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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哮喘之症,以后还会常常发作的。」
「难道就没法子治好了吗?」
「很难,以后别让他太过劳累,也不能太激动,能不能长命百岁也还是要看老天保佑了。」
抚平慕云眉间的褶皱,雨莲的泪水又不禁涌了上来,可怜的孩子啊!这么小的年纪就先后失去了父母的疼爱,现在身体上又要承受这样的痛苦,现在只能希望慕天日后能够好好的照顾这个弟弟,不要再让他经歷磨难了。
慕天……雨莲摸摸腰间,那里已经空了。
昨天她拿著这块玉珮跪在客栈掌柜的面前苦苦哀求,好不容易换来了救命的五两银子,她知道按价值来算,掌柜的已经是看她可怜给了个高价,然而这块玉珮在她心目中的地位远不是银子,甚至金子能够衡量的,玉珮代表著慕天许给她的诺言,生生世世的诺言!
可是,为什么慕天没有依照诺言来接她走呢?十年了,慕天已经得到了他想要的财富,可是为什么他却将自己遗留在孤独的南方?是不是慕天已经另有所爱了呢?
雨莲深吸了一口气,曾经,面对别人殷切的劝诫,她全力反驳;曾经,她也因猜忌,在夜里辗转难眠,不想这一波一波起伏的心绪,最终更是带来了毁灭性的结果,所以在那件事以后她便许下誓言,即使她不会再爱别人,却也决定把对慕天藏在心底、留在回忆。
可是,如今越来越接近慕天居住的北方,当慕天真的将再一次出现在她面前的时候,她的心里却再次漾起了阵阵涟漪。
「莲姊姊……」慕云微微地睁开眼睛,一晚的折腾让他非常的虚弱。
「还难受吗?」擦开眼泪的雨莲俯下身,微笑著抚摸著慕云的黑髮,慕云乖顺地摇摇头。
「饿了吗?」慕云又点点头。
雨莲轻声一笑,「你等著,姊姊去买粥给你喝。」
不再多想了!雨莲摇摇自己的脑袋,现在最重要的是要让小少爷早些恢復体力,他们才好继续赶路,至于结果会是怎样……
「啊!」轻轻地关上房门,刚一转身雨莲就撞上到了过路人的身上,「对不起!」
见自己撞到的是一个衣著华丽的年轻男子,雨莲拘谨的低下了头,男子却不在意,还侧身让开一条路给她,「没事!大嫂,你先请!」
目送雨莲走下楼之后,尹延龙才向东边自己住的房间走去。
「给你!」他将手里的玉珮扔给尉迟慕天,玉珮划出一条优美的弧线准确的落入慕天的手中,「真不明白,既然你想帮那位大嫂,昨天自己出面不就得了,今天再买下这块玉又有什么用呢?」
慕天并没有回答尹延龙,只是小心翼翼地检查了一下玉珮是否有受到损伤,延龙并不知道,若不是因为他曾经特地嘱咐掌柜要关照雨莲母子的话,那般势利的生意人,根本不会买下这么一块劣玉,对于那些商人来说,它或许一文不值,然而对于他……
慕天把刻有「天」字的玉珮放到桌上,然后又从怀里掏出了另外一块玉珮。
「这是……一对的?」拿起两块玉珮仔细研究了一番,尹延龙得出了这么个结论,「哇!你和那位大嫂果然关系匪浅啊!」
究竟是什么关系呢?看到慕天这么难看的脸色,到了嘴边的问题,尹延龙硬是吞了回去。
慕天从来没有把这块玉拿出来过,可见它对他来说是多么的珍贵,而这种刻著名字的玉珮,一般是情人之间互赠的礼物,难道慕天和那个女子以前就是这种关系?
「我们走吧。」尉迟慕天站起身,开始整理自己的东西,他的表情一如既往的空白,让人读不出他的心事。
「那位大嫂的孩子病了,要过几天才能上路呢。」尹延龙说道。
这些日子来他们一路尾随母子二人,并且总在有困难的时候悄悄出手相助。
「不用了,她已经不需要我了。」慕天赌气地说:「这块玉珮卖的钱,足够她支撑一段时间了。」
昨天晚上他睡不著,想出来透透气的时候,在楼梯上正巧看到了雨莲跪在地上,央求掌柜买下玉珮的一幕,当时,他体会到了心被凌迟的痛苦。
从前父亲是疼爱雨莲的,他怎么会为雨莲安排这样一桩落魄的婚姻,为什么把她托付给了个连温饱都不能保障的男人?他真的好想将那个素未谋面的无能男子狠狠揍一顿,他更想扶起额头都磕红了的雨莲,将自己所有的财产倾囊相赠。
然而,他却只是躲在了暗处,一方面,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雨莲;另一方面,他还存著一丝希望,或许最后关头,雨莲会后悔的,但最后雨莲还是卖了玉珮,而且还是以那么一个低廉的价格。
他知道自己不应该责怪雨莲,在昨天那样的情境之下,她唯一的选择只有卖掉玉珮以解燃眉之急,并从这件事情也能看出雨莲还是那么的温柔贤良,她是多么的疼爱自己的孩子,那个她和别的男人生的孩子!
他没有理由、更没有立场来说雨莲的不是,因为雨莲不再是他的了,她已经不需要自己了!这个事实让他焦虑,让他恐慌,他现在唯一想做的就是来个眼不见为净!
「可是……」尹延龙再一次把嘴边的话吞了回去。
算了!如果往事真的那么不堪回首的话,那么就让这一切烂在他的心底,不要再被挖开吧。
休息了两天,雨莲继续一路向北,用玉珮换来的五两银子,去掉了诊金和药钱之后,还剩下不少,再加上慕云身体的局限,雨莲放慢了行程,所以剩下的旅途比之前轻松了不少。
十天之后,他们终于到达了济阳城郊的「慕天山庄」。
「这位大哥。」山庄的门口站著几个魁梧的男子,个个面目狰狞,慕云见了害怕地躲到了雨莲的身后,「我想找你们的庄主尉迟慕天,不知能否通报一声?」
「我们家庄主是谁想见就能见的吗?」因为慕天山庄是北方最大的庄园,所以连家丁也有几分傲慢。
「我是你们家庄主老家的人,麻烦你给通报一下。」雨莲陪著笑,心中却没有多少把握能过这关,她也曾经在大庄园干过事,明白其中的规矩。
俗话说,阎王好见小鬼难缠,若是这几个家丁有意为难,她可是连贿赂的钱都拿不出来啊。
「老家的人?」家丁奇怪地回过头去问另一个较为年长的:「我们庄主还有老家啊?」
无怪乎他会有这种怀疑,他们的庄主就像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一样,没听说过有父母也没有兄弟姐妹,逢年过节总是孤孤单单的一个人,也难怪人像颗石头一样冷冰冰的。
「傻瓜!」老家丁拍了一下青年的脑袋,「庄主怎么会没有老家呢?」
他打量了一下雨莲和她身后的慕云,据他所知庄主对自己的过去忌讳颇深,他有些担心,放这个女子进去会不会触怒到主人?
「哎呦,尹爷你来啦!」此时一个骑著高头骏马的男子,引起了门口所有家丁的注意,听到同伴这声呼喊,两个家丁也赶忙跑下阶梯迎接,而雨莲的事情早已经被抛到了九霄云外。
「啧!啧!啧!」在众人争相的搀扶之下,尹延龙潇洒地跳下马来,「你们对我这么热情,小心你们庄主吃醋啊!」
「嘻嘻,怎么会呢!」慕天山庄的所有下人都很喜欢尹延龙,不仅是因为他待人和气,更因为他的赏赐颇为大方。
「你们庄主今天还闷在家里不出门啊?」在一群人的簇拥之下,尹延龙风风光光地走上了山庄的石阶。
「是啊,是啊,听丫鬟说老爷这两天心情不好吶!」自从两天前庄主从江南回来,整个慕天山庄都笼罩在一个低气压之中,也只有尹延龙来的时候,大家才敢喘一口大气。
「哦?是吗?」突然,人群中露出的一个空隙,吸引了尹延龙的注意,「咦?你不是……」这不就是让慕天心情低沉的罪魁祸首吗?
尹延龙挑了挑眉毛,他原以为一个妇道人家带著孩子一路远行,只可能是去投靠亲戚,最可能的就是去找在外打工的丈夫,可这位大嫂为什么来了这里?难道她想投靠的人就是慕天?
她认识这个男人吗?雨莲搂著慕云有些疑惑地看著走向自己的尹延龙,「您是?」
「呃……」尹延龙转念一想,不能让这位大嫂知道自己曾经尾随过他们,于是假意转过头问身后的家丁:「这是谁啊?」
「这位大嫂自称是庄主老家的人,她要找庄主,不过我们……」刚才的两个家丁相互看了一眼。
「笨!」尹延龙拿扇子敲了敲家丁的头,「这么重要的人来了,你们还不马上去禀报?」
「是!是!」尹延龙的话正好帮助这两个犹豫不决的家丁拿了主意,两人争著向里面跑去。
「等等!」尹延龙又叫住了他们,他双眼一转,「还是我去吧,这些,留给你们。」尹延龙撒了一把碎银,趁著家丁们争抢的时候,拉著惊讶的雨莲走入了山庄。
第三章
「谢谢公子。」牵起慕云,雨莲紧紧地跟在了尹延龙的身后。
「没关系的,不过你们为什么到这里来呢?」瞥了一眼身后的雨莲,她好像比上次见到的时候更加憔悴了,如果她真的是无亲无故来投靠慕天的话,那也真够可怜的,要是被拒绝了,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下去啊?而看慕天现在那样子……尹延龙不禁为雨莲捏了一把汗。
雨莲看了一眼慕云,不知是否该将实情同这个陌生人讲。
「没关系。」见雨莲有些迟疑,尹延龙也并不介意,「你不必一定要告诉我。」
走过一条又一条迴廊,雨莲只感到越来越寒冷,这里真的是慕天的家吗?没有丝毫的装饰,看不到点滴的春意,就好像是一座豪华的监狱,可是慕天应该是那么的喜欢阳光和风,她不能相信这座山庄是慕天所想要的。
早已习惯这里的尹延龙,并不知道雨莲在想什么,他还很庆幸自己不用走到书房,就已经看到了自己想要找的人。
「慕天,尉迟慕天!」
「你今天可来得真早啊。」坐在院子里看书的慕天,听到好友的呼唤并没有马上抬起头,而是先把正在看的那一页读完,才缓缓地抬起眼。
「不仅是我,你看,还有谁来了?」尹延龙笑著让开身,让两双惊讶的眼睛触碰到了一起。
这就是十年之后的慕天?雨莲颤抖的双手紧紧地抓著衣襟,彷彿稍不留神,心脏就会不再听从自己的控制。
岁月的确在慕天的脸上刻画了痕迹,他的五官显得更为稜角分明,身材也越发挺拔魁梧,但是这一切的改变,本来并不足以让她感到陌生,然而空气中却无法否认地有一种情绪在不断蔓延,让她觉得眼前的人,并不是自己所熟悉的。
为什么?是因为慕天冷然的双眼吗?还是因为慕天紧闭的薄唇?抑或者单纯只是因为过久的分离,让她几乎不能肯定坐在石凳上的男人是慕天,她的慕天!
尉迟慕天微微皱起了眉,这是十年后,他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正面地看到雨莲,她的变化比自己估计的还要大,原本丰润的鹅蛋脸,现在两颊处却是深深的凹陷;原本如绸缎般亮丽的黑髮,现在却像稻草一样的枯黄凌乱,这真的是雨莲吗?
慕天知道答案是肯定的。
因为她的眼神没有变,无论多少浮尘蓬垢,都掩不去那双水漾的明眸,如同明星一般闪亮,他知道自己眼前的女子就是雨莲,但已经不是他的雨莲。
两个人都没有做太多的挣扎,任凭自己被回忆的洪流推向十年之前……
初春的夜晚,寒风依然冷冽,松动的木窗被吹得「咯吱」作响,但是屋外的寒冷,怎么也冷不过尉迟慕天此时的心情,臂上、背上的疼痛再一次让他咬紧了牙关,不仅仅是伤口,现在他浑身上下都觉得像火在烧一样。
他不敢相信!他不能相信瑞琪这个女人居然会这么歹毒,「姦淫继母」是何等悖伦丧德的罪名,她居然以此陷害,目的不仅是将他这块绊脚石赶出尉迟山庄,更是要让他一辈子抬不起头做人!
他更不敢相信!他不能相信自己的父亲居然会不相信他,仅凭一面之词就认定他是无耻之徒,抡起手边的圆凳毫不留情地向他砸来,若不是其他僕人在旁阻拦,只怕自己当场就会被打死,难道在父亲的眼中那个女人,比自己的亲生儿子还重要吗?
而他除了怨恨,更多的是茫然……没有了尉迟山庄少主的头衔,没有了金钱,没有了亲人,明天他该往哪里去呢?
「慕天!」门被推开了,雨莲抱著一个小包袱跑了进来,尽管夜风清冷,可此时她的额角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