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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动气了,他又见好就收,不为己甚;不像三少一定要黑白分明,在他这里,什么都是云淡风轻的。
再有,此人没事总挂三分笑。
二师兄也是整日笑吟吟的,让人如沐春风,但那春风,是从高台吹下的,让你很温暖,却得仰望,不是平等的交流,总有些拘束。
寒无衣看着散漫随意,举手投足还是相当优雅的。
但是他小人家吹起春风后,总会很自觉地跳下高台,跟你打打闹闹,混成一片。
所以日子长了,重穿觉得即使是他的酒窝也能看顺眼些了。
说起他怕女人的怪病,重穿想到不久前在山上的一件事。
那天两个去采药,经过平日很少到的断崖,竟意外发现了一株茯苓朱果。
这果子不是稀世奇珍,也算罕有药材了,最是疗伤圣品。
重穿很是兴奋,又仗着自己的胡笳十八步小有所成,不待查看,就纵身跃上去摘那果子。
本来是没问题的,可是她将将落在崖上时,才发现果子边上虎视眈眈地,并非她一个,还有一条金冠银线。
这银线蛇本就剧毒,有金冠的更是毒中之毒。
重穿此时方恨自己大意,书上早说,茯苓朱果乃毒物最喜,通常附近都会出没。
以她的体质,是不惧此蛇的,奈何人的本能反应,一看到毒蛇突然出现在眼前,总会惊吓退让。
若是在平地,一个十八步就自然滑开了,偏偏人在半空,这一吓立时身子猛坠。
重穿又不肯发声,只怕惊了那蛇,吞了朱果。
正默然下坠,有人拉住他手,自是寒无衣见她失足,跃上了断崖。
因形势紧急,不及站稳,一手挂在崖上,一手拉住重穿。
没等重穿提醒,那小金冠已经不客气地咬在寒无衣肩膀。
银线蛇毒何等厉害,寒无衣顿觉半边身子僵硬,眼看形势紧急,重穿扔出怀里的“铃儿飞去来”,缠住崖旁一棵树干,将两人拉上了崖顶。
再看寒无衣,整个臂膀都黑了,面色苍白,额上汗出。
没说的,武侠小说十大恶俗场景,蛇咬吸毒隆重上演。
重穿立马从绑腿里掏出春波,划开寒无衣的肩上衣裳,又在那蛇咬处划一个十字,先挤出少量黑血,然后,毫不犹豫地上嘴吸毒。
这过程寒无衣根本无力阻止,当然也无立场阻止。
开玩笑,金冠银线咬了,不立刻放毒,天王老子也救不了。
伤口在肩膀,自己的脖子长度和构造,显然是够不着的,那只有重穿下口了。
何必说那些多余的话。
虽则如此,他还是很紧张的。
平日往来不觉反胃,不代表重穿与他肌肤相接,他还能泰然受之。
所以一个一路吸毒,一个暗暗等着,不知道自己何时会忍不住吐出来。
再没料到的是,等重穿吸尽黑血,替他敷上解毒药草,除了伤口微有痛麻,居然都没有任何不良感觉。正惊喜交加,欲待说什么。却见那一个脸色灰白,冲他摆摆手,走开两步,然后开始狂吐。
寒无衣那个汗啊,那个脸绿啊,那个嘴抽啊。
我靠,我还没吐呢,你吐什么?
嫌我脏,你别吸啊!
重穿仿佛知晓他心里所想,吐完胃里最后一滴酸水,擦擦嘴,有气无力道,“你别误会,我不是嫌你脏,我有个毛病,毒一进嘴就会反胃。这金冠银线毒这等厉害,我不翻江倒海才不正常。”
说完送个白眼给他,“你以为,就你寒大少爷有怪癖啊。”
寒无衣笑,“差点忘了你练过《洗髓真经》,说起来,要不是你莽撞,我也不会吃咬这一口,所以你帮我吸毒也是应该的。活该你吐。”
然后两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大笑起来。
一次千载难逢的暧昧机会,就这么被浪费了,枉费作者一番苦心。
笑完了,重穿自然不忘采上那惹祸的茯苓朱果,与寒无衣两个又高高兴兴地下山去了。
经此一事,寒无衣那古怪的毛病就好了很多。
这次寒府来人请回,有两个丫头手都抓到他人了,虽然还见鸡皮滚滚,到底没有再吐了。
重穿得意地想,以后自己就算不开医馆,开个心理诊所,应该也能混得不差。
作者有话要说: 我很猥琐地说句心里话。
如果有人夸我文笔好,我一般高兴;
如果有人夸我故事好,我二般高兴;
如果有人夸我故事里的笑话好,我我我,感激涕零~~
☆、木瓜伴琼琚
元宵节。
重穿一早备下了花生馅、芝麻馅、红豆馅还有鲜肉馅的汤圆。
胡笳嘲笑,说芝麻红豆花生倒也罢了,这元宵还能裹鲜肉的啊?能吃么?
重穿翻白眼,心说不知道是谁无肉不欢,还敢看不起鲜肉汤圆。
嘴里说:“师傅不喜欢,大可不吃。”
胡笳嘴硬:“不吃就不吃。”
等那鲜肉汤圆煮出来,碗里晶莹雪白的一粒粒,隐隐透着粉红肉馅,配着绿色葱花,十分诱人。
重穿为了馋胡笳,特意先给十八上了一碗。“十八先吃。”
胡笳耳听着十八汤匙与碗撞击的叮当声,眼看着十八大口咀嚼吞咽的动作,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乱没出息地说:“小徒儿,我看这鲜肉馅的也凑合,你做了那么多别浪费了,不若先给我煮一碗。”
重穿暗笑,端出一早就煮上的那碗给他,又给自己煮了一碗。
正要吃,想起辣椒没拿,就回了厨房。
等再出来,就看见有人已经坐在她的位置上,毫不客气地吃着她那碗汤圆。
一脸风尘仆仆,优雅自若又狼吞虎咽的姿态,正是数日未见的寒大少爷。
而胡笳胡大人,已经解决了自己那份,正腆着脸,一半威胁一半央求地让寒无衣再匀他几颗汤圆。
重穿咬牙。“寒—无—衣!”
寒无衣抬头,笑,腮帮鼓着半个汤圆。“小重,这汤圆味道不错,是特意给我煮的么?”
重穿叹气,又折回厨房,遇到脸皮这么厚的人,你能怎么办呢?
等寒公子汤足圆饱,从包裹里拿出几样东西来。
几把京城“麒麟书院”的上好镏金白折扇面,是给胡笳的。
“胡老您自个看着写写画画糟蹋吧。”
一套“坤衣坊”的精纺青布套装外加黑白两色高级皂靴是给十八的。
“十八,人不能选择自己的样貌,至少还可以选择衣裳。”
重穿满头冷汗地看着那两只为了礼物对他的侮辱安之若素。
等寒无衣站到她面前时,不由打个冷战,不知道此人又准备怎么埋汰她。
寒无衣掏出礼物,却是一面精光滴溜的圆镜,虽是铜面,影像清晰,一点没有晕影偏斜。
重穿欢喜地接过。“谢谢。”
寒无衣笑。“你总说要面照得清楚的镜子都不得,特意央人做的,比平时多出一半手艺,放心吧,这回你脸上有几粒雀斑都数得清清楚楚。”
重穿嘿嘿一笑,也不生气。
(胡笳和十八彼此看看:刚才是谁自诩比我们有骨气?)
正捧着镜子瞧呢,寒无衣又掏出个小东西来。
“啊?这是什么?”
晶莹剔透的,小小个。沙漏?
“这是整块白水晶雕的时记,免得某些人老因为迟到被师傅罚。”
重穿已经激动地摆低镜子,抓过这漂亮物事,爱不释手地把玩起来。
自来了古代,还是第一次见这么精巧又实用的玩意。
有了它,日后终于不用抄医书,也不用头晕眼花地把一堆故意混在一起的药材分摘开来。
(以上都是戚东篱对迟到者的惩罚。胡笳是不罚人的,因为自己也老迟到。)
“无衣。”重穿含情脉脉,热泪盈眶地看着面前的人,“你真好。”
饶是寒无衣脸皮够厚,也有点顶不住了。
咳嗽一声转开脸,又对上了一把气歪的胡子,和一双被嫉妒烧红的对眼。
“有些人是不是过于偏心了啊?送的东西明显分量不一嘛!”
恩人有难,义薄云天的重穿怎会见死不救,立刻转移话题,“十八,快把你扎好的莲花灯去拿来。”对寒无衣道,“我们去海边放灯吧。”
第一盏莲花灯下水。
菲菲,韩东,希望你们在另一个世界守望相助,彼此照应。
第二盏莲花灯下水。
三少,少艾,希望你们早日学成绝世武功,将来好罩着兄弟我。
第三盏莲花灯下水。
大少,千金姐姐,希望两位继续绝代风华,续写重复大堡主的江湖传奇。
第四盏莲花灯下水。
爹,师傅,十八,戚先生,希望来年身子安康,一切顺利。
双手合十,脑子里出现一副画面,是曾经玩过的一款游戏。
四个主角在即墨看荷花灯。
一轮圆月下,万点灯光蜿蜒河上,一派平安喜乐。
自己曾经非常喜欢那个场景。游戏里有个叫紫英的角色,总是一张冰块脸,但是那一夜,对着这般景象,冰块融化了。
寒无衣看着身边难得模样虔诚的小人。
只有在很认真的时候,比如配药、做饭和这样的情景下,这张脸才会褪尽浮夸,只流露异常干净的表情,安静,温和地令人心动。
“小重,许了什么愿?”
重穿回头,冲身边的少年一笑。“说不得。”
寒无衣忍不住伸出手,抓住了她的。
有生以来第一次,原来牵手的感觉,这么温暖。
近端午的时候,重穿很忙。
不光是要变花样包粽子,泡雄黄酒,收集艾草。
更主要的,是寨子里的伊丽姑娘和阿叉要结婚了。
乖乖,伊丽还没自己大,阿叉更比她还小一岁,居然就结婚了。
听伊丽的意思,她的父母留她到现在才结婚,已经是很容忍的表现了。
咋舌归咋舌,自己的好朋友结婚,那是大大的开心。
重穿琢磨着送什么好,想来想去,上一世的年轻人结婚都干什么?
嗯,摆酒,不新鲜,蜜月,出不去,对了,那就拍婚纱照吧。
没有相机,还有画笔呢。
于是找一日,约了两位新人,特意叫他们穿戴好结婚礼服,在林子里找个敞亮地,摆好POSE等她画。
伊丽满头亮银闪烁,雕工细巧,趁得一张脸灿若桃花;身上的黎锦织袍,极尽华丽,绣满百兽花鸟。
“哇,这是你绣的?”重穿不敢置信。
“不是。”伊丽红了脸,“妈妈绣给我的,我们黎家的女儿出生后,母亲就会花费经年时间,用最好的丝线给她绣嫁衣,一直到出嫁为止才算绣完。”微微扬起脸,骄傲地笑。
重穿心里突然一酸。
赶紧跑去看阿叉,少年魁梧的身子外面,也难得披挂了黎锦的面袍。
“咦?”重穿上前细看,只觉那图案很眼熟,“这不是草泥,啊不,彩泥马么?伊丽,是你绣给阿叉的吧?”
阿叉和伊丽红了脸,彼此看看,点点头。
重穿笑。也就是伊丽,敢把这样的作品跟妈妈绣的放在一起。
可怜又幸福的阿叉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重穿急了。“又不是让你们演牛郎织女。”
“你说你们林海子弟,怎么也那么拘束放不开啊!都要成亲的人了。”
重穿气得走过去,先让阿叉坐直了,又把伊丽贴着往他身边一塞。
“好了,就这样,别动!”
伊丽和阿叉偷偷对视,又红了脸。
重穿投入到创作中去,下笔如有神。
许久。
“你这画法真怪。”
“嗯。”
“还要多久?”
“大概一个时辰。”
“我看他们不行了。”
“嗯?”重穿这才发现,寒无衣不知几时站在身边。
再看看那两个模特,早没了一开始欲语还羞的小儿女情态,脖子僵直,满头大汗的。
不由笑了。“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这样吧,你们现在可以先歇歇,反正基本画完了,只差上色,一会一个个轮流坐就行,也不用摆那么直。”
伊丽和阿叉如蒙大赦,立时站起活血。
三个都围到重穿身边,站成一圈。
重穿把笔一扔,瞪:“你们跟菩萨似的往这里一杵,我怎么画?风紧!扯呼!”
折腾半日,终于成了。
伊丽和阿叉看那画,跟真人差不多,衣饰细节,面貌表情,无不惟妙惟肖,仿佛有另一对人儿坐在跟前,激动得什么似的。
重穿对这幅有爱的作品也很得意,说明日找师傅给装裱了就送来。
那两个方依依不舍地放开。
寒无衣看着画,目不转睛地。“画得真是好,跟真人似的。赶明儿给咱俩也画一个吧。”
重穿抽口冷气,这便宜占得,无迹可寻啊。
点头。“没问题,寒少爷仙去那日,我一定好好给你画一副挂墙上。”
寒无衣瞪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