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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儿姐姐,我跟你打听个事儿,你们的皇帝上一次到掖庭宫来,是什么时候的事情?”缪凤舞怀着一线希望,看着水儿。
“上一次…两年前吧,过年的时候,皇上和皇后恤奖宫人,来过一次,之后…好像一次也不曾来过。”水儿是个善良的姑娘,认真地回想了一下,才回答缪凤舞的话。
两年前…也就是说,南陈的皇帝几乎是不到这掖庭宫来的。而水儿所说的升迁长职,再得机会入内宫,那也是需要时间经营的。
等到自己在这个宫里熬到见贲允炎那一天,估计昂州的行晔早就不记得她长什么模样了。
于是缪凤舞在一夜辗转之后,终于做出一个大胆的决定。她要想办法穿过那条长巷,进到内宫之中,见到贲允炎。
这司制房有机会常出入内宫的人,说到底只有梁姑姑一个人。偶尔她需要帮手,带入内宫的也是与她亲厚的人。她对缪凤舞的冷漠与抵触是从第一天就开始的,缪凤舞也知道求她无用。
于是有一天傍晚,天色擦黑的时辰,缪凤舞再次来到那扇临巷的宫门前,见看守宫门的是那位老实巴交的小康,她便做势有话要跟他说,向他走过去。
小康确实是个憨厚的人,虽然已经是净了身的宦侍,可平日里见了缪凤舞,仍然会脸红。
他一见缪凤舞走过来,就开始不自在。结果缪凤舞还没走到他跟前儿,突然脚下一歪,“哎哟”一声就坐到地上去了。
“凤…凤舞姑娘…”小康张着手在原地愣了半天,还是跑了过来,“是不是崴了脚?要不要紧?”
缪凤舞抱着脚坐在地上,使劲地皱着眉头:“哎哟,可不是崴到了吗?疼死我了!”
“这…这可怎么办?”小康搓着手,想扶又不敢伸手,“还走得了吗?”
缪凤舞假装起了一下身,接着一屁股又做了回去:“不行了,脚使不上力了…麻烦康公公帮我去喊一声水儿,叫她来扶我回去。”
“我…”小康回头看了一眼宫门儿,为难地脸都红了,“我正当着差,不好走开…”
“我坐在这里替你看着,就一会儿的功夫,不会出事的…康公公不肯帮忙的话,我怕是要在这凉地里坐一宿了呢。”缪凤舞可怜兮兮地看着小康。
小康舔一舔嘴唇,咂了一下嘴巴:“嗨!好吧,你可帮我看住了,那边有人敲门,你只让他们等一会儿,我马上就回来。”
说完,小康撒腿就往院子里跑去。
他刚刚拐过前面的屋角,缪凤舞便麻利地从地上爬了起来,飞快地跑过去,开了宫门,往那巷子里探头望去。
第二十三章 内宫惊驾
出了掖庭宫的这道门,长长的巷子里空寂无人。巷子两头是进内宫的两道门,分别有内宫侍卫把守。
缪凤舞摸了摸腰间的那块木牌,那是她偷看了梁姑姑腰间的那块通行令牌的样式之后,趁着夜深人静时分,自己找了一块木板,偷偷刻出来的。
因为那真正的令牌是铜制的,缪凤舞便趁着干活的时候,从司制房中带出一些晕染绣品的染料来,将那木牌浸成了铜色。
如果只是打眼前一晃,那木牌倒真有几分像。可是仔细一瞧,就会看出不同来了。
缪凤舞顾不得那么多了,她今天故意在腰间系了一条纱质的腰带,那牌子隐在轻纱飘荡之间,看得到,却也看不真实。
她也不知道哪一道门是通往贲允炎的景德宫,又担心身后小康回来,将她拦回去。于是她一咬牙,拐向左手边,冲着那守宫门的内廷侍卫直走过去。
临到门边,缪凤舞暗暗地握了拳头,强压住心跳,上前屈膝为礼,对两名侍卫说道:“奴婢奉司制梁姑姑之命,去丽妃的宫中取昨日送过去的衣样。”
说完,她也不等那侍卫开口,把手伸向腰间,作势取那块腰牌,食指一带那纱质的腰带,就缠到了那木牌之上。
隔着一层薄纱,那木牌倒真像是侍卫们见惯的通行令牌。其中一位侍卫见缪凤舞忙了半天,也没有将那块牌子解下来,便开口说道:“进去吧。”
缪凤舞大大地松了一口气,赶紧步上台阶,跨过那道宫门。
一进内宫,一种全新的气象豁然呈现在眼前,朱漆玉砌,绕廊穿庭。缪凤舞有些迷茫,她只在这宫里走过一回,当时心中烦乱,也未用心记路。如今该往哪个方向去,才是通向景德宫的路呢?
无论如何,傻站在这里是不成的。缪凤舞随意捡了一条青石小路,就走了过去。
因为天色已暮,宫内的行人并不多。无论是太监还是宫女,都是行色匆匆的样子。缪凤舞很想叫住一个人,打听一下景德宫的方位。可是这内宫之中,如果出现一个不知道景德宫在哪里的人,想来一定会引人侧目。
缪凤舞低着头,走出去好远的路,只看见自己路过了一座叫万春宫的宫院,却仍是没有摸到景德宫。她有些着急了,便叫住了一位路过的小太监,客气地行了一礼,轻声问道:“公公好,我是丽妃宫里的人,奉差去景德宫给皇上送一样东西…我刚来,还不太认得路,转迷了方向,麻烦公公给我指一下…”
“丽妃宫里的人?”那位小太监当即现出一个警惕的神情来,打量了她好一会儿,突然问道,“你是掖庭宫的人吧?冒充丽妃的人,意欲如何?”
缪凤舞被问得心口一滞,知道是这一身着装出卖了自己的身份,赶紧修补自己的谎缺,凑近那小太监,小声说道:“公公聪明,是那边的梁姑姑派我来的,给连总管送样东西,所以…”
“哦…”小太监见她神色不慌不忙,又说得逼真。既然她能进这内宫来,必是查过通行令的,也不知道那位梁司制与连总管有什么猫腻,他品阶不高,不敢擅问,便一指前方:“在那个拐角的地方向左,没有多远了,真是的…”
“谢谢公公。”缪凤舞紧张地捏了一手心的冷汗,赶紧道了谢,往那小太监所指的方向去了。
前行不远,往左一拐,果然见前方一座巍然的宫门,门口守着一队侍卫。缪凤舞没有继续上前,闪身到一棵香樟树后头,皱了眉头。
景德宫近在眼前,可是她怎么才能说服那些侍卫,放她进去那道宫门呢?
她正思量间,突然感觉肩膀被人一拍,吓得她整个人都跳了起来,转头一看,是一位年轻的侍卫,正一脸凛然之气,看着缪凤舞:“鬼鬼崇崇的,哪个宫里的人?”
缪凤舞心口突突跳了几下,随即一想,反倒镇定了下来。
她这次闯宫,是抱着一种豁出去的心态。闯了宫禁,一顿责罚肯定是逃不掉的。求不到贲允炎的恩典,让她在这深宫之中空熬到白头,也是生不如死的一件事。两相权衡,她宁肯挨一顿打了。
心中清明,她便不再撒谎,抬头直视那侍卫的眼睛,开口说道:“我叫缪凤舞,是卫辅青大人前些日子带进宫来的,我有事要向皇上禀报,麻烦这位大哥行个方便,帮我去通传一声。”
那侍卫一听她这样说,只道她是急于攀龙结贵,便撇嘴说道:“刚来的吧?宫里的规矩不知道吗?皇上是谁都能随便见的吗?谁带进来的人都一样。我看你不像那么混的人,哪里来的,赶紧回哪里去,这次只当我没看见,否则…”
哪里来的回哪里去?这个时候,恐怕小康早把自己闯入内宫的消息,报到梁姑姑那里了。她就这样无功而返,回去领一顿好打,说不定连命都得搭上,她岂能甘心?
于是她轻提裙裾,在那位侍卫面前屈膝跪下,恳切求请道:“我真的有急事要见皇上,侍卫大哥帮我通传这一次,我这一生都会感念你的恩德。”
那侍卫人倒不错,没有责怪缪凤舞,只是仍在拒绝她:“姑娘快起来,要见皇上,那得连公公进去通报,我们只负责这里的宫禁安全,管不着皇上要见谁。连公公可没有我这么好说话,你快回去吧…”
“赵哥,你在这里跟谁说话呢?”两个人正在纠缠,有一个声音从旁侧传来,紧接着一个人走了过来。那姓赵的侍卫转头答话:“小卫,你过来瞧瞧,这姑娘说是你爹送进宫来的,非要见皇上,真够胆大的…”
缪凤舞跪在那里,听到来人的声音,头皮就已经炸开了。再听赵侍卫喊来人“小卫”,她只觉得内心气血翻涌,一股怒火直冲脑顶。
她“噌”地跳起身来,那个赵侍卫还未反应过来的当口,她已经扑到了卫淳的面前,抬手“啪”地一掌,扇在了卫淳的左颊上。
“呀!”赵侍卫大吃一惊,上前要拦。缪凤舞激愤之下,手劲竟然也不小,一甩手挣脱了赵侍卫的钳制,再次扑到卫淳跟前儿,甩手又一巴掌。
卫淳被打得偏了两下头,定睛一看,是缪凤舞站在眼前,登时就没了气焰,萎顿地捂着面孔:“凤舞姑娘…你…”
“卫公子这一身装扮好英武!是不是因为献我有功?你们的皇上奖赏你的呀?”缪凤舞感觉自己浑身都在冒火,恨不能抢过一把剑来,将眼前的卫淳捅成马蜂窝。
“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也是迫不得已…”卫淳下意识地解释,却被缪凤舞伸手夺剑的动作打断了下面的话。
缪凤舞气愤已极,身随心动,真就上前握住了卫淳腰间的剑鞘。她运力拔剑,卫淳死命地护住,两个僵持之下,身后的赵侍卫上前抓住缪凤舞手臂,向后一反剪:“皇上的寝宫之前,岂容你撒泼耍混?还不快住手?”
卫淳见赵侍卫紧扭着缪凤舞的胳膊,又反过来替缪凤舞求情:“赵哥手下留情,我认识她,把她交给我吧…”
缪凤舞却根本不领他的情,手上打不到,她就抬脚去踹卫淳。积压在心头一个多月的委屈,此时见了卫淳,全部撒泄了出来。
她也不管这是哪里,一边挣扎一边哭骂:“你们南陈没有一个是好人!尚书令的儿子跑到魏国去偷劫人口,昏君皇帝还真敢收入宫中!你们一群混蛋!我不是陈国人!快放我回去!”
两个侍卫,一个要打晕她,一个却拦阻着,就这样任由缪凤舞闹腾了一阵子。
一台辇轿就在这个时候从后面抬了过来,一个太监的声音凌厉地响起:“御驾在此!何人喧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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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喜今天回来得晚;但是昨晚既然说要双更;今天就一定会有双更;只是第二更稍晚一些。
第二十四章 事与愿违
缪凤舞正闹得不可开交,突然听到这一声喊,猛然回头,便看到了她今天冒着生命危险来寻找的那个人。
启嘉皇帝贲允炎面色温和镇定,薄薄的嘴唇抿成一条线,穿一身朱红圆领的龙袍,戴一顶忠靖冠,端坐在步辇的蟠龙雕花宝座上,神态安然,看着缪凤舞。
连如山喊那一嗓子,卫淳返身便跪。那赵侍卫欲先将缪凤舞摁跪在地上,结果缪凤舞好一阵挣扎,连累赵侍卫也未能及时跪下。
“何事喧哗?竟敢惊扰圣驾?”连如山走上前来,铁青着一张脸,先看向缪凤舞,接着质问赵卫两位侍卫。
“皇上,这位姑娘…”
“朕听到了…”贲允炎出声,正要将事情奏给他的赵侍卫便马上噤了声,“这就是前些日子卫爱卿送进宫的女子吗?她刚刚骂什么来着?南陈没有一个好人?朕纵容臣子劫掠人口,是昏聩之君,是吗?”
缪凤舞一时激愤,口不择言,将这位皇帝也骂在了其中。此时听他这样问,她便后悔了。如果真惹恼了这位南陈的皇帝,她不但出不了宫,连性命也会丧在这异国的深宫里。
情势逼人,缪凤舞一咬牙,跪在了贲允炎的御辇之前:“皇上明鉴,我本是魏国人,一直安然地生活在魏京昂州。偶被贵国尚书令之子卫淳见到,他便勾结匪人,趁我夜半熟睡之时劫我出京,并一路挟迫我来到陈国。更没想到的是,我刚到迳州,就被仓促送进宫来。我本不是陈国人,便没有在陈宫服役的义务,如果皇上乃圣明之君,就该放我出宫,让我回到魏国去。”
缪凤舞话音刚落,那卫淳便吓出了一身的冷汗。贲允炎却也不在此时与他计较,只管看着缪凤舞:“哦?你抬起头来,让朕瞧一瞧怎么样一个天姿国色的女子,值得卫侍卫如此大费周章地偷你回来?”
事情走到这一步,缪凤舞也顾不得生死了。她坦然地仰起脸来,面对着贲允炎。
贲允炎眯起眼睛,仔细地打量着缪凤舞。倒是生得清眉秀目,肤白胜雪。只是她刚刚那一番缠斗哭骂,弄得她形容有些狼狈,发髻半散半落,凌乱地搭在肩头,有几绺头发沾上她的泪水,就贴在她的面颊上。
这副模样,再加上她的一场哭诉,很好地印证了她刚刚的几句骂语---南陈人野蛮无礼,欺负了一位柔弱的魏国女子。
贲允炎安静地看了缪凤舞一会儿,突然抬手召来连如山,对他说道:“传旨,封…”
“缪凤舞。”连如山近前小声地提示一句。
“封缪凤舞为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