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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察觉到有人到来,赵珏转过头来,看到了几步开外愣着的晋魅,微微一笑。
晋魅的呼吸都要停滞,她发现赵珏的脸色更加苍白,比以前还要白三分,更是远远地就问道他身上的那股药味——那是与众不同的。赵展鸿常年服药,身上也有一种药味,但是更多的是龙涎香的味道;赵珺的身上,从来都是一股凛冽的男性气息,有时候也会夹杂着一些龙涎;而赵珏的身上,似乎永远是那样干净的气息,淡淡的药味,而此时此刻,他身上的药味更加浓厚了。
果真是病得很重吧?
是赵珏先温和地开了口:“孤失约了。”
简简单单的四个字,却让晋魅心头升起一种古怪的内疚感觉,好像她才是失约的那一个,这又是什么道理?
晋魅摇了摇头:“听说你病了,我不怪你的。”说着,她就要从袖中取出那一方帕子。她一边将右手探进左手的衣袖,一边轻轻地松了一口气:总算可以完璧归赵了。她觉得自己这些日子,自己简直比当年真正完璧归赵的蔺相如还要紧张。
帕子取了出来,晋魅微微一笑,递了过去:“你的帕子,那日,多谢你了。”
赵珏看着那方帕子,却没有接过。晋魅有些奇怪,正想问一句,赵珏却再次开了口,声音温柔:“夫人,这好像不是孤的那方帕子。”
晋魅一惊,收回帕子展开,却蓦地发现那个帕子上的那个字——原本是一个金线修成的“珏”字的,如今,如今,竟然,见了鬼似的变成了一个“珺”字!她仔仔细细盯着那个字,生怕自己眼花,可是睁眼闭眼之后,发现那个字,竟然还是好好地躺在那里,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珺”字!
晋魅像碰到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似的,脸色惨白,骤然收手,那方帕子,就这样失去了依托,如同一片飘絮,就这样坠落在了花丛中。那个“珺”字,挂在枝头上,还是那样醒目,似乎在嘲笑她的无知。
赵珏轻轻叹了一口气,弯下腰拾起了那方帕子,轻轻地掸了掸,递了过来:“夫人,帕子总是没有错的。”
晋魅脸色再次涨得通红,她一把从他手里夺过帕子,逃命似的跑走,跑了几步,又想起什么,回头望了赵珏:“我一定会把帕子找到还给你的!”
她跑得急,差点绊到了石头。其实她回头的时候根本看不清赵珏的神情,自然没有看到那一瞬赵珏的眼神骤然如冰。
晋魅很快找到了赵珺。其实赵珺恰好今日也来找她。
她见到他的第一时间,就脸色沉沉地向他伸出手去。
赵珺皱了皱眉:“你这是做什么?”
晋魅深深吸了一口气,不让自己发作:“帕子。”
“什么帕子?”赵珺还是不明白。
“你还给我装蒜!你看这是什么?!”晋魅一把将手中的那块绣着“珺”字的帕子朝他砸了过去——但是帕子显然是“砸”不了人的,只会随风飘落在地上,沾染上了灰尘污泥。
“给我的——帕子?”
晋魅怒不可遏:“赵珺,你到底还要在我面前装多久?!这原本就是你的帕子!你和赵珏一人一块帕子,上面各自绣着你们的名字。赵珏的那一块原本在我那里,你瞧见了,以为我和赵珏私下里还有往来,就偷偷的用你的帕子给掉包了!快点把赵珏的帕子还给我!”
赵珺总算听出了眉目,脸上风云突变,猛地出手捏住了她的下颔,:“你竟然收了赵珏的帕子?你答应过我,不再靠近赵珏!”
晋魅气得浑身发颤,双唇微微哆嗦,却是咬着牙怒视着赵珺:“我没有收他的帕子!我只不过是想把帕子还给他,然后再也不见他!可是你干什么要横插一脚,把帕子掉包!你怀疑我,跟我说就是了,我可以和你解释,可你干什么要用这样卑鄙的手段?!”
“到底是本王怀疑你,还是你怀疑本王?!”赵珺面目狰狞地咆哮着,手上的力道不断加重,让她的下巴都发了紫,他却好像是回到了战场上杀红了眼,“那帕子不是本王的!”
帕子引起的血案02
“怎么不是你的!你和赵珏一人一块,是你们的母后亲手为你们缝制的!”晋魅嘶吼道,泪水滚滚下。
赵珺手上的力道忽地撤去,忽然讥笑了一声:“他是这么跟你说的?”
他说完这么最后一句,冷哼了一声,再也懒得看晋魅,转身就走。
他的步子从那块帕子上碾过,毫不留情面。
晋魅看着那方沾染了污尘的帕子,静静地怔在那里,一动不动,脸上的泪水更加肆虐。
她……是错怪赵珺了吗?
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晋魅发了疯地回到自己的如意宫,开始翻天覆地地寻找赵珏的帕子,床铺、柜子、抽屉……大有掘地三尺的阵势。侍女都惊呆了,纷纷过来劝阻:“夫人,你这是做什么!”
“帕子!我找帕子!”
“帕子,不是在这里吗?”侍女着急地递过来一方帕子。晋魅看都不看一眼,就尖叫着摇头:“不是那块,不是那块!”
“夫人,到底什么帕子,你说出来,我们帮你一块找啊!”
“我自己找!我弄丢的,我自己找!”她眼睛发红,如果她不找出来——那就是她晋魅永远欠他赵珏的!不管赵珏到底是不是好人,她都不想和赵珏有任何关系!一块帕子就可以将她折磨成这个样子,如果再有什么接触,她不知道前方还有什么灾难!
她已经答应赵珺,不再和赵珏有任何牵扯!
“到底怎么回事?”一个雄浑的男子的声音插了进来,正是晋国的国君赵展鸿。他一进屋,见到满地的狼藉,不禁怒气增生。屋内的人都是一惊,侍女们纷纷行礼:“见过陛下!”
“你们这帮人是怎么伺候主子的!这么大的事情,为什么不来跟朕禀报?”
“陛下——”侍女们一惊,都跪了下来,正想说什么,却听到一个重响。
晋魅好像是浑身都泄了气,颓然地跌坐在了地上。
赵展鸿皱眉,上前将她从地上扶了起来,声音柔和了许多:“怎么这么大的人了,还这么不知轻重?”
晋魅眼睛通红,除了一直流着泪之外,呆滞的没有任何反应。
赵展鸿叹了一口气,将晋魅往自己怀里靠了靠,转而扫向地上的众人:“谁来跟朕解释解释?”
侍女燕平战战兢兢地回答道:“启禀陛下……夫人说,在找一方帕子,却……却又不是这一块。”
赵展鸿皱了皱眉,挥了挥手:“朕知道了,你们都下去吧。”
侍女们告退,带上了门,偌大的寝殿只剩下赵展鸿和晋魅两个人,彼此都没有开口,似乎都在等着对方的质问或者解释。
晋魅似乎永远不会做先开口的那一个,于是在死一般的沉静之后,赵展鸿先叹着气开了口:“似乎嫁给朕之后,你一直在流泪。”他的大手拂过她的脸颊,滚烫的手抚上她的泪痕,让她微微战栗。
“朕知道,你很委屈。朕也想过补偿你,可是东西送进来,你却拆都懒得拆,你说,朕要怎么做,你才能开心一点呢?”
晋魅将自己蜷缩起来,多希望自己能变成一个蛹,可以与外界的世界隔绝。
她的脑子里不断闪过三个人的脸,赵珏、赵珺、赵展鸿……而其中的两张脸还是几乎相同的……
这一夜之后,晋魅再也不走出如意宫了。她总是一个人呆在自己的寝殿里,绣帕子。
她没有找到赵珏的帕子,却在赵展鸿送来的东西中找到了几乎一模一样的料子。于是,她打算亲手给赵珏绣一块一模一样的,还给赵珏。她暗自庆幸地想,如果做工精致一些,告诉赵珏那就是原来的那一块,赵珏应该不会发现端倪的吧?于是按照记忆中的帕子开始细细绣来。
她甚至惊讶自己的记忆,甚至不用多想,那些图案纹样就自然而然地在脑海中自动生成了——就好像那帕子本就是她绣出来的似的。
莫非,是因为在袖子里摩挲了太久,那纹样已经深深烙印在脑子里了?
还是……
天气一日日地炎热起来。晋魅就坐在窗边一针一线地忙活着。
忽然,一只手从后面伸了进来,捂住了她的脸。她大惊,想要叫人,一阵龙涎夹杂着浓郁的酒香从身后的男子身上传了过来,男性气息扑面而来,晋魅一松,停止了挣扎,眼睛却再次发红。
那是赵珺。那日拂袖而去之后在没有出现过的赵珺。
她现在已经知道用很多方法来区分兄弟两。例如身上的气味,或者身上的衣料。
赵珺喝了很多酒,也许正是借着酒胆,他才敢闯到她的如意宫来。
他见晋魅已经认出了他,就放开了手,却一眼望见了她手上那个金线绣上的“珏”字。
那不是“珺”,而是“珏”。
他呆滞了半晌,发起了酒疯,凶狠地掰过了晋魅的身子,低下头,通红着眼,牙齿撕咬了过来。
浓烈的酒味扑鼻而来,晋魅挣扎无效,想要说话,却被赵珺吞没只能呜咽,她意识到自己手上其实还有武器。她将绣花针狠狠地刺进了赵珺的脊背!
可是赵珺无动于衷,还是在她的唇上撕咬着,甚至一个用力撕裂了她的领子!
“商魅,你是我的!你怎么可以跟赵珏好?!”赵珺疯狂地咆哮起来,他的吻落在她的唇上,脸颊上,脖子上,不断下滑,带着血腥地宣告,“你是我的!”火热的气息喷在她的脸上,让她想起自己的那个不合规矩的新婚之夜:当时,就是赵珺亲手送到赵展鸿身边的!
“你放开!”晋魅一把抓起岸上的所有针线,都往赵珺身上刺去!
赵珺倒了下去。却不是因为晋魅的绣花针,而是——醉倒了。
晋魅的心狂跳着,确认了赵珺没事,才深深地喘息,将自己的衣衫拢起来,从衣柜中取出新的衣裳,换了下来。
她回过头来,看着他沉睡的容颜,将头深深地埋在自己的臂膀里,沙哑地低喃:“赵珺……赵珺……”
赵珺最终给他的暗卫带走了。
晋魅看着自己那一方帕子,觉得那简单的一块帕子竟然会如此恶毒,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为何看上去这么简单的一件事,竟然会牵扯出这么多的事情?她看似娴静,其实做事常常冲动,一个眼红就冲上去用剪子将那方帕子剪了个粉碎,剪烂了又不知道做什么,只能无声地哭泣。
自从她进了晋宫,似乎就没有过过一日安稳的日子,她到底招谁惹谁了?!
是上天惩罚她的不忠和心怀鬼胎吗?!
她看着那些破布,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只能麻木地剪裁出第二块料子,重新开始做。
赵珏的帕子……还是要还给他的。
她这么冲动,犯下的傻,又总是后悔……
除了陪赵展鸿的那些时候,晋魅几乎是昼夜不停息地将那帕子赶制了出来——仿佛绣那块帕子,已经成了她人生里唯一重要的事情。而那日完成帕子的最后一针的时候,真是傍晚日落时分,她却恍然如梦,不知道自己还要做什么。
绣完了,既然是要把帕子还给他。她的脑子里冒出这样一个声音。
对,她是应该要把帕子还给赵珏,立刻、马上!
她叫来侍女燕平,说自己要出去一趟。燕平一惊,没说什么,大概是认为自家主子已经在屋内憋了太久,终于想要出去散心了,也是好的。
晋魅没有带上任何人,来到了御花园。御花园的荷花开得正好,她却没有任何心思,夜幕已经降临,她忽然想到赵珏这时候是不应该在御花园的,于是就朝东边走去。
东宫,她从来没有去过,但朝着东边走,总归是不错的。
宫里的人几乎都认识这位新夫人,路上也有不少宫女太监上前请安,还问她需不需要帮忙,都被晋魅拒绝了,走了许多的弯路,晋魅终于抵达了那个叫做“东宫”的地方。
东宫的侍卫见到她的容颜十分惊讶,眼睛瞪的大大的,就好像见了鬼似的。听到晋魅说要见太子的时候,侍卫慌忙前去禀告,身影踉跄得有些狼狈。晋魅觉得很奇怪,却也没有多想。
一身锦衣的赵珏出来了,神情十分肃然,见到一脸狼狈的晋魅,有些微微那一瞬的怔神,才缓缓地走了过来。看着他由远及近的挺拔身姿,晋魅差一点以为自己见到的又是赵珺,因为赵珏出现的时候,总是一身明黄的长袍,倒是很少穿的这样随意。
“夫人怎么过来了?”赵珏的身影在夜色中更显单薄,向来温和的的声音有些着急,“怎么没有带人?是迷路了么?可用过了晚膳?”
一连串的发问,又让晋魅心头一阵心酸,赵珺就从来不会问她这些问题,她哽咽,因为一路奔波,声音有些干哑:“我、我来把帕子还给你。”
赵珏惊讶:“帕子?”
晋魅从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