂舞的沙土一路卷来,堪堪在少年一丈之外停驻。
车队中间最华贵的一辆马车慢悠悠的晃到了最前面,帘子掀开,两名俏丽的宫装仕女下了马车,笑意盈盈的下拜,口呼‘世子万安。’
顾尚谕已经问:“姐姐呢?”
帘子后面又露出半个脑袋,居然是方归云轲华,他轻声道:“尚锦半夜才睡,这会子还没醒呢。”
顾尚谕轻笑了出来:“她居然还睡得早,我是等了一宿,算好了时辰也该到了。”说罢,自己撩起衣摆就上了马车。
顾尚锦半睡半醒就感觉有人捏着她的鼻子摇晃,她猛地一拍:“小鬼,你爪子又痒了!”
顾尚谕嬉笑出声:“我还以为你真的睡了,正准备唤你起床。”
顾尚锦睁开眼,小心的护着腹部爬了起来,轲华立即拉过靠垫垫在她的身后,把人安顿好,又端过一碗甜汤让她喝了,这才抬头看向自己的嫡亲弟弟。
顾尚谕比她小了四岁。赵王总说顾尚锦像赵王妃是一只活蹦乱跳惹是生非的猴子,那顾尚谕就像极了赵王,仿佛一只披着白熊皮的兽王,看起来俊秀无双其实一肚子的野心和狂妄。
两姐弟一年多未见,顾尚锦扭弟弟的耳朵,弟弟捏姐姐的鼻子,嬉笑的闹成一团。
不多会马车再一次跑在了路上,顾尚锦正好简单的洗漱换了衣裳,打开车帘子看着寂静中即将清醒的街道,胸中的愈气逐渐的呼了出来,她笑道:“我还以为一辈子回不来了呢。”
“怎么可能!”顾尚谕从轲华的身上收回注视,“就算姐姐你不想回来,我也会想法子把你给偷回来。”
顾尚锦扭着肥肥的腰肢:“我这么胖了,你偷得动?”
顾尚谕正色:“你不要小看我的力气,如今府里也鲜少有人可以胜过我了。”
顾尚锦嗤笑一声:“堂堂世子,别说府里的那些师傅们,就是去了皇城,敢堂堂正正赢你的人也少之又少。相比输赢,命更重要。”
“肥猴子,你居然小看我!”
顾尚锦从车窗口缩回脑袋:“小狗熊,姐姐我只是告诉你事实。你那三脚猫功夫去江湖上晃荡一圈看看,肯定被人打得满地找牙。”这话就算是真话也相当让人不愉快,顾尚谕气呼呼的直接在她肚子上咬了一口。
七月份的万郾城已经相当热了,顾尚锦只穿了两层薄纱的襦裙,肚子挺着像是鼓起的小西瓜,顾尚谕一口咬了上去,不轻不重,肚中的孩子似乎感觉到陌生人的亲近,直接一脚给踹了出去。
顾尚谕捂着牙齿:“他踢我!”
顾尚锦哈哈大笑,倒在轲华身上,只说:“活该。”
回家的路程越来越短,只是几个说笑之间,马车再一次停了下来。赵王府占地广阔,马车直接进了内院,下了马车直接去了后院王爷王妃的正院。
赵王妃早已等候了多时,见到女儿硬是哽咽着半响说不出一句话,赵王老神在在的坐在主位上,等着女儿女婿磕头奉茶。苍蒙的大君在赵王的眼里,也就一个小藩王的地位,娶了他赵王的女儿那就是他的女婿,给岳父岳母敬茶那是应该的,是必须做的。
轲华这个英伟的武士居然毫无怨言的按照大雁的传统,规规矩矩的拜见了岳家,倒是让众人刮目相看。
不管大事小事都能屈能伸,才是真汉子。也充分的说明,他是真心注重顾尚锦。
一群人忙活了一早上,一起吃了早膳,赵王与世子去接见属地官员,赵王妃安排轲华夫妇住处,还是顾尚锦未出嫁之前住的院子。赵王没有侧妃也没有宠姬,只有赵王妃一个正妃,王府占地数里,除了最大的正院,也就是尚锦尚谕两姐弟的院子,轲华一行人住进去还绰绰有余。
等安顿下来,又有好几位太医在外面等候给顾尚锦把脉。
赵王妃看着女儿有点黝黑的面颊,心疼道:“看这晒的,肯定是没人能够管束你,自己就撒开蹄子到处乱跑乱跳了吧!”
顾尚锦一手由太医们把脉,一手还在母亲的掌心,闻言笑道:“我是您的女儿,知女莫若母了。”她瞥了轲华一眼,“再说了,那草原上一眼望过去一棵树都没有,我跑累了想要找个地方纳凉都找不到,晒黑还好,没有晒伤都谢天谢地了。”
她絮絮叨叨的说着草原上的日子,赵王妃听着听着就摇头,对女儿的胡作非为没有发表一点看法。在赵王妃看来,世家的女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