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缪凤舞料到她是来找麻烦的,却没料到她会如此直接。她当即就反对道:“娘娘,大长秋奉旨管理后宫事务,出了这样的事,就该由大长秋组织人手查办。皇后娘娘突然闯进我揽月宫要搜,于事于理都是说不通的。”
马清贵一定是跟赵皇后说了什么严重的话,令得这位皇后娘娘今日性情大变。她听了缪凤舞的话后,从座位上跳起身来,直逼向缪凤舞的跟前,一板一眼地说道:“德贵妃大概被权力迷昏了头,忘记自己的真正位置了。本宫提醒你一句,你只是贵妃!正宫皇后是我!目下只是因为本宫身体不好,又一心礼佛,才将掌宫之位交由你暂代!所谓的大长秋,也不过是皇上考虑到你有孕在身,不可多操劳,找几个人帮你的忙罢了!你还真当自己是后宫之主、国之栋梁吗?笑话!”
缪凤舞见皇后要发飙,她反而镇定下来了,笑道:“皇后娘娘自然是中宫凤主,臣妾清楚得很。臣妾也不敢拿自己当后宫之主、国之栋梁。只不过依臣妾看来,这后宫真正的主人是皇上才对。虽然臣妾只是暂代掌宫之权位,可也是奉了圣旨行事。在皇上没有另外的旨意撤除臣妾的权力之前,臣妾是要为皇上尽忠的。”
赵皇后大概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便敛了凶急的神色,缓缓地坐了回去,说道:“这宫里可不止你一个人对皇上有忠心。疏竹宫里的鬼事,着实困扰了皇上与太后许多年,如今查出了蛛丝马迹,本宫断不会放手不管的。你说大长秋奉旨办事,也有道理,那你们就查你们的吧。当然,本宫也要尽到为后之责,该查该搜的也要做。咱们分头行事,各尽其责吧。”
缪凤舞一听她这意思,是铁了心要搜揽月宫了。清妃就在后殿的西厢,如果真让她搜,很容易就能发现的。
她转头看含香,见含香也是神情紧张。情急之下,她突然一皱眉头,咬了牙发出嘶嘶的吃痛声:“哎呀!哎呀!我突然肚子痛!含香快去……快去传太医!”
她一手扶住桌沿,一手去推含香,趁机在含香的手臂上用力掐了一把。
含香会意,扶着送她上了床,急三火四地往外就冲,一边冲一边喊道:“含玉!银兰!照顾好娘娘,我去传太医!”
屋子里顿时紧张起来,包括赵皇后。如果缪凤舞此时真动了胎气,出点儿什么事,行晔回来后,必会责怪她来揽月宫滋事,惊了缪凤舞肚子里的龙胎。
就算缪凤舞是装的,可是只要她喊肚子痛,那就是天大的事情。搜揽月宫的事,只好暂时缓一缓,等太医看过之后再说了。
缪凤舞躺在床上,手捂着肚子乱哼着。含玉和银兰也不知道她是怎么了,急得都快哭出来了。赵皇后此时走也不是,留也不是,不得不坐在床沿上,假声假气安慰着缪凤舞:“贵妃不要怕,太医一会儿便到了,你不要紧张,放松……”
缪凤舞为了装得像,牙齿用力地咬着下唇,咬出深深的牙痕来,痛得她自己都冒了冷汗。
这一副形容,看在赵皇后的眼中,她突然就有了一个恶毒的想法:宫里的妃嫔们多年来频频流产,贤妃那么小心地保护着,都没能保住那一胎。缪凤舞昨晚在疏竹宫,多少会受些惊吓,一夜未休息好,刚才又跟自己动了气。因此,这一会儿的腹痛,该不会是真的动了胎气吧?要是那样的话,可真是太好了!
她兀自一厢情愿地欢乐着,反而期望着太医来得越晚越好。
因此当两位老太医流着脑门子的汗跑进来的时候,她还在心里小小地遗憾了一下:这两个老胳膊老腿儿的,怎么来得这么快?
“娘娘!太医来了!娘娘不用怕,一切都好了!”含香扑到缪凤舞的床头,冲她喊着话。
缪凤舞看了含香一眼,就见她在向自己眨眼睛,便知道她将事情料理妥当了。她心里宽了宽,口中继续哼着:“我可不能有事,否则我没脸见皇上了!”
两位老太医见此情形,以为有多严重呢,立时就感觉到脖子上的人头开始摇晃不稳。两人心急之下,都抢过去诊脉,便在缪凤舞的床头上撞了脑袋。
缪凤舞强忍住笑,伸出腕子来,搭在脉枕上。含玉取过一块薄丝帕,搭在缪凤舞的腕子上。前头那位太医稳了稳神,伸手搭上了缪凤舞的脉。
赵皇后眼巴巴地瞅着太医的脸色,见他先是皱眉,既而展眉,既而又舒出口气来。暗怀一个歹毒的希望的赵皇后,便有些失望了。
果然,太医松开手后,安然道:“娘娘不必担心,只是受了些惊扰,又没有休息好,胎像略有异动,不碍大事,只要寻常的一副安胎药便可。不过娘娘这两天要多休息才行,不可以再多走多动了。”
缪凤舞又装模做样的哼了两声,便安静了下来。
赵皇后心中暗咒:这贫贱出生的小舞姬果然是好身体,比别人经折腾,肚子里的那块肉竟然折腾不掉!真是……
但她口中却笑称:“真是惊死人了,好在没事,你可好生养着吧,要是你这里出了事,皇上从行宫回来后,非把本宫生吞活剥了不可。”
缪凤舞虚弱地笑了一下,下唇上清晰的牙痕,令她刚才那一番闹腾看起来有几分像真的。
太医离开后,缪凤舞对赵皇后说道:“突然腹痛,让皇后娘娘担心了。刚才皇后娘娘说要搜宫,臣妾暂时不敢下床,就不能陪皇后娘娘了,让含香引着娘娘在揽月宫里四处瞧瞧吧,娘娘想看哪里,含香一定会配合的。”
她突然说这个,赵皇后倒是吃了一惊。
不过含香已经在旁边答应一声,随即一伸手说:“皇后娘娘随奴婢来吧。”
赵皇后便笑道:“你歇着吧,我只是随便看一看。不查过揽月宫,别的姐妹处也不好去呢。”
然后她转身出屋,带着含香搜揽月宫去了。
喜登枝 第一九七章 意外之人
赵元灵带着她的人,将揽月宫前前后后的每一间屋,都##地搜了一遍。
结果令她很失望,不要说是一个受了箭伤的女人,连个陌生的面孔都没有见着。
她想起马清贵刚刚在凤仪宫中,郑重其事地告诫她道:“皇后娘娘!你不要以为这是老奴一个人的事!你难道没有看出来?缪氏比蓝氏可顶用得多了。蓝氏在那个掌宫位置上的时候,也不过是跟你吵一吵嘴架,抖一抖威风,这么多年宫里的形势也没什么变化。可缪氏才一接手,一声不响地就鼓捣出来个大长秋。蓝氏上蹿下跳了许多年,到最后也不过项个暂代掌宫之位的名头,缪氏甫一上位,立即将自己手中的权力变得名正言顺了,皇后难道没有感觉到危机吗?”
赵元灵一看到这个老奸巨滑的宦人,心里就说不出的嫌恶。她别脸不看他,口中道:“这是我和她之间的事,我自然会想办法应对。
只是我想不明白,马公公这么明确地提醒我中宫的危机,与你那边丢了一个人,有什么关系吗?就算我看不上缪氏,也不乐见大长秋,我似乎也没有必要在这个时候,巴巴地跑去揽月宫搅和,让旁人看我中宫的笑话吧?”
马清贵脸一沉:“皇后娘娘如今是大人了,有自己的主见了!这倒是好事!只是老奴从来不做没根没据的事,我丢的那个人事关大局,皇后娘娘若是不信,要不要老奴将国丈大人请进宫来,让他跟你讲明这其中的道理?”
“本宫不是给你跑腿儿打杂的,你既然说到事关大局,总该让本宫知道你弄丢的那个人到底是谁吧?”赵元灵听他提自己的父亲,就有些气馁了。
“有时候知道得太多了,反而不是一件好事。皇后娘娘只管去揽月宫搜一搜,将那个带了箭伤的女人找出来吧,这才是对皇后有百利而无一害的事情。”马清贵说完,好像十分笃定赵元灵一定会听话,也不等她再说什么,转身傲然地离开了。
赵元灵冲着他的背影咬了一回牙,最后还是带上几个人,往揽月宫搜人来了。
费了不少的口舌,四处都看遍了,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察到,赵元灵可以想像得到,她跟马清贵回说什么也没找到时,那个老宦人脸上一定会出现那种恨其不争的表情。
整个揽月宫,就只剩下缪凤舞的寝卧没有搜过,赵元灵很想再杀一个回马枪,翻一翻缪凤舞的柜橱甚至床下。因为她虽然讨厌马清贵,但她不得不承认,那个老太监的脑子很灵光,他判断的事情一般都不会出错。
可是缪凤舞才刚动了胎气,正卧床静养,此时去翻她的床板,行晔回来一定会责备她妒性大发,无理取闹。
赵元灵站在揽月宫正殿的门口,望着东侧暖阁的窗子,又生出那种熟悉的很窝囊的感觉来。
她当了这么多年的皇后,这种感觉一直就围绕着她。每当她夹在行晔与父亲之间的时候,她就觉得自己很无助、很没用、很窝囊。
最后,她叹了一口气,终究没有再进正殿去搜一搜东暖阁,转身离开了揽月宫。
赵元灵前脚刚走,含香就跑去向缪凤舞回话儿。
前前后后不过是一刻钟的功夫,缪凤舞却感觉备受煎熬。她不知道含香是否将人藏得妥当,会不会被赵皇后给搜出来。
当她看到含香脸上挂着笑意走进来时,她松了一口气。
支走了屋里的其他人,含香凑到缪凤舞的床边,将她扶了起来:“还是娘娘机灵,给奴婢争取到了时间。奴婢来不及将人转移出去,就把那屋子里的布匹搬起来,搭了一个空当儿,将清太妃藏在那空隙之间,周围再凌乱地堆上一些绸缎棉纱。皇后带人进去之后,着人挪了几匹绸缎,也没有发现什么,便罢了手。倒是惊得奴婢出了一手心儿的冷汗。”
缪凤舞握了含香的手,由衷地感激道:“幸亏有你在,否则我这假装的腹痛也只挡得住她一时。”
含香局促地抿了一下嘴唇,轻声道:“这都是奴婢该做的。”
“这一会儿皇后走了,你还是过去瞧一眼吧。我担心那些布匹再堆得不牢靠,堆塌下去,砸到了清太妃,就麻烦了。”缪凤舞推了一把含香,含香便答应一声,往后殿去了。
这一遭算是躲过去了,可是缪凤舞却依旧很担心。
康彤云那边倒是好说,毕竟是自己的人,说起来还是自己的下属,大概不好意思认真地来搜揽月宫。
可是太后就不好说了。琴阁上闹鬼的事情,让太后担惊受怕了许多年。这一次终于查明是人为的,太后岂能放过这装鬼吓她之人?
虽然她不会支持马清贵来查办这件事,但如果内宫禁卫营与大长秋两边都找不到这个人,太后一定会将马清贵的话拿来仔细地想一想,说不定就能让太后想明白点儿什么,到时候找到她揽月宫来,又是一件大麻烦。
尤其是明日行晔从五龙山回来后,若是听得这件事,必会全力查办。到时候就算没有人能找上她的后殿西厢二楼那间房,宫里也必会加强禁卫,她再想送清妃出宫,就难上加难了。
因此她必须想办法,在明日行晔回宫之前,将清妃给送出宫去。
她第一个想到的人,还是孝毅郡主司马萦。司马萦如今是内宫大长秋副监令,因此每天都会乘轿进宫来点卯,没事再回去。
缪凤舞认真地考虑过将清妃藏在司马萦的轿子里,捎带出宫去的可能性。最后她还是决定放弃这个办法。
马清贵和赵皇后都知道孝毅郡主和揽月宫的关系,今天这样紧张的时刻,必会盯紧她的轿子,到时候带不出去清妃,还把司马萦给连累了。她如今怀着身孕,这事万万不能牵涉到她。
也许唯一的办法,就是买通宫门的守门官,夜深时将清妃乔装运出宫去。
她正在心里仔细地比较着,皇城四门中,到底哪一个门的守门官是可以买通利用的,含玉从外间走进来,上前禀她道:“娘娘,威定王爷在殿上候见。”
缪凤舞脑子里塞了太多的事,乍一听威定王求见,她着实愣了一下。
行曜虽然从边境守地回来后,一直受太后的拘束,住在皇宫里。但是他一向很避嫌,几乎不与内宫妃嫔有来往。即便他与缪凤舞还算是熟悉,也只是在曲筑音那里碰到过两回。
这个时候他上门来见,难道是因为帮她做了左娉婷那件事,来讨人情的吗?
缪凤舞想不出别的理由来,只能做如此解释。她现在心烦意乱,本没耐烦见客。可一则行曜身为超品阶亲王,身份地位都大过她去,再则人家才刚帮了忙,自己这个时候不见,让人误会她过河拆桥。
于是她从床上起来,开始梳洗更衣,准备去殿上见他。
她才刚睡醒,就被赵皇后闹腾了一回,到现在也没吃上饭。刚才静静地靠在床上想事情,尚不觉得饿。此时下床一动,胃里就有了那种抽筋一般的讥饿感。
她吩咐银兰去备一碗参汤,自己穿戴停当后,由含玉扶着,出了东暖阁,来到正殿上。
果不其然,行曜座位旁边,手扶着几案,正在认真地打量着正殿上摆放的那一架华丽的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