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缪凤舞见自己的心思被洞察了,也不再假意虚应,手里收拾着棋子,口中说道:“皇上圣明,凤舞是输得不容易,可是要赢,怕是更不容易呢。”
“凤舞姑娘真是个聪明女子。”茂春捏着他尖细的嗓子,夸了缪凤舞一句。
缪凤舞把棋盒收起来,再回身给行晔斟了一盏茶递上去。行晔歪在那松软的背靠上,喝了一口茶,看着缪凤舞问道:“朕如果今晚不肯走了,凤舞姑娘可会逐客吗?”
缪凤舞一颗心“嗖”地提了上来,脸上顿时又红又烫,局促地扭着手指,呐呐地说道:“皇上…皇上…不用回宫早朝吗?”
“哈哈…”行晔放声大笑,“朕若再不走,估计凤舞该搬出历代明君英主的典故来了,勤政修身,不耽于酒色享乐…朕从小就会背这些个,哈哈…朕还是走吧,回宫早朝。”
缪凤舞起先以为他在揶揄自己,见他真的下榻,茂春也上来给他穿鞋,赶紧上前帮忙:“皇上真的要走?”
“朕说不走,你劝朕回宫,说不能误了早朝,朕这就要走,你又这样问,你到底是留朕还是撵朕。”行晔嘴角噙着坏坏的笑意,贴着缪凤舞的脸问。
“这…我…”他的气息吹到缪凤舞的脸上,紧张得她说不出话来。
“哈哈…朕真的要走了,真的不能误了早朝。今晚跟凤舞姑娘相处融融,很是开心…”他边说边探手入怀,掏出一样东西来放在缪凤舞的掌心,“东西虽小,是个念想儿,凤舞姑娘要记得朕的话,不可自哀自怜,你是一个好姑娘呢。”
缪凤舞低头一看,掌心里是一只小小的赤金累丝金蝉,蝉头镶着米粒大的两颗红宝石,做工细致入微,那金蝉两只触须还在轻轻颤动呢。
缪凤舞心里一下子像是被挖空了一块,眼眶里涌起热潮。她赶紧忍了,跪下谢恩。
行晔还真是说走就走,冲着缪凤舞摆摆手,甩袖袍迈开腿,几步就出了屋子。缪凤舞跪送他出门儿,看着那两扇门在茂春的身后闭合,觉得自己的心就夹在那门缝里一样。
行晔走了。
缪凤舞正沉浸在自己那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之中,门又开了。她心“扑嗵”一跳,抬头时却看见了虹骊珠。
只见虹骊珠捏着帕子,一边擦眼睛一边走进来:“祖宗,还跪什么呀?人都走了!”
缪凤舞听她声音里透着哭腔,奇怪地问道:“妈妈这是怎么了?我没惹皇上生气呀,刚刚走的时候,他还挺高兴的呢。”
“是呀!”虹骊珠被缪凤舞这样一说,干脆任由着眼泪流下来,也不擦了,“皇上是高兴了,妈妈我该哭了!”
第十二章 初萌爱恋
小喜决定再码一章;不过要后半夜更新了;亲们可以明天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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虹骊珠哭哭唧唧的样子,让缪凤舞满心疑惑:“妈妈,到底什么事?惹得你这么伤心?”
“唉…”虹骊珠叹一声,眼泪就掉下来一串儿,“我算是白养了你这么多年,本想着后半生指望着你,不曾想你这刚刚扑楞一下翅膀,马上就飞走了…”
“妈妈,你说什么呢?”缪凤舞哭笑不得,“我往哪里飞?妈妈肯让我飞吗?我这不是好好地在这里吗?”
虹骊珠越想越委屈,声音里透着呜咽:“我倒是不想放你飞,可是我还得留着项上这颗脑袋吃饭呢…刚刚茂公公找我说,皇上的旨意,以后你不可以在前馆挂牌了,让我去找他领一笔银子,在后院儿修一座阁楼,皇上什么时候想出宫散散心,也好有个喝茶听琴的地方儿…”
缪凤舞大吃一惊,随即心里涌起一浪一浪的热潮---她还以为一面之缘,只在生命里留下一点记忆。没想到他竟然如此有心,怪不得他刚刚反复叮嘱她不要自哀自怜。虽然仍是这座牢笼,可是有他一只擎天大掌罩着,她以后的日子一定不会有惶恐和忧郁了。
缪凤舞平生第一次,感觉到处自己浑身的细胞都飞扬了起来,她不可抑制地激动着欢喜着。
虹骊珠见她这样,拿帕子擦了擦眼泪,没有好气地剜她一眼:“果然是女生外相!见了男人就想跟人家跑!”
“妈妈!”缪凤舞觉得虹骊珠这话有犯上之嫌,扬声提醒她一句。
虹骊珠也意识到自己气晕了头,说话不太靠谱,赶紧冲着缪凤舞一福身子:“娘娘饶命,奴婢一时糊涂,娘娘可千万别把这话儿传到皇上耳朵里。”
“妈妈!”这话更难听了,缪凤舞瞪着眼睛看虹骊珠。
虹骊珠一时又是气恼又是心疼,干脆一屁股坐到地上去:“我是心疼我这么多年的心血,我白养了你,若知道有今日,我当初不如少花些心思,你要是跟绿染和红琅她们一个样儿,倒是能替妈妈顶撑几年,如今…如今…唉!”
“可是…茂公公不是让你去领一笔银子吗?妈妈也不算白养我一回。”看着虹骊珠呼天抢地,缪凤舞很想宽慰她几句,可此时她的心里有无数欢快的小气泡在充盈跳跃,有那么一两个小气泡溢喉而出,便让她的声音也沾染上了愉悦的味道。
虹骊珠见她如此,更是憋闷到内伤,跳起身来吼一句:“妈妈我缺银子吗?我在你身上花了多少心血?这一阵子前前后后打点今天这场仪式,你看到那些客人的神态了吗?赶明儿他们来了,跟我要凤舞姑娘,我打哪儿再淘换一个凤舞给他们?难道让我说,凤舞姑娘被皇上包养起来了?我还要命不要命?”
缪凤舞当然明白这些。虹骊珠固然是想拿她向一些权贵达臣献媚讨好,那个人是奉国公也好,是惠亲王也罢,对虹骊珠都是大有益处的。
可就是皇上不行!
因为不管是谁,只要缪凤舞抓住了对方的心,虹骊珠都可以藉此来讨一些人情。可皇上喜欢缪凤舞,虹骊珠要是敢三不五时地进宫讨恩典,那还不如说她是讨死去呢。
她这就算是白替皇上教养了缪凤舞这么多年,临了还得替皇上照顾着缪凤舞,出了差错,她也是逃不了干系的。虹骊珠这一辈子都不曾做过这种赔本的买卖。
缪凤舞到底感念着虹骊珠一份养育情,虽然虹骊珠平时对她比较严厉,认真说起来,这么多年她也不曾苛待过她。
于是缪凤舞扶了虹骊珠一把,软语劝道:“皇上的旨意,我们是断不敢违的,妈妈的教养之恩,凤舞也不会忘记。如果以后皇上常来,妈妈有什么难处,我会拿捏着跟皇上提一提…就算不好跟皇上说,茂公公是皇上身边的人,这朝上朝下,哪个当官的不得卖他几分面子?总有办法的。”
虹骊珠听了她这番话,心里才算是顺过一口气来:“这还像句人话…以后你就是我的祖宗,你可得好好的,你要是有点儿差池,妈妈我这条老命就得丢!”
“妈妈言重了。”缪凤舞笑道,“我还是你的女儿,虽然我不能在前馆给妈妈撑场子,可是以后我照样每日里给妈妈请安,妈妈要是看我哪里不对,还像以前一样,要打要骂,女儿悉听教诲?好不好?”
“算你有良心!”虹骊珠也不是没见识的人,事实已不可扭转,得缪凤舞这几句窝心的话,也就破涕为笑了。
于是虹风舞馆的缪凤舞姑娘,只在挂牌出道那一日远远地被到场的客人见到。惊鸿一瞥之后,这只小雏凤就消失了。
后来闻名而去的客人,谁提缪凤舞,虹风的老板娘都会铁青着一张脸。
渐渐地外面有了传言,说当天有人看见惠亲王行暄也去了,一定是被王爷包养了起来,不可以见外客了。
那惠亲王爷虽然对缪凤舞怀着倾慕之心,可事实上,他总共也没跟缪凤舞呆上一刻钟的时间,就这样白白地替皇上顶着花帽子,还不敢声张,心里也是十分的委屈。
再说缪凤舞,本来以为这么多年的清净日子结束了,从此后她穿梭于欢场男人之间,再难清白了。谁知道一夕之间,有英雄惜美人,她的日子不仅清净,而且悠闲了起来。
竹风小院儿已经被推倒了,原址上要建一座栖凤阁。茂公公没等虹骊珠进宫,就派人将银票送来了。虹骊珠见了银票,也不再抱怨她白养缪凤舞一事了。
缪凤舞猜想那银票的数额不会小,只是虹骊珠不说,她也没有心思问。她几乎不出虹风舞馆的大门,银子对她来说,倒比不上一碟精美的小点心来得实在。
尽管小云一再提醒她,要为以后打算,要有些积蓄才好。
她以前还听得进去这些,最近却完全没有心思想这些事情了。
她爱上了一个男人,她的全副心思都用来想念这个男人。
这个男人像泰山一样巍峨,又像轻风一般温柔。他是高高在上的帝王,却也会跟她说话逗趣儿。他一身的贵霸之气,偶尔竟也会流露出小儿女情肠。
他那天那样霸道地握住她的手,他的掌心真的是很温暖很柔软,带给她的感觉却是震颤而战栗的。他还会坏坏地对着她的耳朵吹气,调皮地问她:“…你到底是想留朕还是撵朕…”
缪凤舞每每想到那一刻,就会连耳根子都热了。她一个人坐在那里,呼吸没来由地就急促了起来,心也会“嗵嗵”地跳,她自己都能清楚地听见那擂鼓般的心跳声。
那只小小的金蝉,简直就成了缪凤舞的命根子。她自己选上好的软缎子,细针密线,仔仔细细地缝了一只小荷包,将那金蝉装在荷包里,身边没人的时候,就会拿出来捧在掌心,用一种爱恋的目光盯着那金蝉瞧,仿佛从那只金蝉身上,能看到行晔那张英俊的面孔一样。
总之,缪凤舞就是一株含苞的花蕾,花心中裹蓄着积累多年的芳华清蕴。正在她摇摇欲放的时候,行晔出现了,他只伸出手指轻轻一拨,花儿就应动而开,尽情地吐露馥馥芬香。
她思念着,期盼着…
期盼着行晔再次出现,以慰藉她那颗被初萌的爱恋折磨得七上八下的心。
第十三章 相思苦涩
缪凤舞的幸福,虹风舞馆的人全都看到眼里。
有人欢喜有人愁,这一句话正是这些人的心理写照。
最欢喜的人莫过于绿染。原本缪凤舞是她命中的克星,缪凤舞出道就意味着她的衰隐,而她钟意的男人,心中也在时时刻刻牵挂着缪凤舞。
如今可好了,缪凤舞被皇上下旨不许挂牌,就算虹骊珠有新的提携对象,没个一年半载,新人也不会调教出形状来,绿染趁着这段时间,还可以积攒一大笔银子呢。
而缪凤舞虽然仍住在馆里,以后却是专门等着伺候皇上的人。曲筑音心再热情再深,大概也没胆量抢皇上的女人吧。说不定时间久了,他对缪凤舞的心思慢慢淡了,就会开始留心她这个对他用心良苦的人了。
所以绿染一改往日对缪凤舞的尖刻态度,没事就往她那里去,殷勤地缪凤舞都不知道如何应付她好了。
而最忧愁的那个人,就一定是曲筑音了。
曲筑音的忧伤,也不仅仅是来自于缪凤舞被建昌皇帝包养了起来。他一向是个理智而冷静的人,即便他对缪凤舞怀着一份情,也不会影响他客观地看待这件事。
他倒是认为,这对缪凤舞来说,也许是一件好事。缪凤舞性子太淡,又养了一身的娇贵之气,偏偏还读书认字,识得廉耻。因此真若让她过那种献媚讨欢的日子,对她来说是一种痛苦。
虽然缪凤舞沉浸在爱恋和思念之中的那种样子,刺痛了他的心。但是她能跟着一个她爱的男人,总好过让她周旋在行行色色的男人中。
但是曲筑音也是忧心的,因为缪凤舞爱上的是皇帝。
跟舞馆里那些羡慕缪凤舞的人不同,曲筑音的出身决定了他的见识。父兄还在,家还未亡的时候,虽然他从不参与父兄们那些官场上的政事,但是耳濡目染,他对朝堂上的那些人,还是有一个大概的了解。
他怕的是缪凤舞心中刚刚萌芽的那棵稚嫩爱苗,会遭遇到狂风暴雨的侵袭。他怕看有一天缪凤舞情伤心痛,黯然失魂的样子。
事实证明,曲筑音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的。
日子一天一天地过,栖凤阁也在一天一天地拔高、成型。
缪凤舞最期盼的是,栖凤阁落成的那一天,行晔能来到这里,陪她一起走进这座他赐给她的居所。可是自从那晚他离开之后,便再也没有出现过。
唯一能证明他曾经走进她生活的,是正在装潢中的栖凤阁,是她怀中的那只金蝉,还有她的一颗依旧热切思念的心。
当皇帝不容易,他肯定有许多政务要处理,不可能三天两头出宫。要是他总出宫来看她,就证明他不是一个好皇帝,她倒未见得会喜欢他了。
缪凤舞一个人痴坐的时候,经常会这样安慰自己。
可随着时间的徐徐前行,拿这样一个理由,缪凤舞也说服不了自己了。
舞馆里,那些得知缪凤舞攀上了大人物之后,突然跟她热络起来的人,对她的态度正在慢慢地冷却。虹骊珠见了她,更是忍不住地唉声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