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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想来要没差错,随后的任务应该也是一样,要等得时机到了,见了什么人物或是发生什么事才会触发。
这么想着静娴倒也不再着急,而是起身打算去偏殿看看烟儿,赵恩地位便是再和一般的宫人不同,也确实是一内监,并不可能和宫中主子一样在宫中停灵操办,在他病重时赵尚衍已经下了旨,吩咐内务府在宫外买下地安葬,甚至还特意拨下了一笔银子为他采买殡葬之物,请法师超生,这就已经算是隆恩,因此昨夜里赵恩刚去后便有人将他从侧门运出了皇宫。
烟儿对此虽然还和往常一般沉默着一言不发,表面看起来并对她毫无影响,但静娴看着却总觉得她并不像表现的一样正常。
。
而次日一早,乾政殿的赵尚衍则是迎来了另一位不常见的人物,他的皇叔——康王。
康王算是个真正的“闲王,”平日里除了欺男霸女,纳妾狎妓,向来不参与政事,除了些重大的庆典之类,文武百官们都很少能见到这位康王。
这日康王来时早朝还未散,但因康王面色很是阴沉郑重,门外侍卫内监们都很有眼色的没敢询问阻拦,只是派了个小太监小跑着先去乾政殿通禀一声,因此当赵尚衍刚从魏久行口中知道这消息的同时,康王也恰好迈入了乾政殿的大门,阔步行至阶前俯身跪了下来,以额触地,语气悲愤:“请皇上为臣做主!”
虽说君臣有别,但康王到底也是长辈,这样的大礼却不常见,赵尚衍一愣,忙示意一旁的宫人将他扶起,温言说道:“皇叔何必如此,快快起来,有事先说清楚才是。”
身形发福的康王挺着腹间的将军肚,在匆忙绕来的魏久行的搀扶下好不容易站起了身,只是等得康王开了口,后众人却是都无心再在心内好笑这略显滑稽的一幕。
今日凌晨在盛京城西巷尾,一更夫发现了三具男尸,皆是被人以利刃所杀,因为死者衣着富贵,又是死在住满了权贵之门的城西,接着消息的京兆府也很是重视,当下便派了人去查看死者身份,没费太多事,便在死者怀中发现了康王府的玉佩令牌,天亮时让康王府的人来查看后,立即便认出了死者正是康王世子与他随身侍卫小厮!
盛京有些资历的官员都懂得康王世子对康王府来说意味着什么,当初康王在女色上不加节制,不能让妻妾有孕,后在太医的调养下生生禁欲两年,好不容易才生了这一男胎出来的,因此虽不是王妃嫡出,却也早早就立了世子。
这事的始末早就在盛京流传,成了官员们私下里的谈资笑话,这时的康王早已年过半百,就是他能再调养几个两年,怕也是再难生出后代,康王世子被杀,同时也就意味着康王一脉就此而断,这也就难怪此时的康王这般悲愤欲绝。
赵尚衍闻言倒也很是震惊,心头也生起了几分愤怒,康王与他关系并不亲密,这一家的血脉他倒是并不十分放在心上,他心内更重视的却是凶手这行为对皇权的蔑视与挑战,于是当即也责令了京兆府、刑部、宗正府彻查此事,务必将凶手缉拿。
只是十日过后,盛京的官门差捕们上下清查,三教九流之辈倒是逮了不少,杀害康王世子的凶徒却还是依然渺无音讯。即便康王再次入宫呈情,赵尚衍责罚了三司办事不利,甚至还又亲封专查的八府巡按,最终也只是往赵尚衍案头呈上了一个,世子因强夺某某掌门之女,江湖之人凭武犯禁,行凶报仇的莫名结论。
这样一个月过去,除了最终将几个负责这事的主官降职罚俸禄之外,再没有什么旁的动静,虽然还在查着,但已几乎算是悬而未决,不了了之。
因此赵尚衍对此本就不多的注意力也就渐渐不剩什么,而是将目光又转向了他的心头大患,这会看似步步后退,老实安生的贺国公一党身上。
于是在这年的春天过了一半时,刚刚平静下来的后宫便又传来一新消息。
废妃贺氏,贬至掖庭后,不思悔过赎罪,竟罔顾皇恩,心生怨愤,于掖庭玩弄巫蛊之事,以咒朝纲,不堪教化,于七日后赐死。上心甚痛,怜其旧情,赐全尸。
圣旨下时,赵尚衍正坐在乾政殿,对着他的授业恩师陈大学士说着话,声音冷厉:“他不是装忠臣,暂避锋芒吗?他退一步,朕便进一步,朕倒要看看,他能退到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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掖庭的贺念络在接着这道圣旨时才真的慌了起来;甚至顾不上接旨,只是跌坐在了地上;几乎心神大乱。
被贬掖庭她可以不在意,窘困受辱她可以忍耐,但这都是因为她在心里有一个盼头,她心里明明白白的清楚自己不会永远的过这样的日子。他的国公父亲会在外备好一切,会在不远的一天里拥新帝登基,将她捧上那至高无上的太后之位。相比日后的高枕无忧;这一时的困苦欺辱便不是那般难以忍受,因为她胸有成竹。
但她却从未想到,赵尚衍会对她赐死!因为一个她从未沾染过的巫蛊之名!事实上,她以为落魄到如此地步就已经是头;在她心里从未想过赵尚衍会对她绝情到这般地步!
宣旨的魏九行低头看着从前宠冠六宫的贺贵妃,此时这失魂落魄的样子,合上圣旨弯腰递到了贺念络面前,轻声说道:“娘娘,请接旨吧!”
贺念络闻言一愣,在心头弥漫的,对死亡的恐惧让她很是无措,一时间甚至想对魏九行开口分辨,请他向皇上说清楚自己并没有掺合过什么巫蛊,床下搜出的,扎满银针写着赵尚衍生辰八字的小人也并不是她亲手所为!
只是当她抬起头,看清楚魏九行眼里怜悯的一瞬间时,却又猛然回过了神,这事皇上心里又何尝不清楚?便是面前的魏九行,心里怕也是早也明镜一般,她又何必再做这样的无用功,丢尽了自己最后一丝脸面?
这么想着心里便忽的无力,又垂下了头,只是愣愣的呆坐着,神色茫然。
魏九行等了一阵,见贺氏依然不为所动,便又弯了弯腰,将圣旨放到了贺念络手上,像是劝慰的低声开口:“七日后是个好日子,娘娘这几日里有什么想做的也只管吩咐,这么多年的情分,想必皇上会成全的。”
说完这话,魏九行也不等贺念络有什么反应,一摆衣袖转身带着身后的小太监们回了赵尚衍此时所在的太和宫。
掖庭的房屋本就是排排相连,一人一舍,刚刚宣旨时无关人员还要回避,这时魏九行去了,贺念络住处周遭还未侍寝的女人们,自是都一个个的冒出了头,或轻视或冷漠或同情的打量着这曾经一家独大,七日后却要被赐死的“皇贵妃。”
可能是众人的视线太过集中焦灼,也可能是贺念络已经想清楚,就在众人的目光里,贺念络忽的慢慢站了起身,像是还和以往穿着丝帛锦衣,金玉珠饰时一样,姿态高雅的整了整自己布制的衣角,拿着刚刚颁下的澄黄圣旨,脊背挺直的转身,不慌不忙的迈进了属于自己的那一间屋门,满身都透着一股独属于上位者的威势,高高在上,高不可攀。虽然论如今情形她要比在场的其余诸人凄惨百倍,但只看着这份姿态,却生生的压下了方才所有不怀好意的注视,同时让她们心里很是难受的明白了,什么是自形惭秽。
只是也跟着进来,和贺念络一起被贬到这地方的亲信宫女却依然是一脸慌乱,双手颤抖的合上了房门,转身看着贺念络这样子似乎还有些胆怯,犹豫着凑上前几不可闻的开了口:“主,主子?”
贺念络面无表情的看她一眼,声音里带着冷笑:“你怕什么?不是还有父亲吗,他不会就这样看着他的女儿死的。”
那宫女面上有些诺诺:“是,是,还是老爷……”
“父亲定会出手救我!等得皇上崩了,谁还理会圣旨不圣旨,到那时我什么事都不会有。”贺念络忽的开口打断了面前宫女的话,面色还算冷静,但双拳紧握,声音也并不那么平稳,带着些颤抖,像是肯定,又像是自我安慰般,又一次的重复道:“对,还有母亲,母亲也不会不管我!定然不会!”
未央宫内,绿柳面带震惊的的说罢这消息后,又接着小声开了口:“还有和贵人,应是想为贵妃求情去了皇上寝宫,可没得召见,她这时还在殿外跪着呢!”
念琦,静娴闻言一愣,顿了顿也只是点头答应了一声,接着散了宫人,行到案边亲手沏了一杯热茶,将它送到了身后听到这消息,神色有些恍惚的念语手上。
念语接过,抬头看着面带关怀的静娴,略微扯了扯嘴角,轻声说道:“我没事,只是没想到,皇上竟当真狠绝至此,虽然不甚亲近,贵妃,也到底算是我长姐,何况巫蛊一说,实在是无稽之谈……”
渐渐有些语无伦次的念语又停了口,静静抿了一口茶,像不知该说什么般沉默了下来。
静娴在她身旁坐了下来,想了想忽的对她开口说道:“皇上是够狠绝,但不是为了那所谓巫蛊,是为了逼贺国公。”
“逼父亲?”念语一愣。
“是。”静娴点了点头:“自念绮进宫来,贺国公太安生了些,皇上怕是已按捺不住,不愿再让贺国公在暗中准备,所以用这法子来逼他早日动手。”
这话已经不算十分隐晦了,念语不是笨人,琢磨片刻也便明白了这“动手”的含义,震惊过后却似想到了什么,慢慢说道:“若是父亲当真动了手,贵妃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静娴顿了顿,却还是实话说道:“既已明知是故意相逼,便也能料想的到皇上定是留了后手,只待请君入瓮。我若是贺国公,定不会挑在这样的时机动手。”
听了这话念语又沉默一阵,继而忽的带着苦笑,叹息般开了口:“父亲,也不会!”
念语说的不错,刚听闻长女要被赐死的消息时贺国公也很是愤怒,拍案大喝了声“欺人太甚”后,瞬间几乎想干脆就这般起事,灭掉朝堂之顶那忘恩负义的小儿。
只是甚至还没等到幕僚谋士相商劝阻,只是片刻冷静下来后,贺国公自己便已在心里否决了这冲动之时定下的念头,沉吟片刻后接着坐了下来,立即让人叫了幕僚清河与同族的一亲信族人过府详谈。
清河并无家室,本就住在国公府的客居小院,来的自然快些,听了贺国公寥寥几语后,起身弯腰做了一揖,语气沉着,眼角却闪着快意:“大人请恕在下直言,虽大小姐已是性命之危,此时却实在不是动手良机。”
贺国公闭口不言,面上似乎还是有几分犹豫。
清河见此又上前一步,语气诚恳:“大人,您想想看,寻常的赐死皆是下旨之时便送上了三尺白绫,大小姐为何还却偏偏定到七日后?这是皇帝特意留给大人的套,只待我们羊入虎口!小人知道您与大小姐父女情深,可若这般仓促行之,除了将您也陷进之外,也是于事无补!还请大人三思!”
“那依你只见,我们应当如何应对?”贺国公神情有了些松动,抬首问道。
“如今之计,到不若接着示之以弱,便是宫中贺氏之女真的牵扯了巫蛊之事,大小姐都已赐死,大人也已赔了罪,皇上也总不能真的无缘无故灭掉这有功之臣,否则只朝中这许多世家看着也难免心寒。”清河声音里满是把握:“所谓置之死地而后生,等得看似退至绝地,我们才正好釜底抽薪,大事可成!”
贺国公眉头紧皱,带着怀疑:“照你说的这般自退绝地,岂不是等于作茧自缚,更无一击之力?”
恰好这时贺国公请来的亲信族人这时也到了,三人互相见了礼,又都坐了下来。清河这才侃侃而谈,对着两人不慌不忙细细的说出了自己的谋划打算,随着谈话的加深,贺国公面色也越来越松,渐渐露出了满意的神色。
多半个时辰之后,贺国公亲自起身将清河送出了房门,转身行向了书房一旁的厢房里,隔着屏风瞧了眼他夫人那坐立不安,来回走动的焦急身形,略叹息一声,接着还是正了正面色,脚步坚定的向内行去。
次日一早,在上着早朝的文物百官面前,贺国公一身布衣跪在庭下,捧着官印为女请罪,因教女无方自请销去辅国将军一职,自此不涉朝政,告老自省。
接下来便是一品诰命贺夫人因心伤长女卧床不起,却还是拖着病体进宫面圣,涕泪具下的表示女儿罪孽深重不敢求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