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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又泣说:“小姐过去的时候老惦记着少爷,说:‘二官呢?没来吗?我要见二宫呀!’这样叫了一两天才死。”
乾隆知道,自己原是陈世棺的等二个儿子,而陈家二小姐满儿才是雍正的亲生骨肉。
乾隆呜咽道:“我真是不孝,娘临死时要见我一面也见不着。”
又问:“我娘的坟在哪里?”
“就在老爷的墓旁边。”
乾隆道:“老人家,我丢看看。“说罢起身就下楼去了。楼下的永琪还在惊疑不定,见皇阿玛脸色沉痛状走出来不由大惊,忙上前去喊了声:“阿玛?”
乾隆稍微收敛心神,对永琪说:“随我去看看陈阁老的墓。”
“是!”永琪一句也不敢说:紧紧跟随着乾隆而去。
陈阁老的坟在海塘边。
从陈家到海塘并没有多远,片刻就到。
前方隆起两座并列的大坟。
乾隆一步步走过去,不由得一阵痛楚,一阵心酸又一阵慌怯。
永琪紧紧跟随着,不由得一阵迷恫一阵不安,又一阵惊惧。两座坟前各有一碑,题着朱红大字。
一块碑上写的是“皇清太子太傅文渊阁大学士工部尚书陈文勤公讳世棺之墓”。
另一块碑上写的是“皇清一品夫人陈母徐夫人之墓”。
乾隆看得明白,心中一痛,原来自己亲生父母葬在此处,几乎就要扑上去哭拜,刚跨出一步,又站定了身子。
乾隆站在坟前,凝视片刻,再也忍耐不住,一揖到地痛哭起来。
永琪想皇阿玛纵然对大臣宠幸之极,也难有如此哀哭之理,实在令人费解。
乾隆回过头来见永琪惊疑不定,自己脸上的神色也变幻不定。
过了一会,说道:“永琪,你见我来此哭祭坟墓一定好生奇怪吧?”
“是!”永淇小心翼翼地应道。
“你有所不知,陈阁老生前于我有恩,我所以能登大宝,陈家之功最为巨大,乘着此番南巡,特来拜谢。”
永琪将信将疑,嗯了一声。
乾隆又说:“此事泄漏于外,十分不便,你能决不吐露么?”
永琪见皇阿玛如此,当即应承道:“皇阿玛尽管放心,儿臣绝不对任何人提及。”
乾隆知道这个儿子在众阿哥里最为重诺勤实,所以宽慰地点了点头,一时没有离开的意思。
永琪暗暗寻思,不管是什么原因,陈家夫妇在皇阿玛心中无疑有着非常重要的地位,刚刚见皇阿玛有跪拜之意,但又抑制住了,想来以九龙之尊跪奠大臣实是不妥当。
想到此外,永琪上前几步,跪倒在地,拜了几拜,说道:“永琪代父皇拜谢陈阁老及夫人。”
乾隆脸上有抚然之色,低低说道:“好,好,永琪……“下面的话却又忍住了,垂低的手颤抖了几下。永琪伸腰站起身来。两人都默默思索着,一时无话可说。过了良久,忽然远处似有一阵郁雷之声。永琪先听到了,道:“好象是潮来了,皇阿玛要不要去海塘边看看?”
乾隆道:“也好。”
携了永琪的手往回走。
边走边说:“八月十八,海潮最大,陈老夫人恰好生于这一天,所以她……”说到这里,感觉后悔,住口不说了。
永琪已暗暗拿定主意,装作没有听见的样子。
俩人告别刘老太太。
上马向春熙门而去。
这时郁雷之声渐渐响亮,轰轰不绝。
等待出了春熙门,耳中尽是波涛之声。
眼望大海,却是平静一片,海水在塘下七八丈。
阳光灿烂,平辅海上,映出得人眼花缭乱。
乾隆望着海水出了神,隔了一会,说道:“永琪,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今天独独带你出来?”
“儿臣不知。”
“永琪,海宁陈家世代替缨,科名之盛,海内无比,三百年来,进上二百数十人,位居宰辅者三人,官尚书、侍郎、巡抚、布政使者十一人,真是异数。陈文勤公为官清正,常在先皇面前为民请命,以至痛哭流涕。”
乾隆说到此处,又是伤心又是欢喜,
“先皇退朝之后,有几次哈哈大笑,说道:‘陈世棺今人又为了百姓向我大哭一场,唉,只好答应了他。’”
永琪听得出神。
乾隆娓娓道来:“天下以民为本,国家更是需要栋梁之材。此次你随我南巡,应该注意学点东西。”
“儿臣谨遵皇阿玛教诲。”永琪听到此处隐隐约约有些明白乾隆的深意了,却不知该喜还是该惊。
这时潮声愈响,两人话声渐被淹没,只见远处一条白线,在日光下缓缓移来。摹然间寒意迫人,日线越移越近,声若雷震,大潮际天而来,声势雄伟已极。
潮水越近,声音越响,真似百万大军冲锋,于金鼓齐鸣中一往无前。乾隆左手拉着永琪的手,站在塘边,右手轻揉陈府刚刚赠送的留有陈世信手迹的折扇。骤见海潮猛至。不由得一惊,右手一松,折扇直向海塘下落去,跌到塘底石级之上。
乾隆心痛地叫了一声“啊哟!”
永琪头下脚上,突向塘底扑去,左手在塘石上一按,右手已拾起折扇。
潮水愈近愈快,震憾激射,吞天沃日,一座巨大的水墙直向海塘压来。
眼见永琪就要被卷入鲸波万切之中,乾隆惊得面无人色。
永琪凝神提气,施展轻功,沿着海塘石级向上攀越。
刚到塘上,海潮已卷了上来,落下地时,海塘上已水深数尺。
永琪右手一挥,将折扇回乾隆掷去,双手随即紧紧抱住塘边上的一株柳树。
浪卷轰雷,海潮势若万马奔腾,奋蹄疾驰,霎时之间已将永琪全身淹没在波涛之下。
但潮来得快,退得也快,顷刻问,塘上潮水退得干干净净。
永琪闭嘴屏息,抱住柳树,双掌十指有如十枚铁钉,深深嵌人树身,待潮水退去,才拔出手指,向后退避。
乾隆见永琪聪慧如此英勇,很是高兴。
又见他全身湿透,关切地问道:“永琪,你怎么样?”永琪道:“儿臣没事,古人说,‘十万军声半夜潮’看了这番情景,真称得上天下奇观。”
走到近前,永琪恭恭敬敬道:“潮水如此冲刷,海塘若不牢加修筑,百姓田庐坟墓不免都要被潮水卷去。”
乾隆点点头,说:“陈阁老有功于国家,我决不忍他坟墓为潮水所吞。我必拨发官钱,命有司大筑海矿,以护生灵。”
乾隆欣慰地看着眼前这个全身湿淋却还惦记着为民请命的儿子。
加了一句:“明日就传谕河道总督高晋、巡抚庄有恭,即刻到海宁来,全力施工。”
“是!”永琪躬身答应。
这人二更时分,月华如霜,但见沿着河岸,密密麻麻的船只,桅杆上都悬着红灯,前后相接,形若贯珠,一眼望不到底。
岸上逢帐不断,而声息不闻,只有值班的侍卫及护军营的官兵,手扶佩刀,往来巡逻。
十来里长的一段宽阔堤岸,空宕宕地没一个人。
皇太后的凤船上却是欢声笑语不断。
原来乾隆正带了众位妃嫔,阿哥,格格在给老佛爷讲故事逗乐呢。
小燕子正在叽叽喳喳说着:“说那迟,那时快,我一窜出去正撞在一个人身上,你们猜那是谁”“那是谁?”大家都不约而问地都问。
永琪心知肚明,笑望着小燕子要看她如何编下去。
乾隆摇摇头,唇边也堆着笑。
这时,一个太监急步而来,甩袖一跪:“皇太后,皇上,皇后,众位阿哥;格格吉祥!”
“有禀皇上,北京有急奏!”
“拿来!”乾隆神色一凛。大家都脸色一变没敢吭声。
太监双手高举,呈上奏章。
所有的眼睛都紧张地看看乾隆。
只见乾隆越看眉头皱得越厉害,最后阴沉着脸抬起头来:“川贵的苗民叛乱了!”
大家全体一惊,都不知要说什么好。
永容这回脑筋转得很快,起身大声道:“儿臣率兵去平叛,为皇阿玛分忧。”乾隆站起身来,扫视几位阿哥一遍,徐徐地来回走了几个回合,来到皇太后跟前说道:“皇额娘,看来我们要即刻启程回京了。”
“皇儿,国事为重,明日就可启程赶回北京。”
“谢皇额娘。”乾隆俯身下去施礼后又劝慰道:“皇额娘不必担心,这山野草民料想成不了大气候,儿子这就布置下去。”
转过身来吩咐道:“永琪,尔康代我继续巡视民情。余者即刻准备,明日返京!”
小燕子一蹦而起:“皇阿玛,我和紫薇也要回北京去吗?”
乾隆一愣,看见小燕子,紫薇那期待的目光,当即挥挥手道。
“你们就留下来陪伴夫君吧。只是凡事都要小心,朕会留一些人马供你们使用,尤其是小燕子,你不要乱添麻烦。”
“谢皇阿玛恩典。”小燕子,紫薇同时福了一福。
“谨遵皇阿玛旨意!”永琪,尔康也施礼回道。
八
乾隆一行人回了北京。
永琪、尔康由水路改走陆路。从巡抚衙门里拉了十几匹马,驮了些药材、茶叶,扮作药茶生意的,带着小燕子、紫薇坐车出了海宁城,径往杭州而来。
因为没有太后、乾隆,四个年轻人愈发自由自在,快乐得象群小老鼠。
小燕子叽叽喳喳地笑道:“这让我想起了以前的那段逃亡生活,现在可要比那时舒服多了。”
紫薇、尔康相视一笑,两个人的手紧紧握在了一起。
永琪说:“拜托,拜托,夫人该不会又想去斗鸡赌钱,或者偷柿子了吧?”
“永琪”,小燕子大叫一声,很是生气:“你怎么这样说我,那时候是万不得已,连皇阿玛都说我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了。”
“对,对,土别三日当刮月相看,你不要离开皇阿玛三日就让我们刮目相看啦。”
“哼,那你就看着好了,”小燕子知道永淇存心逗她,转过头来只和紫薇说话不再理睬永琪。
紫薇、尔康无奈地摇摇头,只笑不语,因为早已习惯了他俩的斗法。
这样连行了两日,驿道景致单调,小燕子不免觉得有些乏味起来。
紫薇说:“不远就到杭州,那里湖光山色相辉映,景致好得不得了。”
小燕子听了不由两眼放光,高兴他说:“那我们一定要多玩几天。”
“好,谁敢不依你,我的姑奶奶。”永琪在一旁说道:“不如我们做些文字游戏吧,也好打发打发时光。”
“永琪”小燕子又是大叫一声,“为什么总是和我过不去,你明知道一提吟诗作对,我的头都大了!”
永琪委屈他说:“自从那次你离官出走之后,我可从不敢逼着你学习,否则我的头会更大了。”
紫薇笑道:“小燕子,你就不要冤枉永琪了。师傅说得对,学习贵在自觉。要不是你自己懂得从永琪的立场去想,懂得为永琪的兴趣去想,你学诗学成语也不会进步这么快。”
尔康接道:“紫薇说得对,以前我们大伙想了那么多方法都没能让你学会几个成语。你自己一旦想通要学了,凭你的聪明灵俐,一个全新的小燕子要诞生也是很快的事。”
“可是我更喜欢以前的自己。”小燕子心有不平地抱怨了一句。
“你不喜欢做的事,我们都不会强求你做!我早就发过誓不再要求你。君子一言,八马难追!再加九个香炉!”永琪在一旁诚恳地说道。
小燕子感动地一塌糊涂,她的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看着永琪,半天说了一句:“就为你的这几句话,我也要成为你的骄做!”
“你已经是我的骄傲了!”永琪大声说道。
大家都笑了起来。
“我来给你们说个笑话儿听吧。”尔康说“这还是我以前从军机处纪晓岚那听来的。”
“五叔祖和六叔祖是亲兄弟俩,一道读书一道儿进京。”
小燕子对永琪吐吐舌头悄声说:“又是读书!”
只见尔康接着说:“谁知进了学,分出高低来,五叔祖每次都考得优等,六叔祖总在三四等上转悠,宗学里有了不同,跟着家里对妻子们待遇也就不一样了。”小燕子嚷道:“怎么可以这样!”
永琪说:“拜托你听尔康讲完好不好。”
尔康接着说:“场里地边送饭送水,锅前灶后苦重家务都由六奶承担,刺绣针线,扫地抹桌儿轻巧活给了五奶了。六奶心里埋怒婆婆偏心,可自家男人不如人,也只好忍着。”
紫薇忍不住也插了句:“这样可不太好。”
尔康笑着继续说下去:“那年大考,兄弟两人都去省里应乡试,六奶心里焦急,发榜头天大早,怀里揣了面镜子,要‘镜卜’一下自家男人的运气。”
小燕子奇道:“什么叫‘镜卜’?”
“就是他们那儿女子自己占卦的玩意儿一六奶起了个大早,怀里揣了一面镜子,到观音像前喃喃祷告:“南天大慈大悲救苦救难广大威灵观世音菩萨——保佑我男人高高得中,糊涂试官瞌睡撩高,狗屁文章胡圈乱点!”
尔康还没说完,大家捧着肚大笑不止,跟着的侍卫们也笑个不住。
永琪道:“真是好祷词,妙不可言!灵验不灵验呢?”
“六奶祷告完毕,掖窝里夹了镜子,蹑着小