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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衣人将她放到床上,回道:“都绑在后院的柴房里,妹子放心,我们也不是杀人魔头,也有好生之德的。”
听这两个人一口一个妹子,大概还不知道她的身份,也不知道缪凤刚是跟他们怎么交待的,她也不敢乱说话,只是问道:“那个……我觉得这里很危险,他们要是发现密室里没人子,搜到这里来怎么办?”
“妹子没听说过吗?最危险的地方,往往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对方发现人没了,第一反应就是追出去,谁还会想到,我们把人救出来后,就放在隔壁?”男人的本性,面对美人儿的时候,话总是不由自主地多起来。刚刚出手如电同时击毙两人的剽悍杀手,此时也肯耐心地回答缪凤舞的疑问。
缪凤舞虽然心中害怕,但是她相信哥哥闯荡江湖的人,在这种事情上肯定比她要周全。
那黑衣人看着缪凤舞,稍稍局促了一下,说道:“凤刚来时嘱我带一句话给妹子,叫妹子千万不要妄想着往外跑,因为外面到处是眼线,再落回那些人的手中,可就不好救了。”
缪凤舞当然晓得这个道理,要想说服缪凤刚送她回宫,也得等到这次彻底脱险。当然,若是朝廷的人找到了她,那就另当别论了。
于是她不吵不闹,安然地呆在这处院子里。
期间有宋显麟跟着江必通寻到隔壁那座院子里,随后又有行晔带着他的暗卫找来,再后来就是鸿天会的人,三拨人弄出来的响动,都惊得缪凤舞熄了灯,缩在床上,不动也不敢动。
她躲在这里,躲过了再次被鸿天会的人搜找到的危险,同时也躲过了被宋显麟或行晔救回宫去的机会。
可是她并不知道。
她就在这间院子里住了两天,直到第三天的晚上,负责在外头联络的那名巩姓黑衣人回来了,让缪凤舞收拾一下,马上动身,今晚送她出城去。
缪凤舞一听出城,就猜到缪凤刚打算送她去滑县。她没有动,抬头说道:“巩大哥,我不想出城,我要见……缪大哥。”
“妹子你这要求,的确是难为我了。因为你在隔壁失踪,鸿天会内部风声很紧。你是从黑龙堂被带出来的,童堂主更是被第一个怀疑到。这样的时候,你说凤刚能方便出来见你吗?不过凤刚兄弟有话,如果妹子不肯出城,我们兄弟人扛也要将你扛出去。”那位巩大哥非常抱歉地看着缪凤舞,转述着缪凤刚的话。
缪凤舞听了,心中一阵气闷。
她现在腿上有伤,跑是跑不掉的。就算她能跑出去,碰上朝廷的人还好,要是走霉运碰上了鸿天会的人,那可就糟糕了。
没办法,她再次顺从了缪凤刚的意思,被巩姓黑衣人和他的同伙带出门,迅速寨进一辆马车里,在夜色中急奔向昂州城的西北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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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停下马车,先是观察周遭,没有发现异常,便招呼缪凤舞下马车。
缪凤舞被一人接下车,单腿站在马车边上,见周围没有人家,唯有前方有一个空大的院子,门口点着两只每惨惨的灯笼。
“这是哪里?”缪凤舞感觉出空气中的阴森鬼气,不安地问道。
“那家……是做纸伞生意的,今晚要拉一批货出城,我已经事先联络好了,给他一笔银子,把妹子藏在他运伞的车里,带出城去。我和我兄弟在城外接应。”巩姓男子怕缪凤舞恐惧,便撤了一个谎。
缪凤舞虽然觉得他的话不可信,可是眼下的情形,她也只能选择听他的安排。
于是她跟着两个人来到门口。
那里停着一辆马车,拖着一个大大的四方车厢,大概有两丈长两丈宽的样子。一位老人面无表情地站在车厢的旁边,等她走近了,那人将堵头的一侧厢板掀开,示意缪凤舞进去。
缪凤舞刚要往前凑,巩姓男子从怀里掏出一条手巾,往缪凤舞的口上一蒙,在脑后紧紧地系了一个结。
这个动作太快了,等缪凤舞要开口时,那手巾已经勒进了她的嘴里,她说不出话来了,拿眼睛使劲地瞪着姓巩的人。
“妹子,实在对不起,凤刚怕你在过城门的时候喊叫,特意吩咐我要先塞住你的口,带让你上车。”那人抱歉地解释一句,将缪凤舞送上了马车。
因为厢板很高,进到那马车里,就只能看到头上四方的一块夜空。车厢里是空着的,正中间有一个凸起的长方形箱体,老人将那木箱的顶盖掀起来,姓巩的人便将缪凤舞平放进了那木箱里。
紧接着顶盖一关,缪凤舞就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她平躺在那里,听着身上发出一阵沉闷的“嘭嘭”的声音,起先箱板还跟着震动,到后来声音越来越闷,越来越小,身上的盖板被压得吱扭吱扭响。
好在缪凤舞的脖子两侧,车底板上各有一个开洞,空气从那两个洞里透进来,否则她非得窒息了。
等马车终于晃动起来的时候,缪凤舞就闻到了一股腐臭的气味儿。她虽然还猜不到这车上到底运的什么,但肯定不会是纸伞了。
车轱辘滚过昂州城内石板路,在缪凤舞的耳边发出辘辘的响声。她动不了,也喊不出声音,心里抱怨着自己的哥哥,任由这辆运尸体的马车,将她往昂州城外送出去。
马车来到西门的时候,有值夜的官兵走上前来,喊道:“徐老头儿!停车算车,检查!”
“吁!”徐富勒住缰绳,停了马车,坐在车上不动,“我这车有什么好检查的?小林子今儿可是喝多了吗?胆子壮了?”
“这两天城里不太平,上头有令,就是跑过去一只老鼠,我们也看清是公是母。保不齐你这一车的死人,就有哪一个是喘气的呢。要是真漏出去了,兄弟们全得掉脑袋。”叫小林子的守城兵边说着边走过来。
“查吧查吧。”徐富动作缓慢地挪下马车,站在车边,“这一次有一伙儿乞丐死在城西的破庙里,大概有一个月了,昨儿才有人报给我,我去收了。好在是冬天,不过还是没法儿看了……”
他这样一说,那小林子刚碰到厢板的手,倏地缩了回来,咽了咽口水,对徐富说道:“你这死老头儿,故意吓唬人是吧?快打开给爷看看!”
徐富佝着背,顺从地走过来,将车厢板掀开,还好心地将挂在车前头的灯笼取过来,往车厢里一照,对小林子说道:“看吧,查仔细了,要是犯人跑出了城,你们就别再赖我了,我以前可没少被你们诬赖,要不是我老头子命硬,早去吃牢饭了。”
车厢板一弄,一股腐臭的气味扑出来。小林子当即捂了鼻子,骂了一句,往里看去。
只见高高的车厢里装着二十几具尸体,摆在最上头的一层,是五六具男人的尸体。脏污不堪也就罢了,这五六个人大概在死后,被老鼠野狗爬啃过,少眼睛缺鼻子缺嘴唇,什么样子都有,看起来异常恐恐怖。
小林子顿时失了伸手去翻的勇气,后退了好几步,另过脸去:“呸呸!真他晦气!快走快走!”
徐富依然是没有表情,默默地放下了厢板,伸手从怀里掏出一个符,塞进一旁受了惊吓的小林子手里:“我这车里还能装什么好东西?你还非要看?这个是我从庙里请来符,避邪的,快戴上吧。”
那小林子一边骂着娘,一边将那符另在腰里,转身飞快地击开了城门,没好气地使劲摆着手:“快走快走!下次你别在我当值的时候出城!”
徐富微微地勾了下唇角,重新跳上马车,鞭子一扬,出城去了。
躺在木箱子里的缪凤舞,在刚才马车停下来,有人喊搜查的时候,她就拼命地伸手去捶那厢板。可惜箱子里空间太小,她使不上力。手碰到木板发出微弱地响声,闷在高高的死人堆里,根本传不到守城官兵的耳中。
她很无奈地感觉到马车再次启动,轱辘辘的前行,随后厚重的城门发出巨大的吱嘎吱嘎声,在这辆马车的后头合上了。
此时,缪凤舞听到了官兵与徐富的对话,已经知道压在这箱体的外面,根本不是什么纸伞,而是一堆死人了。那腐臭的气味仍在缪凤舞的鼻端萦绕,刚才还只是恶心,现在却是恐惧恶寒了。
她身受束缚,在心里暗暗地骂着缪凤刚,不顾她这个妹妹的意愿,非要强行送她去什么滑县!等她见了他,非要扇他两个耳光,让他清醒清醒,看清楚现在到底是谁家的天下!
缪凤舞被这辆尸车载着,出了昂州城后,一路向西,颠簸摇晃,硌得她牟背生疼。
这一段路走了好久好久,久到缪凤舞感觉自己这一生都要在这恐怖的尸车上度过了。
天快亮的时候,马车终于停了。
没有缪凤舞期待的开厢搬尸的声音,叫徐富的老收尸人仿佛打算将她一直闷在这一堆死人里。她想,这一定是徐富在等姓巩的人来接应。他们没来这前,徐富是不会把她放下马车,让她自由活动的。
她静静地等着,车外头静寂无声,连徐富的咳嗽也没一声。
这样又过了一会儿,周围终于有动静了,马车也轻微地摇晃了起来。
缪凤舞想像着自己一会儿从这里钻出去,看到满地的死人,心中就一阵一阵地发寒。她捏着拳头,等待着那恐怖的场景出现在她的眼前。
箝顶的盖板终于被掀开了,一阵光亮扑进缪凤舞的眼睛里,她下意识地眯了眼。
等她再睁开眼睛,果然见到了令她惶恐万分的景象。
不过不是因为看见了死人,而是因为俯身在她眼前的这位活人。
第一三五 山中险遇
那长条木箱的顶盖一揭,缪凤舞在一瞬间的眼花之后,看到眼前的两个人,她的心便“嗖”地提了起来。
倒不是这两个人的长相有多么恐怖,而是因为她看到的,是两张完全陌生的面孔。
以她目前的处境,有什么事情能比看到两个陌生的男人在上方虎视眈眈地盯着她更恐怖?
她倒吸一口气,忘记了自己正躺在一辆尸车上,绷紧身体,没有动。
那两个陌生男人看准了缪凤舞的面孔之后,互相对视一眼,一齐出手,各抓住缪凤舞的一侧肩头,将她从那长条木箱中拎了出去,身子一跃,就跳下了运尸车。
缪凤舞腿不方便,连挣扎都挣扎不得。她惶惑地打眼四望,哪里还有那位巩姓男子?倒是徐富远远地靠着一截老树干,瞪着死鱼眼看着她。
“你们是谁?”缪凤舞本能地问来人。
那两个人穿着鸦青色的衣衫,没有遮脸,面相看起来很凶。他二人也不答缪凤舞的问话,其中一个摁着缪凤舞的肩,另一个“膛啷”从腰间拔出佩剑,直接抵在了缪凤舞的脖子上:“娘娘既乘了这辆运尸车出来,就该跟这车上运送的人是一个命运。娘娘不用担心身后之事,那边那个老头儿正等着给娘娘收尸呢,娘娘安心地去吧。”
缪凤舞如闻晴天霹雳。
听这二人称呼她娘娘,那应该是朝廷的人。鸿天会与陈国人都不用这个称呼。可既然是朝廷的人,为什么不是救她?而是杀她?这两个人到底是哪一伙儿的?
念头只是一刹那,求生本能,缪凤舞在那个人尚未举剑之时,偏头张口咬向摁住自己的另一个人。
被咬之人没想到她不躲剑,反而转过头来咬自己,稍稍一躲,人也往后退了一步。缪凤舞就趁他抬脚后退的功夫,整个人用力往那人的身上扑过去。那人被扑得往后一仰,脚下不稳,摇摇欲倒。
缪凤舞此时也顾不上腿伤,迈开大步往那人要倒的方向跑去,拽得那人终于站立不住,向后倒去。他扯住缪凤舞肩头衣服的那只手依然未松,“嘶啦”地就将她外头的缎子袄撕裂了。
缪凤舞管不得这些,只是拼命地往前跑,身上的袄袖子终于在那人的拉扯之下,被撕脱了下来。缪凤舞干脆将袄袖往下一褪,丢给那人扯着。她摆脱了牵扯,拼命地向前跑去。
这一连串的动作,说起来话长,其实只发生在一瞬间。后面的人刚把剑拔出来,缪凤舞已经往另一个方向跑去。等他仗剑去追,恰赶上缪凤舞拖倒了他的同伙儿。他被同伙儿绊了一下,稳住身形之时,缪凤舞已经颠着脚跑出两丈开外了。
不过两丈的距离,对这些杀手来说,不过是一步之遥。因此那人并不急,扶起了他的同伙儿,两个人一齐去追缪凤舞。
可是就这两丈的距离,事情便发生了逆转。
两人一步刚迈出去,两侧的树林中便传出有人奔跑带出的风声,以及树枝被剑碰到发出的“沙沙”声。显然来人并不避讳被他们发现,而且光听脚步声,人数可不止两个。
他俩儿警惕着两边的动静,稍一分神,又让缪凤舞跑出一段距离去。
片刻功夫,树林里的人悉数出现。一共有六个人,两个人飞奔向前,截住了缪凤舞,将她控制住。另外四个人围住两位青衣人,拔剑在手,拉足架势准备开战。
缪凤舞正咬着牙往外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