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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穿走回自己的桌子。见重千里含笑相迎,慕少艾一脸疑惑,重千斤,嗯,自动忽略,我没有看见三少那张青白的脸。没看见,心里还是挺得意。
那司仪呆得片刻,省起自己的角色,上台宣布:“本届魔音公子胜出者,潇湘南宫世家,纳南白!”
就在这时,一道墨绿身影如虹贯日,倏然上台,堪堪立在边缘,一个男子清亮微带磁性的声音响起:“本届魔音公子,得我同意了么?”
这男子年及弱冠,身比青松,点在高台上,一袭墨绿长袍不知是什么料子所制,裹着他柔韧修长的身子,摇曳风姿,一头极长墨发只用一跟绿丝带系在脑后,与袍共舞,嘴角轻扬,顾盼间凤眼流辉。
只一个侧面,已让人勾魂蚀骨。
台下哗然。
为这话,也为这人。
哇,大美人!重穿嘴巴合不上了。除了大少爷外,还有如此极品。
那人听到喧哗,回过脸来扫视一圈,一双眼洌艳藏针,叫人骨冻神酥。
等等,这眼睛,重穿“啊”一声。是他!是那个人!
第一次见,在市集,自己猜拳赢剑,是这人伤了那个凶恶大叔救了自己的胳膊;只是那时候,这公子比较低调,不像此刻艳光四射;
第二次见,是在水里。不会错的,就是这双眼睛的主人,给自己渡气;
重穿不知道,其实中间还有一次,她吐得人家一身渣滓。不过,另一个当事人估计也乐得忘记。
综上,重穿发现,咦,此神秘人物对自己颇为不错,但,自己并不认识他啊。
要说如此人物,如果认得,绝不能忘记。
正想着,那人眼光略过自己身上,似乎停留了一下,露出一丝欢喜。
重穿揉揉眼睛,没看错吧,真的是欢喜么?有什么好欢喜的?
台上司仪厉声质问:“你是何人,无端骚扰又为何故?”
那人轻笑一声,也不答话,手在怀中一拂,已多了一具小琴。
凤栖梧桐木作身,千里马尾鬃为弦,只有平常古琴四分之一大,但那是琴无疑。
一见此琴,众又哗然。
“魔音公子,他是魔音公子!”
重穿知道此人必有来头,没想到却是正主。“他是魔音公子?”
重千里点头。“是,魔音公子曲没南。”看看重穿,“小穿认得此人?”
重穿摇头。“不认得,但见过。”
“见过?”
“啊,他是那日的公子!”慕少艾终于也认出了台上的人。
重穿想,不怪你,毕竟此人今天上的是妖孽妆。
既然人家是正主,自然有质疑的资格,司仪和一众评委都无声消退了。
台上只剩下纳南白和曲没南。
纳南白面色如常,但是重穿注意到他的胸口微有起伏。有点不对劲。
再看那一个,起手轻撩琴弦,一串清越琴音魅惑而出。
笑意浅浅,眼里却是霜刀风剑。“南宫那老狗,就派了你来?”
纳南白不答,只是举起了箫。
寂寞梧桐。
别来音信千里,
怅此情难寄。
碧纱秋月,
梧桐夜雨,
几回无寐。
楼高目断,
天遥云黯,
只堪憔悴。
念兰堂红烛,
心长焰短,
向人垂泪。
曲声幽咽,霎时满场烟雨。
内力稍差的,已然气海翻腾,也顾不得难看,现场打起坐来。
曲没南轻哼一声。“你喜欢梧桐啊,我就陪你唱曲梧桐。”
手指一甩,轻拢慢捻抹复挑,琴声铮錝而出,雨势虽大不能没,锋锐尖直迫人来。
时光只解催人老,
不信多情。
长恨离亭,
滴泪春衫酒易醒。
梧桐昨夜西风急,
淡月胧明。
好梦频惊,
何处高楼雁一声。
重穿叫声不好,纳南白已是前襟丝裂,口吐鲜血,委顿在地。
她不及细想,急奔上台,挡在他前面。
“小穿不要,那是无形剑气!”重千里。
“曲没南手下留人!”这声音冷艳低回,却是重千金。
纳南白面色惨白,伤得不轻,但墨玉般的眼里没有丝毫畏惧,反而有一丝狂热。
“走开。”一如既往冷淡的声音,却带一点抖。
重穿没理他。“这位魔音大侠,人已经伤了,这就收手吧!”
曲没南笑了。“你要我收手?”
重穿硬着头皮,“是。”
又有人挡在她面前,嗯,三少?
重千斤看着曲没南,拔剑。
曲没南笑得更灿烂:“呦,越来越好玩了。嗯,本想应承你的,但是现在这个样子,倒好似我是被胁迫的一样,不好。”
突然身形鹊起,大手一伸,已将重穿拎起,在众人惊呼声中,犹如墨鹰展翅,翩然而去。
重穿两耳灌风,只听到曲没南饶有兴味的声音响起:“有趣有趣,重千里脚程快,我们可得找个好地方躲着。”几下起伏,一时停住,重穿定睛看时,周围枝繁叶茂,竟是身在树上。
“嗯,这树够密,应该能藏一阵。”曲没南看向对面的重穿,虽则面有讶然之色,这少年居然并不慌乱,不由笑道,“你倒是不害怕。”
“我怕什么?”重穿想,你救过我命的,我怕你干嘛?想到这里,对曲没南笑道,“谢了!”
曲没南自问生平见的怪人不少,但是这个,确定没问题吧?
“谢了?谢什么?”作为一个俘虏,这小子吓昏头了?
重穿:“你救过我几次,我能不谢你吗?”
曲没南一时了悟,懒洋洋道:“这个啊,那是我自己觉得有趣,不是存心救你。”突然想到什么,“如果你真要谢,不妨答我一个问题。”
重穿想自己也不曾了解什么江湖机密,道:“好啊,你问。”
曲没南凑过去,差不多跟她脸贴脸。
晕了。这么妖孽的一张脸凑得那么近,这男人呼出的热气拂上面颊,搞得人痒死了。
重穿红了脸,把所有的定力都用来抵抗外邪入侵,所以听到他的问题时,直接风中凌乱了。
曲没南问的是:“非非,是谁?”
就在重穿神志不清,差不多要重穿的时候,曲没南带点气恼地笑了:“来的好快,这个重千里。”
言毕,忽然伸出舌头,在重穿因为惊愕而微张的嘴唇上舔了一圈,看着眼前人被他的动作搞到石化,忍不住大笑,“太好玩了,下次再找你!”此句未完,人已飞出。起飞前还不忘推重穿一把,好叫重千里只能先救人,就此消失不见。
“小穿没事吧?”看着重穿一脸茫然,重千里有些心惊。
几个时辰后,流金岁月客房。
重穿除了问过一句,纳南白还活着吗?就一直维持着相同表情。
重千里已经放弃探寻伤势了。根据他多年的江湖经验,重穿应该,没受伤。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卷四公子终结,阿门,下面要开始种田了。
☆、吾行将远游
舫顶,甲板。
月色如水,照得银白一片。
难得静谧。
重千里看着身边少年,刚洗完澡,整个人还有一股皂角清香,风吹送未结束的半干的发,偶尔几缕似乎要触到他的面颊。有些痒。“想好了吗?”
“嗯。”少年的回答声音不大,但是干脆。
“要去几年的。”
“没事,正好躲起来发育。”
笑。“那里人少,怕不怕寂寞?”
“人多的地方未必就不寂寞。”
这是少年说的话吗?重千里深深看着她。
“不过那里很美,有无边际的水,地上是白色细沙,树很多,结的果汁液甘甜,你应该会喜欢。”
“无边际的水?地上有细沙?”
“是。无边际的水,跟那个比,玄武湖就是个小水塘。”
重穿明白了,以上描述可总结为:水清沙幼,椰林树影。
“莫非我要去的地方是个海岛?”
“咦?”重千里吃惊,“你知道海?”没见过的人是无从想象海的。
一个从未离开过重家堡的12岁少年,如何得知海的存在?
“我看书上说的。”大少,其实我是大西洋底来的人。
“千斤和少艾应该会继续学剑,可能会去大漠。你确定不跟他们一起?选了师傅可就换不了了。”
确定吗?跟千斤,少艾一起恣意江湖,行大漠,看江南,品山水,游天下,曾经是多么美好的向往。但是现在,自己心里有了荆棘,怕靠近了,伤人伤己。
低头,长吸一口气,复抬头望月:“我已经想好了,就去海岛学医。还有,”转头看重千里,“你答应带我学稀奇好玩东西的,莫要忘记。”
重千里眼如弯月,伸手摸摸她脑袋。毛茸茸的,像只小动物。“我没忘,记着呢。”
少年湿润纯净的双眸,似乎又有岁月沉积光影。
“不早了,去收拾下东西,明日一早就上路。”顿一下,“千斤和少艾并不知道你会跟我去海岛,如果你觉得有必要告诉他们一声,就趁现在吧。”
重穿点头。想不想去话别?不,不想。总觉得,一话别可能就走不了。
怕见面尴尬不知怎么开口,怕他们伤心挽留,怕自己要解释,更怕他们不伤心挽留。
你爱去不去,随便。不行,哪一种,她自问都接受不了。不如就这样躲开吧。
嗯,虽然看起来比较怪,但她一向是个怪人。就这样吧。
(重千斤:到底是谁别扭?)
摊开纸笔,想给少艾留封信,再一念,矫情,有话就直接找人说去,做什么难言之隐的姿态;
又摸出怀里一直揣着的那只黑玉豹子,在灯下端详半日,越看神气越像三少。
笑骂:“神气什么呀你!”本来是想寻个机会给某人的,一直没得空,要不现在托流歌他们转给他?
算了算了,无故献殷勤,又不是什么好东西。
心里有个声音说:不会的,三少不是那样人,你给的,他会珍惜。
但是又一个声音响起:会记得你的人,怎么都记得,不在意你了,送啥也不过如此。
你看司徒苦恋重千金多年,最后拼得死了,也换不来那个的一滴眼泪。
心里瞿然一紧,警告自己,莫要对人有盲目要求。
一夜思潮起伏,有些舍不得旧时欢乐,一面又期待着前面的新生活,到得天发白,才眯了过去。
重千里来叫她起身时,见小人合衣趴在床上,半只脚架在床外,鼾声幼细。
无声笑笑,取了她桌上包裹,将人轻轻抱起。
等重穿醒来,人已经在马车里。
第一个念头,莫非又穿了,待看见倚壁养神的重千里,就清醒了。
一般人做来都好看不了的动作,换了他,怎么都是养眼。
重穿心里暗叹一声,大概打量了一下马车内部。
虽无轻裘明珠,倒也宽敞雅洁,地上铺了垫子,还备有一个小几。
估计此刻路况不错,车厢内甚是平稳。
正打量着,听得重千里声音:“醒了?”
重穿笑。“嗯,我睡过头了?”
重千里递过去一个纸袋,外面有点油汪汪的。“喏。早饭。”
重穿接过打开,一股葱香。几个迷死人不赔命的小生煎包子。
抬头再看大少,差不多热泪盈眶。呜,再生父母也不过如此吧。
急急咬一口,烫嘴,肉汁从嘴边漏出。
重千里又递过去一块帕子。“唉,都懒得提醒你慢些吃。”嘴里埋怨,眼睛却笑着。
养猪的人也有养猪的快乐吧。
重穿:“这是哪里了?”
重千里:“华亭县。”
呃,华亭县?到上海了?
离三少他们挺远的了。
重穿顿了一下。虽然不知道自己今日要走,但昨夜居然无人探访,也有些古怪失落。
摇摇头,算了,既然决定离开,何必纠结。
她哪里知道,昨夜慕少艾死拉着重千斤来过,只是重千里见她无意话别,就以她身体不适,早已睡下为由,打发走了。如今这两人正在大闹流金岁月,搞得重千金十分头大,怒而广发《千里同鸳》图,这又是睿智如千里公子始料未及的。
“我的小二黑呢?”想到三少,不免想起自己从重家堡一路带来的心爱坐骑。
虽不是什么宝马名驹,但处久了,一块石头也有感情。
“留给你家少艾了,她出门没骑马。我们这一路用不上它,带着还累赘。”
重千里没说,他还觉得那马骑出去有些丢人。
重穿收拾包裹,发现莫名失踪的还有自己的随行衣物,问重千里,只说别担心,再买就是。
然后到了一处集市,果真下车,里里外外,都给她换得干净。
重穿穿上新衣服,自己也觉精神不少。却不知这是自小挑剔异常、品位非凡的锦绣公子,帮她收捡包裹时顺手扔的旧衣。笑话,以前她穿什么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