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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西流了出来,用手指一探,竟然见红。
即墨懊恼,刚才为何赶走杜微。如今,四下无人,失聪的仆妇听不到她呼叫,而孩子似乎是要在这不合适的当口出世了!
意识逐渐模糊,渐高的日头化成炫目的白光,将自己笼罩其中,连呼吸都没了气力。
朦胧中,身体似随着宅子前的那方湖水摇晃着,一双有力的臂弯将她搂在怀中,声音里透着焦灼:“醒来!快醒来!”
被那声音吵得烦了,即墨不得不强撑开眼帘,望到眼前杜若俊美的脸容。
他额上有汗,眼中竟然有泪光闪现,即墨虚弱一笑,听他急吼:“坚强点!不许出事,你和孩子都不许有事儿!我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再发生一次!”
即墨努力顺着呼吸,试着从炎热的空气中找一点力气回来。
他继续吼:“听到了没有?说~~~你不会有事儿。”
用尽力气点了点头,即墨从口中轻轻“嗯~~~”了一声。
嘴角继续扯开一点笑意,还好她没信杜若,他终究是把她当成了六年前那个难产而死的亡妻,这样很好。再有,她与宁远的孩子就要出世了!
58
58、子言喜欢小不点 。。。
秋天的第一片叶子变黄的时候,即墨倚在窗下梳妆。对镜浅笑、眸色流转,镜中的女子比之以前,略略丰腴了些,气质则更淡定。
身旁的乌木小摇篮中,雪白的小人儿正在酣睡,她是即墨与宁远的女儿,那之前,宁远曾说过,如果是个女儿就叫诺敏。这当然是个蒙古名字,只是若放在汉文中,读来也通顺,即墨也便应了。只是平日里,只叫她小名——敏敏。
刚出生没几月的小孩子,说不上漂不漂亮,整个儿人都还没有长开呢。不过那软软一团搂在怀里,小小地颤抖着的可怜样儿,着实让即墨心疼了一把。
除此之外,心底里还有满满歉疚,四下无人的深夜里,即墨半夜睡不着觉,轻轻拍着小敏敏道:“是娘亲对不住你,让你在这样的境地里出生,以后你要原谅娘亲。”
女儿在一旁,却只知道香甜沉睡,除却了刚出世的那一声嘹亮与不甘的啼哭,她之后的时间里大都安静沉默,仿佛世间的纷扰与她没有丁点儿牵连。
于是,即墨又释然睡下,睁大双眼瞪着帐子顶,直到自己也伴着女儿沉沉睡去为止。
“咄咄咄~~~”伴着叩门声,一张小脸从门后探将出来,清逸秀气的脸容,恰似他的父亲。
“墨姨?”他试探着问:“子言能进来吗?”
即墨侧身看了是子言,伸出皓腕向他招了招:“快进来!”
莫言得了她首肯,一跃过了门槛,紧着脚步进了屋,奔至摇篮之前。
“墨姨?”子言开口,即墨随口应了一声。
“小不点又长大了不少呀!”童稚的声音里满满地惊讶。
即墨俯身顺了顺敏敏细软的发丝,满足地看着女儿。是啊,孩子长得真快,常常是一夜醒来,又大了一圈。
拜敏敏的出生,杜若竟善心大发似地没有再将即墨独自囚居于孤岛之上,她是在杜家的祖宅里诞下孩子的。
初生婴儿之小,让人讶异。虽说府里的老人家都说,这个大小就是个刚出世的孩子的尺寸,没大一点儿、也没小一点儿。反正,老人们的意思就是,孩子挺正常的。
可是年仅6岁的子言没有见过这么小的一个粉嫩肉团团,因其柔软,抱也不敢抱,摸也不敢用力,就整天磨在即墨这里,围着小敏敏看呀、看呀~~~
“墨姨!小不点怎么还没醒啊?”
“小不点她睡这么久,肚子会不会饿?”
“墨姨!小不点打哈欠啦!”
“子言喜欢小不点~~~~”
每当子言这样说话,即墨就会过去抚过他圆圆的小脑袋,微笑着点头,算是认可。子言喜欢小小的敏敏,孩子不会说谎,看他日日来看敏敏,即墨便知道了。可子言的父亲——杜若却来得比以前稀少了不少。
除此之外,他表面上解了即墨的禁足
58、子言喜欢小不点 。。。
,允许即墨自由出门。
或者说,表面上允许她自由出门,因为每次,都有杜微陪她。
其实,现在的即墨能出门多久呢?不过一两个时辰而已,逛逛附近的大街,随便在苏州城内游个船就当散心罢了。
孩子最多两个时辰就要吃奶,而即墨出门时,将孩子留在杜府,便是杜若对她最大的警告。
所以,这样的自由并不值多少钱,不过对于一个被关疯了的即墨来说,能出杜府,连外头的太阳都是亮的。
“墨姨!待会儿您和姑姑出去的时候,我来照看小不点好吗?”子言讨好地问着,一双清华的眸子水汪汪地,让人不好拒绝。
刚要点头,就听到杜微的声音从门外传了进来:“子言这会儿不在教书先生那里读书,却在墨姨的房里,待你父亲回来了,我一定告诉他!”
看到子言有些郁闷地吐了吐舌头,对门外喊:“姑姑你就和父亲去说好了,子言是将先生布置的功课都给完结了,才过来看小不点的。”
伴着子言那些微得意的语气,杜微跨进了门,对着小家伙扮了个鬼脸,还是女孩儿家心性。
即墨嗤她一声:“你一个姑姑和个小孩子斗嘴,若说你是快要嫁人的女子,说出去别被人笑话。”
杜微得意地摇头:“不怕不怕!”
她自是不怕的,这个样貌甜美、性子可人、身家厚实的杜微,有的是仰慕的人。她的亲事,估摸着自己也能做个主,不过是心里的那个人不怎么待见她,让她空着急到跳脚也没办法。
“嗯~~~”即墨偏头想了想:“你这性子罗赞不喜欢,至少样貌总还妍丽,你若有心,今日便去逛逛脂粉铺子和裁衣店,秋日来了,总要置些厚实点的衣服。”
杜微撅嘴扬头:“去脂粉铺子是好,不过我置衣物可不是为了那个愣头罗赞!即墨姐姐你要和我去便去,不用说话来调侃我。”
即墨起身,牵了杜微的手向外走,到了门口才回头对子言眨了眨说:“我与你姑姑去去就回,子言在这里可要看顾好小不点妹妹哦!”
子言接了命令,狠狠点头,望着即墨与杜微飘然而去。
一路无言,待到轿子抬着她俩到了观前街口,杜微才伴着即墨下了轿子。
哎~~~连轿子都要坐一顶,看来杜微对她看管得还是很严。将门虎女,即便多么娇媚可人,心底里终是知道事情孰轻孰重的,杜若留她在自己身边,要出差池比较难。
即墨执了杜微的手,慢慢往街内走,轻轻用手背碰了碰杜微的,问:“唉,最近军情怎么样了?”
她问得轻松,仿若家长里短的口气,身旁的杜微斜睨了她一眼:“哟!出来买东西还是叹我口风呢?想着你的宁远可汗呀!”
即墨点头:“想啊!可想了!你若有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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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看在我们这些日子私底下的交情上,就告诉我一些,无关紧要的就行。”
“不能说!”杜微撇头。
“哦!”即墨低头。
算了,每次都这样,她俩都习惯了。
杜微想了想道:“估摸着快开战了,到时候便能分胜负。我看你的宁远可汗这次要倒霉了!”
即墨皱眉想了想,对杜微说:“不会的!我相信他~~~”
望着即墨一脸执着的样子,杜微心里有点渗,却觉得毫无理由,只说:“到时候走着瞧吧!哥哥会有办法的。”
语毕,拖着即墨进了她常去的那家沈计胭脂铺。
铺子里的伙计见是杜家小姐,笑脸盈盈地将两人迎入了贵宾雅室,砌上了上好的白毫银针,摆上一点蜜饯果品供她们消遣解闷着吃。
接着是铺子的二掌柜,端了一堆香粉胭脂地,上来给杜微与即墨一一介绍试用。
今日的即墨看来有些意兴阑珊,并没有多少要买胭脂的意思。
杜微不理会她,只自顾自地挑,不过秋日许是太燥了,皮肤干得很,好些粉上了脸都浮了起来,不够服帖。
杜微似有些着恼,即墨眯眼笑着,斜倚在椅靠上,轻轻用小指有意无意地勾画着一盒胭脂道:“可惜了,若是还在京中,倒是可以叫人给你捎几瓶西域玫瑰露,这样肌肤也就不会燥成这样了。”
杜微回头,对即墨翻了一记白眼:“知道没有还调笑我!没良心~~~”
即墨掩嘴轻笑着,并随手举起手里那盒胭脂,“别挑了,哪盒都一样,就我这盒吧。”
“才不要,那盒的粉饼子都被你划得花了,还让我用!”杜微嗔怪着,挥了挥手。
即墨将那精致盒子递给一旁的二掌柜:“这盒被我划坏了,也就别卖了,胭脂的钱我们自然会付,掌柜大可放心。”
二掌柜是个机灵人,忙摆手:“谢谢小姐了!嘿嘿,这么好的胭脂,您付了钱又不要,正好拿回去给我们家那婆子用,她准保高兴!”
“划花了的胭脂,尊夫人不要见怪才好!”即墨客套。
“哟!小姐您这可折煞小的了,如小姐这般美丽的人儿,又是杜小姐的朋友。您送的胭脂,划花了也是珍贵的。”{奇}二掌柜笑脸相对,{书}一脸老生意经的面孔。{网}小心翼翼地将胭脂收入袖筒之中。
杜微挑得无聊,走过来说:“送予你家婆子也就罢了,别又待会儿放到柜台里,着人重新压了,再拿出来卖!”
二掌柜忙连连摆手:“不会不会!杜小姐知道的,我们这铺子这么多年生意了,哪里敢拿自己的信誉开玩笑呢!这事儿绝不会发生。”
即墨握了握杜微的手:“这话说了,掌柜倒为难了。若你真不放心,这盒胭脂带回去就是了。”刚要伸手问掌柜要,杜微却挥了挥手:“算了,一句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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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话!这个二掌柜年纪都这么大了,还能受不了这不成?胭脂你带回去给你婆子用吧!”
许是被即墨说了,杜微在铺子里买了不少,算是对这脂粉铺的补偿,临走是铺子里的人,又一次点头哈腰地把即墨与杜微送了出门。即墨想想,这胭脂店生意能好,不是没有理由。
杜微当然不会知道,这胭脂最后去了哪里。
百年的老店,自是不会砸了自己的招牌,胭脂水粉拿去重压成饼不是这种店会做出来的事儿。
但是那夜,二掌柜确是小心的将胭脂送出了苏州城,几经辗转到了宁远手里。
亲启盒盖的弹簧,青花瓷盒倏然而开,一抹嫣红艳色跳脱于眼前。盒子里用密语写成的不过寥寥四字。
这许久以来,宁远收到的第一条来自即墨的消息竟只有这四个字。
该高兴吧,她安全无虞,孩子也该出生了,听脂粉铺中的细作说,即墨身形基本已经恢复,只是是男是女,也未可知。
她被看得很牢,所以传个讯息都如此谨小慎微——屯军太湖。
她的即墨只给了自己这四个字。宁远苦笑,用手指摸过粉面,在指尖染上一抹娇俏的红,如她脸上羞怯艳色,想来让人怦然心动。放到鼻尖,一抹若有似无的香气,这就是他现在能闻到她的所有气味了。
相思而已,不过鼻尖一抹淡淡的香,也是心头那点浓浓的嫣红。
杜家~~~是即墨自己要去的,也是因他纵容才成。
江南一行,这才是宁远最没有把握的,仿佛他的小即墨随时都要离去一样,心里有些东西不安跳动,隐约觉得不好。
“即墨~~~”宁远低喃她的名字,指尖揉开胭脂的那点红,触感细腻,就像将她搂入怀中,抚触她细腻白皙肌肤时的感觉。
“你要回来,平安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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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留下陪我,我许你安宁 。。。
平安不易,天下因为男人们的野心,总少不了战乱。
即墨是女子,心思细腻、敏感体悟,如天下大多普通女子一样,看不得战争的残酷。
不过,很多事情不是你不愿面对就可以不面对的。有时问题来了,与其逃避、不如直面。即便面对现实可能很痛苦,即墨也常劝自己,最痛苦的,不过是开头那段转变的时候,等到一切都适应了,也就渐渐觉得不那么难受了。
就好像自己当年以为安明死于宫变时,最伤心的也就是开头那两个月;又好像蒙古人破宫之后,失去了往常优裕的生活、沦落掖庭,不得不适应云泥之间天差地别的那段时光;还好像,没有了即黛,在宫内只能默默思念她,连见个面都隐秘而艰难。这些,她都一点点的习惯了。最开始的时候很痛苦,接着,那痛就越来越浅淡了。
仿佛,人睡着的时候不难受,醒着的时候也不难受,唯有醒转的那阵子往往浑浑噩噩、很不爽利。原来,她什么都不怕,怕的不过是变化而已。所以,能熬过那段,就没有什么特别艰难的了。
听杜微说,杜若最近很忙,看来是好久都没有回老宅了,连以前时常陪即墨出去散心的杜微都开始出现得少了。
敏感如她,多少能从杜府这安静得有些诡异的氛围里,嗅出一些什么。
子言依旧每日来看日渐成长的敏敏,现在他胆子大了不少,敢将孩子从摇篮里抱出来,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