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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个人有点儿蹬鼻子上脸,一见到他对我没那么严厉,便感觉可以得寸进尺,我应该做的侍侯工作就不做了,还从其它侍女那儿找了些新玩艺儿来玩,比如说投壶,樗蒲,键子,陀螺以及放风筝……念及深更半夜的在室外放风筝有与人暗通消息之嫌,李泽毓特准许我在殿内放,把夏天用来扇风的那两个机械轮大扇子吹起来……当然,我自始至终也没有放得起来,这也是我平生最遗憾之事。
每当李泽毓开始思及以前的时侯,我就把这些玩艺儿取了出来,一边听他讲古,一边玩着,李泽毓时不时的,还和我一起玩,比如说这踢键子,我们两人把盘、蹦、拐、磕、抹、背、勾、踹八种踢法玩了个遍,还研究出双飞燕,单飞燕,鸳鸯拐等多种踢法。
这是我最放松的一段时间,因为自己的武功没了,任务彻底失败,楚博如果派人来,定是要取我性命以儆效尤的,未免有些破罐子破摔,有点儿最后的疯狂的意思,都没有几日的性命了,还不好好儿的玩上一玩,把以前没玩过的全补上?
玩来玩去,我玩得习惯了,就感觉没有武功的日子好啊,舒适啊……盼望着李泽毓每晚看公文越看越晚才好。
他每个深夜留在殿里,借口都是看公文。
所以,经过了那么一些晚上,我彻彻底底地变成了一个夜猫子。
可惜好日子不长,我们虽然防得严密,到底被那个喜欢长篇词赋,骂人不带脏字儿的晋王后知晓了,某日白天,李泽毓去上了朝,我一边晒太阳,一边拿了把扫帚扫着庭院,有位面生的嬷嬷带了几个人走到我的面前,下了懿旨,没等我把手里的扫帚放好,就被几名健壮宫妇押到了晋王后的面前。
晋王后喜欢喝茶,我被押进去的时侯,她正亲手点茶,旁边的人吹溜拍马:“娘娘,您这手环回击拂更上一层楼了,娘娘,您这云头雨脚点得更好了……娘娘……”
我跪在地上半晌,就等她喝茶喝了半晌,其间她手法之繁锁,工续之多,品茶之优雅连带着目下之无尘加专注,让我跪在地上有点儿想坐了。
正当我感觉膝盖头都有些肿了的时侯,晋王后终于发现了我。
晋王后依旧骂人不再脏字儿,什么红颜祸水,太子的品味怎么这么差什么的……因为没带脏字儿,所以我自动把她的话当成了对晚辈的鼓励与激励……她说了我半晌,自己气着了。
于是,她捧着茶碗连喝了两口茶,可能烫着了嘴唇,一失手,把茶碗摔到了地上,她一声惊叫:“哎呀,我的建窑黑釉兔毫盏……”
我看着她火冒三丈指着我,有些莫名其妙……这什么碗又不是我摔碎的……可能我把这莫名其妙表现得太过明显了,她更火冒三丈了。
俗话说骂人不动手,她便动起手来了,当然,是她身边的嬷嬷动的手。
第六十七章 晋后
我身上的内力虽有,武功招式还有的,见嬷嬷拿老大的蒲扇一般的巴掌向我扇过来,我跪在地上,又没有人压着我,于是,我便在地上使起了就地十八滚……那嬷嬷老打不着我,在晋王后面前大失面子,晋王后也大失面子,大叫:“关门,关门,关门打人……”
我越滚越往门口而去,她们见着不妙,定是想,这是多大的丑闻啊……从晋王后的大殿里滚出一个人来……
正闹得欢的时侯,有宫女在殿外大声唱诺:“王子殿下驾到。”
晋王宫的王子只有一位,就是李泽毓。
那半开半闭的大门彭地一声被人用脚踢开。
我在地上滚来滚去,正感力竭,眼看那老大的巴掌就要打到我的脸上,有人从斜侧里伸出一条手臂,一格,就把那嬷嬷格得一连后退好几步,一屁股跌到了地板上。
晋王后气得直哆嗦,指着他:“你你,你,你真是我的好王儿!”
李泽毓跪在地上,“母后,您要罚,就罚儿臣吧,她身子弱,她对儿臣,还有些用处……”
晋王后坐在宝椅之上,手指蜷缩在衣袖里,衣袖直抖,“她的用处,就是陪你每晚玩至鸡鸣?”
接下来又是一番长篇大论,语重心长,我听得直打磕睡,为了不打磕睡,只好想象着怎么样才能做到刺客的本份。
直到我把一百零八种刺杀方法在她身上全想了个遍,她这个训斥才算完了。
也不知道李泽毓是怎么办到的,晋王后竟然被他说服了,他领了我回去,以后的日子,就没有这么好玩了,我老老实实地做回了以往的侍侯工作。
静静地等着楚博派人来处置我和叶萧,对于任务失败之后的境况,我们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准备了,唯一预计不到的,就是怎么样死,在等待的时光当中,叶萧每日里后悔连连,对我讲得最多的一句话:“早知道这样……”
我们左等不来,右等不来,等来等去都不来,一直等到以为楚博放过了我们的时候,他来了。
不,他派的刺客来了。
是刺杀李泽毓的。
面目普通的宫娥,端着盛了莲子粥的盘子,怯怯的眼神,头不敢抬,只跪在地上,任由李泽毓的贴身宫女把那盘子接了过去……可因为我做惯了杀手,每遇到了一个让我有些想法的人,就在心底杀了他或她一百零八次,所以,她这种手段,我起码看出了十个破绽,比如说,她端的盘子位置不对,盘子里的汤匙应该摆在左边,而不是右边,这么一来,贴身宫女接过去,掉一个个儿,端到主子面前,汤匙刚刚好在右边了,主子便方便拿匙,刺客的失败往往在一些细节之上……
在她拿出腰间的鞭头带着毒刺的金丝软鞭向李泽毓挥了过去的时候,我做了一个到现在还弄不明白的动作……我拦在了李泽毓的前边,鞭尖在我身上扫过,一会儿功夫,我便全身麻痹了,李泽毓眼底全是不可思议之色,仿佛在问我:“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也不明白,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了死得痛快一点儿?
我反正是要死的,还不如就这么死了?
作为一个刺客,的确是不把人命当一回事,包括自己的命。
那刺客被被捉拿下去,就咬破嘴里的毒丸死了,死之后还利声道:“你对得起主公么?”
这句话是对我说的,我知道,我心想,正因为对不起,又思及爽利的死对零零碎碎的死好了太多,我这才拦在前边的。
和李泽毓一点关系都没有。
李泽毓衣不解带地叫人替我解毒,他放心不过宫里面的御医,自己不知道从哪儿请来了一个医术高超的民间大夫,每天半夜里来,半夜里走,几次半睡半醒之间,我看清了他的面容,他就是师傅。
记得第一次来的时侯,他们以为我昏迷了,两人在那儿吵架:“殿下怎么回事,怎么能为了她冒这么大的险?”
“她救了我!”
“咱们不是说好了的,我的身份不能暴露!你以为晋王宫没人了么?”
李泽毓软语相求,“你救救她,我只求你这一件事。”
他的声音真的很软,很软……
师傅到底是师傅,真有妙手回春的医术,加上那刺客见我挡在李泽毓身边,收了鞭势,我虽是中了毒,但不过被那鞭蹭红了,没有破皮,毒未入五脏六肺,但我也受了好大的苦,师傅把那块皮肤给我割了下来,又用数十种药物去毒,才将我的命救了下来。
可见那鞭毒的厉害。
楚博好久没有再派刺客过来了,我的伤也渐渐好得差不多,紧张的心情也放松了一些,经我对楚博的了解,他手里的刺客除了我和叶萧之外,最顶尖的高手,便是这位手持金丝鞭的一丈青,他一连折损了三员大将,已经够他反思反省许久的了。
在我养病的日子,李泽毓的话更多了,有滔滔不绝的趋势,好象要把平日里没有说完的话,憋着不能说的话全都要倒了出来,当然……只是在半夜。
咱们俩人都成了夜猫子了。
他知道我喜欢玩,又找来了许多东西和我一起玩,比如说那只永远不停地点头的饮水鸟。
但我没有想到,在晋王宫,明里的敌人其实很好对付,你不知不觉间便结了仇的,那些暗地里的敌人,才更难对付。
这一次的刺客,是我借过键子,樗蒲,陀螺的宫女,她笑吟吟地走了过来,手里端了一个盘子,问我,“奴婢得了一个新玩艺儿,是不用点蜡烛也会不停转动的走马灯,姑娘想玩吗?”
有这么好玩的东西,我自是兴致勃勃,她的手扬起,那大红色的盖巾向我头上蒙了过来,带来一股异香,这股异香我太熟悉了,作为刺客界的老行尊,我想不到,败在了这等普通的技巧之上……都怪李泽毓封了我的内力,而我也时常忘记了自己被封了内力,反应太慢。
绝对不是对人接触不多,太不懂人心。
我缓缓地倒在了床上,她手里锋利的短刃朝我刺了过来,我眼睁睁地看着,看着,看着……
她的短刃刺到了一条胳膊上,那胳膊紫色锦绣花纹,以金华为饰。
李泽毓一掌将她推开,拔出了胳膊上的那短刃,可他流出的血,成了紫色。
一个不会用毒的刺客,不是一个好刺客。
又是师傅救了他,于是乎,我这边刚刚好一些,他那边又受了重伤,我救了他一次,他便回救我一次,两相扯平。
晋王后虽不喜欢李泽毓,但利益相关面前,她也吓出了身冷汗,如果李泽毓死了,晋王的王位只好传给他弟弟,这么一来,就没她什么事了,历史上有儿子登基被封为太后的,兄弟的登基可从来没听说过,病死的,喝水噎死的,等等莫名其妙死的却很多,所以,晋王后被这么一吓,哪里还敢管李泽毓的事,她明白了李泽毓和她是拴在一条绳子上的蚱蜢之后,他死了,她也不好过,对他放宽了许多,我才能得了不少宽心日子。
我记得那一天,是春天差不多过后,夏天要来了,太阳明媚地照着,殿外的天竺葵开得极为绚丽,雕花窗被光影投着,在殿内映出一排排带着福字的影子,他半倚在花榻之上,身上只穿了柔软的白色锦袍,我如往常一样,心不在焉地抹着桌子,便听他道:“小梅,如果我给了你解药,你会走么?”
我心头一喜,又一惊,为求解药,我可用了不少手段,上次替他挡在身前,就拿解药来逼他施恩过,他都没给,他会那么好?
我随口答,“不走。”
他从怀里摸出了一个瓶子,一扔就扔到了我的手里,“给你。”
我看了看瓶子,又看了看他,问:“你给我的,真是解药?”
他笑了笑,“你敢吃么?”
经过了这么一系列从生到死,又从死到生的日子,我也看开了,就如同那凤凰被火烤成了灰,反而变得更强一样,我相信,如果再让我死一次……我真会死。
嘴一张,我就吞下了解药,立即,马上,立刻……我感觉到身上充满了源源不断的力量,我跳起来就飞上了屋梁,回头望李泽毓望了一眼,他的脸带着淡淡的疲惫与淡漠,向我微微一笑。
此时不走,更待何时,我穿过了开着的窗,穿过几个院落,准备把叶萧救了出来,哪知道,在半途,就遇上了叶萧,他来救我了,他身上的禁制也解了,据他说,他一直在研究解药,很可能今儿早上吃了什么含有药材的汤,这么凑巧地,把缺了的那味解药补上了。
我们俩往宫墙外急急飞驰,叶萧问我,“小梅,咱们现在去哪儿?”
我忽地停下了脚步,想起李泽毓的脸,他眼底落出的不是落寞,而是死气。
叶萧道:“你还不知道吧,小梅,李泽毓自身都难保了,晋王要他去收伏闽国,闽国正和楚国结成同盟,听说要以和亲的方式,难怪楚博顾不上我们,他要娶亲了,李泽毓要把这次的和亲搅黄了,等于要和两国的兵力相峙,晋王这是要他的命啊……”他看了我一眼,“咱们为什么不走了?”
晋王宫看高高的城墙就在眼前,可我脑子里想的,全都是李泽毓刚刚那张脸上的表情,“上次的刺客,是闽国派来的?”
第六十八章 喜欢
“闽国,闽国,你从它那国名就可以看得出来,他们国家用毒的高手不少,要不然闽国四周围既无高山屏障,他们人口又少,在几个大国之间怎么会生存那么久?你忘了,咱们绮凤阁还从闽国买毒呢。”叶萧道,“幸好咱们中的毒,不是从闽国那边传过来的,听闻他们的毒,你认为解了实则没解,有时隔上一年半载复发,有时隔上十年八年的,解没解,只有老天爷和他们自己知道。”
我个倏地转身往回跑,叶萧一抓,没有抓住,也只好跟着我往回跑,边跑边问,“怎么啦,你有什么东西忘带了么?”
“叶萧,你别跟着我,你先回去吧,我就是,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