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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往下急速下滑,眼见离李泽毓越来越远,他竟是腾空而起,松开了手里的绳子,直直地落在我们这根绳子之上,我听见绳子卡卡作响,叶萧道: “不好了,绳子不能呈受这么重的重量。”
在上面的顾绍和李泽毓已经过了几招,停留当中,又有几名黑衣护卫沿绳而下,来到了离我们不远的头顶。
师傅道: “月牙儿,你快下去,下边,有人接应。”
他摸向了腰问……我大惊失色:“师傅,你干什么?”
师傅道: “绳子就快断了,你放心,我不会死的,下面是个水潭……”
他抬起头来,朝李泽毓道: “大哥,你真的想逼死我们,那么,便如你所愿”
他忽地急速下坠,开合的雾气一晃眼间便遮挡住了他的身影。
李泽毓失声大叫: “清秋……”
我眼睁睁地看着他,看着他消失在浓雾开合之间,他脸上尤带着微微的笑意,仿佛在说,月牙儿,你要好好儿的。
我松开了手,心底直想着,师傅,既是如此,我跟着你去。我身子身子倏地往下一沉,紧接着,一双手拉住了我,等我反映过来,便发现自己被叶萧拉住手腕,吊在半空之中,下面,是黑不见底的深渊,风呼呼地在脚底下吹,身子在左右摇晃,那绳子吊着我们,一下一下在岩石上撞着。
手腕上,有鲜血流了下来,身子也裂开般地痛,想要提气,却发现丹田之中空空荡荡的,只听见叶萧大声道: “别放手,别放手……”
可我只想去找师傅,我松开了手掌,想要挣脱他,叶萧大声道: “你傻了吗?你师傅是为了让你活下去!”
我抬起头来,正迎上了李泽毓一双眼,这等时侯,虽有雾气开合,可我看得清楚,他眼底流出泪来,一滴一滴的,他挥了挥手,那些向下滑落的黑衣人便止住了,和顾绍打斗着的人也停止了打斗。
他低声道:“让他们走。”
有黑衣人道: “王,为什么?”
他手一摆,那人便停止了询问,他道:“让他们走。”
叶萧见此,拉着我急速下滑,顾绍也跟着往下滑去,我只觉身子一寸一寸地向下沉去,两边山石嶙峋,在雾气开合当中,露出它们狰狞的面目。
叶萧握着我的手腕,握得极紧,让我怎么也挣脱不开。
在下滑当中,我听到李泽毓的声音隐隐传来: “月牙儿,你要好好儿的开心地生活,如若不然,我还会来找你的。”
但他终没有再叫人下来。
师傅的绳子准备得极长,一直沿伸到了谷底,当脚踩到谷底的那一瞬间,我听到顾绍道:“真有一个水潭,也许他并没有死。”
我听到了哗哗的水流声,站起身来,就往那水潭边跑,那水潭的确极深极深,深得有些发蓝,可水潭光滑如镜,什么都没有。
雾气渐渐没有那么浓了,四周围山石嶙峋,怪石林立,水潭周围浓荫密布,可师傅在哪儿?
我扬声大叫: “师傅,师傅……”
我跑到了水潭边,便想往下跳去,可顾绍一把拉住了我:“别急,你瞧瞧,那边石头后边,好象有人。”
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往前望,果然,那边的大石头边上,有一角衣饰露了出来,我大喜,提气便往那里跑了去,纵身跃上了大石,往下望去,见到了斜躺在地面的人,我急忙跑了过去,奔到他的身边, “师傅,师傅……”
可他没有回答,我隐隐感觉有些不对,顾绍和叶萧也赶了过来,拦住了我:“他不是,你瞧他身上的衣饰。”
不错,他身上虽穿着和师傅一样的蓝色衣衫,但衣服上的纹饰却不一样顾绍指着不远处: “那才是他的衣服。”
一件黑衣的衣衫铺在不远处。
这个人,是李泽毓的属下,被顾绍一脚踢下来的那位,巨大的希望一下子变成了失望,我脚一软,差点瘫倒在地。
叶萧上前,把手指放在那人的鼻端,试了试,道: “还有气,这么看来,他从那么高的地方跌了下来,直直地跌进了水潭里,被水冲走了外衫,却还能自己爬上了岸,这才昏了过去,酥油饼子,你师傅本事那么高,一定会没事的。”
可我只觉得心底空落落的,道: “师傅已然没有内力了,这个人是李泽毓手下的高手,却伤得这样,师傅会没有事么?”
我这么一说,顾绍和叶萧两人全都沉默了下来。
顾绍道:“问一问他,看他看见了什么。”
他走上前去.手指在那人身上急点.给他推宫过血,隔不了一会儿,那人喘了一口气,缓缓地睁开了眼睛,一见是我们,吓了一跳,站起身来就想动武,自被叶萧点中了膝盖处的穴位,动弹不得。
“说,你掉下来时,看到了什么?”叶萧问道。
这个人,是一个中年半纪的人,满脸的皱纹,胡须盖住了下巴,他仿佛没有听见叶萧的问话,只是望了我, “你就是我们的王心心念念也不能忘了的女人,是么?”
叶萧不耐烦了,一个巴掌打了去,把他的嘴巴打出血来,他被打得侧倒了身子,却支撑着坐直,并无害怕之色,只是笑道: “就算你们杀的我,又怎样?新王会照料我的家,会让村子里的人吃饱穿好,会带着晋国脱离苦难,你们要杀便杀吧。”
叶萧扬起了手掌,那一巴掌却打不下去了。
我想起在崖顶之时,李泽毓一声命令,那些黑衣人便前赴后继地以身子来压熄火药线,他们的眼底,都有象这个人一样的不顾一切。
我道: “算了,他不怕死。”
那人道: “不错,我不怕死,只要我们新王能统一天下,结束战乱,死对于我们来说,算得了什么?”他直直地盯着我, “小姑娘,为什么你不肯陪他?他会待你极好极好,就象他待兄弟们一样。”
我有些失笑, “你知道他刚刚杀死的那个女人,是他什么人?”
那人点头: “我知道,是他从小一起长大的伙伴,但那个女人只想操控我们的王,她想把晋国一手操纵在手底,又想将晋国变得象以往一样,新王做得没错,她应该死!”
这个人已经被李泽毓洗了脑了,他做什么,这个人都会认为对的,我有些无可奈何,道:“行了,我且问你,你掉下来时,可看见过其它人?”
这个人对李泽毓倒真是忠心耿耿,到了这种地步了,却只想着劝说我,他不理我的询问,只道: “你知道我是什么人么?我十五岁从军,在晋国军伍里呆了五年,立了无数的战功,却还只是一个小小的步兵,而那些晋国贵族,甚至不下军伍操练,就能官拜将军,只有新王肯提拔我们,只有他肯用我们这些生活在最底层的人,给我们机会,让我们封荫,让我们日后有些盼头,小姑娘,我们的王的确手段有些过份,但晋国如果没有了他,便会有无数的百姓丢掉性命……”
他唠唠叨叨说个不停,就是不提有没有看到人掉了下来,我心头火起,走上前去,一巴掌便击在了他的面颊上,他也不怕死,爬起身来,依旧唠叨个没完。
顾绍道: “这个人看来脑袋有些不清醒了。”
我们只得放弃了问他,围着那水潭转了一个圈,但水潭只有那么大,一会儿功夫,便已经看了个通透,除了这掉下来的黑衣护卫之外,但没有其它的人。
第二百零二章 水潭
我们便在这水潭边搭了一个简单的草棚,住了下来,我们每日向远处搜寻,渐渐扩大了圈子,才发现这下面的山谷倒是极大极大,有一条小径连接外边,山谷之外,竟有一个小小的村子。
发现的村子,又让我燃起希望,师傅掉下来时,死不见尸,便一定还活着,或许,他就被村子里的人救了,可我们把村子转了一个圈,也没有见到师傅。
我们继续往远处搜寻,这样的小村子渐渐多了起来,隔不了几里路,便有一个,每到一个村落,我心底都会燃起希望,但紧接着,心底便会被失望充塞。
没有师傅的消息,一点儿都没有,师傅仿佛从这世界上消失了。
转眼之间,便到了冬季,这一日,我们又遇见了一个小小的村落,我看到了村头站着的男子,那男子一袭青衫,身边有一只极大的动物,是旺财?
可我的腿直发软,脑子里一阵迷糊,是师傅么,是师傅么?
模模糊糊之间,我听到顾绍和叶萧道: “她太幸苦了,体内又余毒未清,真不知道,如果再找不到她师傅,该怎么办……?”
我听见了汪汪的狗叫,朦胧当中,那头象旺财一样的动物直直地扑了过来……原来是只狗,不是旺财,那么,它身边的,也不是师傅了?
我的心朝无尽深渊沉了下去。
我再次醒来,是三日之后了,推开窗子一看,山坡之上,开满了熏衣草花,旺财在山坡上打着滚,竟让我一阵恍惚,我这是回到了哪里,又到了豫州城山上么?
“你醒了?”
回过头去,是顾绍平静的脸,他脸上一点儿喜色都没有,只道: “你的身体太差了,不得已,我们只得在这儿住下了,幸好,这村庄里的有户人家搬进了城里,我便作主买了这农庄下来,你瞧瞧,象不象你以往住的地方?”
“是么?”我道, “确实有些象。”
叶萧揭了帘子进门,手里端了一碗药, “喝药吧,你瞧瞧你,找不着便算了,不是还有我们么?”
顾绍也道:“就是,就是,别还没找到你师傅,你自己便不行了,等下见到了你师傅,还不让他伤心?”
“我还能见到他么?”我低声问自己。
我和师傅成了婚,但我没把这件事当成一回事,他也从不提起,我原以为,我们的婚事做不得数,自他离开我去帮助李泽毓的时侯开始,我便以为,我们还没有开始,便结束了,我们永远只能是师徒而已。
可他却默默地替我做了那么多,这不是一个师傅应该对徒弟做的,也不是丈夫该对妻子做的,他不求回报地做着,不让我知道,我想,他怕是连想都没想过要求我什么。
挂在绳子之上时,见到我们有危险,他便自然而然牺牲了自己,做得那般理所当然,有时侯有甚至想,是不是因为他已然绝望,所以才不假思索地赴死?
而让他绝望的原因,是不是我?
所以他既使活着,也躲了起来,不想见到我?
一想到这个,我便感觉到了无边的沮丧,我总是把事情弄得一团糟,让他失望。
顾绍和叶萧见我情绪不高,叶萧和顾绍相互望了望,顾绍道: “你昏过去之后,我们又重回到了那水潭边,备了羊皮襄换气,潜进水潭里去看了看,发现那水潭极深,却有一条暗河连接到不远处的明河,我们估计,你师傅怕是被那水流冲走了。”
我垂了头道: “冲走了,还能活着么?”
叶萧迟疑了半晌:“酥油饼子,你也别太心急,总能找得着的。”
我一把把棉被盖在头顶,大声道:“我不想听,你们出去。”
叶萧和顾绍同时叹了一口气,转身走了出去。
他们两人依旧周围的寻找,每日天黑才回来,有的时侯,身上全都是水,我知道,他们又去了那水潭处,每一日,我都等着他们给我带来好消息,却始终没有。
有一日,顾绍出去了,好些日子都没有回来,回来之时,却带着旺财。
过不了几日,叶萧的十位夫人到了,整座院子热闹起来,与她们一起来的,还有两张麻将台……
一连许多天,叶萧的十位夫人变着花样给我做吃的,吃得我的腰围都厚了好几寸,她们一口一个十一妹地叫着,叫得亲热无比,我也只有由得她们山上的熏衣草开改了三次,春秋也交替了三次。
到了后来,她们实在做不出什么新花样来,便指使着旺财出去打猎,猎些稀奇古怪的动物回来,有些被她们拿来煮了,有些便被旺财收养,比如那只白色的小狐狸,猎回来之后,把旺财当成了母狐狸,整天死皮赖脸地跟着它,巴结它,也不怕它张大了嘴伸出的獠牙,让它无可奈何。
渐渐地,它猎的东西越来越古怪,从田里的鸡树上的鸟到青蛙,有时侯还会无缘故地叼块蜡肉回来,还有一次,居然叼来了男人的裤叉,还是湿淋淋的,让我很是怀疑这裤叉当时所处的地方,到底是洗裤叉的木盆子,还是洗澡的人的身上?
近几日,旺财叼回来的东西更是稀奇古怪到了极点,每隔一日,它便叼回一件铁器,首先是一只打成半成品的菜刀,接着,是一个锄头,再紧接着,便是一把弯刀……
我对它的爱好啧啧称奇,仔细检查了它的口腔,发现嘴里并没有铁屑儿,始终不是很放心,曾有个瞬时,我很想拿刀把它的肚子给剥开了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